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浊浪洗锋》廢刀殘劍

4、章三·血色琉璃

　　章三

　　“呦？迷阵。”龙锋一声讶然，随俏如来寻医途中，大雾忽起，可视范围仅限一尺。
　　“龙锋放心，此地安全，容我与师尊请示一番。”俏如来声音在身侧响起，龙锋一点头，又想到这种情形俏如来看不见便开口道“哦好，你放心去，我等你。”
　　只听俏如来应了一声，脚步声渐远。

　　安静，死一般安静。除了白色雾气看不到其他东西。
　　鸟叫虫鸣，草木风雨一无所感。

　　迷阵不错啊，还能削弱五感。不过雾气还能感到流动这点略显不足，永昼或者永夜，一者空洞一者暗沉，激发人内心深处的质疑与恐惧。
　　龙锋无聊间，忽闻一阵血腥味飘散，当下眉头皱起足下未动分毫。

　　变故？或是变局？

　　“再讲！”
　　“是！”
　　“不够！再讲！再讲一遍宫本总司是怎样死的！”
　　“是！师尊他……他……”声声逼问！俏如来一口郁血奔涌而出，双膝跪地！几近疯狂！

　　“师尊他……死了！他死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原来自己并不是不疼并不是无情，原来压抑的情一旦爆发不可收拾，原来自己筑起的堡垒并非坚不可破，原来师尊真的再也无法回来，血泪入土再聚已成奢望，原来……

　　“你悲伤地时间够了，现在可以说你的来意了。”适才逼问的声音再度响起，开口却是冷静平淡的语调。
　　“啊你！倒是有一点人性啊！现在俏如来的情况！”又一人声音响起，语带焦急与不忍。
　　“我已经制造给他处理感情的时间了，若是让他压抑着这份感情上战场那会害死多少人。”
　　俏如来调节呼吸勉力起身，擦净嘴角血迹“冥医前辈，俏如来没事。”
　　复述过这段时日发生的事件，俏如来思绪稍平。

　　“除了藏镜人之事情，还有一事需劳烦冥医前辈。”
　　“诶俏如来啊你直说就好！杏花君一定帮你！”
　　“嗯，还有一名重伤者随俏如来到此，现于血色琉璃树迷阵之外，需要前辈医治。”
　　“哇！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不等俏如来后话，杏花君已冲出迷阵。

　　却说龙锋，正在无聊时面前突然出现一人，未等他吃惊便将他拽住，开始号脉。
　　一息，两息……十息……十三息……龙锋减感不耐。

　　“喂！这位大夫？手摸够了吗？可以松开了吗？”
　　“麦吵！”
　　“哈……”

　　冥医杏花君眉毛拧成一坨，心下已然不是讶异而是惊吓！
　　这个脉象是人？难道不是什么会动的东西冒充？
　　脉象规律倒是规律，不过一息一动是什么怪物！不随心率而动吗？
　　惊诧间，冥医伸手去探龙锋心口。

　　“喂……过分啊！摸手不够还要摸胸？”出手挡开冥医，龙锋连退三步“虽然我嘛也没什么秘密，但大夫你不是姑娘，这样让我很困扰。”
　　探视举动被阻，杏花君大袖一甩“哼，随我进入。”
　　“哦哦好。”龙锋心知此人便是史精忠找来医治他的大夫，于是从善如流，跟在冥医身侧进入迷阵。

　　“在下龙锋，多谢大夫费心啊。”
　　“就算你恭维，诊金也照收不误。”
　　“哎？在下身无分文啊，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算在俏如来的头上。”冥医脚步顿了顿，一脸牙疼，龙锋暗笑一声没再多说。

　　两人回到血色琉璃树，冥医首先开口“俏如来你放心，他交给我杏花君，保证下次让你看到他活跳跳！”
　　龙锋对冥医这段话却未反驳。
　　俏如来颔首道“多谢冥医前辈，龙锋你可在此养伤，俏如来尚有要事不便脱身。”
　　“我了解，多谢，请了。”感谢出自真心，对人伸出援手本就并非易事，更何况对他这种立场未明的陌生人。
　　“嗯，师尊，冥医前辈，俏如来先行告退。”
　　“去吧。”

　　那一方俏如来执礼步出血色琉璃树指挥百武会，这一方默苍离，杏花君，龙锋三人相互审视。准确说，默苍离审视龙锋，杏花君转着圈审视龙锋，龙锋一脸猝郁看着两个人。

　　这种环境下，第一个开口的自然是压力最大的龙锋“两位前辈……再看要收费了啊。”
　　脸呢？！还真把自己当猴子了？给根香蕉跳舞不？

　　如此一说，杏花君君立刻停住“啊我还没跟你要医药费！你到先跳起来？”

　　“你接近俏如来的目的？”默苍离抬手擦镜，整暇以待。。
　　一句疑问令龙锋心生警觉，是询问，更是试探“我若说没，你会赶我出去？”
　　“希望你不会改变。”
　　“哎呦惊到我！”
　　“巧言令色，令人不悦。”默苍离转身背对两人，不欲再说的架势十分明显。
　　“啧……”

　　眼看龙锋还要说话，杏花君一把拽住龙锋衣袖往住处走，边走边道“啊好了好了，减讲一句！苍离啊他是俏如来带来的，你对俏如来甘有一点嘛信心吗？在说他现在是我的病人，跟我走，接受治疗！”
　　“麦拽麦拽，大夫我是重伤……喂……”
　　“中气十足，这么精神，哪有重伤的款？”
　　“那是在下底子好……停停停！前辈请放手，让在下自己走吧啊……”

　　杏花君放手之后，龙锋立刻停步咽下翻涌至喉管的血。
　　“都是营养啊，不能浪费。”
　　为何自己会没有察觉？他之身体着实怪异。杏花君一句抱歉之辞即刻吞回肚里，扯了扯嘴角道“淤血还是吐出来比较好。”
　　“吐出来还要重新制造，你以为真简单？”气息回匀之后，龙锋开口道，语种鄙视之意溢于言表。

　　溢于言表个×！这又是哪门子歪理论！
　　杏花君伸出手掌猛拍了一下额头。
　　冷静，冷静，要冷静！他是重伤碰不得打不得！

　　“头壳很疼？要不先别管我，先自己治治？”
　　……我……忍！

　　“喂？大夫你不要紧吧？”龙锋颇为疑惑，伸手替杏花君号脉。
　　一连串动作让杏花君面容略微扭曲“我没事……”

　　进入屋内，杏花君将病患安顿好，开始认真诊治。
　　……

　　一炷香，一盏茶，一刻……
　　呼……呼……

　　“龙锋，龙锋！”咬牙切齿。
　　“嗯……嗯嗯？”睡眼朦胧。
　　“我杏花君替你诊治你竟然睡去！”杏花君戳了戳龙锋的脑袋。
　　“啊……”龙锋打了个哈欠，完全不在意杏花君戳人的手“大夫你也累了？睡一会啊？”
　　杏花君气结“你若这么想死直接出去，麦让我看到你！”

　　俏如来引荐，大夫一片好意，龙锋也不好意思继续耍赖“抱歉，在下之伤非寻常药石之术可以治愈，大夫不用太过介怀。”
　　听见这种言论，杏花君心下非但没有轻松，反而有掐死眼前之人的冲动！

　　“啊喂！这么可怕的眼神大夫你不适合啊！”
　　“给我卧床静养！立刻！马上！”
　　“是……”
　　“不许四处乱走！”
　　“好……”
　　“还不去！！”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