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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深知身在情长在 ...

  •   袁古从题集中抬起头时,看了眼表,已经快6点了,瞥了眼季陌同学,她在床上睡相甜美而幸福,他不忍心叫她起来,叹了口气,走到厨房进行新一天的生活。
      这种日子已经持续了很多年,起床——做饭——叫季陌起床——一起吃饭——一个人刷碗——一起上学。
      早餐多半是简单而不失丰盛,红酒煎蛋,吐司,火腿,牛奶,新鲜的蔬菜汁儿,柠檬汁,玉米粥等等。
      也正是这份心意,让季陌一直喜欢这种简单的早餐,以至于在后来的日子里,她格外地思念这个叫袁古的男人。
      今天有点儿特殊,未等袁古叫她起床,季陌从床上爬起来,她看着书桌,那里早没了袁古的身影,留下的是一堆厚厚的题集,她走到书桌前,翻看习题集,看到上面有红笔修改过的痕迹,不禁轻笑,他还是一如往昔啊!
      拉开窗帘,阳光照进来,明媚却不刺眼,她想起了一位台湾诗人的话,“我仿佛嗅到了阳光的味道。”
      阳光是什么味道的?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推开卧室的门,看见袁古在她的卧室门口徘徊,似乎在思考什么事儿,她的猛然出现,吓了他一跳,“喂,古古,饭好了没?”
      袁古惊讶地看着她,“当然,不过,今天怎么这么早?”
      季陌的唇角勾起一个醉人的微笑,那微笑里满足,显而易见,“因为,要去上学嘛!”
      她的理所当然令他吃惊,不过,季陌何尝不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呢,他走到小餐厅,为她拉开椅子,“喂,今天要好好上课,听见没?”
      不怨袁古替她担心,实在是她太令人崩溃,她鲜少逃课,因为她习惯模仿老师的笔迹签自己的请假单,然后光明正大地出去玩。
      她有各种各样的朋友,其中不乏一些吃喝玩乐的酒肉之交,只是她从未让他担心过,即使去酒吧这类的场所也不曾晚归,昨天是第一次,他甚至做了最坏的打算,他没有告诉她的是昨天他的外套里面有张几千万的银行卡,他甚至以为她被绑架,等待绑匪打电话进行勒索。
      他是真的怕了,然而,看到她的那一刻,千言万语的责备,都被她的委屈打消了,他的季陌,他怎么舍得让她难过。
      季陌大口地咬着红酒煎蛋,“喂,我一直很乖的,好不好。”
      她不服气地争辩,她一直很乖的好不好,她不喜欢在学校上课,比起那些上课睡觉的学生,她觉得自己出去,是享受生活。
      她是个格外不喜欢循规蹈矩的人,而高三一尘不变的模式早已令她厌烦了。
      袁古喝了一口蔬菜汁儿,“大小姐,你怎么不想想,你的作业都是谁给你写的?”每次作业,她都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推给他,美名曰他已经保送了检查他的基础知识是否过关。
      季陌咬了一口吐司,不再说话。
      吃完饭,收拾好了碗筷,两人准备上学。
      黎亭掩昨晚睡得并不好,因为才和小女朋友吵架,偏偏这姑娘是个不服软的主儿,他诧异,他哪个女朋友不是巴巴地追着他,即使周旖旎也不例外,只有这个季陌太倔,总是有那些个大小姐的脾气,这脾气还真让你头疼,却又无法真地生气。
      再怎么黎亭掩也是个男人,犯不着和这么个小姑娘一般见识,这么想着,起了个大早,买了两份海鲜粥,寻思着去送她上学。
      他穿着一件深色的外套,里面黑色的条纹的衬衫,没打领带,精英的味道却悄然浮现。
      听说,现在的小姑娘,都喜欢跑车,他特意开了一辆紫色的兰博基尼,据说很多女孩儿都想嫁给开这款车的男人。
      虽然,他给不了她婚姻,但是,她所要的虚荣,他给得起。
      想到这儿,他加大了油门,希望快速地来到她身边。
      好不容易赶到顾南居门口,见到的一幕却格外刺眼。
      穿着校服的年轻男孩拿着两个书包,身边的同样穿着校服的年轻女孩兴奋地讲诉着什么,男孩时不时地看她,或点头,或询问,表明他很认真地在听她讲话,走到车前,他小心地为女孩打开车门,女孩自然地进入车内,男孩随后进入,关上车门。
      他们的衣服,普通的校服,却该死的让他觉得像情侣装。
      太过自然的东西,有时太过刺眼,比如阳光。
      黎亭掩咒骂一声,戴上茶色的太阳镜。
      拿出手机,翻出写着女朋友的电话,拨了过去。
      季陌的手机铃声响起,她从兜里掏出来,似乎察觉到对方的焦急,她并未看来电显示。“喂,你好,我是季陌,您是哪位?”
