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青霜遗恨》凤尾雏

69、第六十三章 追查

　　凤麒是真的有些坐不住了。

　　曾元昊的名字无疑勾起了那几日深刻的回忆。

　　听过小黄门的禀报，凤麒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她体虚，进宫后又是做伺候人的活儿，也不知在国公府养的怎么样。

　　“据说前两日国公府失火，烧伤了唐行远？”

　　“回禀殿下，世子已伤重不治，昨夜死在了牢中，那场火只烧死了两个奴婢，郡主并未受波及。”

　　凤麒垂下眼，不知在想着什么，墨礼叹口气，给小黄门比了个手势，叫他退下。

　　小黄门见状，识趣地退下。

　　见凤麒这般模样，墨礼心中无奈，人常言：堵不如疏，与其他总是惦念，还不如将人收在身边，慢慢疏导。

　　“殿下，既然担心，就去看看郡主吧。”墨礼道。

　　凤麒闻言，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墨礼，你……”你不是最反对她的吗？

　　“跟在殿下身边，圣上的脾气，墨礼也摸到几分，殿下想做什么，不妨大胆地做，有时藏着掖着，圣上便逼您逼得紧，若是您光明正大地做，他反而不会说什么。”墨礼顿了顿，还是说道：“既然殿下如此放心不下，就按您想做的去做吧，后事自有墨礼为您打算。”

　　真是该死。

　　凤麒低下头——墨君实在太狡猾，总会在不经意间，让他被感动地一塌糊涂。

　　“墨君，有你在侧，也是本宫此生之幸。”

　　墨礼愣住，细细回想才确认方才凤麒究竟说了什么。

　　真是狡猾啊——墨礼如此想道。得此一言，哪怕为殿下粉身碎骨，都心甘情愿呢。

　　“我们走！”

　　掖庭中有处教坊，专门教导新入宫的罪臣女眷。这些女眷通常身份不低，自家并未获罪之时，生活一般都十分优渥，一夕之间变为奴婢，心中的落差可想而知。教坊自然要磨平这帮人的性子，教她们如何做奴才，如何伺候主子，如何收起对过去的怀念，又如何打破所有的希望。

　　但是……教坊中最有经验的姑姑看着眼前的“清阳郡主”，疑惑地皱了眉——这位“郡主”根本不用教，仿佛本身就伺候过人一般，没有一丝大家气度。

　　这……这样的人，真的是位郡主？

　　若不是相信府衙绝不会将人带错，她简直怀疑郡主是不是被掉包了！

　　“太子殿下到！”一声嘹亮通传，将教坊中的众人惊个半死。太子殿下？他怎会到这种地方？
　　为首的教导姑姑虽然惊讶，却也指挥众人依礼下跪，之见一片绣着龙纹的白色衣角出现在眼前，正好停在了教导姑姑前方。

　　“唐婉婷何在？”男声醇厚又清亮，只闻其声，都教众女紧张不已。

　　姑姑以为清阳郡主会主动站出来，静默了一阵，却没人应声。

　　凤麒环顾四周，语气有些不耐烦：“要本宫说第二遍？唐婉婷何在？”

　　教导姑姑见状，大着胆子抬起头，朝着清阳郡主的方向一看，却只见她紧绷地跪在地上，头死死地低着。

　　“这里的教导姑姑呢？”小黄门问道。

　　“是我。”教导姑姑看向小黄门，又将眼神投向“郡主”的方向——

　　“唐婉婷，殿下正在叫你，为何不应声？”

　　跪在地上的“唐婉婷”身子更僵了。

　　凤麒顺着教导姑姑的眼神，三两步就走到了“唐婉婷”面前。然而，越看心越凉，眼前女子的身形，根本就不是她！

　　小黄门见女子躲避凤麒，也察觉到不对，冲着教导姑姑使了个眼色，教导姑姑会意，上前抬起了“唐婉婷”的脸。

　　一张完全陌生的脸暴露出来，甚至比唐婉婷还小几岁。这下子，不仅凤麒愣住，连墨礼都面现诧异。

　　“该死！你是谁！谁教你冒充郡主的？”

　　喜鹊此时已绝望至极，见身份被识破，突然发狂尖叫。连教导姑姑都被发狂的喜鹊吓得退后好几步，喜鹊尖叫着冲出去，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众人根本来不及拉住她。只听一声极大的闷响，喜鹊的头撞在墙壁，身子缓缓地滑落……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来人啊！谁给我解释解释，你们连谁是郡主都分不清吗？”

