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崛起》Kanon元亦

30、正文.二十六

　　阮止抬起头，顷刻间便愣住了，绚烂的光芒已经全部消失了，所有列车员都一脸呆滞地站在原地，蜡像一般，一动也不动，只有微微起伏着的胸口和时不时眨动下的眼睛能证明他们还活着。

　　“天国九重的原理是暂时控制对方大脑，他们只是陷入幻觉了而已，五分钟内是动不了的，咱们走吧。”花荣整理了一下衣衫，慢慢走向出口。

　　张天梁伸出手把阮止拉起来，抓着他快步追上花荣。

　　阮止犹豫了一下，忽然开口：“张天梁。”

　　“嗯？”

　　“我觉得我们得去找一下刚才的那个小姑娘。”

　　“为什么？”张天梁一脸的不解，虽然小姑娘武力值惊人，但是跟他们完全没关系吧？

　　阮止还没回答，花荣就接口道：“我也觉得阮止可以去找找那个孩子。”

　　“她有什么问题么？”张天梁抓着阮止的手紧了紧，有些担心地问道。

　　“没有，”花荣笑笑：“阮止的剑法是母亲教的家传剑法吧？”

　　阮止点头：“是的，花荣老师，您也……看出来了？”

　　“那孩子最后击砍石墙的时候，和你在乌泽西削砍落叶的姿势一模一样，”花荣顿了顿，见阮止并没有否认，便又说：“如果政府的资料没错的话，阮止现在没有在世的亲人了吧？也许去一趟，能发现一个失散许久的妹妹了。”

　　张天梁一愣，齐啸海让于一鸣到南大陆找的人是和阮止有一定关系的，难不成就是那个女孩子？他皱皱眉头，说：“我陪阮止去好了。”

　　一行人走到列车站外，花荣抬头看了眼太阳，说：“我和格里斯去南大陆研究院找加诺，南大陆研究院在歌尔士敦最北边，你们两个晚上去那里找我。”说完，和格里斯一起往北边走去了。

　　阮止和张天梁对视了一眼，说实话，他们对于找人完全没有头绪，歌尔士敦那么大，茫茫人海，找一个除了长相他们什么也不了解的小姑娘谈何容易。

　　“咱们去人口局看看吧，”张天梁拍拍阮止的肩膀：“那小女孩很可能是东大陆移民，去人口局的移民科排查下东大陆移居过来的人口，或许能找到什么线索。”

　　两人向路人打听了人口局的位置，便马不停蹄地赶了过去，人口局的大厅里意外的热闹，各色员工抱着各种各样的文件忙忙碌碌地做各种登记整理，每一个人都行色匆匆，完全没有人来搭理阮止和张天梁。

　　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抱着厚厚一摞文件，噔噔噔地从阮止身边跑过，被阮止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请问移民科在哪里？”

　　“别问我啊，我是临时工今天刚来的，啥也不知道。”男人急巴巴地把自己的胳膊从阮止手中扯回来，头也不回地跑开了，一边跑还一边喊着：“刚才谁要的橡树街的文件？我忘了是谁要的了啊！”

　　“看来他们今天很忙啊。”张天梁耸耸肩。

　　话音还没落，那个男人又抱着一摞新的文件噔噔噔跑了过来：“我问同事了，在三楼右手边第一个办公室。”说完就又赶投胎一般急火火地跑了。

　　移民科的忙乱程度比起大厅有过之而无不及，四个办公桌前分别摆着东西南北四个标牌，上面都罗着小山一样的文档，四个脑袋险险地从小山后露出来，连脸都看不到，只能听到此起彼伏的通话声。还有四五个员工跑前跑后地运送整理好的文件。

　　阮止走到标着“东”字的桌前，礼貌地问：“请问，可以麻烦查一下歌尔士敦居住的东大陆人么，我想找个人。”他一边说着一边瞥了眼坐在桌子后面的员工的胸牌，胸牌上的头像看起来已经是很久之前的照片了，看起来起码比真人年轻上十岁，连胸牌上的字迹都有些褪色，勉强可以看出名字是叫卢卡斯。

　　卢卡斯头也不抬：“找谁？”

　　阮止尴尬地笑笑：“抱歉，不知道名字，就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

　　卢卡斯斜眼瞥了阮止和张天梁一眼：“你们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找一个小姑娘做什么？”