      黎亭掩听到喂的时候,内心一阵安慰,幸好,她还是接电话了。
      听到你好的时候,他想,呵,这姑娘,和自己这么有礼貌。
      听到我是季陌的时候,他想,废话,我还能不知道你是季陌。
      听到您是哪位的时候,他气得差点儿扔掉才换不久的手机。
      和着这姑娘从来都没存他的号码,这是女朋友该干的事儿吗?
      感觉到对方的沉默,“喂,喂,喂,说话。”
      黎亭掩压制内心的怒火,“喂,我是黎亭掩。”
      电话另一端的季陌仿佛受到了莫大的惊吓,她错愕地看着手机的来电显示,她捂住嘴,冲袁古做手势,示意他不要说话。
      季陌太过紧张,以至于她忘记了以袁古的家教并没有在别人打电话的时候乱说话的习惯,她从来不知道,每次提及黎亭掩她的欣喜与紧张,她咽了咽口水,“额,我知道。”
      黎亭掩尽量使自己的语气柔和一些,“呦,你现在知道了?呵呵,巧了,我这几天幻听,刚听到你说您是哪位?”
      这个得理不饶人的男人,令季陌一阵尴尬,却也不再解释。
      黎亭掩也觉得这种小孩子的争执,一点儿意思都没有,还是说正题吧,“你在哪儿呢?”说完这句话,他真想给自己一巴掌,这话说的也够无聊的,更何况,他亲眼看着他们上的车。
      季陌似乎松了一口气,答得格外顺畅,“在车上,怎么?”
      黎亭掩咬咬牙,这姑娘可真诚实,“哦,跟谁在一起?”他觉得自己的智商真的在下降,似乎有些吃味,自己是在查岗吗?
      季陌看了眼坐在旁边的袁古,“和古古在一起,怎么?”
      她不觉得他的这些话有什么实际意义,印象中他并不是这么无聊的男子。
      黎亭掩摘下墨镜,随手把玩,“没啊,聊聊天呗。”听到季陌的回答,他真是既高兴又难过,他高兴他的姑娘太诚实,难过,她这样毫不在意地在他的面前提另外一个男人。
      季陌舒服地倚在靠背上,“哦。”没有了下文。
      她并不是个喜欢冷场的人,只是,她真的不习惯这种进度。
      昨天才发生争执的人,今天他就可以这样若无其事,抱歉,她还小,学不会他那般曲意逢迎。
      电话里,这种无声的沉默一点一滴蔓延。
      黎亭掩觉得,这姑娘一定是生自己的气,不然她这样的姑娘必然不会给他难堪。
      既然决定让她成为自己的人,就会不惜一切代价。
      黎亭掩决定率先打破沉默,“季陌儿,我错了。”
      没有预期的惊讶,更没有那句“你怎么会道歉”?
      依然沉默,季陌并没有骨子里的大男子主义,她觉得做错事儿承认错误没什么丢脸的,即使如同父亲那么顶天立地的男人,也时常承认错误。
      爸爸从小教育她和哥哥,“一个人,做错事,并不丢人,丢人的是,明明做错了,却不知悔改,守着可笑的尊严,呵呵,人难道能和尊严过一辈子?”
      他也说过,“别人对不起你们的时候,你们要做的是,原谅,却不遗忘。”
      季陌真的不知都说什么,她不想矫情地说那句,“对不起有用的话,还找警察干嘛?”
      她更不会闭口不提,“哦,你错了什么啊,我都忘了。”那也太假了,她自己都会鄙视自己,因为当时那种心疼,那种绝望,那种深入骨髓的悲凉,他未曾经历,而自己却懂。
      黎亭掩察觉到她的沉默,不由地想,得,这姑娘也够倔了,他都放下面子给她道歉了,换成别的女人早就感恩戴德的顺着台阶下来,哪里用得着这般低声下气。
      “喂,说话啊,女朋友,我错了,你原谅我呗。”他似乎不知道自己这种语气叫做撒娇。
      季陌被他的语气弄得一阵恶寒,忍不住说,“哦,知道了。”
      她的话弄得黎亭掩格外不安,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他是学建筑的人,不允许有一丝一毫的误差。
      他发挥刨根问底的精神,“季陌儿,您倒是给句痛快话啊,别给我来这个死刑犯的缓刑啊!”
      季陌翻了个白眼,这个男人还真不好对付,却还是忍不住自己的怒气,她冷哼了一声,挂了电话。
      黎亭掩看着手机显示的通话已结束,气的将手机扔到了车后座。
      袁古并没有问她打电话的是谁,却已经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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