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爱上你》秋瑟萧萧

39、【三十九】戏剧性的告白

　　之后的发展让人耳目一新，紫原代替冰室参与进攻，这个举措不仅是桐皇，就连阳泉也感到惊讶。面对火力全开的紫原，火神显得非常勉强。
　　“笨蛋，我不都告诉你方法了吗？他快你比他更快，他高你比他更高，他力量大你比他力量更大不就行了？”青峰耷拉着眼皮，神情悠然自得。
　　感情不是你打比赛。火神心里腹诽了一句。
　　“嘛，想想上一场比赛，你在最后时刻想的是什么？”青峰提醒他一句。
　　“上一场？”火神思来想去，“我什么都没想啊，脑子里只剩篮球了。”
　　“那不就得了？”青峰顺手夹了一片樱井腌制的柠檬，吃得不亦乐乎。
　　火神很想把那盒柠檬片拍在青峰脑袋上，说的都是废话！
　　不过，正是青峰的废话让火神在最后关头进入了ZONE，为桐皇打开胜利之门。饶是冰室和紫原联手，也拿火神束手无策。进入ZONE的他就像是一个人在打球，比分就这样一点一点被拉开，最先放弃抵抗的不是别人，正是阳泉的王牌之一，紫原。
　　“把我换下去吧，已经没人能阻止火神了，趁早让我歇一会儿。”紫原将毛巾搭在脸上，摊开双臂坐在休息区。
　　“你给我适可而止！”愤怒的拳头先于雅子教练的竹刀落在紫原的脸上，冰室猛地揪住他的衣襟，“你们明明有我做梦也想拥有的东西，为什么要轻言放弃？比赛还没有结束！”现在的冰室像一头怒吼的狮子，嘶吼的声音煎熬着紫原的内心。滚烫的眼泪就这么顺其自然留了下来，一点一点灼烧着紫原的脸。
　　原本准备回击的拳头，在冰室落泪的一瞬间展开。轻轻抚上那张俊美的脸颊，试图擦干他的泪水。
　　“室仔不觉得自己很任性吗？”紫原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你跟火神的差距不是早已注定的吗？为什么还要这么执着？赢了他真的对你这么重要吗？”
　　冰室愣住了，他没想到平时天真单纯到极点的人竟会说出这种话，而且句句戳到他的内心最深处。
　　如果真的赢了，又能怎样？依照约定断绝兄弟关系？不，这并不是他要的结果，之所以这么执着只因自己的自尊心和骨子里的傲气作祟。看着那双紫兰色的眼睛，以及眼睛里哭得一塌糊涂的人，冰室有一种释然的感觉。
　　“既然室仔这么在意输赢，那我就打到最后吧。”紫原把目光移到教练那边，“小雅子，借一个发圈儿给我。”
　　“我说了要叫我教练！”雅子教练一只手拿着竹刀，额头上冒出井字。
　　冰室看着那个束起头发的焕然一新的面孔，突然很感动。原来，自己才是最任性的那个人，而紫原才是最包容自己的人。
　　比赛的结果很戏剧性，最后一刻进入ZONE的紫原，因为双腿极度负荷没办法跳起来，从而损失将比分扳平的机会。随着火神最后一个干净利落的盖帽，比分最终定格在90:88。桐皇夺得IH的冠军。
　　赛后的紫原哭得像孩子一样，饶是冰室也吃了一惊。口口声声说讨厌篮球，却在输掉比赛后承认得比谁都干脆。
　　是时候放弃了吧，不管怎么挣扎都逃不过命运的安排。冰室看向正在跟队友庆祝，笑得无比灿烂的某人，有一种解脱的感觉。脖子上的指环，现如今似乎没有那么冰冷了。
　　“yoho！今天我们要去好好嗨一顿！”队员们在更衣室热情欢呼。火神在一旁默不吭声，他习惯性地抚上脖子，突然一愣。
　　对啊，那个东西已经让青峰丢掉了。而且比赛也赢了，冰室恐怕一辈子也不想见到他了吧，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呢？火神苦笑了一下。
　　“喏，给你。”一个熟悉的东西出现在火神眼前。
　　“青峰你……”火神猛地看向旁边的人，对方一脸淡定的表情。
　　“我不是叫你扔掉了吗？”火神看着那枚金属物，舍不得移开目光。
　　“笨蛋，你说什么我就要照做吗？自己的事儿自己解决。”青峰不由分说把指环扔给他，火神宝贝似的接了过来。
　　“我说……”青峰看着火神纠结犹豫的表情，不客气地扔给他两个卫生眼儿，“你跟那个家伙是小学生吗？”
　　“哈？”
　　“既然放不下对方就去说清楚啊，扭扭捏捏跟个娘们儿似的，能不能干脆点儿。”
　　火神没有说话，无意识地摩擦着没有纹路的指环表面。不能否认，青峰的话说到他心坎儿里了，可是去了又如何？他跟冰室还能回到从前吗？
　　“青峰，待会儿帮我请个假，我出去一下。”火神捏紧手里的指环，大步流星向外面走去。
