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梗第五单》辰忆

3、苦涩

　　“竹慕，谢谢你。”一身雪白的婚纱，卿玫笑得一脸幸福。他能够从百忙之中抽出空来当她婚礼的伴郎，真是她的荣幸。

　　她要嫁人了，可是新郎不是他。呵，真是狗血。听到她的感谢，他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替她正了正头纱，指尖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冰凉颤抖。

　　“竹慕，我一定会幸福的。”闻言一抬头，镜子里微微扭曲的脸让他一怔。匆匆低头，不愿被她看到嫉妒的丑陋嘴脸。

　　“竹慕，真的很谢谢你。”作为今天的伴郎，他不能在新娘这等的很久。回到新郎等候室迎面而来的就是那个男人腼腆的感激。礼貌地笑笑，坐到位置上任由化妆师为他整理仪容。感激什么呢？感觉他没有在他们交往时从中作梗？还是感激他最终还是没有把爱她的话说出口？

　　眼角的余光扫向不远处的新郎林疏。说起来自己也算是半个红娘了？如果不是那天自己的演讲邀请了卿玫，他们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认识彼此吧。想起她兴高采烈地跑来告诉他，他们交往时的场景，心里猛地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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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慕，林疏向我表白了。”还是屋顶，这一次，她的语气轻快，隐含笑意。“你知道么，他约我去吃烛光晚餐，结果一个小时没有说话，直到要走了才向我表白。那满桌子的狼藉真是有够破坏兴致。”

　　林疏？他微微地皱了皱眉。这个男人他知道，是学院里有名的“学者”。他从不跟人打交道，甚至有人怀疑他有社交障碍。怎么会是他？

　　“不过，我答应了跟他交往试试看。想起他一害羞就变红的耳朵，真是好萌好可爱。”

　　她的话让他的心猛地一沉。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再喜欢温柔的男人，反而爱上了内向害羞的男人呢？那一天，他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潜意识里，他觉得这段感情会像之前的那些一样无疾而终。

　　可是这一次他错了。当收到印有两人的结婚请柬时，他竟是觉得胸口闷的连气都喘不上。

　　“你...想好了？”勉强从牙齿缝里挤出这句话，为什么...他不过是离开了半年公干，他们...

　　“说什么呢竹慕。”她像往日那样一拳打在他的肩头，“我跟林疏的结婚证都办好了，如果这样都不算是想好，怎样才算？”

　　是啊，现在流行的都是先开证后办婚宴。手中薄薄的一张纸此刻却犹如千斤重，重到他握着的手都举不起来。全身的血液好似一下子全部收回了心脏，好维持他的呼吸；又猛地涌回血脉，撑的他觉得全身都麻木得刺痛。

　　“竹慕，你的脸色不太好，哎呀，我忘了你公干刚回来，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啊。”

　　他的嘴唇蠕动，却连挽留的话都说不出。转过身，看到母亲担忧的眼。努力拉扯着嘴角，用轻快的语气道，“妈，卿卿嫁人了。”所以，她没有办法当我的妻子，你的儿媳了。

　　“难过的话别忍着。”母亲的话在身后响起，让他顿了顿步伐。

　　蹒跚着回房，将自己锁在房间里。仰躺在地板上，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他为什么要难过，凭什么难过...她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她找到了爱她的人，她会过的很好...

　　将自己缓缓蜷缩成一团，身上冷的他直发抖。曾经他想要给她的幸福，曾经他想陪伴着她的心意，都随着这一张红纸被掩埋。泪顺着眼角一滴滴地打在原木地板上，滴答的响声就如同一把榔头敲击着他的心发出的碎裂声，最后四分五裂。

　　三天后，在母亲心疼的眼里，他欣然同意了作为伴郎出席她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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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跟在他们的身后走进礼堂，低头看着地上的红地毯假装主角是他和她。

　　他听着耳边传来他们的许诺和宾客们的欢呼，在心底许下属于他的誓言。

　　他看着他们相拥的身影，看着林疏因为激动而发红的脸庞，终是牵强地笑笑，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