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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四十九章:召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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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召见
天似乎亮着……
被褥里好冷,她蜷着身子缩在被褥里,还是抵挡不了那阵阵袭来的冷意。
她想要翻个身,却不小心碰了肩膀伤处,轻轻便“嘶”了出声,这一下痛倒是让她骤然清醒。
风宁霜睁开眼。
入目的是另一番格局,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想着他呢?
“君清夜……”
她猛地坐起身来,连肩后的伤口撕扯到也不管,她呆呆地坐着,好半天才知道这个事实。
她又回来了,真的……
睁大眼睛好久不曾眨眼,风宁霜只觉眶内酸涩,似乎就要落下泪来,她紧紧抿着唇,纤指拉紧被褥。
太冷了……太冷了……这里没有他……
似乎还能感觉到那股情潮,炙热而温柔,他在她身边,一遍遍用力吻她,像是要和她融合在一块。
风宁霜无意识地伸手抚了抚嘴唇,连他的温度她都还深深记得,印在脑海里不曾忘记。
静坐了会儿,她才接受又回来了的事实,她垂着眼下了地,在铜镜前坐下,想要梳一梳长发,无奈一抬手肩后便疼。
哦,她想了起来,她为楚玄曦挡下了一鞭。
也许是方才动作过大,让她觉得肩后伤口愈发疼了起来,她索性起身在屋中翻找,好不容易找到一瓶药粉,看样子应该是上一次用过的那种金创药。
大概是楚玄曦留下的,还有纱布在一旁,风宁霜在床沿坐下,并不想麻烦婢女,于是便自己动了手。
将衣衫半解,她努力伸手将药粉倒在伤口上,无奈无法均匀铺好,弄了一会儿她便也无甚耐心,干脆匆匆包扎一下便完事。
肚子有些饿,风宁霜想了会儿,起身去了灶屋。
此刻并不是用膳的点,但管事大娘见她饿了便也什么话也未说,立刻为她做了一碗清清淡淡的面条,说是对伤口好。
风宁霜谢过,就在灶屋里头将面吃完。
回了别院后,又无甚事情好做,风宁霜想了想,倒是想起了一事。
离太后寿辰又少了一日,可是她的舞蹈却还在起步阶段,风宁霜回了屋,干脆趁着这时辰练一会儿。
肩后到底是有伤口,一旦要抬手或是举琴便疼的不得了,她皱着眉头忍着,等实在受不了才歇一会儿。
与此同时,帝宫中,今日木灵又进宫找了楚乔西,两人商议后决定将此事告知皇帝和皇后,探探风宁霜。
“什么?”当听见楚乔西说宁霜可能是北苍派来的奸细,皇后便止不住惊叫出声,她便说楚玄曦将此来历不明的女子带入宫不是什么好事。
楚乔西哎哟一声,“母后,这是乔西的猜测。”她只说了可能是奸细,并未提起风宁霜这一事,毕竟调查当时风宁霜是已经死去,她不好解释。
皇后闻言瞪了她一眼,“害母后以为是真的。”
楚乔西嘻笑,看向皇帝,“父皇,乔西怀疑宁霜是奸细,您看她是北苍来的,并不是东墨人士,况且怎么就正好被哥哥带回宫中呢?一定另有目的。”
皇帝沉吟了会儿,“皇儿已经调查过了?”
楚乔西点头。
“并未查出些什么,皇儿怎能妄下定论?”皇帝冷声道。
楚乔西撅嘴不满,“父皇……”
“好了,”皇帝淡淡看她,心中也是希望宁霜是奸细,本就不甚喜欢,这样正好是个理由,“父皇知晓了。”
皇宫最擅长的便是将无变成有,更何况是皇帝,即便不是奸细又如何?只要自己一声令下,她便只能去死。
楚乔西眉开眼笑,侧首看向木灵。
木灵抿唇,上前一步,“皇上,何不将宁霜姑娘叫来,当堂审问呢?”
