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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失路人寻路步迷津 踏空厮拾果入坦途 (一) ...

  •   如今且说木石新听了上榜,一时气不住,自个驾马往县衙问个明白。
      走了半路,又遇见定能村的族人慕尼,否量村赵牧,一问谁知也是因征兵一事来问个明白的。
      快马加鞭,到了下厮处又见了化名村倪魄,词队村刘达州也在那等候,几人不必说,便俱知来意,一个个皆忿忿不平,只是不敢声张。
      候了有三个饭食,只见前呼后拥的一群人来了,当中果然有叶环,令木石新不敢相信的是周自渡倒在他旁候着,也不声张,周自渡也片语不言。
      叶环先行了礼,道:“众位兄弟今一发至此,有失远迎,恕罪,且请入座,有事细说。”
      众人怎听得这客套话,便挑了明,叶环也不声,思虑了半刻方道:“各位兄弟只知自个办事不易,不曾想我这个县爷更做难呢,只是东瀛国欺人太甚,国难当头,国命岂可违?还望各位体谅,好好与族人说了,也解了我的愁。”
      众人都道:“实在是无法给村人交待,这真是要人命。”
      更有甚着说“圣人定不会做这般糊涂的决定!”
      叶环与众人口枪舌战,谁再不肯让步半点。正纠缠不清时,叶环计上心来:“各位不必在此吵了,也不必再挂念,我自个且派了兵一村一村去办事!”
      众人更劝不妥,叶环不想搭理,下了逐客令自个回去休息。且说木石新也正摇头晃脑不知怎办时,见周自渡来拉自己,便跟了出去,到了一僻静雅间,周自渡道:“先生可曾记的我不?”
      木石新强作欢笑:“怎么不识?只是不知你如何又咸鱼翻身了?”
      “这要讲来怕你不耐烦,如今且看眼皮下的事,仁兄如何打算?”
      “他已不让我们插手,又有什么办法?”
      “也是,如今我且把圣上的令给你说了罢。”
      木石新不解道:“怎么?”
      “仁兄何等聪明,怎么没想到。”
      木石新这才恍然大悟,请周自渡赶紧说来。原来那大逆之令并非圣上本意,虽说东瀛国犯边,征兵亦是真,然真旨是:抗敌少海军,如今全国征那熟水性之人,自愿入兵,家中各送金十两,每县不得少于百人,多者则另有奖于县官,若是有妇人为国出力者更赏。
      可到了叶环手里竟变成了那样的暴令,无非是赚些钱罢了。
      说毕,木石新也气的坐不住,周自渡方劝道:“如今这各村之长皆来问讯,想必是皆以此令甚不妥,正是民怨欲反之时,你意如何?”
      “可怜他怎么敢如此,虽是千载难逢,只是需一领头羊方好。”
      “民被压榨的太久,有了奴性,除非如张良那样,反也死,不反也死的境地便不肯反,故那叶贼才敢如此。”
      周自渡又费好力劝他,木石新却如妇人一般,只说自己能力有限等事,不敢果断给个允诺,周无法,令其回家。
      距此事不过三日,军队便进了枉痴村,召集村人,将令说了,当即怨声载道,木石新也无法,呆在家中不肯出门。且说那尹家,听了此令,不得不派了个人去从军。尹老年迈走不动路,更不用提与倭一战了;尹清笙脚上有伤,尹老也觉不妥;尹雪梅只是个读书的小子,身无缚鸡之力,也只好罢了。
      如今只剩下二儿尹贞,他给父亲在家种田,无甚大抱负,也料定是自己,便变了脾气,动不动就大吼小叫,骂这个骂那个,还不住哭,尹老气的说他丢人,他便在地上打滚,不成体统,要赶快给自己备了棺材,好去给自己收尸。一时家中闹的鸡犬不宁。
      尹清笙独自收拾起了背囊,尹老瞥了问道:“你又要做什么?”
      “我去。”
      尹贞也是一脸慌恐。“我怎么能让你去?”
      “又怎么不可能?”
