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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流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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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流离1
自从聂离杀了优冠,依旧挡不住那宛如潮水,宛如蚂蚁的大军。
淹没——淹没了那金碧辉煌的宫殿,淹没了那——黑暗的阴鬼行宫。
聂离失落的离开了这里,独自去流浪。
他来到了沧国,只为杀死一个人,让远在天国的一位朋友安息。
他看着血一点一点的流淌着,不知道为何,竟有些失落,这是何故?
因为失落的是自己的心。
他的心太孤独了,一个一个的朋友都死了,商略那个家伙也死了呢。
可他还要活着。
灼灼是这个世界上与他相仿的家伙,一模一样……
“我叫灼灼。”灼灼看着拿着流离剑的聂离,道。
聂离微微一笑,道:“我叫聂离。”
灼灼问:“你是我的朋友吗?”
聂离叹息道:“不是。我是你的仇人。”
灼灼古怪的看着聂离,道:“什么是仇人?”
聂离摇了摇头,道:“难以解释。”
灼灼低下头,道:“我觉得应该是要报仇的人,所以才是仇人。”
聂离道:“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你觉得我怎样?”
灼灼不解的问:“什么怎么样?你不就是你吗?你还能是别的?”
聂离哈哈大笑,道:“对,你说的对,我就是我,我就是孤独的我。”
灼灼走了过来,道:“你不孤独,因为我们已经成了朋友。”
聂离奇怪的道:“什么朋友?”
灼灼满怀想念的道:“那个已经死了的人一样的朋友。”
聂离道:“可是我杀了他。”
灼灼想了想,道:“他大概也希望多一个新的朋友。”
聂离将十二珠宝剑递给了灼灼,道:“可我希望你能够继承他,杀了我。”
灼灼叹息道:“他是个浪子,一生都是,可我不是,我是个自由人,你和我一样,也是个自由洒脱的人。”
聂离奇怪的看着他,道:“没想到啊,你的脾性竟与我一般。”
灼灼将剑拿了过来,道:“无论怎样,你已经是我的朋友了,谢谢你给我了这剑,我不喜欢所有的剑,我只喜欢这柄,因为有商略的气味。”
聂离道:“你很想他?”
灼灼点了点头,道:“是的,我很想他,可是他已经死了,我也看不见他。”
聂离道:“真是可惜。”
灼灼道:“可我不觉得。”
聂离道:“为什么?”
灼灼将剑握紧,随后拔了出来,没入自己的胸口,将心搅碎,道:“因为我已可以去见他。”
聂离低着头,他离开了这个让人沉闷的地方,这是他与灼灼的第一次联手,他们杀了一个人,一个傲慢的剑客。
江湖中罪人,这人死了,一切都结束了,可聂离不知道去向何处,甚至有些寂寞。
灰尘仆仆的人来到了一个美丽的地方,这里美在何处?
这里有着无数鲜花,还有些许古怪?这里庇护了很多人,死了的也有很多人。
帝陵空荡荡的,那些枯骨去了什么地方?聂离不知道,他看见了道将,可那个还是道将么?不,不是了,他是秦朗,秦朗是影子的继承人,道将已经死了。
聂离来这里做什么?他是为了一样东西,那是什么东西?那是一个头颅,这个头颅是和善的。
有许多的人都想要得到,秦川看着聂离,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聂离道:“为了这颗头颅,我一定要来。”
秦川无比失落,道:“可你别忘记了,这东西不是谁都可以得到的,你不行,你甚至没有这种资格。”
聂离笑了笑,剑已经抽了出来,随后直直的朝着秦川刺了过去,秦川的剑是归真剑,这剑真是好看,华丽的剑刃,好似狂风一般。
叮——
可流离剑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东西,这剑也很锋利,两柄剑对撞,两个人谁也没有得到好处。
他们吐血,看着聂离,不知从何处来的感觉,他的剑有些颤抖,可颤抖之后呢?
他的归真剑变得很稳定,他的心也更加稳定,一定要活着,一定要活着带走那颗头颅。
聂离为什么一定要这头骨?他为了什么?谁也不知道,秦川与秦朗的合作,他们二人的战斗力无比强大。
可影子是新的接班人,他怎么会是聂离的对手?
纵然华丽的剑,依旧抵抗不住聂离的无双剑法,流离的剑,每一个得到它的人,他们都会孤独的死在路上。
聂离的话没有那么多,可是秦川有很多的话说。
聂离问道:“你想要什么东西,我可以给你的都给你。”
秦川笑了笑,道:“我要的是无穷无尽的和平,永远都不会被战乱弱困扰,你懂了吗?”
聂离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可我喜欢与你对战。”
秦川看了眼自己的剑,道:“你的剑真是好东西。”
聂离笑着问:“你想到吗?”
秦川道:“不,我已经有了这柄剑,我已经不需要你的帮助了。”
影子看着他们两个人,道:“你们不打了吗?”
秦川道:“我觉得我们该是坐下来好好的喝一杯酒。”
他们决定坐下来好好的喝一杯酒,随后醉一场,影子不会醉,可是有人来了,他就已经醉了,这醉醺醺的模样,真是让人好奇。
聂离把剑扬了扬,随后飞了出去,在月光下不停地舞剑。
——他是疯了吗?
——他不是疯了。
他是傻了,这种傻人,一般没什么下场。
秦川带着头颅离开了,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了聂离这个人,有的只是一柄剑,流离剑插在了一处没有名字的墓碑上。
流离剑本在帝陵会被归入尘土,可是聂离放不下流离剑,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竟又回来了。
他回来的时候,影子将流离剑还给了他,道:“我知道你会回来的,所以没有让流离剑蒙尘。”
聂离看着秦朗,道:“多谢。”
聂离背着剑,随后去了大千世界,多么烦恼的人生呀,那些思想是否都已经破灭了,古老的剑,还有多少存在?