此刻太子殿下不在,是审问的最好时机,她已经打听过,便是趁着机会来的。
皇帝一想,倒也是没有拒绝,便下了令:“福顺,去将太子宫别院的宁霜叫来。”
福顺应道是。
木灵后退一步与楚乔西平齐,两人对视一眼,眸中得意。
想着再来一次,风宁霜额上已满是冷汗,她数着拍子从头再来,不料舞至中间,院子里传来尖细的嗓音,她身子一顿,心缓缓沉下,出了屋去。
“宁霜姑娘,皇上要见您,赶紧和奴才走一趟吧!”
风宁霜点头,跟了上去。
从太子宫的别院到帝宫并非很远,两人走得也并不快,没一会儿就到了宫殿,风宁霜方一踏入,就看见正上方坐着皇帝和皇后,而两人的下方是公主楚乔西和木灵。
风宁霜心中大概清楚此次来是做些什么,她垂下眼,上前跪下。
“民女拜见皇上,拜见皇后娘娘。”
皇帝抬手,“起身吧!”
“谢皇上。”
一番行礼之后,风宁霜低头站着,也不主动说话,大殿内便是一阵沉默,她沉着气便是一句话不说,看那楚乔西能忍到何时。
果然不出风宁霜所料,楚乔西没等一会儿就按耐不住,于是上前几步至她身侧,轻声问道:“宁霜,你可知今日叫你来是何事?”
风宁霜轻声道:“回公主,宁霜不知。”
闻言,楚乔西冷冷一笑,一字一句地慢慢说道:“你承认自己是奸细吗?”
“回公主,”她抬起眼,淡淡地看着楚乔西,神色不变,“宁霜上次便说过了,宁霜不是奸细,为何公主还是如此认定?”
楚乔西被她的话一噎,转眸看向木灵,木灵会意,缓步走上前来,“宁霜姑娘,今日皇上和皇后娘娘都在,你若是承认,自然能少受些痛苦,若是不承认,可别怪咱们大刑伺候。”
这便是用皇室来威胁她了!风宁霜心中冷笑,微微弯唇,“但是木小姐,不是宁霜做的事为何要宁霜承认?这是不是强人所难了呢?”
木灵瞪眼,竟没想过她如此伶牙俐齿。
上方,皇帝和皇后静静坐着,皇后适时开了口,“乔西,灵儿回来。”
楚乔西本还想说些什么,但母后叫她自然也不能违抗,她撇撇嘴与木灵一道回了方才的位置。
此时皇帝说道:“宁霜,朕问你,在被玄曦带入宫之前,家在何处?”
风宁霜跪下,将很久之前就准备好的台词一板一眼地说道:“回皇上,宁霜本是北苍人士,出生时便不知爹娘是谁,后来有幸遇见如意,拜了她为姐姐,才跟着她来到了东墨。”
皇帝继续问道:“为何要跟着太子入宫?”
“回皇上,当时民女除了如意姐姐便无亲人,在醉墨馆中有人相救自然会依靠,太子殿下带民女入宫也是民女的意料之外,民女当时并不知他是太子。”
一番话倒是说的滴水不漏,看起来之前做了不少准备,风宁霜暗自庆幸在入宫前就将所有事情安排好了,她便猜到自己的身份会被怀疑。
皇后一直静默听着,这时插了一句,“是真的不知,还是假的不知。”
当时楚玄曦出宫时并未乔装打扮,若是有心人,自是不难知道他便是太子。
风宁霜垂眸,“回皇后娘娘,宁霜真的不知他是太子,请皇后娘娘明鉴。”
“宁霜姑娘,”皇帝冷眼看她,“你可知在朕面前撒谎会有何后果?”
风宁霜心中咯噔一声,但面上还是沉着冷静,她轻声答道:“回皇上,民女说的都是真话,并无撒谎一说。”
皇帝沉默,不再接话,风宁霜心中长呼一口气。
殿内安静下来,楚乔西见父皇就这么问了几句,心有不甘,迫切地想给她定下罪来,她上前几步走至风宁霜身侧,蹲下凑近她耳侧,忽然轻声说道:“风宁霜!”
