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原名：神储）》凡嚣

15、第十五章 突变

　　“下雪了呢。”素白的女子轻声道，仰起头，她感觉有细细的雪花落在自己的脸上，然后慢慢地融化成了水。
　　“宁遥，有客人来了。”夜溟走了过来，将一件白狐裘披在了她的身上。
　　宁遥看向了门口，走来的竟是十数年未见的人，“秦鄞大哥……”她露出了犹如小女孩般天真稚气的笑颜。
　　秦鄞上前，扔像从前一样，拍了拍她的头，“宁遥，许久不见，更美了呢。”只是这一头白发……他顿了顿，四下张望，“你的孩子呢？”
　　“惜秋去办点事，暂时回不来了。秦鄞大哥，屋里坐吧。入冬了，外面站着冷。”
　　“这话该对你自己说才是。明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好，还总是往外跑。”夜溟微微笑着，说到。

　　“宁遥，大人来过么？”
　　“他不知道我在这里。”宁遥脸上的笑容不变。仿佛秦鄞问及的，只是一个陌生人。
　　秦鄞也明白宁遥现在并不想提及他，于是转移了话题，“对了，方才我进来，发现门口布了阵法，是谁布下的？”
　　“是我啊。我从一本古书上看来的。”
　　秦鄞睁大了眼睛，“你！？”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萩乐公主怎么没有和你一块儿来？”宁遥岔开了话题。
　　秦鄞微微红了红脸，“萩乐有身孕了，我不放心让她跟来。”
　　宁遥嘻嘻笑了起来，“呀！那真是恭喜了。秦鄞大哥，你的长子也有十七岁了吧。”
　　“嗯。那惜秋是……”
　　“十六了。秦鄞大哥有没有其他几位大哥的消息？”
　　“不是太清楚，怎么了？”
　　宁遥微笑了一下，“没什么，只是有些想念他们了。夜溟大哥说要去找他们来。我觉得不必这么麻烦的。”她说，眼底的情愫有些复杂。
　　秦鄞却道“我大概知道他们的住处，我和夜溟去找他们。”
　　“哎？”宁遥微抬头，不太明白。
　　夜溟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我已经给晔去了一封信。不日便会到。让他来照顾你我也放心些。我和秦鄞一起去找他们。”
　　“这样是不是太……”
　　“我想他们应该也很想你。”夜溟说。
　　宁遥住了口，脸上流露出了怀念的神色，“好吧。麻烦你们了。”

　　隔天，两人便出发了。
　　宁遥站在庭院中，静静地目送两人离开，苍白得几近病态的脸上带着一贯的笑容。寒风中，她的白衣白发随风飞扬，舞成了最凄艳的蝶，扑火的蝶。

　　“你是如何得知我的事的？”朱雀坐在椅子上，冷冷地问到。
　　“是蓬莱仙子告知的。”秦鄞坐得端端正正。面对朱雀，他仍是保持着从前的敬畏。
　　朱雀沉吟了片刻，断然道：“不用说了。我不想听。”
　　秦鄞不解，“大人……”
　　朱雀扫了他一眼，冷淡地下了逐客令，“没什么事的话，请回吧。”
　　一向十分识相的秦鄞起身离开。

　　“劫”？那也轮不到他们来插手。他从不信天命。这一次，也是一样的。朱雀的嘴角勾出了一抹微笑，冷冷的，不带一丝温度。
　　眼角忽然瞥见门口有人正站着，并且探头探脑的，“星宿，进来。”
　　对方的动作一顿，慢慢地推门而入，“大人……”
　　朱雀看向了她，“有事？”
　　星宿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
　　“秦鄞来是受蓬莱仙子之托告知我关于‘劫’的事。”
　　“那么大人您……”
　　“我拒绝了。”朱雀低下头去，很久才开口，第一次，他的声音中似乎带上了疑惑的色彩，“星宿，你觉得我做错了么？”
　　星宿微笑了起来，“在我的眼里，大人永远是对的。”
　　朱雀的目光黯了黯，又问，“那如果真的错了呢？”
　　星宿毫不迟疑地道：“即使大人真的错了，星宿也一定会站在大人这边的。星宿不会离开大人的。”
　　朱雀蓦地抬头看她，目光直刺向星宿，似要看穿她一般，许久之后，他竟露出了笑容，不再是刺骨的冰冷，反而透着些微的柔和暖意，这让一向冰冷无情的他看上去多了一丝平易近人的气息。
　　星宿一下子便看呆了，“大人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呢。”她也跟着笑了起来，灿若春花。

　　“秦鄞大哥，你说大人会有事吗？”星宿有些担心地问到，“大人刚才有些奇怪呢。”
　　“放心，没事的。”秦鄞拍了拍她的肩，嘴上这么说，其实心中的担忧不比她少。那么坚决回拒的大人，是否是得知了什么？

　　“遥遥好像很担心的样子，我真是下不了手啊。”紫狐立在远处，脸上是浅浅的微笑，眉宇间透着阴霾，声音却带着笑意，“遥遥，可别怪季云哥手下不留情啊，我也是没办法呢。毕竟这是天帝的旨意……”他的右手，隐约泛着诡异的红金色光芒。
　　他举起了右手，红金色的光芒激射而出，在空气中消失于无形。
　　看着光芒消失的方向，紫狐喃喃自语着：“其实这么做，是我最不乐意见到的……要把遥遥给这个人……不过，应该很快就会结束吧……”

　　当晚，朱雀忽然昏倒，急坏了众人。星宿几乎快要哭出来了。
　　而鬼宿这一次竟然也是束手无策，告诉众人这是中了某种法术的结果。但是，朱雀已是神储候选人之中的佼佼者，不可能这么轻易地就中了别人的法术。
　　又一次，星宿将众人推出了房间，锁上了房门。
　　望着自己鲜血如注的手腕，星宿的神智却相反地极为清楚。
　　也许，今天就是她命陨之日……可是，她是为了大人而死，这样，她死亦甘愿……
　　惊讶地发现朱雀竟然已经睁开了眼。她的身子晃了晃，“大人……”
　　朱雀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手指抚过之处，伤口自行愈合，很快就连伤痕都消失不见。他半起身，很温柔地抱住星宿。
　　星宿此时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呆呆地任由朱雀抱着她，轻轻地抬起了她的下巴，形状优美的唇就这么贴了上来。
　　星宿睁大了眼睛，被朱雀轻易地压倒在了床上。
　　被翻红浪，巫山云雨。

　　鬼宿是被星宿叫进去的。当他看见衣衫凌乱的星宿时，一下子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星宿，怎么会这样？！”
　　“大人是被法术控制了。”星宿不怎么在意地笑了笑，整理好了衣服，忽然，她跪在了地上，“鬼宿大哥，求求你帮我……”
　　鬼宿大吃一惊，“星宿，有什么事你说便是了，何必如此？！快起来吧。”
　　“不，鬼宿大哥，你就让我这么跪着吧。我求你帮我隐瞒这件事……我不想让大人失去成为神储的资格。”她的眼中闪动着泪光，声音也哽咽了起来，“鬼宿大哥，求求你了，求你帮我一起隐瞒这件事……我没有别的办法了……”
　　闻言，鬼宿终于明白星宿真正在请求的事是什么了。没有任何犹豫的，他慎重地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他轻声说到。
　　“谢谢你，鬼宿大哥……”星宿伏在了地上。眼中的泪水随着这个动作而落下，在地上留下了几点水痕。
　　大人，我快要失去您了，很快就要彻底地失去站在您的身边的资格了。我的命星将要陨落，我不得不走……
　　大人……朱雀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