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苏越]错枉付》笑客来

9、第 9 章

　　屠苏呆愣愣的看着师兄陵越和陵越身侧那个很是俊熙儒雅的男子，应该就是肇临口中的那个师弟吧。

　　屠苏从门外走进来，因为角度的关系，正好看到的陵越的背影，而方才陵越和欧阳少恭之间的动作，映在屠苏眼中就是陵越和欧阳少恭耳鬓厮磨，靠的极近，竟像是在做什么十分亲密的事情，然后陵越在自己呼唤出声后后退，又似乎是在心虚掩饰些什么。

　　屠苏幼时经历悲惨，亲眼目睹自己的族人被屠杀殆尽，亲人尽失，可是那段记忆已经被师尊紫胤真人封印，现在屠苏能够记起的就只有在天墉城的生活，而在天墉城的生活其实很是简单。

　　除了每个月圆之夜煞气发作时的苦楚外，因为与师尊和师兄单独住在临天阁，又常年带在后山独自练剑的缘故，屠苏的生活其实真的很单纯简单，也自然的对很多事情的认知便也很是单纯的。

　　便如眼下，看见眼前这一幕，屠苏胸中瞬时有许多情绪汹涌而过，有惊讶，有酸涩，有茫然，还有几分难言的愤怒。

　　这份愤怒说不清是对谁的，似乎是对师兄的，眼见师兄不同于往昔在自己面前的神情，那与这个陌生师弟不合理的“亲密”，让屠苏隐隐有种被欺骗了的愤怒——原来师兄并不是自己以为那般模样，原来他在别人面前是会展露张扬的神色的，原来师兄往昔教导自己的许多东西，那些行礼如仪，那些为人处事，那些端正温厚，都是假的吗！？

　　还有几分的，却是对着那陌生的俊秀师弟的，那种愤怒是一种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触碰了的恼怒，是一种自己的领地被别人侵入了的敌视，这本是每一个雄性动物都有的一种独占本能。

　　可惜，此时的屠苏对自己胸中涌动这么多复杂的情绪并没有清晰的认知，生活的单纯使得他即不能对自己的心思情绪作出成熟的判断，而已没法很有效的控制，何况他还有焚寂煞气在身。

　　情绪波动，焚寂煞气自然难控，眼见屠苏身上的煞气一瞬间暴涨，陵越一惊，而欧阳少恭眼中迅速划过一抹精光——错不了了，这个人就是陵越心心念念担忧爱护的师弟，自己的半身。

　　察觉到煞气发作，一时间胸中杀意大作，将屠苏从自己的情绪中惊醒，眼中血色弥漫，看着陵越，屠苏脑中瞬时冒出了要狠狠伤害眼前人的念头，随即的，屠苏又被心里的这种念头吓到了。

　　这么多年来，他已经习惯师兄的相伴，习惯师兄在自己身旁，即使是煞气发作时也从来没有过想要伤害师兄弟念头，而现在胸中的这份涌动欲狂的情绪，让屠苏自己都惊呆了。

　　踉跄退后两步，强自压抑，屠苏看了眼陵越和欧阳少恭，翻身而出，竟是从藏经阁二楼的窗户跳了出去，很是狼狈的摔在地上后，又爬起来踉踉跄跄的跑开了。

　　在记忆里，在天墉城的那几年，在欧阳少恭和风晴雪没上山时，屠苏何曾有过煞气发作的这么厉害的时候，陵越看得即使心惊又是担心，眼见屠苏跑开了，叫了声：“屠苏！”便急急的追了出去，留下欧阳少恭一个人在藏经阁，看着陵越飞身而去的背影，眼中别有意味深长。

　　屠苏煞气发作，发狂疾奔而出，也没注意方向，没头没脑的乱跑，不知道过了多久，煞气微微平复，屠苏跪倒在地，气喘吁吁，而心中惊惧不已——煞气一直让他承受了许多寻常人难以忍受的苦楚，每每发作时，那似乎从五脏六腑骨髓肌肉里都渗透的痛苦，简直要让人发疯。

　　然而这些并不能让他如现在般恐惧，真正让他恐惧的是煞气竟然让他有伤人的情绪，而针对的竟然是自己最为亲近的师兄。

　　记得每个月圆之夜，陵越总是陪伴在他身旁，看着他忍受煞气的折磨，给他擦汗，给他披衣服，在煞气过去他精疲力尽时，扶他上床休息，给他盖被子，又在每个月圆之夜过去的早晨，端着鸡丝粥又或者是其他好吃的东西放在桌前等他醒来。

　　如此种种，俱在心头，屠苏不怕自己受苦，但屠苏绝对不能够允许自己伤害师兄，即使杀了自己也不能够允许！

　　就在屠苏跪在地上喘息着，迷失在自己心虚时，只听有一声清脆的女孩子的声音传来，道：“韩云溪？”

　　屠苏转头，只见一处天墉城弟子居住的房舍里，奔出一个眉目清灵的女孩子，看着自己，有些小心翼翼试探的问道：“韩云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