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壕[网游]》听絮

21、生日快乐

　　高手榜更新的日子，一下子就在眼前了。

　　这些天里，余菁菁的游戏生活很无聊，夫君江画铁了心要进前三，虽然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德性可以靠连赢加分来补救，可如果是天天不打妥妥会掉下来的，就没有功夫再理她，顶多在密聊里抽空同她说上几句话，又一刻不停歇地回头排场次去了。

　　至于好友兰烬，家里出了点事情，不得不和辅导员请假回去，不说游戏没有空闲上线，就连打电话发微信都是匆匆两句。余菁菁每天都可以看见朱雀堂主正忧郁地双开兰烬的号做日常，他见到她会有气无力地打个招呼，有时候是用兰烬的号，有时候是用自己的号。

　　余菁菁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玩，熬了挺长一段时间，出去买个夜宵都看见学弟学妹成双成对，东西还没吃到嘴里就已经酸饱了。

　　大四了，大家都为了以后找工作奔波，她本来思索了一下要不要去试试，一看工资待遇想想自己的消费水平就想打消念头，但是久而久之无聊过头，她不死心，趁着父母偶尔打电话关切时提起工作的事情。

　　她爸妈吵了十几年，看法从来一个天南一个地北，这一次倒是出奇的一致：“为什么要找工作，你是不是缺钱花？没事做？不想回来？啊，要不我给你开个店试试？”

　　余菁菁发现爸妈又有撒钱的打算，马上摆手拒绝。

　　因为这样，她有点不知道昼夜更替，每天做完日常后就找个电视剧看看，然后倒头就睡。不知不觉，日子过得飞快，久到江画都难得地出现，在她旁边呆着。

　　余菁菁奇怪，问了一句。

　　【密聊】子颜菁菁：你不打排名了？

　　【密聊】江画：明天更新。

　　【密聊】子颜菁菁：啊！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吗。

　　【密聊】江画：嗯，15号。

　　被这个日期一说，余菁菁才想起来，时间过去这么久，明天就是自己的生日了。

　　日子已经过得浑浑噩噩的，她转瞬间又要老一岁，心情当然不怎么样。

　　其实余菁菁对生日这件事并不是很感兴趣，小时候还有爸爸妈妈陪，父母离婚后她算长大了，两人从她的淡定表现中闻出了点懂事的味道，一般不会打扰她学习，自身又可能在另一个地方谈生意，反正赶回来与对方相看两厌一见就吵，女儿跟谁都过不妥，索性都打个电话道贺，私底下安排助理送礼物来，下一次见面非要她在其中选一个最喜欢的。

　　完全把她的生日当成比试的平台了。

　　余菁菁有些事情心里明白，但不去深想，觉得与她同住的阿姨会给她煮寿面吃，可以和同学朋友们出去玩，已经挺好。

　　可大学以后这种事情就没了，和她过生日的只剩下了兰烬。

　　因为她与同班同学不大和睦。

　　她的大学是S大学挂名的一个学院，跟本部那些真正重本的人没法比。因此，环境有点复杂，里头的女生大都是聊聊淘宝逛街谈恋爱。余菁菁的生活条件和他们相差太多，随便一样东西的价格顶她们好几身，她又不喜欢有人带功利心接近，对一些攀附富贵不是真心的人冷淡，被人当成心高气傲。

　　久而久之，有些闲得慌的人嚼舌根，容易煽动的人集体排斥她，不随大流特立独行的人也不和她同行。还好，他们不算得讨厌她，就是普通同班的态度，但为她庆祝生日出去玩什么的，不可能。

