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琴遗梦[福尔摩斯同人]》东方黛

15、四签名（1）

　　伦敦的夜啊静悄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叠声凄厉的鬼叫突然划破了贝克街熟睡的沉寂。仿佛觉得这个夜晚还没有被彻底打碎，这个声音继续鬼叫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直至声嘶力竭沙哑难耐也没有停止的迹象：
　　“啊呃——啊呃——咳咳咳——啊啊啊啊啊——啊呃——”
　　在这鬼叫声里终于有了一丝被制止的迹象：
　　“该死的！东方黛！给我开门！大半夜的你鬼叫什么啊！邻居们都被吵醒了！开门！”
　　福尔摩斯气急败坏地拍着肇事者的门，然而里面只是继续鬼叫着，甚至变本加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怎么回事，福尔摩斯先生？东方小姐做噩梦了吗？”同样被吵醒的哈德森太太拧亮走廊壁灯，担心地问揉着手的福尔摩斯。
　　“我怎么知道啊，”福尔摩斯无奈地听着房门里不停的鬼叫声，手心拍得生疼；他向哈德森太太伸出手，“钥匙，夫人——我还真怕这个白痴会被吓死在里面。”

　　以上内容是由福尔摩斯不耐烦兼讽刺的口述整理而成。
　　当我略微清醒时，已经被福尔摩斯从屋里抱到了客厅，额上被哈德森太太敷上了热毛巾，裹着厚被，却仍然战栗不已，冷汗淋漓。我一手死死勾着他的脖子，一手死死拽着他的衬衣前襟，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福尔摩斯轻轻拍着我的后背：“好了好了，没事了……真的没事了……不哭不哭……别哭了，安全了，真的……”
　　“谁，谁哭了……”我蹭着眼泪辩解，“那，那是，是冷汗……”
　　“好好好，是冷汗……该死的！别把鼻涕抹在我身上！”他无奈地扯过纸巾塞给我，“怎么回事，究竟是什么东西把你吓成这样？做噩梦了么？”
　　我抽抽搭搭地回答：“不是梦，鬼，是，是鬼……”
　　福尔摩斯啼笑皆非：“吸血鬼？英俊到吓死人的地步吗？”
　　我抽泣着摇摇头：“不是，是，是会拉，会拉小提琴的鬼……”
　　他警惕地低头看看我，以为我在耍他：“然后呢？”
　　我吸吸鼻子继续说：“电脑，突然，自己开机……光，很强的，光……有人，在，电脑里，拉，小提琴……还，还有，女人和男人笑声……明明，我，关了，电脑的……我，我害怕……好像，叫了……不知道，了……”
　　“好像叫了？！”福尔摩斯哭笑不得，“好吧……但当我把吓瘫了的你抱出来的时候，你房间里并没有异常的光线和声音啊？真的不是做梦吗？”
　　“不是，绝对，不是，”我泪眼朦胧地瞪着他表示被怀疑的不满，“我还，没睡呢，我正，拿着手机，在床上，玩游戏……”
　　“来，告诉我，”福尔摩斯拿纸擦擦我的眼睛，“拉提琴的人长什么样子？”
　　“看不见人，只有，一把，小提琴，和，一双，演奏的，手。”
　　“在哪里？”
　　“在，屏幕，上。”
　　“那，演奏的是什么曲子？”
　　“我，我还，关心，是什么，曲子！”我抽噎着吼他。
　　“是啊，福尔摩斯先生，”哈德森太太端来一杯热牛奶，“现在东方小姐魂不守舍的，我们还是不要刺激她了吧。来，孩子，先把牛奶喝了。”
　　终于从我的钳制下挣脱出来，福尔摩斯无奈地活动一下筋骨：“那么，你先休息，东方，我们明天再谈。回屋睡觉去吧。”
　　“打，打死都不去！”我后背发凉，“我怕……”
　　“该死的！”福尔摩斯瞪我，“那你睡哪儿？”
　　“我要，睡，你屋，”我伸手一指，“你那里，魔鬼，都不敢，进。”
　　“谢谢恭维。”他没好气地同意了，“那么夫人，就请您今晚陪陪这个白痴吧。我去她的房间会会这个同样爱好音乐的鬼。”说着转身回房。
　　“喂，今晚我睡那儿！”我抗议。
　　“我拿我的小提琴！”福尔摩斯回吼。
　　哈德森太太不禁莞尔。

　　福尔摩斯的房间并不很适合人居。小心翼翼不碰翻各种东西进到室内，哈德森太太和我把占了双人床一半的各种杂物诸如书籍、报纸清理到地上，然后熄灭床头灯，睡觉。
　　“东方小姐，没关系，英国是什么妖魔鬼怪都会出现的地方，但是什么都不能难倒福尔摩斯先生的。安心睡吧。”哈德森太太帮我掖掖被角。
　　不禁再次回忆方才吓昏头的情景。电脑，提琴……咦，乐曲好像有点熟悉……现在再说鬼自己都不好意思，不是鬼，那是什么呢？那是什么目的呢？
　　裹着福尔摩斯的被子，想来想去没想明白，慢慢睡去。