聂离来到了楚国,这楚国当真奇怪,锦衣卫不知为何,一定要追杀他。
难道是因为他杀死了武司?
那个可恶的家伙,本来就该死的好么?
可是锦衣卫却疯了一样。
楚国第一的锦衣卫静夜,一直追着他,不断的飞掠着,在林子里,聂离孤独的看着他,道:“你们难道不害怕吗?”
静夜笑了笑,道:“我们怎么可能会害怕?这个世界上我们已经没有什么牵挂了。”
聂离看着静夜,还有他身后的锦衣卫,道:“真的吗?你以为我会害怕?”
静夜皱眉思索了一下,道:“真是古怪,你与武司好像没什么仇恨。”
聂离叹息道:“有,我们有很大的仇,这仇已经算了,反正他已死了,但是杀了你们,恐怕又要添一些麻烦。”
静夜看着聂离,道:“你走吧,我们就当没有你这个人!”
聂离嗤笑一声,他转身离开,孤傲的离开了,这里的人都散了,静夜却在半路上自杀。
——为什么他要死?
“静夜渎职自刎谢罪。”锦衣卫的新主管武朝阳叹息道。
聂离没有死,他还会不会再来?
他当然会再来。
他就在他的屋檐上,冷漠的看着武朝阳。
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这血已经没有了,一点点的流淌着,渐渐地没有了血。
一枝花随风而落,聂离看向远处,那是一个女子,梅花十三。
梅花十三对聂离笑了笑,道:“你不是出了海关,去见天下一剑楚凝了吗?”
聂离摇了摇头,道:“我可没有去见过,而且他已经死了,只是去那儿杀一个人罢了。”
梅花十三皱眉,道:“你一定杀的就是优冠了吧?”
聂离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剑滴着血,他见到了死在这剑下的亡魂,死的太多了,死的也很惨。
可有些时候,剑不一定就会为了某些东西而生,而是因为剑代表着正。
正剑,邪刀。
梅花十三提着裙,从高处落下,这棵树也随之被分成两半,道:“今天来,我是为了拿赏金。”
聂离古怪道:“什么赏金?可有我的份?”
梅花十三看着聂离,道:“你死了的那一份我已经准备好了。”
原来是要杀他,可是聂离偏生不信,道:“你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想法?”
梅花十三道:“因为我缺钱,缺很多很多的钱。”
聂离看了眼自己的手,手里的剑被拿的稳稳的,道:“我知道你缺钱,可我的人头值多少钱?”
梅花十三看着聂离,道:“很值钱。”
所以要取了他的人头,将他的人头换钱,这人头真是值钱的很,足足一座金山,还有朝廷的爵位呢。
如何不能杀了他呢?
梅花十三是个贪心的人,她要的是对自己有用的一切。特别是钱财,她可以请厉害的一位医师,让她的面容变得更加年轻。
可聂离的人头不是那么好拿的,他的剑仿佛笔直的刺了过去,这笔直的剑不是刺在正面,而是斜斜的拐了弯刺入梅花十三的娇躯。
梅花十三不在意受的伤,反转一点,聂离的额头多了一道细小的伤口,看着梅花十三,聂离退后将剑拔了出来,道:“真不知道你怎么那么贪心,还想杀我。”
梅花十三看着血,道:“不贪心的刺客,那就不是好的刺客。”
聂离认可道:“对,每一个贪心的刺客,他都会是一个好刺客。”
梅花十三捂住伤口,将剑收了回去了,道:“有个人已经等你很久了,他在天剑峰,如果你愿意去的话,那就去。”
聂离点了点头,道:“我会去的,你怎么还不走?”
梅花十三道:“不知去哪儿。”
她的话本来就不是很多,可是自从看见了聂离,她的话就多了起来,他们可以去哪儿?
聂离想了想,道:“跟着我吧。我带你去天剑峰,在我的手底下,没有人可以杀你。”
江湖的人大多都怕死,正因为怕死,他们也不会去得罪什么可怕的人,正是因为江湖很乱,有的人即便不得罪他们,他们也会找你。
于此可见,这天底下的武者大多是目光短浅的人,没有比试,谁的剑法才是天下第一?
如果单纯以杀人来成就第一的话,聂离说第一,恐怕当今的天下谁也不会不服气。
天剑峰是青衣门的,可是现在已经不是了,因为沧国已经吞并了朔国,青衣门现在极为破落,甚至没有一个人在这儿。
灰色的土地变成了血红色,这里死了不知有多少人,聂离对这些都没有感觉,他觉得人在江湖,总是会有死亡的。
这一点梅花十三也极为认同,四五十三是梅花十三的哥哥,他们出生于两个不同的世家。
取得名字却也是一模一样。
四五十三的玉面已经碎了一半,那一半现在估计在沧国皇帝海阳君的手里把玩着吧。
四五十三拱手作揖,道:“你好,尊敬的聂离。”
聂离看着他,道:“那个人呢?在哪儿?”
四五十三道:“他在这天剑峰上,最高的地方,不过他不是为了杀你,而是过来问一些东西。”
聂离奇怪道:“他想要知道什么?”
四五十三沉默,道:“你还是上去看看吧,毕竟他的心思很难猜。”
天剑峰上的人是一个很无敌的剑客,没有一丝感情的看着聂离。
这里的空气很是寒冷,剑意四虐,仿佛自由自在一般。
这是一个很强的剑客,可是聂离不怕,因为他的剑已经宛如灯火一般通透发光。
夜色下的天剑峰真是格外热闹。
上面的两个人到底在做什么?他们的剑意已经凝成实质了吗?
