《朱雀（原名：神储）》凡嚣

25、第二十五章 惊梦

　　片刻之后，三人一行已然来到了风景秀丽的雁荡山，惜秋毕竟只是一个尚未弱冠的少年，一见到如此美丽的地方，自然是高兴地跑开了，剩下朱雀扶着宁遥慢慢地走在他的后头，一副夫妻和乐的样子。
　　“宁遥，记得你以前十分喜欢四下游历，以后我们有空就常出来游览这秀丽山河，你觉得如何？”朱雀低头看她。
　　“好啊。”宁遥微笑着点头。

　　忽而天际远远地聚集起了乌云，雷声隆隆，有一道雷劈了下来，似乎击中了什么，地面泛起了夺目的亮光。
　　朱雀脸色微变，这毫无疑问是天帝的雷击，是谁惹怒了天帝？况且——那个方向，不就是妖界的入口么……眼睛闪过一抹光芒，他的意识延伸向了远方。
　　虽然没有看见远方的情况，但是他依然能够听见有清冷的声音传来。那素来清冷的声音中竟以一种疯狂的音调呵斥着，朱雀没有听清，却也已经能够知道被天帝降罪的对象是谁了。
　　那苦苦压抑着自己的白衣上仙，终于已是到达极限了么……朱雀无声地叹息，毁灭，或许是她最终的结局也说不定……
　　“朱雀，那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宁遥不太确定地问到。
　　“不，没有什么。只是有一个人，将要挣脱她的束缚了。”朱雀淡淡地说到。对于她，他有着同病相怜之情。都是——压抑着自己而得不到解脱的人啊……只是而今，他已有了宁遥，而她却似乎仍是孤身一人……

　　又是一道雷击，比之前的更猛烈了不少。
　　宁遥光是听着这雷声就有些瑟缩了，“朱雀，对方不要紧么？”
　　“放心，不会有事的。”因为，她是一个那般坚强倔强的人。

　　“母亲，父亲！你们快跟上来啊。”远远的，惜秋唤着他们。脸上满是笑容，那正是他那个年龄的少年应有的灿烂笑容。
　　宁遥却没有下一步动作，仅是对朱雀说：“朱雀，你过去吧，我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你是不是累了？我陪你。”
　　“不，只是想要坐一会儿，你也知道我有在林子里休息的习惯，这里很漂亮，我很喜欢……快去吧，别让惜秋等太久。”她微笑着说到。
　　朱雀点头，快步走向了惜秋。
　　宁遥转身，往深林走去。那背影，竟是万分决绝。
　　“父亲，母亲去哪儿了？”
　　“说是去休息了，她习惯在林子里休息。”
　　“哦。”惜秋眨了一下眼睛，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到，“不对啊。母亲除非是累了，不然不会睡觉的，哪来的习惯？而且她明明看上去比平日里精神好上不少的样子……”话未尽，眼角瞥见红影一闪，面前的人已然不见。

　　半晌，整个雁荡山响起了一声悲鸣：“宁遥！！！”
　　为什么只是一转身就不见了踪影？为什么宁遥会一声不响地离开？
　　朱雀在山林之间飞快地穿梭着，却找不到那一抹安宁纤细的身影。快到几乎形成了残像的速度使他的长发被风吹散，飞扬起来，漆黑如夜，亦沉静似夜。
　　“父亲！”惜秋追不上他的速度，只有大声喊叫，“父亲，您停下来啊。母亲已经不在这座山里了。我们还是……”
　　朱雀忽而又停在了他的面前，“惜秋，宁遥她会去哪儿？为什么不见了？”他问。宁遥已不具备法术，如何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消失在这座山里？除非是有人带走了她……是谁？修为竟如此高深。他完全没有察觉到。
　　思及此，他目光一冷，长啸一声，渐渐地开始变回原形。
　　“父亲，您冷静一点啊！我想，我想母亲应该是自行离开的。”母亲虽然随和，但也有固执的一面，如果她不愿意走的话，谁也无法强迫她离开的。
　　朱雀看向了他，一动，又变回了人行形，“惜秋，你说的是真的么？”自行离开？宁遥她……他转身离去。
　　惜秋在他身后叫着，“父亲，您去哪儿？”
　　“找你母亲去。”朱雀头也不回。
　　]“去哪儿找？”
　　“不知道。”

　　宁遥是用那个人给她的诀离开的，去哪儿，她也不知道。当她回神时，竟已在自己故乡的山头，望者下方依旧是没有人烟，屋舍也更加残破的景象，她的心中不免一片痛楚。
　　她走了很久，走走停停，过了很久才来到她幼时最喜爱的老梅树下。
　　“梅树婆婆……我回来了……”她慢慢地坐了下来，倚着老梅树，静静地微笑，然后渐渐地睡去。
　　不久之后，沉静的红影出现在了不远处，他走近，俏无声息，自始至终，一直注视着她的睡颜，神色是罕见的柔和。他俯下身来，小心翼翼地抱起了她。
　　似是感觉到了什么似的，抬头看了一眼老梅树才转身离去。

　　梦里，一片混沌。宁遥只觉陷入了迷境，无力挣扎而出，她下意识地抱紧了自己，希望可以抵御这莫明涌现的寒冷，却没有任何的效果。她依旧冷得发抖。
　　有人伸手拥抱住了她，那温暖的感觉让她在瞬间停止了颤抖，无比安心的感觉让她放松下了身体。
　　忽而，母亲的容颜出现在了她的面前。纷杂的景象割裂了她母亲的容颜，充斥了她的意识。一幕幕，快速地闪过。
　　朱雀红衣翻飞，坐在悬崖上。
　　天际的乌云，隆隆的雷声，汹涌而来的海水……
　　“别看了，他们都死了。”
　　他第一次看向她时的眼眸，冰冷淡漠。
　　“从今天起，你叫星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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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把剑不是遗失在了极南之地了么？怎么……”
　　“两年前偶然拾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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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猛的一震，她睁开了眼睛。
　　她开始不可抑制地颤抖，泪水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原来当年遇见朱雀，根本不是什么意外，朱雀在那里静待多年，为的不过是等待他的兵器的复苏，而她的小村亦是因此才会遭此灭顶之灾。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她不过是其中的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
　　“宁遥，怎么了？”朱雀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冰雪般的冷漠，却又透着一抹温柔，“你怎么哭了？是不是不舒服？”
　　她回头，对上了朱雀的目光，那其中的关切是她从前做梦都不敢想的。现在拥有了，反而有了不真实的感觉。她伸手，搂住了朱雀的颈，“朱雀……不要扔下我一个人……”她已然失去一切，不可以再失去他了……
　　朱雀对于她的行为万分不解，却温柔地轻拍她的背，“不会分开。”他说。能够在短时间内找到她，这才使他不至于几近疯狂。
　　宁遥无语泪流。朱雀不明白，他什么都不知道。于他而言，为了找回兵器而牺牲数十人的性命，也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事。
　　“宁遥，不会分开。”他重复。表情是那般认真，“一定不会分开的，谁也不能让我们两个人分开。”他坚定地说到。
　　她知道，朱雀虽已修炼万年，睿智无比，但在感情这方面，他尚未有所了解，纯白如纸，懵懂无比。他并不爱她！他根本不明白何为爱，更不懂如何爱人。他只是单纯地想拥有她对他的这份感情罢了。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