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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杏花稀 ...

  •   “爷、福晋,九阿哥、十阿哥和十四阿哥来了。”小顺子站在门口,嘴还没闭上,胤俄的大嗓门已经响了起来:“八哥,灵犀醒了没有?”
      我忍不住在屋里笑道:“就算没醒也被你吵醒了。”刚刚说完,那三个家伙就已经进来了,见我好好地坐在炕上,脸上都是一喜,接着就露出本色,四处乱看。
      胤禩有些好笑,“我怕吵灵犀休息,孩子们都在听雪斋由奶妈照顾着。”
      胤禟和胤俄毕竟已经娶妻建府了,听胤禩这么一说,不由有些发窘;胤禵仗着自己年纪小,还可以撒撒娇,就吵着要去听雪斋看孩子。
      “你好好坐着,不要吵,我叫人去把他们抱来给你们看。”
      这三个家伙一脸羡慕,“太厉害了,竟然跟八哥同一天生日……”
      “我也要生个跟我一天生日的。”胤禵摇头晃脑地说。
      我大乐,抓紧机会取笑他:“这么早就想娶媳妇儿了?”
      这家伙的脸皮厚度堪称城墙拐角。他看看小怒和玫瑰,认真地点点头,“我在十三年六个月零八天以前就在想娶媳妇儿了。”
      我很明智地放弃了与他斗嘴的念头,转身让奶妈把孩子抱走,以免遭到他们三个毫无人性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的叔叔的毒手。
      大家重新坐好后,胤禟踌躇了一下,有些为难地问:“八哥,刑部的事你准备怎么处理,也不能一直把人扣住啊?”
      他神情有些奇怪,难道刑部的事跟他也有牵扯?
      疑惑间,胤禵忍住笑说:“好几个人跑到九哥的府上,天天堵着他,问八哥什么时候放人,九哥都他们快被逼疯了……”
      胤禩理了理我耳边的头发,淡淡地说:“灵犀刚刚才醒,刑部的人再晾两天,不然他们也不会老实。他们连这样的事都做的出来,如果再不略施薄惩,那我们大清的律法不纯粹沦为摆设?”
      他们三个互相看了一眼,胤俄呐呐地说:“可是阿灵阿捅了那么大个篓子,恐怕不好补。”
      胤禩笑得云淡风清,“你们不用担心,我心里已经有谱了。”言辞间的自信让人心折。胤禟他们一直到走,也没有再问刑部的事。
      胤禩一直没有问我是怎么知道那些事情的,也没有问我来自何方。我们似乎都忘了有这么回事,只是不停地向对方忏悔,并相互签定订了无数的不平等条约。
      待我们的小游戏告一段落的时候,刑部的那群官员已经被他扣了十天。我见他练字时落下的每一笔都比平时重,便猜到胤俄所说的那个篓子一定不小。吃完午饭后,他又开始翻看帐簿,眉毛越皱越紧。
      我端了杯茶给他,“刑部那边还是一团糟吗?”
      他将帐簿一整,恨声说道:“昨天晚上才把帐算清楚了,太子的人闹得实在是不象话,阿灵阿带着刑部一共亏空了三百多万两银子,现在银子都在户部,这笔糊涂帐不知怎样才算得清!”
      我不用懂历史也可以想象这其中复杂的利益关系,阿灵阿是户部主管,又是太子的人,刑部、户部加起来近百名大大小小的官员又结成一个庞大的关系网,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康熙才会让他来剪这团乱麻,这也是康熙对他的一个考验。
      只是历史说他没有通过,因为太过精明太会算计。
      我问道:“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张德明的道士?”
      “不认识,怎么了?”
      我松了口气,不认识就好办。我尽量使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一些,“这个道士给你算命,说你是‘王上加白’,有帝王之相,皇上知道后把他给杀了。”
      阳光照在他的玉扳指上像一泓秋水,他的手在这潭秋水中慢慢浸了下去,变成和玉一样的颜色,仿佛一阵风吹来一样,湖面泛起阵阵涟漪,一圈圈地抖动着。我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轻轻地说:“咱们既然已经知道了就不用担心,以后提防着就是了。”
      他将头搁在我的肩膀上,“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刑部的事?”