楚乔西说完后急忙去看风宁霜的表情,可惜却什么也没看见,她不由的失望。
倒是风宁霜心中暗笑,早在楚乔西走过来,她便知楚乔西一定会有些什么动作,自然是早就准备好,怎可能露出一丝马脚。
上头,皇帝威严的目光在风宁霜身上打量,他侧首和皇后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在皇家,尤其他就是皇帝,一个小小的女子而已,他便是给她定罪,又能如何?
“宁霜,”皇帝沉默后冷冷道:“你可知罪?”
此言一出,风宁霜莫名其妙地皱眉,楚乔西眉开眼笑,得意地和木灵对视一眼。
“敢问皇上,宁霜犯了什么错?”
皇帝并未说话,倒是皇后开口,“宁霜,你可知在我东墨,欺瞒皇帝可是大罪!”
风宁霜这会儿知晓,原来啊,是早就计划好的!
便是有这个权利,谁让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子呢,手无权利,皇帝说一不二,即便给她安个莫须有的罪名又如何?
风宁霜这样一想,倒也是明白了,她弯唇冷笑,不甘道:“敢问皇后娘娘,宁霜欺瞒了皇上哪一些,宁霜说的都是真话,何来欺瞒一说?”
倒是没想到她敢回嘴,皇后一拍椅子便站起身,“这便是你与本宫说话的态度?本宫早就说玄曦带你这来历不明的女子进宫非善事,谁知你居然是北苍的奸细,说,主人是谁?”
皇后瞪大双眼,言辞厉色,倒是有当家主母的风范。
只是风宁霜并不害怕,她抬眸直接对上皇后的眼睛,一字一句说的清楚,“皇后娘娘,宁霜不是奸细。”
“好啊!还敢顶嘴!”皇后冷笑,大声叫道:“来喜,将她给我拖进大牢里去,大刑伺候着。”
来喜应道是。
楚乔西在一旁看好戏,得意地嘴都合不拢,但在风宁霜要被侍卫抓住拖下去时,殿门口出现了一道颀长的身影,是楚玄曦来了,她心中暗道不好,这下怕是要毁了。
楚玄曦得到消息,立刻便赶了过来,这会儿他先是行礼,才淡淡问起:“这是怎么回事?”
楚乔西先发制人,指着风宁霜便道:“哥哥,这女人就是个奸细,你知道吗?”
没想到楚玄曦直接一口否认,“她不是。”
风宁霜见机挣脱侍卫,朝着楚玄曦的方向认真说道:“太子殿下明鉴,宁霜并非奸细。”
楚玄曦没有理她,而是上前几步走到皇后身侧,用只有皇帝和皇后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父皇母后,儿臣既然敢带她入宫,自然是知道她并非奸细,不过是个孤儿而已,好不容易来到东墨,为何要如此为难她呢?”
皇后脸色一变,“玄曦……”
不等皇后娘娘继续说,楚玄曦便轻声打断,“儿臣能担保,宁霜说的都是真话,并且儿臣当时只是一时兴起去了醉墨馆,若是有心,怎能如此凑巧?”
楚玄曦说完重新下了来,在帝后面前跪下,眸色淡淡,“儿臣带入宫的人儿臣很清楚,若是父皇和母后相信了乔西的话,还请先有证据,幼时父皇您教我要公正严明,不能冤枉他人,不知您还记得吗?”
这便是压着皇帝了,皇帝面色沉下,但也不再说什么。
殿内沉默了会儿,侍卫僵着不知还要不要继续,便见楚玄曦站了起身,行礼,“父皇和母后若是无事,儿臣便和宁霜先下去了,儿臣告退。”
他说完,缓步走过来拉住风宁霜的手腕便往外走去,在路过木灵时,他眸色冷淡地瞟了她一眼,直叫木灵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