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毒唐]》濯欢

3、不共戴天

　　那天晚上，他睡醒，屋外的桌子上又放了一碗黄澄澄的玉米粥。唐鸩坐在桌前说不上来心里是开心的还是什么滋味，只是默默地吃起来。山里的温度，一早一晚总是落差很大的，粥水其实早已经凉透了，可吃下去，到是让他觉得比现熬的还香上几分。他知道以厌宣那种性格，这已经是道歉的态度了。
　　\\\"其实……也没怪你啊。\\\"
　　月光透进屋子里，凉粥下肚，心倒是暖和。

　　自从开始帮厌宣试药，唐鸩的就没有一天过得舒坦。日子过了大半月了，身上的外伤是结痂了大半，可内息调理嘛只能用呵呵两字概论。
　　\\\"这又是哈子？！\\\"起初还能平平静静的面对厌宣递过来的药丸。可现在只要一想到睡醒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吃一颗会折腾一天的药，唐鸩就恨不得当初直接死在同门手里。这回更是连方言都挤出来了。
　　\\\"是你自己说好要帮我试药，别每次都不情不愿的。\\\"
　　\\\"做人怎么能言而无信呢。你们蜀中人就算人品不好也不能这样啊。\\\"
　　\\\"更何况，始乱终弃是很不好的行为。\\\"
　　\\\"等等。始乱终弃这个词不要用在这里。\\\"唐鸩扶着额听厌宣连珠炮似的抱怨念叨，终是忍不住在他乱用成语的时候打断了他。苗疆文化与中原差距略大，厌宣平时也总是说错，但也不知道为何听到他用上始乱终弃这四个词，还是忍不住非得纠正一下才行。
　　\\\"你莫要岔开我的话题，说到底伤好的七七八八，就打算走了不是！\\\"厌宣药罐子往桌上用力一放，坐在横凳上直溜溜的盯着唐鸩。
　　\\\"罢了罢了！我吃就是了。\\\"唐鸩摊手投降，若是再这么说下去怕是他今天一天耳朵可有罪受了。
　　\\\"嗯，等下我要去山里采药，所以这晚饭就交给你了！顺说，你上次做的水煮鱼不错！\\\"厌宣见唐鸩妥协，背起药篓，哼着小曲儿的就这样出门去了。
　　真是一只容易翘尾巴的猫啊。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笑容不自觉的爬上了嘴角。

　　西山日落，或是忙碌才会让人觉得时间过得格外的快。唐鸩将饭菜摆好桌，拿起药台上的白色罐子走去院子，反手扣到屋旁的草丛里，那肉色小虫，从黏成一坨慢慢的疏散爬开，只不消两步的距离，便被呱的一声，吞入腹中。
　　是的，这是厌宣交代唐鸩喂食他所饲养的玉蟾的方式。
　　他说，若不是这样放回草丛，他家的呱儿是决不肯吃的。唐鸩以前极受不了这些东西，可时间长了，看得多了，久而久之也就没觉得那么别扭了。在唐家堡的时候，他也听过药堂弟子会在山间捉取毒物用来暗器淬毒，但毕竟自己是逆斩堂的人，所识所知远不及本堂弟子来的精通，很多时候，师父只教导他精准，狠毒，及硬面功夫，对药毒医理倒是并未多授。那时他还天真的以为师父是不屑用毒，我唐门虽为刺客，但仍心存道义。
　　道义吗？
　　呵……
　　杀手讲个锤子的道义，一切不过是你死我亡的买卖罢了。
　　看着眼前的黄皮大物在自己面前蹦来蹦去的吃的欢快，唐鸩阴郁的目光缓了缓，居然会觉得这□□有几分可爱。
　　呱--
　　呱--
　　黄面玉蟾叫了两声，圆溜溜的两眼盯着唐鸩看，突然舌头一卷，变将飞至唐鸩身边的虫子收进肚子。居在这深山月余未被毒虫滋扰，它也饶是帮了不小的忙。

　　天色渐渐沉了，算算时间厌宣也走了四个时辰了，却还未见回来的身影，唐鸩拨了拨桌上的灯芯，将碗筷又重新摆了下位置，然后盯着桌子上的水煮鱼。天黑了气温降了不少，就连菜上的油花都凝住了。
　　奈不住的站起来，在屋里转了两圈，火光呲呲的跳跃着。闪烁的让人心里怎么也静不下去了：
　　就是采什么药，四个时辰也太久了些。
　　唐鸩提起千机匣，急速消失在黑夜里。
　　小屋里，一桌冷了的菜，未动的碗筷，和被夜风吹得摇曳的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