四五十三有些害怕,畏惧的看着天剑峰上,一个人已经拔出剑,剑意萦绕仿佛毒蛇。
嗖——
那人的影子冲了来,好似一道惊雷,平地惊起,
聂离在中间拔出剑,道:“你会死。”
铛——剑已硬撼,这半个天剑峰竟然被撕裂开,梅花十三与四五十三施展轻功,随后消失不见,他们站在很远的地方,甚至看不见这天剑峰上的争斗了。
可聂离却感觉冷汗狂冒,一生流离的他们,曾经见过有人用剑,这剑仿佛天穹一般。
可——
嗖——
一道又一道的剑,仿佛夜色上的月亮都被遮挡了。剑太过可怕,好似登峰造极的剑术对抗。
“痛快,痛快!”他冷哼,剑从天上来。
忽地落下,这天剑峰裂开了。
聂离沉默的看着他,道:“这里还有个秘密?”
他到底是谁?
为什么还知道这里的秘密?
天剑峰真的是剑,这里的剑有着上千年的历史,可谁又知道呢?
呼啦啦——
他看着聂离,伸手将自己的脸撕开,看着聂离,道:“老朋友,我们又见面了。”
聂离更加冰冷,手心已经湿透,流离剑上的鲜血已经变成了淡红色,聂离咬牙道:“七臣,我曾跟你说过,那件事不是我所做的,而是商略!”
七臣看着聂离,道:“你现在的表情真是好看极了,我不知道商略去了何处,没有人知道那件事的过往云烟,可你知道,所以……我要杀了你。”
聂离叹息道:“老朋友,我们何必这般?”
七臣拂袖,道:“我和你不是朋友。你是罪人,而我是复仇的,告诉我,你想怎么死?”
聂离无奈的紧紧抓住剑,看着七臣因为仇恨而变得狰狞,道:“既然我解释不通,那么你就去地狱质问商略吧,他大概知道故事的原委。”
天剑峰上论剑,谁会是最后的赢家?
谁也不是,聂离与七臣注定两败俱伤,一个失去了曾经最好的朋友,一个失去了性命。
他们只有这两种选择,流离剑散发着灵光,作为神的武器,这剑有些更为可怕的东西。
七臣哈哈大笑,道:“你会明白的。去地狱查看那些罪孽吧,你这么深重的罪孽,你不死,真的对不起商国的黎民百姓。”
商国是个曾经的国家。
人们很是快乐的活着,直到一个剑客来到了商国,这里的所有的都变了。
那些人都死了,哪些人还活着?
商略吃下了长生不老,七臣服下了不死不灭,而聂离……他凭什么不死不灭,长生不老?
小巷酒馆已经人去楼空,还有什么还在?
灰色的土地,孤独的两个人,站在彼此的对立面。
神采奕奕的七臣。
一脸郁结的聂离。
曾上古大国的两大名士,只有那么孤独的看着彼此。
“剑张扬——”
聂离一剑横着一切,这天剑峰又矮了一头。
商略不知从何处来,他的影子一步一步的踏上云端。
聂离看着商略,道:“你来了。”
商略笑了笑,道:“你怎知我没死?”
聂离叹息道:“没奈何,你太长命了。”
黑暗的宫殿,已经破落不堪,可从来没有倒塌。
灼灼死了,但又被商略救活了。
七臣看着商略,道:“太好了,你终于来了,他总是不想死,所幸今天你总算来了。”
商略来的匆忙,只带着十二珠宝剑,对着七臣道:“当年的过往我已忘记,奈何你却搅了起来。”
第43章流离2
聂离的剑也刺入商略的身体,七臣怪异的看着聂离,道:“你为何选择帮我?”
聂离道:“因为我也早就想让他死了。”
商略从黑暗中来,道:“可惜这绝无可能。”
灼灼拿着一柄好看的剑,入目的是熟悉的剑,那是逐年用的剑——神见。
神见是把好剑,看着世间万物,着常态已不见了。
丢了么?
不,它还存在。
孤独的影子。
剑已经再度射了过去,繁华落叶。
已不见了孤独。
他冷笑道:“你已经快要死了。”
这地下,孤独的看着夜色。
已经不见了。
一道金光闪过,不见了。
什么都不好了。
繁华落尽的大道。
这还有人吗?
聂离看着孤独的远方,不知何去何从,他们都在哪儿?
一道剑影,让他有了方向,只在前面一剑直刺,星夜下,他们四个人的影子不见了。
翌日,聂离背着剑,去到了一座叫南城的城市。
这座城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剑客们得知他来了,竟然在城门口等他。
只为了试剑。
可聂离在城楼上看着他们,淡淡的笑了笑,他又去了一处喝酒的地方,一处看女人的地方。
这地方真是好看。
“你就是聂离?”
聂离的剑是特别的,江湖上已经有许多人注意到这个从海上回来的男人了。
嗖——
剑被荡开,那人退后几步,但又被刺中关节处的骨头,剑随着手没有力气而坠落,聂离最后的剑狠狠的没入他的心脏。
好多的血。
灰扑扑的剑又染上了血,煞是好看。远处的官兵笑了笑,道:“走吧,走吧,这与我们无关。”
江湖寻仇,他们作为官并不会管太多,因为搞不好他们就会被盯上。
“你去死!”一个疯子邋邋遢遢,但却举着大刀跃起一砍。
嘭——
酒楼上的姑娘们大惊失色,纷纷躲避,这人疯了,聂离的流离剑在不断游离着,忽地找准了机会,好似流水找到了孔。
那剑太快,只是刹那间就已穿透那疯子的心脏。
好看。
太好看了。
花□□:“曾听说流离剑在谁手上,那么他就会流离一生。”
聂离看着花阴,这是个男的,好像是个断了袖的男人。
他身边也是一个男子,依偎在他的身上,好似一对侠侣。
可聂离竟有些想笑,不知为何这些人总是要凭空出来惹恼他,道:“我的事怎么需要你们来管?”
