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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五十章·非同凡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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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嘉觉得莫名奇妙,并认为她想勾引自己,内心十分不屑,脸上也带出几分嫌弃来。谭灵犀看见他这幅表情,比他更觉得莫名奇妙。
午休时,谭灵犀拿出随身的小镜子,左看右看,始终想不明白,二皇子分明对自己有意思,为什么自己对他给个笑脸,他反倒嫌弃上了?
“你说,我笑起来好看吗?”谭灵犀扭头问道。
屋子里这会就她们两人,这问题只能是问阿盈的。
这话问的,难道还能说不好看吗?又不是多亲近能说实话的关系。谭灵犀见到辛慧婉第一面就被嘲笑了一次,容貌可见一般。
“好看。”阿盈点头。
“那你说,为什么……为什么……”谭灵犀犹犹豫豫的,还是没好意思把话问出来。
这一天,又是焚香品茗,辛慧婉显而易见的不耐烦了,她一手托腮,一手转着茶杯,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
郑嬷嬷的课没那么多规矩,就是带着她们安安静静的消磨时间而已。辛慧婉目光落在刘盈身上,决定落实自己的计划。
“刘姑娘。”
她唤了一声,语气里的亲热让阿盈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只可惜不能假装没听到,阿盈放下手里捧着的茶具,恭敬的样子是做足了,“臣女在。”
“本宫知道你会骑马,”辛慧婉问道,“会用弓箭吗?”
阿盈摇头,“不会。”
辛慧婉眯着眼睛笑,“想学吗?”
阿盈看着辛慧婉,懂了。这位公主还是坐不住,想去上骑射课,只是这话问到自己头上,说什么也不能应下来。
辛慧婉见阿盈半晌没说话,试探的说道,“不就一句话的事,又没有让你做什么,有什么不敢说的?”
十分明显的激将法,换个人说不定还会起作用,但阿盈必须不能被一个小屁孩激将了。
阿盈点头,回的斩钉截铁,“的确是不敢。”
辛慧婉见她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放弃了拐弯抹角,“本宫就直说了,听说听说你马术不错,本宫十分羡慕。你身为伴读,为本宫排忧解难是你该做的事情。”
阿盈十分认同,然而还是拒绝,“公主说笑了,您都做不到的事情,臣女如何能做到?”
“你去找刘昭容,就说你想学骑射,让她找父皇说说好话不就行了。”辛慧婉理直气壮的说,“难道你觉得她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你又不是二姐生的,她管什么也管不到你学什么。
“臣女觉得,公主找德妃娘娘说情更管用些。”阿盈笑眯眯的给她出主意,“再者,找皇后娘娘也是可以。在宫里,公主学什么,臣女也跟着学就是了。”
辛慧婉在这里和阿盈磨叽,当然是因为德妃根本不答应她的要求,这会儿阿盈又再三拒绝她的要求,火气上来,抬手拿起桌上的茶具就砸。
郑嬷嬷见状什么也没说,只跪地请罪,阿盈等人也跟着跪下了。
转眼间,只剩下辛慧婉站在一片狼藉之中。她砸了茶具了还不解气,又继续砸香炉,瓷瓶,屋里的东西砸了个遍,最后把桌案都掀翻在地才算完。
砸东西的动静不小,翰林院众人当然也听见了这一番动静,这时间飞云阁里只有公主和她的伴读们,敢砸东西的也就只有她了。
众臣面面相觑,巧的是皇帝这会正在翰林院看书,看得是道家藏书,一旁陪侍的有谭石开,和他册封的国师。
国师道号云清,凤目疏眉,面色红润,仙风道骨,在一众大臣之中犹如鹤立鸡群。
“陛下之女,非同凡响。”国师道,“不如遂了她的愿望,也算不枉父女缘份一场。”
谭石开对国师是有些意见的,听见这话也顾不上担心女儿,直接怼了一句,“国师能掐会算,这一会儿功夫竟然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他在辛易还是叶阳王时就跟着他,为他出主意谋划天下,自认为是辛易身边当仁不让的第一人,最后却被国师截了胡,是以处处和他做对。