　　这下，余菁菁愁了：现在唯一的好友兰烬不在，没人陪自己出去搓一顿，明天又要一个人吗？

　　屏幕里的聊天框，恰巧就跳动起来。

　　【密聊】江画：去干嘛？

　　【密聊】子颜菁菁：不知道。

　　随手发出了以后，余菁菁动了动，发现跟随自己的白衣乐师亦步亦趋，莫名心生一计。

　　【密聊】子颜菁菁：明天你上线吗。

　　【密聊】江画：嗯。

　　【密聊】子颜菁菁：那你陪我过生日吧！

　　【密聊】江画：怎么陪。

　　【密聊】子颜菁菁：放个烟花点个表演放个酒席什么的。

　　余菁菁一边想一边打，本来是不假思索地连续发出去，到最后一句说得有点发虚。

　　【密聊】子颜菁菁：呃，或者YY唱歌？

　　果然，江画不说话了，只是很客观地交代了一个条件限制。

　　【密聊】江画：这两天有课，等下出门。

　　【密聊】子颜菁菁：呃，晚上不行，那早上呢？

　　【密聊】江画：我十点下线。

　　他的十点睡觉，也就是国内的大白天，她想要和他一起过生日，还要早起？

　　余菁菁有点恼火：什么人呐！什么年代居然要十点下线睡觉！

　　【密聊】子颜菁菁：那算了，哼，我和帮会的人过！

　　【密聊】江画：哦。

　　【密聊】江画：去烈火涧吗。

　　居然无视她的不爽！

　　余菁菁瞪了电脑屏幕半天，思忖片刻冷哼一声，噼里啪啦的打字。

　　【密聊】子颜菁菁：去！

　　之后，她怂怂地坐上了江画的白马，犹自安慰自己：好汉不吃眼前亏，咱想那个材料这么揪，不能轻易放弃，是吧？

　　……

　　第二天，江画没有上线，估计真上课去了。

　　余菁菁按照计划，买了很多零食和一个大蛋糕，自己饱餐一顿后坐在电脑前和帮会的人闹腾，烧钱放烟花，看各种活宝在YY唱歌玩闹，可只要安静一瞬，她就会忍不住回头看那空空的房子，看那墙上的挂钟，看时针慢慢走向了十一点。

　　还有半小时不到，她的生日就过去了。

　　今年一如往常的，父母各自打了个电话祝福，八成又是助理提醒了他们。兰烬也来了个电话，陪她聊了一会儿，而后似乎因为家人叫唤，没办法地断了线。

　　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这个时间点，帮会的人慢慢地下线了，余菁菁很怕关了游戏就要面对那可怕的安静，干脆开了音箱最大的声音，让音乐轰隆隆地在房间里震荡，一个人控制自己的角色没劲地在游戏里飞来飞去。

　　YY频道没了人，她独自挂着，自由麦都懒得关，觉得鬼吼鬼叫乱放雷曲也妨碍不到别人。

　　没想到，在那嘈杂的音乐中忽然响起了一阵有人进入YY频道的叮叮提示音，她正啃着蛋糕，没有第一时间去看是谁，耳中就传来一个清冷的男声。

　　“小声点，吵。”

　　余菁菁没调音量，先看了一眼列表，发现江画的大名稳稳妥妥地挂在上头。

　　咦！？

　　赶紧关了音乐调小音量，余菁菁吞下嘴巴里的蛋糕，各种疑问在脑里冲撞，急忙之下问了一句偏离重点的话，“你……你怎么没开变声器啊？”

　　“忘了。”他说是这么说，语调却很不紧不慢，再发话还是正常的声音，“生日快乐。”

　　余菁菁愣了。

　　相比开变声器的时候，他正常的声音好听是好听，可就是透着一股清高孤傲的气息，一字一顿间凉意徐徐，连说个生日快乐都带着“老子开口是你的荣幸”似的。

　　好歹是个祝福，余菁菁轻咳两声，有些不自然地说，“谢了，不过你这也太随意敷衍了吧。”

　　后半句很小声，可带着的怨念不容小觑——他忽然出现祝福让她很惊喜没错，可态度就有点不尽如人意了，有点给了人希望又打脸的意思。

　　“那……”他似乎对她的不满很在意，清嗓子重新柔声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正把蛋糕放到嘴巴里的余菁菁呆了，感觉听了这句话，像是在这寒冬腊月里吃的一口冰凉透甜的蛋糕，乍然碰着不免被冷上一冷，但之后就是满口的香浓滑腻，让人禁不住在嘴里反复品尝回味，甘之如饴。

　　“这样行吗？”她的久久不发话，让江画起了疑心，别扭地解释，“再不行我没办法，试试变声器好了。”

　　余菁菁知道他看不到，却仍然不自觉地在电脑面前猛点头，“行行行，谢谢~”

　　“嗯。”不管是打字还是说话，江画还是寡言少语。

　　“你不是要上课吗？”余菁菁终于想起了重点问题。

　　他那头有点细微的敲打键盘声，随意回答，“中午回来，顺便上个线。”

　　游戏里提示“你的夫君【江画】上线了，余菁菁不一会儿就看到江画的乐师出现在自己身边，一时满足，有点得寸进尺，坏兮兮地说，“那啥，夫君啊，你再给我唱个生日快乐歌呗。”

　　“不。”他一刻不带犹豫地拒绝。

　　余菁菁有些不甘，“哎呀，很简单的，我带头教你唱，一二三~祝你生日快乐~”

　　“……”江画的反应是语调平平地夸她一句，“唱得不错。”

　　“没意思。”余菁菁停了唱歌，有气无力地点着鼠标，不一会儿又嫌弃那祝福转瞬即逝跟白日发梦一样，想讨价还价让他再说点，就商量到，“那……还有件事情……”

　　“嗯？”江画迅速地应声。

　　余菁菁听他说话是聚精会神的，受到这待遇的上一个人是沈临，因此，江画这个“嗯”字熟悉得让她失神片刻，愣是回想起了那一段同样是她狗腿对方高傲的对话……

　　“你的声音……”余菁菁迷惑，“怎么有点耳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