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探路后山，天寻讲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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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缘跟着大家穿过走廊，在经过护阵僧住的地方的时候，大家的脚程明显变快了，过了那些居所又重新放慢脚步。
后山长了许多不知道名字的树，有好些树高的很离谱，每棵都很粗壮。
走进树林，他们七拐八拐来到了一个地方，熟练的挖开一个草坪，从里面取出个小锅还有几只碗。
福安没理会他们生柴烧火，自己同另外两个，一个叫福水，一个叫福平，到别的地方去了。
裕缘坐在木头边上，用脚把他掰断，对对面的和尚，之前福安称之为师叔的人说：“天寻师叔，福安师叔他们去哪儿呀！”
天寻清理着碗筷，轻声说：“佛说，不可说！”
裕缘黑线，这和尚怎么讲话老是这么神神秘秘的，作为普通人根本听不明白呀。
“师叔，我们待会儿吃什么呀？”进寺里这么一年多，半点荤腥也没吃过，一听他们说要出去打野食，便猜测是不是要弄些荤腥。
“你过会儿就知道了。总归能让你觉得是一顿大餐的。”这话一出，裕缘知道自己猜中了，口水直流。
“师叔，这，是不是不太好啊，咱们现在都是要守戒的人，也该是清心寡欲的，这么做，是不是，是不是……”
裕缘也就是客气一下，没想道和尚根本不接，反问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你心里有佛祖吗？”
裕缘一愣，折木头的手是慢下来，看向师叔：“我们是和尚，佛祖自然就是我们努力的方向啊。”
天寻道：“佛是佛，你是你。如果内心坚定，那么即使是被逼吃下人肉，这人也是慈悲的；如若内心摇摆不定，即使救了人，也算不得什么。现在你觉得你自己能吃肉吗？”
裕缘原地考虑一阵，又说：“你说的不对啊，杀生也是仁慈？那什么还能是不仁慈的呢？”
天寻笑着摇摇头，开口又闭嘴。
裕缘看了看天寻，只觉得这佛门弟子真是太矛盾了。一边坚守佛心，一边又要犯戒。若是自己，反正修行之路日久，不过占一次荤腥，算不得什么，也不会动摇自己的！裕缘自我打气，已是下了要破戒的决定。
“哟吼---”福安踏着大步向这儿走过来了，手里捧着一块布头。
“是什么呀！”裕缘按耐不住，走上前，看福安手里的东西，福安转一圈，就是不给看。
“是好东西！”说完又大步往前，走到堆柴火的地方，小心翼翼的将布头放到地上。
裕缘也不生气，大跑几步，蹲在那儿。
“哎哟，小心点，要是碎了，不是罪过吗？”福安手臂围着，愣是让裕缘一点儿也看不到。
左看不到，右也看不到，知道这师叔是在逗自己，遂作生气状。裕缘手里拿着一根细却锋利的木头，狠狠扎在福安的屁股上。福安大声呼痛，手臂放开，捂着屁股。
这时终于看清楚了，在布中间的，是十几颗鸟蛋！
裕缘装模作样，对福安说：“罪过罪过，福安师叔是因为路过，看见没有他们的父母在身边，所以要好好照料它们吗？”看一眼福安，继续神神叨叨，“可惜啊，就是福安师叔再怎么努力，他们估计都不会领情，从蛋里孵出来呢！”
福安驱赶裕缘，不耐烦的说：“去去，哪凉快哪儿呆着去！就你有这份心，待会儿别吃……唔，待会儿不要跟我们一起呗！”
“别别，咱们不得是有难同当嘛，怎么也不能眼睁睁让你福安师叔入阿鼻地狱，我却独善其身吧，福安师叔，我们一起啊！”说这裕缘深情款款地看着福安。
福安抖了一身鸡皮疙瘩，笑着骂他：“乌鸦嘴啊你，咱们会修得正果的，瞎操什么心呐，真是！”
福安把鸟蛋交给天寻，天寻熟练的把几颗鸟蛋敲开，随意转动几下筷子。
另两人也都回来了，分别拿的是蘑菇野菜，跟几只野果。
伸头看了一眼，本来以为会有什么大荤的裕缘，失望了。
天寻看到裕缘的神色，轻轻摇头：“裕缘，你听我说说吧。”他站起坐到裕缘身边，又说了与之前截然相反的话：“忌口腹之欲，忌杀生灵！吃素是一种修行，不吃是一种修行。然而这些不是慈悲，而是能让普通人脱离凡体的修行。可是人生来就食五谷，有五谷之气；人又吃肉，沾染动物之气。修炼的本意是使人能更容易吸收适应于自己的气。虽然人体生来就是道体，非常容易修炼，但是沾染气过多，确实会加大修炼的难度。”
天寻看向裕缘，见他也看着自己，问：“你知道我们僧人为什么不吃肉吗？”
裕缘明白了点，于是点头：“是为了使得修炼更加顺畅？”
天寻点头，又说：“那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还要吃鸟蛋？”
裕缘猜测：“难道是修行？”天寻点头，又摇头。