花阴笑了笑,道:“不,你错了,你的事就是江湖事,你以为可以避开,可是避不开的。”
对,这是无法避开的,因为谁也不能离开这里,但有的东西可以。
比如这把剑,但得杀了聂离,聂离是个孤独的行者,不知从何处来,不知去往何处。
他既然不知道,那么他们就帮着聂离来选择吧,送他下地狱。
四五十三曾看见一缕金色的光,天剑峰的争斗就已经结束了。
随后那三个人都消失不见了,四五十三很是无奈的来到这里,南城啊,这是个好看的地方。
可,突然间他愕然的看着,这里全部都是灰烬。
天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里四处只有死人,还有一个人是活着的,他站在那里,孤傲的看着那些骨头与血,道:“为什么要过来送死呢?”
哪有为什么?他们不都是为了自己么。
可有的东西,一般谁知道?
这里的血太多了,四五十三从来没见过那么多的血,远处,他好像看见了什么。
——聂离。
他拿着剑,一脸失落的看着。
冰冷极了,甚至没有感情。
他为什么在哪儿站着?
没有表情的站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是个罪人,可是你们是什么?”聂离低声问了句,“不,你们也是罪人,而我是杀死罪人的好人。”
嗖——
四五十三的喉咙多了一道剑痕,这里的人总算死的干干净净了。
七臣走来,道:“现在你就是一个真正的魔头了。”
聂离不知道在想什么,只能无奈的道:“或许,你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我觉得你很害怕。”
七臣道:“你可是注定流离失所的人,我不与你计较。”
聂离咧开嘴道:“嘿,说的好像你不是流离失所一样。”
七臣看着聂离,道:“我有家啊,我已经有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家。”
聂离哈哈大笑,道:“你有家,那么就毁了你的家。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来说有家没家的这个问题么?”
七臣低下头,不知在想着什么,道:“可是你忘记了,我们本来就不是同一路的人,聂离,你也可以不死不休,长生不老,何必为难自己?”
聂离看着流离剑,道:“我从海外得到了这柄剑,所以我已经是注定了的未来,而你不同,你和我不同,甚至你和商略也不同。”
七臣无奈道:“哪有什么同不同,你我都是浮世里面的罪人,没什么好说的了,现在要不要去喝酒?”
“现在哪里还有酒喝?”
聂离已经把这里毁的干干净净,这里那里还有人活着?
早已经死的干干净净了,他们都成了灰烬,一切都没有留下。
一滴血落在聂离的面前,他冰冷的眸子有了神采,道:“这又是什么?”
“这是一滴憎恨泪。”
聂离看着七臣,道:“你要把这里变成无尽的憎恨之地,让整个南城的亡魂永生不得轮回!”
七臣道:“你说对了。”
聂离打开了一样东西,看着里面的一张纸,道:“这是什么?”
七臣道:“烟消云散符。”
聂离捏着符箓,道:“你是在找死。”
乱世的轮回,孤独的人走了,他去了一处好地方。
这是深山,没有一个人会来打扰他。
可是他错了。
以为的终究不是注定的。
聂离又离开的深山,来到了商略的那座宫殿,他看着商略,道:“老朋友,我过来看你了。”
他推开了宫殿的大门,一步走了进去,道:“咦。你们不见了?”
灼灼拔出了神见,道:“你为什么会再来?”
聂离道:“我来找一个老朋友。”
灼灼道:“他不在。”
聂离看着里面,道:“我可以感觉到,他就在里面。”
嗖——
十二珠宝剑的光辉,随同而来的,还有一柄好看的剑——神见。
惊见双剑合璧,刺入聂离左右胸膛。
可却是幻影,聂离散开三道影子,道道影子皆有流离剑。
咻咻咻——
剑痕铭刻宫殿的墙壁,剑伤上流落下来血液。
聂离问道:“你们怎直接对我出手?”
商略深深的看着聂离,道:“你要……死,不能……活!”
聂离吐出一口血,道:“我不懂你们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可我觉得杀了你们也无可厚非。”
灼灼舞了个剑花,嗖嗖记下,这里的光也丢了。
尽是那剑花。
聂离转身离开,看着宫殿的大门被关上,他叹息道:“不知道你们还会活着吗?”
恐怕他们不会活着了,这里的火焰腾的一下燃了起来,大火烧了个干净。
夜下,聂离走了,不知道去了哪儿。
但他来到的地方一定不好。
因为四处都是黑色的。
阴冷的黑色。
一点点其他的色彩都没有。
聂离看着周围,道:“七臣……你在哪儿?”
七臣没有回答,他一步一步的走到尽头,一个盘坐在地上的白衣人,他看着聂离,道:“我已经快要死了。”
聂离问:“到底是谁要杀了你们?”
七臣看着聂离,道:“不知道。”
聂离沉默了,看着天空,道:“可能是天意。”
七臣笑了笑,认可道:“没错,这就是天意。”
如果这不是天意,他们怎么会一个接着一个的去死?
聂离看着七臣,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个洞窟忽地好像被抬了起来,一个人浮在半空,看着聂离,道:“我已等了你很久。”
聂离拔出剑,道:“你是谁?为什么要等我?”
他笑了笑,道:“我叫悟天。”
聂离沉默了。
悟天是个神,是的,他知道。
悟天亲自过来诛杀商略还有七臣,最后一个就是自己。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是为了天道正常。
他们三个人活的太长时间了,所以他们得去死,悟天的手伸了出来,直直的拍在聂离的头颅上。
那是血吗?
对,那是血,可不是聂离的血,而是悟天的血。
悟天看着自己的手,流着血,他叹息道:“何必呢?你又不是我的对手。”
聂离道:“哪怕不是你的对手,我也要试一试。”
江湖死了很多人。他们也知道了聂离的去处,这座黑暗的宫殿里。
锁着,铁锁锁着的是人与神。
剑藏锋好累。
他被锁在这里,孤独的活了一年又一年。
聂离来到了这处山洞,里面的人还在觉得寂寞时,忽地看见了那道人影,道:“你是谁?”