　　是被提琴声吵醒的。虽然没做噩梦，但是还是一个灵激跃起来。暮春阳光透过厚厚的窗帘，温暖；哈德森太太已经不在了。
　　小提琴声如诉如沉思，一音一弦应该是福氏风格。不过我还是有点心跳加速，胡乱披上旁边椅子上福尔摩斯一件外衣出了房间。
　　“福尔摩斯，你就是不拉提琴我也知道昨天的‘鬼’跟你没关系。”放下心来。
　　“还是尽早证明一下为好。看来你没吓出毛病啊，哈德森太太说你睡的很安稳。”他放下琴弓，回头看看我；又扭回去，“好歹衣服就别套我的了。我把你的电脑搬了出来，你应该敢进自己的房间换身得体的衣服了吧？”
　　脸上发烫。收拾妥当后再次来到客厅准备吃饭。把外衣甩给他嘀咕一声“小气”。
　　“昨晚我一夜没睡，”福尔摩斯抿一口咖啡，“你的电脑没有再次自动开机演奏小提琴。早上我自己开机看了看，没有什么异常，杀毒软件也没杀出什么来。”
　　“你怀疑是病毒？”我向咖啡里加了第十三块糖，忽然想起，“不对啊！我的电脑有开机密码的啊！你怎么开机的？！”气势汹汹地举着餐刀对着他比划。
　　“密码——如果你也能问那种排列叫做密码的话，我也没什么意见，”福尔摩斯咬着杯口微弯浓眉，“18530106，能多问一句为什么是这个吗？”
　　意识到他竟然破译了我用他的生日做密码的秘密，我只得一声“哼——”作为回应。
　　“友情提示，我更喜欢在2月29日过生日，因为这个日子更稀少，”福尔摩斯对我的反应很满意，“所以我已经替你修改了开机密码了。”
　　“随便你好了……”我赶紧岔开话题，“那，那你打算把这件事当做恶作剧了？”
　　“怎么可能！”他意外地看了我一眼，“起码还好再观察一天才下结论。怎么，难道你想当恶作剧处理？还是又瞒了我什么？”
　　“喂，我什么时候瞒过你什么！”我一敲桌子，“倒是你要结案我可就不答应了。有什么想法？”
　　“暂时没什么想法，因为我还没有亲眼见到那一幕，”福尔摩斯刮刮鼻子，“把你看到的画下来行不行？”
　　“不行！我没学过刑侦绘画，”我断然拒绝。
　　“那么你口述我来画。”福尔摩斯说干就干，“别忙着吃饭了。不捉到鬼你也有胃口？”

　　“手是什么样的？按在哪根弦上？”福尔摩斯挽起袖子，一手橡皮一手铅笔。
　　“谁看得清啊！我对小提琴没有任何研究——除了知道最好的小提琴是史特拉瓦里小提琴。”
　　“手上有什么特征？戒指？手链？”
　　“我怎么……等等，没有，没有饰品。”
　　“提琴有什么特征？什么牌子？几成新旧？”
　　“呃……肯定不是史特拉瓦里！新旧不知道怎么判断……”
　　“光泽如何？”
　　“橘色，反光。”
　　“等于没说——背景呢？是什么颜色？”
　　“背景是……黑色。”
　　……
　　终于，一副复原图出现了，我托着头左看右看，倒还有七分相似。只是我知识有限，于是连累福尔摩斯画的太过简略。
　　“你自己查一下邮箱，近来有没有收到什么异常的邮件。我依然怀疑是病毒。”福尔摩斯收手，“这幅画，真是没有什么特征，看来制作人手法娴熟。”
　　我检查着邮箱。没有陌生的邮件，几封新邮件也不过是好友们平常而用心的问候。
　　“目的是什么呢？如果排除恶作剧——威胁，也不像啊，”他在我身后走来走去，“目前我们手头没有案子。”
　　我合上电脑，对着复原图发呆。

　　晚上，我和福尔摩斯一边看表，一边看电脑。
　　00：00。
　　我仰在上发上哈欠连连，福尔摩斯漫不经心地拨着琴弦。
　　00:04。
　　细微的声响，电脑自动开机。
　　福尔摩斯一跃而起扑过去。他双手撑在桌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我踮着脚尖从他肩膀上方看着。
　　开机——白光——小提琴——演奏的双手——音乐——男女的笑声……
　　——戛然而止——自动关机。
　　看时间，00:14。
　　相视沉默了一会，我开口：“呐，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