“谭大人若是不信,派个人问问就知道了。”国师一派淡然,完全不把谭石开的质疑放在心上。
“国师既然这么说,肯定就有这么回事。”辛易也来了兴致,扶着常明的胳膊站起身,“朕倒是想起来,谭爱卿的女儿也是公主伴读,也该担心了,不如一道去看看。”
于是,在他的带领下,一群人往飞云阁走去。
辛易一进门,随意扫了眼一地狼藉,什么都没说,先在主位上坐下,然后才道,“起来吧,都跪着像什么样子。”
常明连忙示意一旁的小太监去扶。
阿盈跪了有一会儿,这会腿都麻了,对做事妥当的常明很有好感,心想:“能混成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果然是个人精。”
偷瞄一眼皇帝,比起十年前看见的那个肆意妄为的壮年男子,变化堪称巨大。算起来不过四十来岁的年纪,已经头发花白,而且眼窝凹陷,黑眼圈浓重,看着实在渗人。
皇帝的旁边还站着个道士,满头白发只用一根朴素的乌木簪子挽成一个髻,身上的绣着阴阳八卦的法衣却极尽奢侈,金丝银线绣制的符文之间点缀着各色宝石,瞧着竟然比皇帝的龙袍还要华丽几分。
阿盈猜他就是皇帝极为宠信的国师,在阿盈之前的想象中,这个所谓的国师应该一脸奸诈,长得獐眉鼠目,十分猥琐才对,谁知道看见的却是个仙风道骨的老爷爷。
也就多打量了一会得功夫,俩人的目光对上了。阿盈有些尴尬,却见那人对自己和善的笑了笑,只觉得十分意外。
这是干嘛?不应该啊……阿盈就很想不通。
一旁的谭林希没关注这些,她看见自己父亲跟在皇帝身后进来,立刻就想过去,被谭石开一个眼神制止了。
这些小插曲不提,辛慧婉见闹到皇帝亲自过来,有些害怕,毕竟昨天才刚被训斥了一顿。她咬着唇,泫然欲泣的样子,一点没有之前砸东西又掀桌子的彪悍模样。
“父皇……”她小心翼翼的去看辛易的脸色,“我就是被刘盈气到了,一时……一时……”
阿盈在旁边听着,心中默默吐槽:不就是没听你鼓动,没被你当枪使用么?现在皇帝来了,话不敢说了,还给我甩锅。我长得就那么像背锅侠?
“她说什么了,把朕的公主气成这样?刘盈……”辛易沉思片刻,话风顿时一转,“是容儿的妹妹?容儿一向温柔知礼,她妹妹也不该是嚣张跋扈的性子。”
这就有点拉偏架的感觉,辛慧婉一下子变了脸色,“父皇,你都不问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朕太了解你了。”辛易说道,“你是公主,只有你折腾别人的份,谁敢气你?方才国师说,你有个愿望,你说吧。”
辛慧婉一愣,“他怎么知道?算了,那不重要。父皇,我说了您就答应吗?”
辛易就说,“国师法力无边,通天地鬼神,你不过一凡人,知道是理所当然。要不要答应,朕还没想好,你先说说。”
语气里对国师十分推崇。
三两句话的功夫,没有挨骂的辛慧婉胆子大了起来,“既然国师这么厉害,我这凡人的愿望他当然知道,父皇问他就好,不用问我。”
一言既出,满室寂静,只余下众人的呼吸声。
良久,辛易笑了一声,“国师,我这公主想考考你。”
云清也不恼,慢条斯理的捋了捋胡子,“公主的愿望很简单,不过是想和皇子们一样而已。”
在古代男尊女卑的前提下,这话简直称得上是大逆不道,宫人们顿时跪了下来。
谭石开不失时机的在一旁煽风点火,“国师说出这种话,让公主殿下如何自处?”
“谭大人不必着急,贫道的话还没说完。”云清说道:“此时此刻,皇子们应当在学习骑射,公主的愿望也是这个。公主殿下,贫道说的对吗?”
辛慧婉在云清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惊呆了。她一向听宫人们说这老道士有几分本事,但德妃从来都说是骗人的把戏,她也不信的。可现在,这老道士居然猜到自己想法了!要学骑射的事,自己昨天晚上才和母妃说过,总不能是凌芜殿宫人泄露的吧?
而且,和皇兄们一样……如果可以,她当然想!
“皇儿,国师说对了吗?”辛易问她。
“对。”辛慧婉点头,期待的看着辛易,“父皇就答应儿臣吧!”
“是件小事。”辛易慢吞吞的说道,一边说着,目光却黏糊糊的在阿盈几人身上打转。
阿盈的寒毛都立了起来,她想起了刘柔之前的交代,把脸又往下埋了埋。
辛易看见她的动作,脸上闪过一丝不悦,目光随即转到一旁,只觉得另外两人比她讨喜多了。
“既然要学,就去学。”辛易说道,“国师说你不同凡响,朕也想知道,是如何不同凡响。”
辛慧婉没想到国师会在辛易面前为自己说好话,有些想不明白,但还是高高兴兴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