　　问罪的郡主竟然被掉包，凤麒第一反应是青霜所为。可转念一想，国公府近段时间的守卫堪比皇宫，严密的教人插翅难飞，更何况他一直派人留意着国公府，并没发现任何青霜离去的蛛丝马迹。

　　“殿下息怒，这……她被府衙的人带过来时，就是这样的啊！奴婢们没见过郡主，自然不识郡主的真面目……”教导姑姑慌忙解释道。

　　凤麒浑身散发着冷意，大步离开了教坊。

　　“墨礼，查！”

　　“是！殿下！”

　　凤麒没有坐等消息，而是备马去了大理寺。墨礼也不敢耽误，火速去寻木夺香。

　　大理寺，曾元昊看着曹家人收敛唐行远尸身，廷尉正左大人见状，感慨道： “你也算有心了。”

　　唐行远入狱后，他才与曾元昊有所接触，虽然外表放荡不羁，可朋友落难还能做到如此地步的，本质上不是坏人。

　　“大人谬赞，这几日多亏大人行了方便，曾某在此谢过大人。”

　　“不必谢我”左大人脑前青筋一跳，想起宋廷尉家的二小姐大闹大理寺的样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眼前这小子是哪里入了宋二小姐的眼呐？也不知这二人算不算良配。

　　思忖间，一骑黑马如闪电般窜到二人身前，直到差点撞到二人才被马上之人勒马逼停。正晃神的廷尉正一抬头，对上一张俊美到炫目的脸。

　　“廷尉丞何在？！”

　　这是——“太子殿下！”

　　曾元昊也十分意外，看凤麒的模样，似是发生了严重之事。

　　“宋大人不在寺中，下官廷尉正左益，敢问殿下，发生了何事？”

　　“你们办的好差事，为何送了个假的清阳郡主入宫？”

　　“这……殿下所说属实？清阳郡主怎会是假的？”

　　“本宫骗你作甚？这是你们失职！快将前因后果为本宫解释清楚，再将真郡主找回来！”

　　左益见状，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失职，只好请求凤麒移步寺内。凤麒也不多话，扫了一眼曾元昊道：“你也来。”

　　曾元昊听闻青霜出事，心中一急，见凤麒相邀，没有犹豫便跟在身后。

　　凤麒长话短说，将宫中之事简短陈述一番，左益是审案能手，遇事自然调理清晰，闻言后道：“府中之人上至齐国公，下至守门小厮，皆已收监，人数并无错漏，清阳郡主绝不可能凭空消失，既然郡主是假的，那定是其中某处出了差错，只是不知郡主是何时被人掉包的，府内、宫中，皆有可能。”

　　凤麒早将身边人过滤了一遍，不可能是父皇，他已经处置了她，没有必要再多此一举找人顶替，那会是谁？

　　“死者有可能是郡主的婢女。”曾元昊没忍住，猜测道：“唐行远曾收用过郡主的婢女，此女对唐行远恨之入骨，联合另一女子纵火将其烧成重伤，她极有可能为报复国公府，做出冒充郡主之事。”

　　“不可能，我们的人怎会认不出真郡主？”

　　“左大人，府衙之人又有几个见过郡主真容？前去拿人的必定是靠衣装辨别，若婢女换上郡主的衣衫，也未必没有可能！”

　　左益气氛非常：“那敢问三公子，犯人又是如何得知大理寺何时抄家的？”国公府被围得如铁桶一般，一个婢女又怎么会将时机把握得如此巧妙？

　　曾元昊语塞。

　　“不必再吵。”凤麒出言制止：“如今可将国公府上下收押之人排查一番，便知真晓。”

　　“可是殿下……”左益为难道：“今日一早，国公府上下家眷，已经启程流放了……”

　　该死。

　　凤麒双眉一聚：“还不快带人领路？”

　　“下官遵命。”

　　一行人风风火火出了大理寺，墨礼正好迎上凤麒，在他耳边耳语一番。

　　木夺香在父皇手下试探出青霜会武后，就没再接近国公府，依他的敏感，也并未发现青霜离去的痕迹，这说明——人极有可能在流放的众人之中。

　　凤麒突然就犹豫了——她会是故意的吗？自己去了，会不会打乱她原来的计划？

　　几人意外地看着止步不前的凤麒，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凤麒握紧缰绳——到底还是放心不下，万一非她所愿，那这一路之上，还要受多少苦才行？

　　“墨君，本宫要去追人，你回宫，去查查死者身份。”

　　说罢，再无犹豫，带着众人上马，一路疾驰而去。

　　你会怎么样？千万别出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