      “我对不起你。”尹老垂下头来。
      “怕是以后我也无法孝敬父亲了,打个平手。”
      说着突然流下泪来。尹老及二兄弟也只顾淌泪,虽尹贞依旧害怕,此时也只好道:“哥哥在家吧,自然是我去。”
      “我已是半个废人了,胳膊肘往里拐,哪有把好儿子往外送的,想必我走后,上面也该给些银两,只能算做我孝敬的意了。”
      一席话说的众人安静下来,尹清笙收辍妥当,方出来了,三人忍泪惜别。尹清笙自那日别了杜晶鸳,心里只是犯疼,身子便渐渐虚了下来,强装着才不曾被看出来。
      今上面招兵,心想自己了无牵挂,若是不去,不但折寿了二弟,纵是自己这病恐怕以后也要添不少麻烦,便定下心来了。
      到了纠集处,拜了长官,将那尹公家勾了入队,到了稍傍时分,这一行军队连恐带扯的完成了每家出一良家子或女子或百金的任子,欢喜着回去领功。
      叶环这下自然喜上眉梢,每个出兵的家中俱分派了七两银子,十八个村子,一算竟赚了七八两百花花的银子,心里还不忘犯虚,不日便迁了这些县人往淮阴赶,说是在那点兵,银子也很快到了县里。
      虽这赶路的只有十几个人罢了,这几千口人硬是如牛羊般的跟着他们赶路,紧赶慢赶,行了五日,终于到了淮阴兑眉市常辉县一个叫弟咯的小地方,这日正是点兵,这一行便是最后的了。
      且看整个阵势,占地有几十余亩,均换作了铁胄铁甲在烈日下曝晒,更有许多蝇虫趁水作乱,搞的人不得安宁。这一行几千人自然算是大的了,远处要有马车架过来,拉的却是兵衣兵器,一时众人脱了个精光,换了衣服,听头安排。乱轰轰的不知过了多久,只见一个衣上有着熊罴,另一个有彪的两个人一前一后走来,便要自己所对的十二行纵横排做鱼鳞阵,众人皆不懂,两人忙前顾后,也不能够,只是稍有些阵形中后,主要在中央,前端微凸的形状罢了;又要摆了鸳鸯阵,也有不少人布成了,那尹清笙因是脚上毛病不免行动迟缓,恰被那带彪之人看到了,便走过来,问道:“你这货也能杀敌?”
      尹清笙也不言语,几人排成了鸳鸯阵,他叫了尹出来,道:“如此也罢,家中有人不出,为了那十两银子就弄了个残废出来,有辱黄恩浩荡,也罢,你且斗我,若是可把我摔倒在地,我便不说什么,不然军法处置!”
      尹清笙听了心里犯虚,也不敢动,那人便把脚踏在了尹肩上,一用力推翻:“如何。”
      尹清笙转念一想,自个纵是上了战场多早晚也是一死,不如如今把那叫嚣之人索了命,自己也落个痛快,那人这时又来招他,说时迟那时快,尹清笙只脚下一用力便弹了起来,趁势夺了刀,利剑出壳,眨眼功夫人头落地,鲜血不止。
      那带熊罴之人见了,不免慌了神,叫道:“反了!快拿住他”旁边的俱是同县人,也不肯为这没见过的贼官卖命,呆呆的不动,一时又有人驾马来到跟前,是一带仙鹤之人,忙命道:“凡制服他的人,每人皆有十两银子!”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尹清笙只擎着剑防备着八方,就在有人要跃跃时,又闻得一阵马声,快步赶来,对那仙鹤之人道:“大人,臣有事要禀。”
      “你是谁的手下,行色这般匆忙,只是正值点兵,如今又遇见了这反贼,且看我拿了他再言不迟。”
      那人依旧道:“我乃贵亲王的手下,如今已察明他们皆是因为县令贪财强虏过来的,多半不识水性,如何下得了海,王爷故要我快马来报。”
      带仙鹤之人正将信将疑时,那人一把从旁边的新兵里夺过矛来,刺倒下马,未及另一个官兵反应,又是一刺,结果了性命。方大喊道:“叶环狗贼把大伙卖了,随我回去,取了他狗命!”
      众人本都是不大愿意来的,一呼百应,都要打道回府,尹清笙也不敢迟疑,要追上去,那人见他行动不便,便邀他同坐一匹马往回飞奔。后面早已察觉,正堂之上的大官招呼着动兵,奈何这些人也勾起了思家之情,想来也是不大愿意的,见势已乱,也要寻家,大阵一时完全溃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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