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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2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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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可是提醒过皇上不要进来的,皇上偏偏不信这个邪。皇上您乃金贵之躯,没的跟自己过不去。”章枫在旁边幸灾乐祸。
“呕......”我仿佛止不住了一样,刚有停歇的意思,又不小心瞄见了不该瞄到的东西,于是又开始了新一番的昏天黑地。
“将帘子放下,皇上受不住这个。”章枫吩咐。
咳咳,我终于将这几日吃过的东西全吐干净了,才稍稍将心中的那种不适感略微压下。
我觉得我无法形容那张床上的惨状。
本应是干净胡粉色的床单和床帘,却有着泼墨一样血的颜色。床上残肢遍布,人的躯体早已无法辨别。床后的帘子上用鲜血写得一个大大的“杀”字。满床的血污满眼的骇人,我有些后怕地回想着刚刚的偶然一瞥,顿时毛骨悚然。
“章枫,这......”
“皇上,请到外面说话,这里要防止被过度破坏。”章枫有些恼怒地看着我,“皇上刚刚那一吐,可是破坏了这里,一旦毁坏了什么重要证据,臣可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呢。”一如既往的带着一丝嘲讽。
我气急,“你怎么就不想想会不会让寡人受惊,而不是这个屋子里的证据会被破坏?!寡人难道没有证据重要么?!”
“皇上固然重要,但是皇上一意孤行偏偏要进来查看臣根本拦不住,皇上若因此受惊要怪罪在臣的头上,臣也无话可说。毕竟是臣没有抵过天威将皇上放进来还让皇上看到了如此血腥的场面。”说着说着,章枫顺势跪下,“还请皇上赐臣辞官回乡,臣实在是愧对天地人民呐!”
“寡人就是那么一说,章爱卿别往心里去。”我托着章枫的胳膊将其托起,“爱卿快些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吧。寡人天天生活在这样骇人的环境中实在是寝食难安。”
我在离事发地不远的一个小亭子里坐好,等着章枫替我分析一下那间屋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虽说章枫没有那些个以前的“狄仁杰”之流的大侦探那般神乎其神,但是我朝一般的案子章枫大约都是可以彻查出来的,虽说他有时会对我冷嘲热讽一番,他自己也认为自己是一个冷淡心肠的人,但是我布置给他的任务大多完成的都还不错。
换完一身干净衣服的章枫坐在我身边,我一早就废除了跪着回事的这个简陋习俗。在我看来,人人之间应该相互尊重,他们为我办事,那我就应该让他们有尊严。于是章枫每次都是很勇敢地坐在我身边,一边说着正事,一边调准时机编排我几句。
“屋子主人是在未央宫当差的二等宫女,平日里对人倒是和蔼,和人也很亲近。矛盾什么的根本就没出现过。按道理来说,宫中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地这样残忍的杀这样一个不算碍事的宫女。”
想想也是这么个理,我点头称是。我知道,这样一番推论之后,章枫就会来一个但是,神转折之后,案情就会逐渐明朗。
“但是,”我暗喜,为自己猜对了神探的心思而在内心欢呼雀跃。
“但是这个宫女被人杀了之后还被残忍分尸,舌头眼睛全被割掉了,如此残忍的手法很像当年那件震惊帝京的陈家灭门案。”
陈家灭门案?我抬头示意章枫继续往下说。章枫见我没什么异色,就接着道,“当时皇上您还小,约莫着这事也只是听说过,没真正接过手。这案子当年是臣的父亲处理的。当年陈家一日之内满门覆灭,全家老小百余人无一活口,臣的父亲去陈府调查过,那里可谓是人间地狱。无论是人还是陈家人豢养的宠物,几乎全被挖眼割舌,其惨状让人不寒而栗。民间传说陈府里到现在还是会有鬼魂出没,陈家附近的人家几乎都搬了家,陈家巷子里到了夕阳落山的时候,就没有路人在那经过了。”
我沉吟着,又想起当年碰见景吾时的场景。那个弱不禁风的小公子被一伙黑衣人逼到了巷子尽头,眼见着马上就要丢了性命,我出来大喊,使那帮黑衣人放弃立马杀景吾而是连着我一起绑走。
既然是如此凶残的恶徒,为什么不把我和景吾一起杀掉,而是一同绑了起来?
难道他们的目标,不仅仅是当年富可敌国的陈家?
如果不是陈家,那他们的目标是什么?
我惊出了一身的冷汗。“章枫,速查!寡人要真相。”
“皇上不说,臣也会这样做的,”章枫回到,“臣的父亲当年已然接近真相的时候,突然遇害,导致线索崩塌,臣一直怀疑,臣父亲的突然离世和这个陈家惨案一定有着必然的联系。臣这些年一直在私下里探寻真相,可惜一直无果。如今既然皇上下旨彻查,探寻起来的阻力一定会小好多。”
“不,”我打断了他,“你还是私下里查,”我抬头看着那间死了人的小屋子,“虽说寡人年纪小,但是这件事十有八九是冲着这至高无上的位子来的,你父亲已经为此事送了命,寡人不希望看到你重蹈覆辙。”高冷和可爱齐聚一体的矛盾体,我怎么忍心让你也为我这样一个不是那样靠谱的皇帝丢了性命。
人事无常,总会有这样那样的悲惨发生,当然每天也会有各种温暖包围着我们,在这个冰冷的世界里,我们不会是独自一人,总会有相似的人一起抱团取暖,相互偎依。
我最后望了一眼那间被重兵守着的屋子,哀叹,“好好埋了那孩子,家人多给些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