聂离笑了笑,道:“我曾听说这里被关了一个人,没想到竟然是个半神。”
剑藏锋看着聂离,道:“你救救我。”
聂离将一颗人头丢在他的面前,剑藏锋惊讶的看着悟天的人头,道:“你怎么将他带来了。”
聂离叹息道:“他已经死了,为何不能带来。”
剑藏锋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道:“也许你不知道这人有多恐怖。我从不去得罪他们,好好的修行就可以了。”
聂离哈哈大笑,看着剑藏锋,道:“你真的是个傻子。你以为好好的就没事了吗?不。你错了,你以为他们会让你成为神?别闹了。”
剑藏锋看着失心疯的聂离,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想必是要成神的吧,可是被神打落,所以你才会说这些话。”
聂离看着流离剑,道:“是的。我曾经快要成神了,可是被神打落了下来,虽然没有成神,可我已与天同寿。”
剑藏锋挣脱束缚,一步一步的走到聂离的面前,道:“可是今天你和我还是一样,我们会死在这里,悟天为何让你来?你不知道吗?”
聂离摇了摇头,道:“是的,我不知道。”
这天下最好看的是什么?
某一些让人烦恼却又让人觉得很好,这种东西奇葩至极。
嗖嗖嗖——
火焰从他们的脚下燃起,剑藏锋叹息道:“还真的是这般,我早就猜到了。”
如果不是因为他已经猜到了,又怎么会挣脱枷锁呢?
一个人从洞口外慢慢的走了进来,也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他的样子倒是像鬼一般。
这鬼脸是什么人?
地府里面的过客,过来带走一个人,这个人的名字叫做剑藏锋。
半神也会死,只有真神才不会。
剑藏锋得到的改变很大,他看着鬼脸,道:“来呀,你过来杀了我呀。”
鬼脸看着聂离,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聂离笑了笑,道:“因为我是这个世界的梦魇。”
鬼脸笑了笑,道:“你不是,我才是。”
嗖嗖嗖——
道道剑光将他的身躯斩的七零八落,仿佛快要死了一般。
可是聂离却快速后退,这里被轰的一声爆炸,四下被淹没了。
这张鬼脸出现在他们的眼睛里,道:“我是鬼剑,这世上最诡异的剑。”
聂离看着四周的火焰,道:“我反而觉得这四周的火焰才是最诡异的。”
鬼脸收了火焰,道:“现在呢?”
那是一把生了锈的铁剑,他一步一步的走来,难以想象的速度挥剑。
嗖嗖——
这里没有剑对剑的声音,因为剑在触碰之时就已经返回,看起来他们对自己的剑很爱护。
剑藏锋从身后拔出了剑,道:“聂离,我来助你。”
可却一声铛——的声音,他被击飞出去,心脏受到了重创,虽说他是半个神,可是身体里面的血却流了出来,不知道为何,他感觉自己弱了很多,莫不是因为最近被关在这里,所以变的弱了一些?
黑暗的长廊还有什么?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鬼与一个神。
他们的剑越发的快,剑藏锋跟不上了,他知道自己并没有达到极致,那么他要怎么达到极致?
人的极致是什么?
更快的剑。
于是他将自己的神印粉碎,以人归心,他怒吼一声,他的剑真的更快了,怎么会这样?
他的剑到底有多凶?
飞快的剑,飞快的影子。
这家伙太快了,甚至捕捉不到他的身影。聂离是神的极致,他的剑同样快,鬼脸笑了笑,道:“恐怕我要用出真正的极致剑法了,你们太快了。”
铛铛铛——三叠剑,一层一层的三叠剑。
可尽数被挡住,聂离后退半步,看着鬼脸,道:“你真是鬼。”
鬼脸笑了笑,道:“不然你以为呢?”
他本来就是鬼,他曾经是个侠客,可如今不是。
他是半个鬼半个侠客。
聂离笑了笑,道:“既然你是鬼,那么该去无尽的地狱。”
鬼脸的狰狞动了动,道:“地狱不适合我。”
聂离抬手一剑,衣衫破碎,他看着前头的鬼脸,无奈的叹息,道:“你到底是什么做的呢?”
鬼脸想了想,道:“一个疯子创造了我。”
那个疯子到底是谁?竟然创造这样的怪物,难道他不怕死?
鬼脸又再道:“他创造我时,我醒了,他就睡下了。”
剑藏锋笑了笑,道:“原来是个丧心病狂的家伙。”
鬼脸看着剑藏锋,道:“你不也是么?”
剑藏锋摇了摇头,道:“我们的差距可大了去了呢。”
鬼脸奇怪道:“有多大?”
剑藏锋一闪身影,道:“你看不见我。”
这刀光剑影,只是刹那间,繁华落尽时,谁还在?
故人已经死了一个又一个。
谁也不在了。
伤痕累累的剑藏锋倒下了,故人又死了一个,聂离感觉这次一个朋友也不会留下了。
可能,他也不会需要朋友的。
一个人挺好的。
聂离这般想着,鬼脸的剑也落在了剑藏锋的心脏上,道:“你怎么不救他?”
这句话好似有人说过。
那个人是谁?
逐年。
为什么不救故人?
聂离背着剑,叹息道:“我的心已经死了。”
鬼脸闪过无奈的神色,道:“真是可惜,你竟失去了自己的剑心,真不知你还有什么可以有的。”
聂离紧紧的握住了剑,道:“我会杀了你,至少我还活着。”
光明啊,这是多好的东西,可却有的人不会有,丢失的模样还可以寻找回来么?
聂离很是彷徨,不知四处去哪儿?
他还有什么地方可去?
嗖——
一处地方,闪过了他的影子。
这是好地方啊,可——一个人也无。
“这是何方?”聂离奇怪,人去了哪儿?
他就孤独的背着流离剑,四处的走,可不知去哪儿。
——繁华的城市么?
