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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下午六点,街上人影匆忙,有的准备去做饭,有的准备去吃饭,收工的人拖着疲惫和汗水回家,主妇在路边的菜摊挑挑拣拣。
      下午六点是一个分界线,宛如远古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六点前商铺里人流汹涌,办公桌前手指疾速敲打;六点后大部分商店都已关门,各式各样的锁,一样的表情。
      下午六点,天色随着太阳的轨迹,渐渐有些昏暗。
      下午六点,出来逛街。
      昨天刚刚下了场大雨,杨花落在道路两旁,只留有街道中央一线空白,走在道旁,脚下是软软的触感,望去,是一眼不见头的杨花街。
      远离市中心的街道,这时要相对静得多,再往前走,就不一样了。
      随着小饭铺和街头烧烤的增多,人也多了,闹闹喧喧堆在一起,喝酒的喝酒,吃肉的吃肉,大声叫师傅再来两串,送饭食的服务员手忙脚乱,扎着象征性小白布围裙的女人拿着硬纸板在烤肉串的铁架前使劲地扇,路边窈窕走路的大小姐嫌恶地皱起眉,拿手去挥那烤肉的烟火气,正骑车过去的瘦黑小个子男人挽着灰不溜湫的裤脚,后座上还支着把锯子,紧挨着小摊的大饭店前一溜小轿车,刚见面或刚见过几次面的人握手寒暄,点头谈笑,俨然相熟……
      小城市里的浮世绘,就是如此吧。
      下午六点,出来逛街,不是windowshopping,因为商品在黑沉沉玻璃后压根看不见,逛街在这里不是购物的代名词,或许可称为散步,或者远足。
      哈,在城市里远足,跋山涉水。
      再走走,是繁忙的丁字路口,街边一角的旧楼前不久刚爆破成功,我还以为要将马路改造得宽阔一点以缓解交通压力,没想到又立起一道灰白的水泥围墙。
      马路正在施工,施工的牌子刚好挡住了人行横道的的红绿灯。
      再转再走。
      解放桥下清水河,是一条由于干涸而极细的污水河变为半条(正在施工中)铺筑水泥河床的清澈的人工河,不过现在不知为何又泛上了黄浊的颜色,不过看起来只是泥沙罢了。河里不知为何浮着根竹竿,让人联想起传说中的竹筏,可惜只有一根孤零零地荡。
      转眼太阳就落山了。
      转眼天就黑了。
      提着音像店买回来的DVD和图书超市淘来的超级折价书,坐七路车回家。
      想想自己是越来越抠门了,来的路上渴得不行,在一大堆饮料前转来转去,犹豫不定,还是买了最便宜的瓶装水,还暗自后悔没有带水……
      下午六点,出来逛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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