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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人生若只如初见 ...

  •   “玉郎……”炽璃发出一声惨叫。冰火二蛇挟制了她的七寸。
      安玉堂被叫得束手无策,心慌意乱,转头见崖痕已经即将灰飞烟灭,急中生智,平地大吼一声:“冰蛇,火蛇,你们快点上!为今之计,只有用雷阳神功将冰火二蛇注入她的体内!”
      这两条蛇一听,也顾不上思考了,离开了炽璃,往崖痕身上扑奔过去——与其说是他们动作神速,不如说是他们被安玉堂的掌风吸引过去!
      雷阳神功乃至阳至纯之功,名成于朱雅琼的师父雷阳子,雷阳子去世后,雷阳真经被安玉堂所得,但安玉堂也只练得七分,后来走火入魔,散发狂奔到逍遥谷,被炽璃所救,炽璃的阴柔刚好和雷阳神功的刚劲相辅相成,安玉堂是以存活下来,并且在逍遥谷豢养群蛇,长年与蛇为伍,神智都异于常人。
      阿株只看到一阵电光火石之后,冰火二蛇都不见了,而崖痕又恢复了之前的体态——应该说形似,神不似,蛇身做成的肉身,与平常的肉身,总是有哪里不一样。而原本温柔典雅的崖痕,现在看起来,浑身上下都透着万种风情,格外妩媚。不知道是蛇变成了人,还是人变成了蛇。崖痕的神智也恢复了,记忆完全没有丢失,只是像换了个人似的,讲话尤其妩媚,走起路来一摇三摆,不要说安玉堂,就连身为雌性的炽璃,情窦初开的阿株,纯粹吃货的雌雄同体的鸱吻,都看得意乱神迷。
      为救崖痕,安玉堂耗费了九成功力,发完功后,一瞬间头发全白!皮肤枯索,皱纹满面,老态龙钟,看上去竟有六七十岁般。
      “是恩公救了我吗?请受妾身一拜。”崖痕对着安玉堂盈盈一拜。
      安玉堂连忙扶她起来,“不知道您是唱晚国的王妃,把你抢到这里来,是我错了。外面那些兵马,是来救你的,请你回去吧,让他们离开逍遥谷,就当是报恩了。”一口气讲那么长的一段话,还文绉绉的,安玉堂竟然说得满头是汗。炽璃只道是安玉堂体虚,游过去温柔地帮他擦汗。
      崖痕提着裙子,走出洞口,看了看不远处的千军万马,阳光倾泻在茂盛丛林上,金黄色的光芒衬得满眼的绿色层次感很强,风景如画。她深吸了一口气,突然想到了什么,回过头来,转身对安玉堂和炽璃深深鞠了一躬,柔声说道:“洞里面发生的所有事情,请两位一定为我保密,崖痕感激不尽。如果崖痕有能力,希望可以保茕百年平安。”——后来的事实证明,崖痕实现了她的诺言。说罢,崖痕就缓缓走到了为首的将军面前。阿株和鸱吻也随后过来。

      在流明看来,是一位绝色美人从黝黑的洞口走出来,一瞬间,天地都生辉了。
      至于她身后的阿株和鸱吻,他竟然是扶着崖痕上车后才看到。
      “我……我是绵云国的……”阿株原本想说自己是绵云国的王妃,但是转念一想,他不知道前因后果,还以为我已经嫁人了呢,硬生生把“王妃”二字吞掉了,深吸了一口气,才吐出来:“我叫阿株。”
      “阿株王妃啊。”流明恍然大悟,一日之间两国的王妃都消失了,这正是他此行的目的,所以一听到阿株的名字,便知道她也是他要找的人。这刚好可以向崖石交差,抵消他们私自闯荡绵云国土的罪过。
      于是阿株和鸱吻坐了另外一辆车,随流明的车队离开了茕。

      原来,敖赞趁大羽国内局势未稳之际,突袭大羽,夺得七城;期间知悉可能载有崖痕的车往绵云国边境的茕而去,又命侄子流明以寻找王妃为由,在获得崖石的默许后,进军茕。至于他们是怎么在深山老林里面发现逍遥谷的呢,要知道,长年呆在茕的莫剑萍都不知道逍遥谷的存在。
      流明原本授意要荡平逍遥谷,但崖痕予以了制止。她说:在三月三聚会时,她一时迷失道路,不慎进入大羽地界,被匪人掳去,多亏了安玉堂的协助,才脱离危险,逍遥谷的安玉堂是友不是敌,不过安玉堂乃是世外高人,不喜欢别人叨扰,所以请不要有封爵之类的举动,可时时进贡,聊表敬意。
      流明又把阿株和鸱吻送回了崖石身边,崖石送黄金二百斤、白璧二双送给敖赞,又赐给流明及其下属财宝若干,留在绵云国招待了大半个月,夜夜笙歌。——绵云尚无实力脱离唱晚的统治,所以以笼络为上。末了,还在宗亲中寻找姿色出众的未婚少女,与流明约定婚姻,待局势定了,再送到唱晚与之成亲。