他去了,可是死人一片。
果然是被诅咒的流离剑啊。
聂离看着流离剑,他声声叹息,不知是在哀悼自己的命运,还是这把剑的故事。
第44章归一1
一百万的大军,一百万条生命。
在落幕,在死的干净。
血流的很是快。
昭国的血战,银甲卫的战斗。
图逃是昭国的银甲卫,他背负着的不止是厚重的铠甲,还有许多人的生命。
叮——
铠甲被切开一道口子,图逃怒吼无用,他看着自己的手臂被撕开,他道:“没什么没什么,死不了,死不了……”
独臂将军。
天上的流星闪过,图逃倒下了,他看着远处的军人们,随后被救治。
一位老将军杨素看着他,道:“这伤的可不轻呢。”
军中的医师刘琪道:“不过还好,不会死。”
杨素拍了拍图逃的肩膀,道:“不会死就好,你这是回家还是继续从军?”
图逃双眼湿润,道:“将军,我已没有家了。”
杨素叹息,道:“家去哪儿了?”
图逃道:“沧国的小鱼儿咬死了。”
昭国的兵把沧国的兵比□□吃肉的小鱼儿。
沧国的兵则把昭国的兵比作千里奔腾吃屎的狗。
杨素点了点头,道:“这样啊,不如你随我作我的护卫好了。”
图逃学过武功,倒也可以一用,只见他跪在地上,道:“多谢将军。”
杨素将图逃扶了起来,道:“不必多谢我,你该好好休息了。”
图逃不再多说,几日后,他终于好了,看着杨素的身影,道:“我会保护这位将军。”
他的确做到了,在夜色下,图逃站在门外,那些屋檐有人用轻功走来,银甲卫的银色铠甲,那就是他的目标。
一道寒光,直直的刺去,可惜却被银色铠甲挡住了,图逃微微一笑,道:“好啊,竟敢真的来。”
他一拳握紧,砸在他的头颅上,这血液不停地流淌,正当图逃想要掐死他时,这人竟然自己服毒自杀了。
看着手心里全是黑血,图逃大骂晦气,门内的杨素问:“怎么了?”
图逃道:“有人行刺,不过已经死了。”
杨素将军不再过问,安心的睡下了。
刺客的剑,渐渐地伸到了杨素将军的喉咙旁边,杨素倏地醒了,可还没有说出一句话,他就死了。
喉咙的血真是鲜艳,那人舔了舔舌头,已经不见了踪影。
半夜,图逃推开了门,道:“将军没事吧?”
今夜很是古怪,老将军竟然不打呼噜了?
他拿开被子,只看见鲜艳的血,还有已丢失的人头。
图逃绝望的看着,他哭了一阵子,随后离开了这座城。
他去了很远的地方,终于看见了敌军的阵营。
杀杀杀!
一个不留!
疯了的图逃将挡在自己前面的人撕碎,一路来到了敌军将军的军账,可却忽地出现了许多的银针,防不胜防的他被穿透。
图逃跪在地上,看着出针的这人,道:“你——是杀老将军的人么?”
他看着可怜的图逃,道:“我不是,我叫秦叶,我是一个刺客,杀杨素将军的刺客已经死了,他就在哪儿。”
秦叶指着一个被捏住喉咙杀死的人。
图逃笑了笑,他倒下了。
秦叶看着图逃,道:“埋葬他。”
“是。”
秦叶看着远方的火光,他们是为了要人的吗?
秦叶道:“我想不必埋葬他了。”
城下的昭国人高声喊道:“请将图逃还给我们,他竟杀了老将军,我要让他粉身碎骨!”
秦叶高高在上的看着他们,道:“把那位勇士的尸体给他们。”
他们打开了城门,秦叶道:“他是一个汉子,竟来到我城中杀了几十位将士,他是好样的,请你们厚葬他。”
他们低下头,看着图逃的尸体,竟有些愧疚,他们带走了图逃的尸体,秦叶看着他们远远的走了。
他来到一处黑暗的地方,问:“还有多少刺客?”
刺客们走了出来,数了数,竟只有六十三位了。
那城是关卡,一辈子也突破不进去了吗?
沧国的土地是天下的一半啊。
秦叶笑了笑,道:“你们今夜随我一同赴死。”
这六十三位刺客,其中还有一位很孤独的刺客,他的剑微微动了一下,随后刺客们恭敬的喊了一声:“是。”
随夜而行,秦叶带着他们来到了关城,这关城便是昭国最大的关卡,这久攻不下的关城真是伟大,看起来极为了得。
那个极度孤独的刺客叫——要离。
要离是昭国的人,他的身后是沧国,家中的妻儿老小则是被当做——人质。
若是失联了,那么昭国就会杀死他的妻儿,要离也不知他的妻儿早已死了。
要离来到秦叶的面前,道:“将军,今夜就让小子来吧。”
秦叶看着要离,道:“好,让你来。”
要离一步踏上城楼,他的剑随之而出,一个又一个的人被杀死,可最后一个还是发现了他,但没有来得及大声呼喊,银针已穿透了他的喉咙。
要离深深的看着秦叶,他发现了吗,不,他没有,而是秦叶知道要离的本事。
秦叶走过要离的身边,道:“小心一些。”
要离拱手作揖,道:“多谢将军。”
秦叶摆了摆手,道:“你我都是为了沧国,不必多谢我。”
他们来到了将军府,自从杨素死了,这府上的将军就换了一个。
此人名唤王谢。
王谢正要熄灯休憩,惊见一道寒光,他大呼:“有刺客!”
这里的火光燃起,兵甲已经不断的跑来,道:“抓刺客,抓刺客!”
那根银针让王谢大惊失色,他朝着门外冲去,在夜色下,几道银针飞来,王谢随手剑不停地摆,道:“呔,你们还能去哪儿!”
