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我遇见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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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晏榺收拾了快餐，问我：“请你吃大餐！去不去？”
“不去，我吃好了！”
乔晏榺长叹一声，“看来，天不帮我，今儿个必须得回家和乔太太叙叙旧了。”
到家时，我出了电梯，乔晏榺站在电梯里笑嘻嘻的说：“妞儿，等会儿来看你！“说着还流里流气的眨眨眼睛。
电梯里的阿姨不自觉的撇撇头，心里一定觉得现在的年轻人伤风败俗。我一不做二不休，转身又进了电梯。
其实我就是和他较劲，真到了乔叔叔家，我空手什么都没有带，特别不好意思。乔阿姨之前是做出版的，后来辞了在家。看到我们两个进门，乔阿姨笑嘻嘻的招呼，招呼我的同时时不时的瞪小乔，我装作没看见。乔晏榺糊弄惯了，完全不理会乔阿姨的眼神，一个劲的和我说好话。不用想今天那大波美女肯定是她的人，我又被乔晏榺当枪使了！
乔阿姨不准我走，但是着急着教训小乔，气氛很热闹，但是我很不习惯。就像是一家人一个眼神都懂，我混在一家人中间，接收到来回的眼神，但是我是外人。
师兄的电话响起时，我心里松了口气。科室聚餐，估计吃的不错，师兄都喝多了，乱给我打电话。我抱歉的和阿姨说：“我的一个同事来了，我先走了，叔叔阿姨下次我来请罪，一定带着西湖景的黄花鱼！”
阿姨笑起来，“请什么罪啊！饭都好了，你这又要忙，吃了再走。”
我晃了晃电话，“来不及了，他们在等我。”我赔笑。
乔晏榺起身就跟着来了，我赶紧说：“别，就在楼下，我得去招待客人，你们赶紧吃饭吧，我就先走了。”
阿姨站在门口送我，我笑着出门，乔晏榺贱兮兮的说：“难道你不请人吃饭？还是单就不请我吃饭？”
我有点累，没力气和他斗嘴，“你再这么滑头，我真不理你了！今天被你当枪使我都没出声，你还凑什么热闹？”
他眼神一转，瞟过我，像是毫不在意。笑着和乔阿姨说：“乔太太，你什么时候把绥绥都招在麾下了？”
我不想卷入别人家的家庭矛盾中，乔阿姨对我很好，但也很小心翼翼的将我区别开，她害怕乔晏榺喜欢我。我这个连身世都不清楚的人，一点都不适合乔晏榺。这是一个妈妈最理智的想法。
我进了电梯，靠在墙上闭上眼睛深深呼一口气。师兄只是喝多了，身边肯定有人，根本用不着我操心。我要做的就是回家睡觉。
周五科室开会，老师主持。主要说新的实习生。我手里拿着笔正在笔记本上乱画，听到他说时，抬头看他，他正好望过来，我不敢多看，立刻低头。散会后我跟着老师回办公室，走道里碰见师兄，他像是闲的很，笑嘻嘻的和我打招呼，我有些郁闷，感觉像小时候开家长会，所有家长都到了，就我一个人没有家长，站在人群里被人好奇又可怜的围观。我好像怎么都不能融入这个集体。
老师并不说话，看起来也没什么变化，进了办公室，他转身看着我说：“绥绥，你坐。”
我一听就没好事。
果然。
他说：“绥绥，在外科这么久，你觉得有什么收获？”
这就做总结了？难道是要炒掉我吗？
“我觉得挺好的，学到很多。尤其是镇定，我知道做医生首先不能慌。”我极力的想措辞。
但是说的都是心里变化，有些意识流。更感觉像是敷衍，我想他一定不满意。
没想到他微微笑起来，估计也就我这种徒弟才会在他语重心长教导时，还抓不住重点。
“很好，你很细心。这点很好，脾气也沉得住了，比起之前很不一样。”
我觉得事情真的不太妙了，这连批评都不批评了。
当初在学校的时候，他骂我是顽石。
“当初在学校的时候，所有老师都说你是个好苗子，就是没用在正路上。年轻人贪耍，只要好好教，就一定能成，你比他们镇定，这就够了。”
我有些懵，这是？
接着他又说：“这个礼拜开始外科开始轮流值班急诊外科，今晚你跟着我。”
我点点头。
他看我但是又什么也不说，我只好站起来说：“那我出去了。”
他点点头。
这种场面让人想起来很搞笑，我唯唯诺诺，他漫不经心，但是都不知道对方想什么。
我是个从来就没有运气的人，更别说好彩头，第一天值班急诊，半夜接到车祸急诊。
