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ACT.3 夜雨【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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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时候，好像说什么都是无用的语言。拉比在心里悲叹，无可奈何之下只有打定主意成全神田的倔强。他转身从置物架上拿过一条浴巾，浸入热水中：“那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就要对你下命令了。现在你马上到我跟前来，乖乖泡泡热水，然后让我把你洗洗干净！”
没让他说第二遍，神田抬头瞟了他一眼之后很痛快地从坐着的浴池边沿上滑下来，走向他的身边。拉比看着他，故意嘟起嘴来想让自己看上去稍微严肃凶狠一点，可惜没能如愿。
在浸湿的浴巾上倒了些许洗浴用的皂液，揉起一团雪白的泡沫，之后小心翼翼地轻轻抹上面前遍布伤痕的身体。拉比抿着嘴认真地替神田擦拭着每一寸肌肤，拭去每一点污渍。在这过程中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神田也只是半低着头眯着眼看着沾满自己全身的白色泡沫。墙上的灯焰跳跃着，雪堆一样的泡沫折射着光线，在七彩的幻惑中纷纷破灭。
“优，你在看什么呢？”大约是嫌四周太过安静了，拉比抬头瞄了他一眼没话找话地问道。
“没看什么。”神田索性闭了眼。
“什么嘛，你一直不说话，我以为你在想什么心事呢。”调侃的口气，拉比嘿嘿地笑了笑，用沾满了泡沫的手指猝不及防地擦过神田的鼻尖，留下一小团雪白。
“我有什么可想的。”抬手擦掉脸上那星恶作剧的痕迹，神田轻哼了一声，表情却看不出究竟是厌恶还是无所谓。
“当然是想什么都可以啊，我又没不批准你胡思乱想。”拉比傻笑。
这一次神田没再理会他，于是周围的气氛马上又一次陷入了之前那种有些尴尬的沉默。拉比扬了扬眉毛，夸张地叹息一声绕到他的背后。看看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新旧伤痕，很怕碰疼了神田的他很快决定丢下浴巾，索性只用手来清洗还比较拿捏得住轻重。
柔滑的泡沫在恰到好处的按揉下涤净了污痕，让白皙的肌肤显出了原本的颜色。指尖传导而来的是柔韧下包着坚定的触感，以及皮肤下的血液流淌带起的细微的颤动与温热。工作快要结束的时候拉比抬头偷偷瞄了一眼，由背后的角度看不到神田的表情，只能看到他水湿的松散黑发和微红的耳根。
“是不是水温太热了？你的脸都红了呐。”忽然来了捉弄他的兴致，拉比从背后趴上他的肩膀伸头去看他的脸，嘴里还没忘了故意添上一句。
似乎被他突然的动作下了一跳，神田有些反感地斜了他一眼之后迅速挪开目光去看了别处。虽然如此，却并没有躲闪的打算。
“嘿嘿嘿嘿，难道说你不好意思啦？干吗啦，你又不是大姑娘对不对？”心里暗爽自己这下总算抓到了把柄，拉比得寸进尺地索性抱住他的脖子，大有你不提出反对我就不放开的意思。
“……你想怎样？”语气里蓦地有些紧张，神田仍然没有甩脱他。垂下眼搜寻着一个可以将目光投射上去的焦点的同时，双颊忽然当真有一丝红云悄悄晕开。
拉比有点惊讶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俊颜上意料之外的绯红，本意只是想松弛一下紧张气氛的他完全没想到一直冷言冷语的神田会对这一举动有如此明显的反应。这时候他反而忽然觉得身下的水温似乎真的是太高，蒸腾的水汽闷得头脑都有些不清楚起来，一时也忘记应该赶快放开手结束这个该死的玩笑。温水的味道混合着两个人身上皂液的淡淡花香气，闻起来有那么一点点的甜。
而现在，这种甜香似乎就来自面前那张柔柔的脸颊。保持这个动作几分钟之后，拉比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地凑近了，张开嘴在那软软的腮边轻轻咬了一口。
与此同时，神田的身子猛地一颤，几乎要失口叫出声来。所幸这一举动也适时地提醒了差点把所有理智都抛掷脑后的拉比，他立即像只受到惊吓的兔子一般放开手连退了两步，跌坐在浴池的边沿上大口喘气。
脱开他臂弯的神田向前踉跄了几步，将双手搭在池沿上之后顺势整个身子滑坐在水中。满身的泡沫受到那些被激起的水花的冲刷，立即以他的身躯为圆心漾开一个个深白浅灰的圆圈在水面上摇曳着，折射着跃动的灯光闪烁不停。四周一下子重新回归于安静，空气里满满的是暧昧的尴尬。
“呃，那个……你自己把身子冲冲干净啊，那边的架子上还有几条干净的浴巾，你自己拿来随便用。我……我就先出去了。”说完，拉比翻身爬出水池，随手扯过一条浴巾草草擦了擦身子，披上自己的外衣逃一样地冲了出去。
关上浴室门把后背靠在上面，喘息未定时忽然迎面扑来一阵满是水气的凉风。定了定神，拉比抬头顺着风来的方向看去。窗子没有关，窗外是不知何时开始倾泻的夏日夜雨，淅淅沥沥地撕裂炎热的空气，不大不小地砸落地面溅起零散的碎片。
拉比长出了一口气，定了定神，走向自己白天搬进来时打包的行李，笨拙地翻出自己的睡衣穿好，之后走向窗边趴在窗台上。夏夜的风带着冰凉的雨的碎片顽皮地拍打着他的脸，也拍打着窗外花园中的红花绿草。夜来香不知在哪里开放了，香气融化在雨水中，竟也像极了方才的味道。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ACT.3 夜雨【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