将军府的兵马极多,高手云云,那些刺客有些实在太弱,不一会儿就被斩杀了数位。
要离与秦叶躲在一处,秦叶叹息道:“今日恐怕是走不了了。”
要离将剑缓缓的抽了出来,秦叶转身看着要离,道:“你取剑做什么?”
要离冷冷道:“杀人。”
秦叶皱眉道:“杀谁?”
要离站了起来,斜斜地往上一刺,一个将军府的高手被刺死,秦叶松了一口气,道:“你虽弱,可剑法不错。”
要离笑了笑,下一次就要你的命了。
秦叶忽地看见一剑,他大惊失色,正要甩出银针,可下一秒却被刺穿了筋骨,秦叶惊慌失措的看着要离,道:“你要做什么?”
要离道:“用你人头换自由。”
秦叶被摘下了头颅,要离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对着那些昭国士兵道:“我要见王谢。”
他拿着秦叶的人头,来到了王谢的面前,王谢看着要离,道:“你为何杀了他?”
要离对王谢道:“因为我是昭国人。”
王谢好奇道:“如何证明?”
要离将手臂上掩盖的一个纹身擦了出来,道:“这便是证明。”
王谢哈哈大笑,道:“你名唤什么?”
要离道:“在下名叫要离,见过将军。”
王谢深深的看着要离,道:“好,现在你的自由已经给你了,你可以回家了。”
要离拱手拜谢,可却有一柄刀凌空落下,要离极为机警,就地一滚,来不及质问,只听见王谢大声道:“杀了他!”
要离不知道为什么王谢要杀了他,他只能逃,可是夜色下他该去哪儿?
随着秋风不停,他的心脏在动弹,跳动着的心让他紧张兮兮。
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他们难不成不是友军?
要离慌张的闯入一所人家,这门中还有个穷书生,他正在苦读书。
门外的要离深深的与他对视一眼,道:“求你保我。”
他将门栓好,这书生道:“兄台,到底发生了何事?”
要离只好编了个谎话,道:“在下要离,乃是军中护卫,我无意发现了军中一个秘密,他们竟要杀了我。”
书生道:“什么秘密?他们竟要杀人灭口?”
要离对着他招了招手,他走了过来,要离道:“我发现了军中肆意妄为,王谢将军竟想造反。”
他神色大惊,这书生将烛火吹灭,道:“兄台不要说话,有人来了。”
门外传来人的脚步声,随后才不见,这人已经走的干净,要离道:“多谢兄台救命之恩,不知兄台姓甚名谁?”
书生道:“小生名唤谢金堂。”
要离道:“金堂兄弟,你可愿带我出城?我要上京求见陛下。”
谢金堂爽快道:“好,我带你出城,正好小生要上京赴考。”
要离将心思藏住,可今夜不敢熟睡,天蒙蒙亮时,谢金堂敲了敲要离的门,道:“要大哥起床了。”
要离醒来,擦了擦自己身上的血,道:“不知谢兄弟可有衣衫?”
谢金堂将包袱取下,拿出一身干净的衣衫,递给要离,道:“这是小生的换洗衣衫,要大哥不嫌弃,那就穿上好了。”
要离摆了摆手,道:“谢兄弟说什么,既然你不在乎,那我就穿上了。”
这蒙蒙亮的天,他们出了关城,可要离还是发现,这城外已有许多人。
“站住!”
要离取出剑,将那人杀死,随后施展轻功,带着谢金堂乘风一般而去。
他们来到了一处客栈,客栈多了许多拿着刀剑的人。
谢金堂喝了一杯水,道:“离大哥,那些人是来杀你的吗?”
要离摇了摇头,道:“他们不是。”
谢金堂深吸一口气,随后他们离开了这间客栈,在夜色下,他们来到了京。
这城真是好看。
可——
肃杀之气太浓了,他们在等着什么?
嗖嗖——
要离回到了自己的家,他看着自己破落的家,不知为何竟有些发怒。
谢金堂道:“离大哥,这是你的家?”
要离摸了摸干涸以久的血迹,道:“是的,这就是我的家。”
可现在家已经没有了,妻儿老小已经死了。
要离哭了,道:“他们这群可恶的人啊,我尽心尽力的为朝廷做事,他们……竟这么对我?!”
谢金堂叹息道:“离大哥要做什么?”
要离道:“我要杀了那狗皇帝。”
谢金堂又叹息道:“皇帝不是昏君,此事怕是他人所为。”
要离看着谢金堂,道:“你是何人?”
谢金堂微微一笑,道:“在下乃是军中大将彦归一。”
要离看着彦归一,道:“那你可知这是什么?”
彦归一道:“王谢的确有谋反的心思。”
果真如此,要离拿出了剑,看着门外的来人,他们已经守了好几夜了。
彦归一也取了剑,道:“与我杀出去?”
要离看着手上的血,看着彦归一,道:“真是痛快极了。”
彦归一恢复了他原来书生的模样,道:“如果我说我是沧国人你会怎样?”
要离看着彦归一,道:“那我也就是沧国人了。”
他们连同这些人的尸体都没有留下,京城的捍卫,他们来到了京城。
看着漫天的雪与血。
他们不知道应该去哪儿,大概只有孤独才可以让他们沉醉。
甚至已经丢失了所谓的尊严。
他的剑落下了,他的父母还在城楼上,看着要离。
可已回不去了,他的父母在招手,可那手是没有血肉的……
要离双目有泪,可又有什么办法?
他将剑刺入自己的胸膛,他颤抖着手,彦归一笑了笑,他将剑拔了出来,道:“我会为你家人复仇,你安息吧。”
要离闭上了眼。
城上,他父母也被推了下来。
要离是个尽心的刺客,可是朝廷不是啊。
这是背叛。
彦归一心想,假如不是自己没有父母妻儿,那么自己会不会这样?
