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异》墨惟

5、消息

　　“齐哥。”
　　“齐哥早。”
　　“齐哥早！”
　　日上三竿，多齐才从床上爬起来，溜达到楼下找东西吃，楼里的小弟们见到他，都小心地弯腰打招呼。

　　这处是个厂房，外间是大院，里间是个三层小楼，本来是一个电子仪器生产制造基地，后来荒废了就被多齐他们占了。
　　多齐拎了吃的到楼顶上坐着，没吃几口一个小弟匆匆跑上来，小心地站在离多齐两步远的地方道，“齐哥，孟岩来了。”
　　多齐不紧不慢地把嘴里东西咽下，漠然道：“那是谁？”

　　小弟十分无语，但还是小心地回答道：“蛇老大的心腹，怕是为了昨天的事来的。”
　　“哦。”多齐点头，没再说什么。
　　小弟察言观色了会儿，当机立断，“我先让他在前厅喝茶，您慢慢吃。”

　　蛇老大本名佘均洪，由于为人阴狠毒辣且总是染着绿色指甲，被小弟们称为碧蛇，是和多齐一样为数不多的高等变异体，孟岩则是蛇老大的心腹，同样是高等变异体，为人狂傲骄纵，谁都不服，却单单对蛇老大俯首帖耳。
　　由于变异体天生分等级，这栋楼里的布置和运行方式就有点像古代的山寨和几十年前香港□□的堂口，高等级变异体就像是堂主，有绝对的实力和权威。

　　孟岩坐在前厅的主坐上喝茶，旁边一个小弟小心地陪着，他坐了会儿，见多齐还不来，十分不耐，冷笑着朝旁边小弟道，“你们大哥倒是很大牌。”
　　小弟有些惶然，小心地赔笑道：“齐哥在处理些私事，您再等等。”
　　“再等？”孟岩拿起茶杯放到面前，而后手一松，茶杯“啪”地摔了个粉碎，“你让我再等？”

　　小弟冷汗蹭地就下来了，身体不由得有些发抖，这是低等变异体对高等变异体本能的恐惧，他舌头有些发颤，“是、是，齐哥应该马上就来了。”
　　孟岩站起身，朝着小弟走了两步，一抬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我耐心少得很，你最好祈祷他赶快出现，否则，你怕是见不到中午的太阳了。”
　　小弟满脸恐惧，开始剧烈的挣扎，但只能是徒劳，孟岩露出一个残忍的笑，慢慢地收紧手指。
　　“找我什么事？”

　　多齐吃完饭，又晒了会儿太阳，才想起来有个什么孟的来找他，便慢悠悠溜达过来，正好救下小弟最后一口气。
　　孟岩松开小弟，转头看向多齐，“哟，狼老大，忙完了啊。”
　　多齐像佘均洪一样，有个外号叫做疯狼，不过一直没人敢当面这么叫他，他走到位上坐下，顺起茶杯吹了吹沫，喝了一口，咂咂嘴，“有事就说。”

　　孟岩被这漠视的态度激怒了，冷笑道，“都说狼老大冷血无情，我看是骄傲自大，昨天我手下几个小弟来西区后，就再也没消息，狼老大可有说法？”
　　小弟咳了半天，终于缓过气儿来，一看这气氛，忙不迭地顺着墙根溜了。

　　多齐又喝了一口，闭上眼，似乎在品茶，“没有。”
　　孟岩彻底怒了，一边活动手腕一边阴狠地瞪着多齐，“我大哥忌惮你，我却不怕，都说你厉害，我倒要看看，你到底哪厉害。”
　　多齐咂摸了半晌，终于睁眼，“你可以试试。”

　　眼看一场血战在所难免，孟岩的通讯器突然响了，他本不想理会，扫了一眼却发现是佘均洪，只得接了。

　　那边蛇老大像是预料到孟岩要动手似的，竟打电话过来嘱咐他不要冲动。
　　孟岩无法，勉强应了。
　　一时间所有的怒气和血气，竟然因为蛇老大的一句话，全都生生的忍了回去。

　　多齐漠然看着孟岩，“没想到你这样的人，也会被束缚。”
　　孟岩冷冷道，“不关你事，虽然我不和你动手，但昨天的事你若不给个交代，怕是你的院子里就要少些人了。”
　　多齐看了孟岩一会儿，吐出俩字，“随便。”

　　.
　　不知道孟岩被蛇老大交代了什么，竟然赖在院里不走了，多齐倒是无所谓，只是苦了一群小弟，本来对着个不定时炸弹就小心翼翼了，这会儿又来个大爷，简直如履薄冰。
　　多齐在楼里晃荡一圈，听小弟们汇报完工作，象征性地往实验室走了一趟，就拍拍屁股出门了。

