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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五十章 ...

  •   这是一栋比莫家小了一半还多的小公寓,只有一层,但却足足有两个小姨家那么大;黑白灰三色的装修风格跟钟晋在北京的屋子如出一辙。
      我穿过客厅,径直往卧室走去。推开门,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薄荷味的清香,果然是他。
      灰黑相间的床单铺展得没有一丝褶皱,被子习惯性地折叠到床尾,台灯摆在书桌左上角,不用的时候,将灯头压得低低的,以免落灰。这的确是莫非辰的习惯,看来我猜得没错,那一个多月,他确实在这里落脚。
      桌面收拾得很整洁,除了台灯外空无一物,下排连着三个抽屉,拉开看时,只有钟晋的剧本和一本旧式相册。我想了想,将相册装进背包。
      手指无意间滑过桌沿,竟沾上一层薄薄的灰尘,大概是从上次莫非辰离开之后,就再也没人住过了吧,两个半截手指印不很清晰地印在褐色的桌面上,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可仔细一看,眼皮猛地跳了一下,那是什么?
      桌子正中间留着一块新华字典大小的印迹,我忙弯下腰,想从侧面看得更清晰一些,却听外面任樾言叫道:“解语。”
      我只得先应了一声,越看越起疑,这块地方原来一定放着什么东西,再看印痕的清晰程度,和我的指印差不多,也就是说,东西是这两天才被拿走的,会是谁呢?
      “解语。”任樾言又叫了一声。
      我不再耽搁,忙起身朝声源赶去。洗手间里,任樾言正蹲在地上看什么东西,我走近一看,居然是一个熄灭的烟头。
      “莫非辰抽烟吗?”任樾言问道。
      我摇摇头,心中顿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任樾言伸手将烟头捏起来,手指刚一碰到烟管,便低声道:“热的。”跟着,迅速起身将我护在身后。
      几乎同时,一个黑影从任樾言跟前的浴帘里跳出来,动作快得我几乎看不清,朝任樾言砍去。这是我第一次见任樾言动手,身手丝毫不输莫非辰,快、稳、准,很快,那黑衣男人就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了。
      余光瞥到那黑衣男人背上的背包,鼓鼓囊囊的,东西一定是被他拿走了,我忙朝任樾言大喊:“把他的包抢下来,里面有我们的东西。”
      那男人一听,忙一个抽身,朝大门口跑去,可任樾言怎么可能便宜了他,抬腿一绊,那黑衣人便一个跟头翻了过去,脸面结结实实地砸在地板上。
      我忙冲过去拉他背上的包,谁知,他竟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反手一划,我右手手掌便裂开一道血红的口子,皮开肉绽的痛感霎时传入神经,我几乎疼得跌倒在地。
      “解语!”任樾言慌了神,大叫着朝我过来,黑衣人却趁机敏捷地从地上跳起,闪出门去。
      我用左手捂住右掌,伤口虽长却不深,就是血流得有些吓人:“我没事,先追他。”
      任樾言不放心地看了我一眼,终跟着追了出去。我随后锁上门下了楼,玄秘书已经冲到公寓口了,见我满手是血,吓了一大跳,忙扶我上了车。
      我看着前面街道快要消失的任樾言的背影,指着跟玄秘书道:“快,跟上他们!”
      “可你的伤……”
      “没事,你先开车,我自己处理。”
      玄秘书也是个果敢干练的女人,便不再多言,一拉手闸,车子箭一般地飞射出去。
      “你前面的抽屉里有医药箱。”玄秘书头也不回地跟我道。
      我拉开抽屉,果然看到一个便捷式的医药箱,打开一看,还真全,居然连取弹夹都有,看来这种刀尖舔血的日子,他们早就过上了。简单做了应急处理,虽然伤口还是钻心的疼,但起码不再流血了。
      车子又拐了一道弯,玄秘书突然一刹车:“人不见了。”
      我大惊,猛地拉开车门跳下来,这是一片极其安静的建筑密集区,时不时有几个过路的老外奇怪地打量着我,却再也没有任樾言和那个黑衣人的身影。
      我慌了,发疯似的朝前跑去,边跑边叫任樾言的名字,如果任樾言因为我出了事,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面对他的朋友和家人?
      玄秘书也下了车,朝和我相反的方向找去。
      四十分钟后,我们又回到了原点,依旧只有我们两个,玄秘书重重地喘着气:“到底……怎么回事?”
      我心不在焉,简单地跟她把楼上发生的是说了一下,玄秘书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放心,只要不是霍尔的人,任先生就没有生命危险。”
      我一愣:“你怎么知道不是霍尔的人?”
      玄秘书拉着我受伤的右手道:“他们从不用刀,只用枪。”
      我浑然一震,刹那间,不知是喜还是忧。
      “走吧,如果任先生回来的话,应该会去贝尔街,我们去那等他。”玄秘书说着,上了车。
      我又回头看了任樾言消失的地方一眼,希望一切如玄秘书所言。

