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爱上你》秋瑟萧萧

17、【十七】雨过天晴

　　回到家的火神，思考再三，主动给美国的母亲打电话。从没说过矫情话的他，在安慰母亲之后，明显听到对面传来貌似哽咽的声音。
　　“真是的，你也用不着哭吧……”火神一手紧紧抓住话筒，另一只手无奈地揪着自己的头发，脸上微红，他还是不擅长做这种事。
　　“没，只是觉得大我变了……”火神妈妈稍微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湿润，欣慰的说道。表面大大咧咧的儿子实则心细如尘，总是在不经意对别人露出温柔。那张坦率而又灿烂的笑脸，总能带给人温暖。
　　“哪里变了，我不一直都这样吗？啊啊，好了好了，总之你不要胡思乱想了，放假我会去看你，或者你什么时候想好了回日本也行……”火神脸上越来越热，即使是最亲的人，他也不适应这种对话。天性温柔的他，绝不可能丢下母亲一个人，至于父亲，火神并不担心。男人和女人毕竟有本质上的差别。
　　结束对话，火神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随意把自己摔在沙发上，抄起没看完的篮球杂志，心里从未像现在这么轻松。屋子里还是那么安静，不同的是，现在的安静不会让他厌烦，反而很享受。眼睛无意看到放在墙角的雨伞，正是今天他跟青峰共同撑的那个。那家伙虽然嘴很毒，做事倒挺仁义。额……其实仁义这个词语不恰当，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形容。说起来，今天的一对一又输了呢。火神将杂志扣在脸上，闭着眼睛回想他跟青峰的较量。青峰的自信，青峰的不可一世，那种睥睨天下的神情满满占据火神的大脑。
　　手机毫无征兆响了，说曹操曹操到。火神看着上面的显示来电，不是青峰又是谁？
　　“青峰，什么事？”不知为何，这时候的火神心跳微微有些加快，等到对方慵懒的声音响起时，火神下意识地坐起身来。
　　“哦，我就是提醒你，明天到学校记得把雨伞带过来，我还要还给别人。”另一边的青峰趴在地板上，一只手随意翻着小麻衣的写真，心思却无法集中在上面。与火神分别后，青峰脑海里不断出现火神那无奈、忧郁的神情，虽然最后好像恢复了以前的样子，青峰还是鬼使神差拨通了这个号码。
　　“知道了……”一时之间，两人相对无言。时间静静流淌，电话的两头各自沉默着，气氛渐渐往不知名的方向改变着。
　　“那个……”
　　“喂……”
　　两人不约而同开口，双方都有些惊讶和尴尬。
　　“什么事？”青峰依旧是慵懒的语气，主动开口打破僵局。
　　“没什么，今天谢谢你了。”火神说完，迅速按掉电话。连他自己都搞不明白为何会紧张甚至慌乱。好像有点热，火神急忙站起来去冰箱拿冷饮。
　　青峰停止翻页的动作，听着电话忙音愣神。这么矫情的话真亏他说出来，嘴角无意识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连他自己都没察觉。青峰走到阳台，大雨已然停歇，凉爽而又干净的空气扑面而来。被雨水擦拭过的城市焕然一新，这算雨过天晴了吗？青峰看着远处的霓虹灯，不知在想什么。
　　IH预选赛正式打响。于桐皇而言，赢取第一个对手如同探囊取物。青峰整场比赛都坐在替补席上。
　　火神对此很不理解，赛前主动询问桃井。
　　“他啊，没办法，阿大就这么任性。火火无视就行了。”桃井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无奈。对于这种小对手，青峰向来不屑一顾。这种做法让火神十分不满。全场比赛，火神拿到了全队最高的35分。也从这一刻开始，众人才得知桐皇不仅有青峰，现在又多了一个王牌，实力不可小觑。
　　尽管赢了比赛，火神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看到在更衣室悠闲看杂志的青峰，火神皱着眉头走上前去。
　　“为什么不上场？”
　　青峰总算把头抬起来，火神那副认真的表情，让青峰很快明白一切。火神不善于隐藏，一切都写在脸上，看来是热血过头了，青峰断定。
　　“不为什么，今天没心情。”继续把目光转回手里的东西，青峰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就这么看不起对手吗？！”垂在两侧的手渐渐握紧，语气已经变成质问。
　　“结果不是最好的证明吗？”青峰显得有些不耐烦，“上不上场都一样，说不定，他们还要感谢我，如果我在的话……”后面青峰没有说下去，他做事向来特立独行，不屑跟别人解释。
　　“我不明白。”火神极力忍住心里的不快，固执地追问缘由。
　　“不用你明白，管好自己就行……”青峰从火神旁边擦身而过，由于背对，火神并没看到青峰眼睛里流露出的无奈和孤独。
　　“shit！”火神用力打向旁边的衣柜，其他队员不发一语，默默换好衣服离开。桃井站在不远处，将一切看在眼里。要如何让他知道，青峰不愿上场的真正理由。
　　“教练……”桃井求助地看向原泽，征求他的意见。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现在暂时这样……”教练仍旧一副淡定的模样，直截了当阻止桃井。“他们太像了，正因为像，很多事不需要别人解释，自然会明白。”
　　桃井还想说什么，犹豫再三，最终选择沉默。
　　走出球馆，青峰漫不经心沿着石板路向前。期间路过一块露天篮球场，几个球员正打得酐畅淋漓，能全力以赴真好。不知不觉，思绪回到了初中时代……
　　当时，青峰所在的帝光中学是连续三年的全国比赛冠军。还记得，当青峰在一场比赛中拿下80分之后，对方球员完全放弃抵抗。对手说的一句话，让青峰永生难忘。过人的天赋并没给青峰带来快乐，而是无尽的苦恼。
　　“怪物……”
　　是啊，自己说不定真是怪物。他又何尝不想打球，篮球就像自己的血液一样，只是，无法使出全力的比赛没有意义。这就是青峰的想法。
　　与此同时，另一个当事人火神，正在M记里努力消灭眼前的汉堡山。只是，今天的汉堡食之无味，却又弃之可惜。火神无奈将剩下的打包带走。刚走出店，就与一个路人撞在一起。
　　“对不起！”火神连连道歉，定睛一看，面前的家伙让他大吃一惊。目测身高至少两米，长到垂肩的紫发，还有过长的刘海，让他看起来是那么散漫，耷拉的眼皮似乎对一切不屑一顾。同样是慵懒，却比青峰少了一分活力与动感。
　　“嗯？”紫发男子手里拿着薯片，低头看了火神一眼，目光一直在他脸上徘徊。
　　“你看什么？”火神觉得这个家伙怪怪的，难道自己脸上有脏东西？
　　“你的眉毛怎么长的，怎么有两根？”紫发男孩儿指着火神的分叉眉好奇地问。
　　“哈？”火神彻底懵了，这家伙脑子有病吗？问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
　　“嘛，算了，请问你知道×××体育馆在哪儿吗？听说那里今天有篮球比赛……”紫发男子一边吃薯片，一边含糊不清地说。薯片屑“唰唰”往下掉，丝毫不在意，十足像个小孩儿。
　　“比赛？”难道是刚刚结束的那个？“额……比赛一个小时前结束了。”火神虽然不太清楚，对方说的应该是自己球队的那场比赛。
　　“诶？看来我记错时间了……”紫发男子喃喃自语，随即绕过火神离开，边走边拿出电话。
　　“喂，室仔，我记错时间了，顺便迷了路……”
　　火神看着那个高大的背影，站定许久，看起来，那家伙也应该是篮球运动员。不知为什么，火神在他身上嗅到了跟青峰很相似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