　　青峰嘴角微微勾起，这家伙不算死脑筋嘛。
　　火神马不停蹄赶到阳泉的休息室，队员说冰室和紫原早先一步离开了，应该没走多远。
　　火神又急匆匆追了上去，就在走廊一个拐弯处发现了一高一矮的身影。火神正想上前，突然觉得两个人的姿势非常怪异，感觉拥抱在一起似的。
　　而这边，冰室正捧着紫原的脸，轻轻吻了上去。“这下不难过了吧？”冰室温柔地抚摸着紫原的头发，对方像一个心满意足的小孩儿，抱住冰室使劲儿磨蹭。
　　“室仔真的不怪我吗？如果我能早一点儿认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根纤长的手指堵住。
　　“下一次比赛认真不就行了？只要敦还继续打篮球，我们肯定会赢。”之前对自己说教的人，现在却如小孩儿般任性。“敦，你先到前面等我，我有点儿事要办。”
　　“诶？”紫原顺着冰室的目光看过去，不远处赫然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看到火神的一瞬间，紫原有点儿不高兴，毕竟才输给他，而且他跟冰室有一模一样的指环。
　　“室仔你快一点儿，我们待会儿一起去吃烤肉。”紫原依依不舍放开冰室，临走时特意看了一下火神。后者明显感觉到他的敌意。
　　冰室看着火神石化在当场，主动走上前去。
　　“大我，有什么事吗？”
　　“我……”火神顿时觉得尴尬万分，刚才的一幕太过震惊，还有点儿没缓过来。“辰也，那个……”
　　冰室双手掐进裤包里，倚着墙壁静静等待下文。他看到指环的链子从火神的指缝中落下，再结合他的表情，基本猜得到火神要说的话。
　　“大我赢了呢……”冰室显得非常无奈，“我知道你迟早会走到这一步，对不起，一直以来这么任性。”
　　听到冰室突如其来的道歉，火神有点儿措手不及。“不不不，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大我是个温柔的人呢……”冰室露出释然的笑容。正是你的温柔，才让自己变得更加丑陋，也正是你的温柔，让我没有办法放弃兄弟之间的感情。
　　“辰也，我不想跟你断绝关系。”火神把指环亮出来，“之前我想扔掉它，但我发现我根本做不到。”
　　你做不到，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而我也做不到，你知道吗？
　　有时候，冰室庆幸火神的迟钝和单纯，他可耻地利用了火神的这一点，让他后悔、愧疚和痛苦。然而，当紫原质问他能得到什么的时候，冰室才发现，自己做的一切是如此幼稚。
　　“大我，指环是你的，想留想扔是你的事。”冰室凝视着自己的指环，“我要说的是，这个指环我不会丢。”
　　火神猛地抬起头，冰室恬淡的笑容印入眼帘。“那……你的意思是？”火神不确定地问。
　　冰室无奈地叹了叹气，“大我虽然迟钝，但还没到这种地步吧。”
　　“哦，我……我明白了。”困惑已久的心结解开之后，两个人都如释重负。以前怎样又如何，关键在于未来。他跟冰室的情谊不会这么脆弱，这就够了。
　　“以后有机会再打一场吧，下次我们不会输。”冰室向前迈开步伐。
　　“好啊。”火神露出许久不见的笑容，突然想起什么。“对了辰也，刚刚……”
　　正打算离开的冰室停住了脚步，“你看到了是吗？”冰室显得很坦然，他并不想隐瞒，尤其对象时火神。
　　“哈？我……”火神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怎么也想不到冰室和那个家伙居然会……
　　“敦是我的恋人，我们不久前开始交往的。”冰室无谓地耸了耸肩。“大我觉得恶心吗？”
　　“不不不，当然不会，这种事在美国经常看到，而且……而且……”火神的脸顿时跟头发融为一体，他的欲言又止引起了冰室的怀疑。
　　“而且什么？”直觉告诉冰室，火神隐瞒着不得了的事情。
　　“我……”火神抬起头，看到冰室质问的眼神，立刻低了下去，“呐，辰也，如果一个男的吻了另一个男的代表什么？”
　　“哈？”冰室对火神的问题感觉莫名其妙，“还能代表什么，如果不是喜欢会吻同性吗？”冰室怀疑火神的情商和智商一个水平，都是低水平。