      钟晋公寓楼下,又是一场焦急的不知尽头的等待,玄秘书不停地打着电话,一会英文一会中文,听得我心里烦闷,推开门,下了车。
      玄秘书看了我一眼,算是默许。其实我也犯不着她的默许,如果站在莫非辰立场上的话。凭她的姿色和能力,大可不必守在痴痪的莫中庭身边几十年,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爱,一个女人对男人的爱,才会让她甘心忍受所有的一切,哪怕只有骂名,没有名分。
      我在门口的台阶上找了块空地坐下,取包时,忽然想起刚才楼上匆忙塞进去的相册,现在倒是有机会可以看看。
      这是一本老式大部头的黑皮相册,只有一本字典那么大,封面上印着镀金的英文字母“photo”,手指碰上去,还有一层薄灰。
      翻开第一页,是一个漂亮的年轻女子,穿着一身旗袍,站在二楼的栏杆处向远方眺望,模样清秀端庄;照片整体给人的感觉是一种优雅而娴静的美。尽管只有侧脸,我还是认出这个女人就是莫非辰的母亲——林夕识。
      第二页第三页依旧是她,写作时的她,休息时的她;直到第四页,照片里的人多了起来,是一张全家福,莫中庭一身西装打扮,看上去不像商人,倒像个留洋的学者,林夕识坐在他旁边,怀里抱着一个孩子,照片下写着:小辰一周岁;再往后,每年他们都会拍照,一直到莫非辰五岁。想来应该是林夕识带着莫非辰回国了。
      最后一页,是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和一个年纪差不多大的小女孩的合影,两人看着都有些眼熟,我翻出前面的全家福来,对比发现,那小男孩就是当年的莫非辰,可小女孩是谁却没有答案,只是笑逐颜开的眼角和嘴巴……我又翻开莫非辰一周岁时的照片,只有那张照片上林夕识是笑着的,我猛地一惊,被自己心中突然冒出的念头吓了一跳,难道……莫非辰还有个妹妹?
      我条件反射地去掏手机,想打给钟晋,看时才发现原来手机早就没电关机了,目光在扫过车里的玄秘书时一滞,我可以相信她吗?
      KK的话突然在我耳边响起:“还有你,小花,不是每次滴水之恩都要你涌泉相报。你最大的毛病就是太轻信别人,善良这种东西,如果你当饭吃的话,一定会食物中毒的。”对,我能相信的只有我自己,当然——还有任樾言。
      我激动地跳起来,朝刚拐过来弯的任樾言跑去。幸好,他平安回来了。
      “没事吧?”我拿眼睛在他身上上下打探,确定他没有受伤。
      任樾言扶起我道:“没事,只是……东西没追到。”
      “人没事就好……可吓死我了,以后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扶在我肩膀上的手忽然一紧,任樾言嘴角勾起一个微笑:“知道了。”

      我心里装着事,一直想找个没人的机会跟任樾言商量,可任樾言似乎很疲惫的样子,吃过饭就进卧室休息了。想想也是,他从昨天一登机开始,到现在已经20多个小时没合眼了。
      回到房间,锁上门,我又把相册翻出来,从头到尾仔仔细细过了一遍,越看越觉得那个小姑娘长得像极了林夕识,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有两个浅浅的梨涡。如果她真是莫非辰的妹妹,现在也该有我这么大了吧,怎么从来都没听莫家人提起过呢?
      正想着,房间门突然被人敲响了,开门一看,竟是玄秘书:“KK来电话了,说最迟明早交出照片,否则就……”
      我一惊:“怎么这么突然?莫先生呢,他怎么说?”
      玄秘书一边把我往二楼引,一边道:“他在楼上,刚接到电话气得晕了过去,不过现在好多了。你待会说话的时候,注意点,不要再刺激他。”
      “嗯。”我点点头,上楼后,才发现任樾言也在。
      莫中庭的气色很是不好,脸白得像一张纸,呼呼地喘着大气,垂在腿上的双手还有些颤抖。不知莫非辰看到这幅光景,会不会对他父亲的态度有所改观。
      众人落座后,玄秘书按下手机:“这是刚才的电话录音。”
      跟着KK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莫老爷子,您考虑好了没?是你小儿子的命重要,还是钥匙重要?霍尔先生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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