      我一愣,低头想了一会,“我和刑部、户部的人都没有利益牵扯,所以我的想法不一定适合你。”
      他轻笑:“你以为我是什么人,那几个小钱我还没放在眼里。”
      我的心这才落下来,嗔道:“那青天大老爷还不快快为民女伸冤?”
      胤禩还是又将他们晾了一天,直到二月二十三才带着亲兵去了刑部。
      他走后不久,朝云和素心就来向我请安——我的身体已经大好,不能再找借口不让她们来。我尽量使自己做到谈笑风生,可是心里却好像插着一根刺。特别是看见素心那温顺悱恻的眼神时,那根刺就插得更深。
      我不知道胤禩是怎么把串子要回来的,更不敢去想她的想法。在这座宅子里,女人总是弱者,我纵然不想伤害她们,却还是不可避免地伤害或是被伤害。
      她俩请安后很沉默地坐着,我只好让奶妈把小怒和玫瑰抱来,又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然后大家就在奇怪的空气中一起缄默。
      胤禩当天没有回府,他是第二天的傍晚才回来的。
      我坐在炕上喝茶,眼皮也没抬,“你今晚要不去撷芳阁或者倚翠园?”
      他将靴子一脱,倒在床上,含含糊糊地说:“今天太累了,过几天闲了再说。”
      我一愣,走到床边,在他耳边大吼一声:“先去洗澡!”
      他立即从床上蹦下来,笑道:“洗澡就洗澡,那么大声音干什么,幸好小怒和玫瑰不在这里,不然真要被你吓死。”一厢已经把我拖向门口。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又掉进他的陷阱里——我错了,我一开始就错了!为了弥补自己的错误,我先抓住床沿,又抓住床柱,再扒住书架,他闲闲地说:“书架要翻了。”刚一撤手就被他拖到了门边,在我双手紧紧抱住门框时,他只是在我的腰间轻轻一比划,我立即乖乖地跟着他去了浴室。里里外外的下人个个憋得脸通红。
      碧绿的池水微微泛着热气,池底雕刻的奇花异草在冷热水流的交替中曳曳摇摇,藤蔓缠绕间,暧昧绮糜悄悄蔓延起来,直直将两个人缠在一起。
      胤禩的脸上一直带着种孩子气的笑,让我也忍不住笑起来,“什么事这么高兴?”
      他掬了捧水淋在我肩上,“我已经补了三百万两银子的亏空了。”
      我连忙扶住自己的下巴,“怎么补的?”
      他越发得意,语气轻松得不象话,“请他们吃了顿饭而已。”
      听了他的解释后,我这才知道他封刑部大堂的用意。他昨天带着亲兵到了刑部以后,先让那群被关得神经脆弱的人看了份东西,接着革了刑部主管鲁尔金和赫世亨的顶戴,又将被顶替的犯人抓了回来,命人将他们狠狠修理了一顿,然后再关进大牢,等候康熙发落。刑部那群人这才知道,和颜悦色的八佛爷原来比太子和四阿哥还要狠,立即哆哆嗦嗦地跪了一地。临走时他跟下面抖得像筛糠样的一群人说,刑部的帐已经查清了,大家先回去休息,明天中午他就在刑部大堂里请各位大人吃饭。接着连夜又赶去户部,审理阿灵阿。今天再去刑部的时候,案桌上放着厚厚的一叠银票,让人一数,足足三百万两。
      我笑道:“是啊,你好能干,那刑部的事算完了吗?”
      他沉默了一下,“那个阿灵阿是户部尚书,所以太子和四哥才办砸了,我如果想真正办好,难免会跟他们硬碰……”
      我缓缓地拨着水,“你如果就到这里,恐怕在皇上那儿有点不好说。”
      他忽然问道:“四哥在位时政绩如何?”
      我一愣,不知道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低头算了一下后说道:“皇上是六十一年驾崩的,四哥在位十三年八个月,他是一个很有作为的皇帝。皇阿玛驾崩时,国库里只有六百万两纹银,但是四哥驾崩时已经有两千多万了。他做了很多事,据说是被累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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