　　“这样啊……”火神想起了某天晚上，唇上传来的灼热温度。一开始他以为是梦，可是对方的动作越来越激烈，强行让他从梦中醒了过来。当他意识到那是青峰时，大脑机械地命令自己不要睁开眼睛，他竭尽全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但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趁着理智尚在，火神微微挣了一下身子，让对方很实实物地退出开来。
　　“大我，你的队友好像来找你了，我先走了，有空再聊。”冰室拍了拍火神的肩膀，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青色身影上。
　　火神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完全忽略了青峰的到来。
　　“想什么呢？”青峰拍了一下火神的后背，对方很给力吓了一跳。
　　“呜哇——”刚刚出现在脑袋里的脸孔突然放大在自己眼前，火神莫名心虚。
　　他的反应让青峰不自觉皱了一下眉头。“干嘛，我又不是鬼，有这么吓人吗？”
　　“没有！”原本打算将那件事尘封在记忆里，今天却因为撞见冰室和紫原接吻，全都破出开来。当事人还站在眼前，脸皮薄的火神自然尴尬万分。
　　“走吧，去跟球队会合。”火神一个劲儿往前冲，刚迈出步子，就被身后的人拽住手臂。
　　“……”火神回过头，不解地看向青峰。
　　“你刚刚的问题是什么意思？”火神跟冰室的对话，青峰听得一字不漏。
　　“你偷听我们说话？”火神有点儿恼火。
　　“不是偷听，是光明正大的听，谁叫你们声音这么大，想听不见也难。”青峰开始强词夺理。
　　“懒得理你……”火神试着挣开青峰的手腕，哪知对方一个用力将他扯了过去。
　　青峰把火神推在墙上，双手将其固定在怀里。“告诉我，那天晚上你是不是没有睡着？”温热的气息萦绕在火神的耳边，暧昧的语气蛊惑着火神的大脑。
　　“什么那天晚上？”火神装傻充愣，殊不知他是最不会说谎的人，一切都写在脸上。泛红的耳朵，加速的心跳，还有那堪比头发的脸颊，一切都显得那么秀色可餐。
　　“忘了？没关系，我这就让你记起来。”说着，青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扳住火神的下巴，无视他惊讶的表情，毫不犹豫吻了上去。
　　熟悉的温度，熟悉的触感，不一样的是，这次的吻不似上一次小心翼翼，像是期待已久甘露让人兴奋。唇舌相绕不留一丝间隙，一开始还有些推拒的火神在青峰激烈的攻击之下败下阵来。说到底是他的内心深处纵容着青峰的放肆。
　　许久，青峰才依依不舍放开快要窒息的某人，并不是火神不会接吻，而是因为太过震撼导致他的大脑出现短暂性当机。
　　“呐，现在记起来了吗？”青峰得寸进尺地凑了上去，疏忽的他结结实实挨了火神一个拳头。
　　“操，你TM还真下的去手！”青峰捂着肚子恶狠狠地看向得手的某人。
　　“谁叫你莫名其妙发疯！”火神的脸已经彻底变成一只煮熟的虾子，他的口腔里还满是青峰的味道。却不会觉得讨厌。
　　“老子没有发疯，老子只是告诉你，老子喜欢你。”青峰直起身子，死死地盯着他。
　　“你老子没疯，你疯了。”第一次被人告白，还是同性，想来真够郁闷的，然而火神却产生窃喜。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火神发现青峰对自己的特别，每次遇到困惑，自己的背后都有那一抹青色身影。原本朦胧的感情借由那天晚上的一个吻呼之欲出，火神打算选择性忽视。可是今天，当他转身看到青峰的身影时，心中那份早已存在的渴望油然而生。
　　霸道的吻，霸道的告白，将火神心里的防线彻底摧毁。
　　“喂，你TM干脆一点儿，到底答不答应？”青峰一个箭步冲上去挡住火神的去路。
　　“有你这样告白的吗？跟抢劫似的。”火神扔给他两个卫生眼儿。
　　“你要是觉得恶心，揍我一顿好了，这样我就死心了。”青峰不怕死地凑了上去。
　　“我……”这家伙到底有没有听懂他的话？火神捏紧拳头，又松开拳头，反反复复了N多次。
　　“算了，当你默认了。”青峰一锤定音。
　　“哈？我什么都没说啊！”火神立刻炸毛，有趣的叉眉一跳一跳的。
　　“所以我说你默认了。”得，在强词夺理方面，没有人能胜过青峰。
　　“……”
　　于是这场戏剧性的告白，以一种戏剧性的方式结束了。而青峰和火神的关系，就这么戏剧性地确定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