　　迷之狼酒吧旁边的旅馆。
　　多齐从老板娘口中问出房号，径直上了三楼，在最头上的门上敲了两下，里面没人说话，只一声高过一声的浪.叫回应了他。
　　他面无表情踹开房门。
　　昨晚酒吧台上跳舞的海棠少年两腿大张靠坐在扶椅上，对面是一个长相不错却有些肥胖的男子，男子脸色苍白，眼睛发红，嘴唇发紫，却仍旧不知疲倦地疯狂律.动着，且对多齐的到来毫无反应。

　　少年一边呻.吟一边朝多齐抛了个媚眼，“帅哥，要来一发吗？”
　　多齐不为所动，“什么时候完事？”
　　少年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红晕，眼角勾着迷人的风情，他啊啊的叫了几声，“人家也不知道呢。”
　　多齐从衣橱里扯出一张干净的被子，朝床上一扔，然后坐了上去，开始看电视。

　　对面房间的门突然打开，一个男人气势汹汹地闯进来，吼道，“日.你.妈，操.逼不知道关门吗！”
　　多齐漠然扫了男人一眼，男人瞬间感到一股冷意，他梗着脖子又骂了几句，才大步地飞快走回屋里，砰地关上了门。

　　此时胖男人突然发出嘶哑的低吼，而后身子开始抽搐，再然后，他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少年一直用手勾着膝盖弯，等了一会儿见男人没反应了才放下腿，一脚踹开，嘟囔道，“真是没用。”

　　四十分钟后，多齐和一个女人进了旅馆旁边的咖啡厅。

　　女人容貌清丽，五官迷人，却让人记不清楚脸，她穿着类似上上个世纪旗袍一样的衣服，火红的长发直达腰际，堪堪盖住后背裸露出的浅蜜色肌肤，胳膊纤细，其上一朵海棠在薄纱下若隐若现。
　　女人风情万种地撩了撩头发，开始调戏旁边的服务生，“小帅哥，会做咖啡吗？”
　　服务生长得非常帅气，平时没少被调戏，这会儿就十分的淡定，“不会，请问您需要些什么？”

　　女人眨眨眼，“我想要你亲手做的咖啡。”
　　服务生继续淡定，“不好意思，本店没有这种产品，请问您还有别的需要吗？”
　　女人还准备再接再厉，对面多齐冷声道，“两杯白水。”
　　服务生点点头，淡定地飘走了。

　　女人不乐意了，对着多齐一顿娇嗔，多齐面无表情道，“你再用这种恶心的声音说话，我就让你以后都说不了话。”
　　女人噗嗤一笑，声音瞬间变为干净的男声，“你凭什么觉得我是男人，说不定我是个女人呢。”
　　多齐漠然道：“你废话太多了，我还有事。”
　　女人把头发在手指上缠啊缠，“有事你就走啊，我又没让你陪着。”

　　多齐看着女人，女人得意地晃晃脑袋，还哼起歌来。
　　得瑟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多齐说话，女人有些无趣，“你可真无聊，真不知道被你喜欢的人上辈子倒了什么霉。”
　　多齐没什么表情，只桌子下的手指微微收紧。

　　女人幽怨地喝了口水，突然嘻嘻一笑，“你想知道什么，为什么这两年找不到白冉吗？”
　　多齐心里一惊，面上波澜未起，眼神却是冷了。
　　“你肯定是没尝过他的味道，才一直到处找他，”女人仿佛起了兴致，勾着眼角卖弄风情，“其实我更不错哦，你难道不想试试吗？”

　　多齐声音有些发紧，“他去哪了？”
　　女人夸张地搔首弄姿，无奈对面男人只当她是木头，她只得郁郁朝桌子上一趴，“被关起来了呗。”
　　“为什么？被谁？”
　　“那些疯狂的研究人员呗，鬼知道为什么，”女人没什么精神，突然间想起来个事，便挺起脖子，“听说高层曾经想让你接受变异体实验？”

　　多齐没说话，半晌“嗯”了一下。
　　女人看了多齐一会儿，对面的男人似乎有些失神，她心里涌起一点奇怪的感觉，垂下眼睛，笑嘻嘻道，“谁叫你不接受呢，他们只好派白冉来把你变成变异体，你要是不死肯定会找白冉麻烦，他们就把白冉藏起来咯。”
　　“他为什……他什么时候变成变异体的。”
　　“在咬你之前呗，”女人凑到多齐面前，吹了口气，“他这么绝情，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我吗？”

　　多齐闭上眼，再睁开时又恢复了漠然的表情，“你敢保证你的消息可靠？”
　　女人懒洋洋坐回位上，手指缠着头发绕啊绕，“你既然来找我，就是听过我的名声，我从来不保证，信不信，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