众人听天寻开口说道，都是盘腿坐下，认真听起来。
天寻也不去看他们，神情严肃，说道：“许多人都不杀生，有僧人，也有普通修士。至于我们，乃是修佛之人，多于普通修士的是一份慈悲之心。不杀生，非是生灵不阻拦我，我就不出手杀之的正义，而是阻拦我，我亦不杀之的仁慈。怀有这份仁慈之心，视天下万物都是相同的，才可能有修成正果的结果。”此时天寻的脸上布上柔和的光亮，让人看一眼，就要落泪。
正义？仁慈？裕缘不理解之前不是只是在讲吃肉的问题吗？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不是讲天与地自视高，瞧不起生灵，而是说天与地之外，对天道来说，万物都是相同的，他给予万物的机会都是存在的，给予万物的生机也是一样的。正是这种一视同仁，让万物觉得天道太冷漠。但是只有无限趋近于天道，才可能成就自己。我们佛修用的是天道的一面，仁慈。”天寻讲到的好像是佛教类似秘辛的东西，只是天寻讲的太自然，太随意，裕缘不能判断了，但是能确定的是，这一定是能帮助自己，找寻正果道路的方法。
“人不可能将所有情绪都能炼化到极致，所以有佛修选择仁慈，魔修选择残忍，道修选择顺天而行，这些都是人类修士为自己开辟的道路。仁，不是针对个人的小仁义，是面向世人的大仁义。什么是小仁义？当初佛祖为阻止鹰去杀害生灵，以身割肉。纵然阻止了一次杀戮，可千千万万的是阻挡不了的。于是有传教佛教经典，借助佛经使人们生活顺遂平安，心有寄托。这是大仁义。而大仁义依旧不是极致。”天寻闭口不再说话。
“什么才是极致？”福安问。
天寻摇头，他周身的光芒暗下来，只是眼中的仁慈依旧在。
裕缘知道，这种比大仁义还要极致的仁，远不是他现在能做到的。就单单只是传道一项，对现在的他，也是困难重重，没有大智慧大毅力，甚至，没有高深的法力又怎么能成功？
裕缘问：“人要选择天道的一面进行修行，那么妖呢？妖开始并没有开灵智，可是依旧可以修炼。那等他们化成人形之后呢？也要选择天道的一面吗？”
天寻看向裕缘，开口道：“在开天辟地以前，有不属于天道之下的生灵，比如凤凰，比如祖龙，虽然之后也在天道之下生存，凤凰一身化二体，成就凤与凰，以身压地火，其族人也被困在万座火山，不得出；祖龙一族也在天道之下，其一族日渐衰弱，到如今也是极少能见到真龙。但是其血脉强盛，后人中有继承其血脉的，一旦激活，修炼速度就会飞快，无限逼近远古时期的大能。”
“除了这些血脉之外，还有一些妖族大能利用自己所得，将毕生所学传下，但是一般同族都只会传给同族族长或是一些优秀后代，这就是传承了。”
“那人呢？为什么不可以直接传承，这样修真之路不是更容易些吗？”裕缘问。
“传承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一般的是要靠自己的血脉传承，比如妖之一族。远古时期，盘古开辟天地之后，因此而化成的生灵就是拥有传承的，至于其它的，都不能得到。这种几乎天机的东西，在人类一族，没有能接触到的。更何况，妖修炼不易，不仅难开灵智，就是未修成人型之前都要经历天雷，这天雷又哪里是那么好过的？而人，虽然对战妖族的时候没有妖的法力强大，但是人人都是道体，按理来说都可以筑基，这就是天道下的一视同仁。只是现在许多远古的功法都已经消失了，没有灵根的人几乎不能修炼，只能靠武力强身健体。”说着叹了一声。
天寻又敲开一个鸟蛋，咕噜一声吞了下去。
听了刚才天寻一席话，裕缘只觉得天寻残忍。佛道，佛这一路，真的是自相矛盾，其实佛修本质还是相当冷漠的。
福安他们也是一个个都敲开，吞了下去。
“他们这种修行到底不是上乘的。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先犯戒，后再反思使自己境界自然上升。但是万一困在里面挣脱不得，到时候这些人该怎么办？”裕缘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觉得应该阻止他们。
天寻一笑：“我们还没有修炼到家，修行一事日积月累，现在还是先吃吧。”
裕缘看着他们，不知道怎么有一种违和感，看着分到手里的鸟蛋，突然站起来，往树林子里跑。
天寻的眼睛看着他，随后闭上，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另几人看着天寻，也都合起双手：“阿弥陀佛！”
此时几人竟都是一脸慈悲，不知是为谁感到慈悲。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探路后山，天寻讲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