一对母女，女儿十七岁。母亲开车，似乎是两个人在说话，太过激动，疏忽大了。跨车道，应该也超速了。为了躲避车撞上了护栏，又被后面的车撞上。到医院的时候女儿已经昏迷了，母亲还清醒。对着女儿哭得肝肠寸断。
伤者鼻腔出血，P82次/分 R23次/分 BP162/90mmHg,耳鼻口腔均见有出血，前额见一长约4厘米裂口，呼吸深快，双侧瞳孔不等大，右侧瞳孔散大约4mm,固定，无光反射，左侧光反射存在。血压92/64,呼吸浅慢，直接进ICU。
母亲看着女儿都不检查，也不顾着哭了，冲我们嚷嚷，“我女儿到底怎么样了？你们说话啊！”
老师已经在做气管插管。
“你能不能不吵了！先做急救，等稳定了再做检查才知道。你先去做包扎！”稳定情绪很重要，我急声指挥她。
母亲从头哭到尾，连自己的伤都不管，把副驾驶的人撞成这样，驾驶员毫发无损，这种状况我从没见过。差不多三个小时，女儿的血压终于升上来了，人依旧昏迷。
已经后半夜了，检查要到早上上班了。病房里静悄悄的，只有那个母亲一个人的哭声。我一个人出门，站在门口，天已经蒙蒙亮。再过几个小时我就可以回家睡觉。我不为别人伤心，也不必伤心，这是我的职业。我用凉水洗把脸后回了办公室，老师已经在安排检查的事了，回头看见我进来，笑起来，“做的不错。”
我也笑起来，但是我不会说其实我紧张了。或是看见那个母亲哭喊后，我难过了。我不说没人会知道。
等早班的人来了之后，我交了班，收拾东西才发现有好几个乔晏榺的未接。
我打过去后，他似乎在开车，问我：“你昨晚去哪儿了？怎么不接电话？”
“给人开膛破肚，做人命关天的事儿去了。”
“额，夜班忙了一晚？”
“差不多，刚下班，要回去睡觉了。祝你上班愉快。”
“今天周六，我不上班。”
“那祝你约会愉快，再见！”
我眼睛涩的发疼，想尽快回家睡觉，但是自从上班以后我再没开过车，都是步行回家。现在我特别想开车，想在高速上超速的开车。这一刻我很怀念潜水，想念水下超负荷压力下的安静。
早班一到，医院里就热闹极了，走廊里到处是人，老师给昨晚的那个孩子做了简单检查，等我准备走的时候，医生已经开始查房。我换了衣服散开头发，眼镜压得鼻梁有些痛，我取下眼镜握在手里，但是眼睛又有些不适应。其实我近视度数很小，但是长得太显小，所以戴着眼镜看起来像个医生。
下楼梯时，我走到楼梯转角听见有个男声说：“妞妞听话，舅舅等会儿请你吃冰激凌。”
等我转过楼梯，才看见是陆徽站在女士洗手间门口哄洗手间里的外甥女，我忍不住笑起来。他依旧穿了件衬衫，依旧袖子挽在手肘处，但是不同的是，他眼睛里都是暖的，低声细语的温柔。
觉察到有人看他，他回头，看见我愣了片刻，有些无奈的笑起来，但是没有丝毫的窘迫。我不知道说什么，倒是他先开口问：“上班了？”
我捏捏鼻梁，“我夜班刚下班，需要我帮忙吗？”
他倒是不客气，说：“她是来打防疫疫苗的，怕打针躲在洗手间里不出来。”
我听得有些想笑，原来他也搞不定一个小女子。
我戴上眼镜，进了洗手间，刚进去，躲在角落里的小孩儿食指放在嘴唇上冲我嘘声，我冲她眨眼睛。她欢快的笑起来。我低着声音问：“怕打针？”
她的眼睛很漂亮，睫毛弯弯的，撅起嘴说：“才不是，是舅舅说话不算数。”
我从没有和孩子有过交集，事实上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和孩子交流。那孩子倒是不怕生，盯着我半天，突然惊喜的说：“你就舅妈对不对？我见过你！”
我知道小孩子想象力很好，但是不知道小孩子想象力能发达成这样。顿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小姑娘像是发现了秘密一样，惊喜的眼睛都不眨。我自然不会把她说的话当回事，但是现在，我得哄她出去，所以，我很没节操说：“是，我是舅妈，那你要出去打针，好不好？”
小姑娘咯咯的笑起来，拉着我的手往外走，出了洗手间陆徽站在门口，看着外甥女佯装凶她：“妞妞不听话。”，眼睛里却是笑意。
他俯身抱起妞妞，我笑着和他说再见。转身之后就听见那小姑娘急着喊我舅妈。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第十章我遇见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