　　“那可能是他失散的妹妹。”张天梁说。

　　“那么，请填一下您的人口证号和联络方式，”卢卡斯给阮止递过来一张表格：“我们需要核实一下您的个人信息，如果您真的有个妹妹在歌尔士敦，我们会通知您的。”

　　阮止愣了愣，接过表格，镇定自若地乱填了几个错误信息，然后把表格还了回去。

　　卢卡斯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出去吧，有消息会通知你们的。”

　　阮止忙拉着张天梁出去了，刚出了门就听见卢卡斯毫不掩饰地跟同事们大声谈论：“我干了这么多年，这种人我见多了，八成是两个变态恋童癖，要么就是人贩子，瞄上人家小孩子，来这打听消息了，呵呵，当别人都傻么，哪有亲哥哥连自己妹妹的名字都记不住，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要报警么？”他的同事问道。

　　又听卢卡斯压低声音道：“不用，报了也没用，没有切实证据警察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咱们记好他俩的脸，万一出事了指认他们去！”

　　“好的好的！”同事们连声附和。

　　门外的张天梁和阮止：“……”合着这是被当成变态人贩子了。

　　两人有些失望地走出人口局，站在大街上还能听见人口局内乱哄哄的声音，阮止清清嗓子，笑道：“我觉得我们像两个在逃通缉犯一样，连个人信息都不敢留。”

　　张天梁揉了一下阮止的脑袋，扑哧一声忍不住也笑了：“其实也差不多了。”

　　“算了吧，”阮止叹了口气：“刚才也是脑子一热才想找找那个姑娘，歌尔士敦这么大，怕是也不好找的，算了吧。”

　　张天梁拍拍阮止的肩膀，揽着他走向街对面的饮料店：“还是得想办法找找，你不觉得，齐啸海要找人就是那个小妹妹，南大陆和你有关系的人除了她还可能有谁？先买点喝的吧，半天没喝水了。”

　　阮止一呆，半晌才喃喃地开口：“难道齐啸海所说的苏醒是指那个孩子超强的态能力？”

　　“有可能，”张天梁说：“有这么强的战斗力却籍籍无名，很有可能是因为获得能力的时间并不长。”

　　“那和我的胳膊有什么关系？”阮止推开饮料店的店门，抬头看着挂在墙上的饮料单：“齐啸海说我的胳膊断了，所以那孩子苏醒了。”

　　张天梁也疑惑地摇了摇头：“这点实在想不通。你喜欢柠檬水么？”

　　“还好。”

　　张天梁掏出存储卡刷了两杯柠檬水的钱，拿了饮料，和阮止一人一杯嘬着拐出了门，他忽然道：“咱们打听打听有没有转卖人口证的吧。”

　　“转卖？”阮止瞪大眼睛：“还有转卖这个的？”

　　“嗯，”张天梁点头道：“近几年少了很多，前些年的时候，有的人外出被异虫吃掉了，没有留下死亡证据，所以其人口证政府无权强制吊销，很多家里揭不开锅的就会把死者的人口证卖掉，很多罪犯因此得到了一个全新的身份生活了下去，这种事这些年来简直屡禁不止。我们可以买一个合适的人口证，然后去警察局查询一下那个小姑娘。”

　　“简直太机智了。”阮止有些激动地凑上去亲了张天梁一口。

　　张天梁的脸红了一下，有些别扭地扭开脸：“还在街上，大庭广众的……”

　　阮止也有些不好意思，他偷眼瞥了瞥四周，果不其然的，街上行人不多，可有好几个或明或暗地看着他俩，同性恋嘛，虽然合法，但到底还是小众，尽管不一定有恶意，但是还是让人少不得好奇地多看两眼。阮止冲人群笑笑，拉着张天梁走开了：“要买那种东西得去找找线人吧？咱们回去问问花荣老师，兴许他会认识那么一两个。”

　　张天梁却没有回应阮止，只是一把抓住他的手：“等等！”

　　“怎么了？”阮止狐疑地回头看了看张天梁。

　　张天梁指指左手边的街道：“你看。”

　　阮止定睛一看，大约一百米外，一高一矮两个人正默默无声地扭打在一起，一个是满头华发的老人，另一个好巧不巧的，正是他们千方百计在找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