      原来,崖石回到绵云国,一边处理国政,一边派人到雪衣门寻找阿株他们。恰巧唱晚派人来说,想进军茕寻找王妃,崖石便做个顺水人情,由他们去了,当然还派人协助他们。流明他们先是包围了雪衣门,莫剑萍虽然艺高人胆大,但是也不想与军队对抗,想对抗也不是对手,于是三方合力,在茕搜索了好几天,一筹莫展。后来机遇巧合,找到了逍遥谷,逍遥谷的进谷机关虽然巧妙,但是他们找到了控制机关的动力来源——装在瀑布下面的水车,直接摧毁,于是得以顺利进入逍遥谷。

      当天,流明走后,莫剑萍率众弟子也赶到了洞口,遇见了相拥而泣的安玉堂和炽璃。
      “师兄,好久不见啊。没想到你真的练成了雷阳神功。”时隔十九年,莫剑萍对着安玉堂淡淡说道。洞里面,到处都是浮在泡沫里的人。在里面做各种梦。不知今夕何夕。
      “这条蛇,不就是带我们过来的那条蛇吗?”站在莫剑萍后面的紫心吃惊地说道。
      “原来是你带他们进来的啊。”安玉堂问炽璃。“难怪我的机关这么容易就被突破了。”他往后退了几步,花白的头发在风中摇摆,有如秋天的芦苇花。
      “安郎,对不起……”炽璃声音微弱,眼泪都快出来了。“我知道那些机关是你的心血,雷阳神功是你毕生梦寐以求的武功,但是,我真的不喜欢太过强大的你……”
      闻言,安玉堂怒不可遏,双掌举起,往前推,掌风呼呼作响。
      炽璃闭上眼睛,任由安玉堂处置。
      掌风越来越强劲,可以听见炽璃身上的骨骼都在咔擦作响。这招“凭海临风”,是两败俱伤的招数,继续下去,炽璃会全身骨骼寸断而死,但安玉堂也会身受重伤。
      “住手!”莫剑萍大喝一声,一把刑天斧猛地挥出,活生生将掌风劈成两半!——掌风原本无形无色,但火焰炽烈至极,火焰上方的空气会被烧变形,掌风也是如此,可以看见掌风上有一条颤动的流质体。现在这条流质体变成截然分明的两段。这在武学上闻所未闻,莫剑萍的一众弟子都看呆了。
      击向炽璃的掌风被刑天斧斩断之后,炽璃跌倒在地,捂着胸口,往地上吐了一口鲜血。
      攻击遇阻,安玉堂的怒火遂转向莫剑萍。这两人的师承一模一样,走的都是刚硬的路线,直来直往,招式固然简单,但凭借体内的深厚内力,一招一式即使平平无常出去,也是威力很大。在不懂武功的人看来,却只是类似孩儿间的石头剪刀布的游戏而已。两人这样过了几百招,胜负难分,但见安玉堂的头上冒出了缕缕青烟,而莫剑萍的脸上肌肉也有些扭曲,显是十分痛苦。
      “师妹,不如我们去挑灯花吧。”安玉堂突然说了这句话。这句话在旁人听来平平无奇,甚至有些莫名其妙,但在莫剑萍听来却是心头一击:这是当年他们尚未决裂之时,每次切磋武艺,莫剑萍不敌安玉堂后,安玉堂对莫剑萍说的话。每次闻言,莫剑萍都会收起怨气,表面上依然嘟着小嘴,实际上已经转嗔为喜,随安玉堂进屋,挑灯看师兄搜集来的杂书。
      就这么心神一分,莫剑萍瞧了一眼安玉堂之际,安玉堂新练成的珠帘绮梦已经发挥效力,恍惚间,莫剑萍好似回到了几十年前,那个垂髫少女与英俊师兄,在桃花树下,你侬我侬……她的身边,渐渐被一团透明的泡沫包围,她隔绝了世界。
      紫心等人大骇。从未见过这等邪门歪术,有些胆小的,忍不住后退欲逃,被紫心喝住:“师父被擒,我们做徒弟的,岂可见死不救,违背她往日的教诲和恩情?”

      崖痕走出洞口之后,似乎性情大变,回到唱晚后,对着重逢的敖赞且拜且泣,诉说着离别之情。敖赞固然喜欢这个长得像母亲的女人,更以此为借口偷袭大羽,窥探绵云,但终究只是借口而已,内心并没有对这个借口有多少期待,但是,崖痕太过超出他的期待了!原本的崖痕对他冷若冰霜,但现在柔媚可人,甜甜腻腻,令人不胜欢喜。敖赞原本有几个妻妾,现在目中仅有崖痕一人,崖痕获得专宠。归来两个月后,便发现已经怀孕。九个月后,崖痕诞下一子,名优赞。这个是敖赞的第二个儿子,长子孟新已经成年。敖赞宠爱崖痕,下面的人不喜欢孟新的,也过来巴结崖痕,逐渐形成势力。其中流明也是崖痕的裙下之臣。敖赞觉得自己尚且年壮,也没有立嗣的打算。不料在两年后,敖赞在一次围猎中,不慎坠马,竟然一命呜呼。当时崖痕也在陪从之列,竟与其他人约好,秘不发丧,马上扶植优赞为嗣,杀害孟新,崖痕与流明一同主持唱晚国国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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