没有答案。
这答案只能自己去尝试。
大将卷颇将彦归一的头颅取下,挂在高楼上,随后大军远去。
卷颇是个有前途的大将,他的力气很大,可以举起大鼎,他看着要离的尸体,无奈的道:“可惜了这一个好手。”
卷颇来到了关城,看着尸横遍野,无人收拾的沙场,他的心颤抖了一下,道:“这沙场是怎样的?”
一旁的银子拱手道:“血腥,血腥无比。”
卷颇看着银子,道:“真是可怕。”
银子将剑藏了起来,道:“将军可见过风光的酒馆?”
卷颇看着银子,道:“风光的酒馆?哪家?”
银子道:“并非城中,而在那林子里。”
尸横遍野的林子里,哪儿还有酒家,莫非喝的是惆怅?
卷颇笑了笑,道:“我倒是有些想去喝酒了。”
银子伸手道:“拿钱来。”
卷颇看着银子,道:“真是好一个要钱的银子呀。”
银子摸了摸头,道:“这年头不要银子做什么?”
卷颇道:“对啊,你就去哪打酒来。”
银子拿了银子,道:“可哪儿的酒只能自己去才可以带出来。”
卷颇奇怪道:“我怎感觉你想要害我?”
银子道:“将军不敢吗?”
卷颇掐住银子的喉咙,道:“你怎知我不敢?”
银子挣扎着,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道:“因为将军怕了。”
夜色下,他们来到了小酒馆。
沧昭酒家,四个名字,真是霸气极了。
内里头的人是个穿着灰色大袍的人,他低着头算着算盘。
银子与卷颇乔装打扮,看着这位酒家老板,道:“掌柜,来几两酒。”
这掌柜方才抬头,用已瞎了的眼,好似打量着银子与卷颇,这才招了招手,道:“小二,上酒来。”
这二位不缺酒钱。
银子喝的有些醉了,看着自家将军,他模样还是冰冷无情,看着银子大喝特喝,一拍桌子,道:“你说这儿有好酒,可我怎没见到?”
银子哈哈大笑,道:“卷颇将军莫生气,好酒马上就来了。”
门外,有人已被杀了,卷颇看着自己却不动,那些护卫已经死了,这是一个局吗?
人影闪烁,军中的士卒已聚了过来,而沧国的则也是一位大将。
卷颇有幸可以见到他,便端起酒站了起来,道:“那位可是不夜城的奇林?”
奇林是个书生模样,他端起酒,道:“正是在下。”
卷颇道:“请多多指教。”
他们一同喝下酒水,这夜已深了,卷颇却酒上心头,一碗一碗的下肚,道:“这酒还真是好酒。”
卷颇乍一看,他便吓了一跳,道:“怎是血酒?”
银子拂袖,这里变了,已变成了个屠宰场,人在这里就是猪,卷颇看着自己的手,猛的一咬舌尖,奇林的剑已出鞘,他的面前就多了这剑。
银子出手了,他的短剑将奇林的剑荡开,一指点在奇林的胸口上,噗——一声,竟是穿了过去。
血溅了卷颇一脸,银子将桌子一推,那灰袍人一拳砸碎,身后的那些昭国士兵已是吓呆了。
银子的短剑一动,将奇林的人头割了下来,旁边的一人用出了拔剑式将银子手上的人头分为两半。
灰袍人一拳再度突袭而来,银子慢了一步,竟被砸中,他倒退几步,大喝道:“去死!”
那灰袍人果真去死了,他的喉咙已突兀的多了一把剑。
卷颇看着那人,道:“你是坐在角落的酒客?”
他点了点头,这人手持纯朴的铁剑,可却削铁如泥,一剑随身而转,将周围斩来的刀剑粉碎。
他道:“随我来。”
卷颇与银子紧跟其后,他杀了一个又一个,卷颇怪罪银子,道:“你怎能带本将军来这里?”
可没有想到,身后一道影子,将他的头颅斩的飞了起来,银子怒极,看着护他之人道:“杀了他们。”
那人点头,一步一杀。
银子更是后退几步,只见远方多了数道影子。
影子中有人道:“今日谁也别想走。”
银子哈哈大笑,道:“你们今日也别想走。”
灰袍人的拳头又来了,可却没有砸中一个人,他看着银子,道:“好一个偷梁换柱。”
银子看着灰袍人,道:“好一个釜底抽薪。”
噗——
灰袍人吐出一口血,看着血酒已变黑了,沧国的另一个剑客上前,动手将灰袍人斩落人头。
银子被数人围攻,若不是剑好,怕是已经死了,对护着他的人道:“琼脂,你快些走。”
有人破门而入,道:“走?今日我文琼在此,谁也别想走。”
文琼乃是沧国名士,虽不是大将,可人家也是有实力的,他的剑直直的刺入银子的心脏,搅了一下,这才大惊失色,道:“竟是幻象?!”
银子割破他的喉咙,可银子也惊讶的道:“也是假的。”
文琼叹息,道:“想不到你这小角色还挺厉害。”
哗啦啦——
雨水落下了,这几个人都看着破洞,道:“下雨了?”
下的不是雨,而是血。
无尽的血。
灰蒙蒙的人儿,从林子里跑来,道:“今日别想走。”
又是沧国的小鱼儿。
银子凝重的看着四周,围着他的人太多了,文琼看着喉咙里的血,道:“真是棘手。”
早知不接这单了。
沧国刚来的小鱼儿脸色惊变,道:“王剑儿在这里。”
文琼道:“王剑儿是谁?”
银子笑了笑,道:“王彦升。”
王彦升正是那刚才护银子的人。
这王彦升可是昭国用剑的好手,他的剑亦无懈可击。
只望着王剑儿的剑,一柄染血依旧可以看见这是一柄优雅之剑,他的剑可以粉碎了一切,这些人谁也挡不住一个王剑儿。
文琼看着天上,道:“那酒他没喝吗?”
小鱼儿摇了摇,道:“那酒他喝了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