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逸闻录》邓小放

2、第2章

　　二、蛇妖？狐妖？人妖？
　　“你跟着我干什么！”少年突然转身面对邓湘。
　　邓湘未料到少年会突然出声，惊了一下，不加思索便张口答道
　　“我是去捉妖的，不过同道同路而已。”
　　“哼！”眼神一瞟背着的医箱，捉妖还带个箱子！
　　“呵呵……”邓湘扯出个笑脸也不答话，也不管黑灯瞎火看不看的清。
　　少年不再理他，轻轻一跳跃上屋顶，继续向西跑去。邓湘赶忙翻身跳上屋顶，保持半步距离紧跟这少年身后。
　　二人在月光下似一黑一白两只灵猫，轻盈的在高高低低的屋顶上飞奔，竟是又疾又稳。
　　少年飞奔过三条街，距那些还在移动的火把已有一段距离，突然在一家独门大宅前停了下来，也不敲门，推门便进。
　　直直穿过大厅，进入内院也不见这户人家惊醒点灯，看来是被人做了手脚。少年就像进了自家一样，一径走到里侧杂役做工的地方。小小的空地上不见野草，角落还趴着一株爬山虎，在黑暗中安安静静。爬山虎前堆着收好的柴火，未砍的木桩上还插着一把柴刀，看样子应该是烧火做饭的厨房。
　　少年在厨房门口站定，正要伸手推开门，从他背后突伸来一只手，将他挡在门前，原来是邓湘。
　　“下面的事有危险，还是交给我吧。”笑眯眯的看着少年。
　　“……”冷冷看他一眼，避开那手，推开门……
　　一股强烈的腥臭味扑面而来，邓湘一急，上前一步，抢先进入屋内。黑暗中的锅台炉灶只能看能看清隐隐轮廓，边缘连成一片好似不可知的怪物，还好，在房梁上悬着两只灯笼，圆圆大大，但不够照亮四周……灯笼怎么是绿色的……！！邓湘心里漏跳一拍，那……那是眼睛么！
　　身后少年从他身边窜出，左踏灶墙借力，右手不知什么时候戴上了钢爪，寒光一挥便向那“灯笼”处扑去！可还未近身，一股冲击结结实实的打在他的小腹上，把他抡出门外，重重摔在地上。
　　邓湘盯着那“灯笼”没有回头，问道“你没事吧？”
　　他是很像回头看看这神秘少年怎么样，可是他能感觉到，他被盯住了，回头的后果可能就是直接挂掉。
　　移了移身体，尽量将少年遮住。
　　“多事。”
　　少年站了起来，甩甩手，弓下身子聚力，作势又要往前冲。
　　邓湘慢慢把一直背在肩上的医箱放在门槛上，一手从腰间摸出准备好的符纸，“啪”往木门上一贴，右手捏个剑诀，从地上弹起……
　　只可惜厨房房顶低矮，邓湘一口气未使完就觉得头上已无空间，在半空中也不知踩了什么东西，借力改个方向，向那对绿中投黄的“灯笼”刺去。那悬在房下的“灯笼”在黑暗中放着幽幽冷光，微微的移动便会脱曳出两条光痕。在邓湘发力的同时，那两条光痕急速拉长，狠狠的冲着邓湘撞来！
　　电光火石之间，便见到一个巨大的蛇头轮廓，戴着腥风向他扑来，邓湘觉得剑尖一顿，似乎刺到什么东西，剑被大力拉脱了手。不等他想，下一秒就完全看清蛇头上的鳞片，然后是绿中发黄的大眼，然后是其中紧缩成一线的瞳仁，瞳仁下反着白光的獠牙和黑洞洞的大口！
　　就在邓湘要扑在蛇口中的危急时刻，腰上一紧，便觉一股力将他拉离腥臭之地，拉出房门，被少年抱住，看看还矮自己一头的少年一手拦住自己，一手收回钢爪，暗笑道：头脑莽撞，心地还不错……
　　少年伸长五齿钢爪，缠上邓湘的腰把他拉了回来，再想上前攻击又被邓湘拦了下来。只见房内的大蟒顺着刚才的冲劲，正要冲出厨房，“咣——！“的一声巨响大蟒好似撞到了一面铁墙上，翻了过去。门上的符咒闪着一圈白光，就像设下了牢笼关住巨蟒。
　　“没想到会在这里用上……”邓湘自言自语看了看房门，还是那副微笑表情，转向少年“这是困地符，只要粘点血腥，便不会放出妖物……多谢你刚才救我。”
　　少年恍若未闻，死死盯着那还在发光的符咒，看着门内缓缓蠕动的巨蟒，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小兄弟，你怎么了？”邓湘见他也不回话，探究的看了他一眼，摸出腰中的另一张符纸，“五行咒，炎！”烧掉那张符纸，用手搓成细细的粉末，正要将符灰往厨房里吹，突然空中一阵踏风之声，一个身材粗壮的大汉腾空跃下，身形迅速的冲到厨房门前，用掌风将门上的符咒扫落。
　　邓湘见状，急将手中符灰挥出，撒向蟒蛇，却被大汉接下的一掌风全数扇落，反而吹向邓湘这边。从刚才起冷眼旁观的少年此时一跃而起闪到了房顶上，抱胸而立看着底下的两人一蟒，如同看闹剧一般。
　　“恩人！不要杀它！”借着月光邓湘赫然发现，此大汉正是今天进城前遇到长了一副惆怅面孔的那位大汉，不过他的眼睛在月光下反着白光，瞳仁细长，身后……还有两条白色毛绒绒的大尾巴。大汉挡在门前，似要护住大他几倍的巨蟒，让人觉得有些好笑。
　　“为何？”
　　“那你为何杀它！”
　　“养妖成孽，纵妖成魔！”
　　“我们身虽妖，心非魔。而且它只是太饿了……”
　　“饿了，就可是杀人吃人么！”
　　“它没有杀人吃人！恩人且听我们解释！”
　　大汉一脸焦急，使得面孔有些狰狞，他身后巨蟒已缓缓游了出来，来到大汉的旁边……
　　蟒蛇头上正中插着一把长剑，通身漆黑，正是邓湘的那把，青灰色的蟒身上还横七竖八散乱着几处伤痕，全是五道一排，道道看见底下白肉红丝，看起来给蟒蛇造成不小的伤害。插在蛇头上的长剑“噗——”的一声自己弹出，顺带在那伤口处喷出一股血流。巨蟒慢慢将头伸到大汉的肩上，轻轻靠下，阖上那双绿中泛黄的大眼，绿光笼罩蛇身，变身了……＝ ＝
　　那条巨蟒在邓湘眼前，变成了一位青衣男子，不过这位男子虽然也是身材壮硕，但剑眉星目，高鼻薄唇，毅然是一个绝世美男子！此时他轻靠在大汉肩上，双眉微皱，给人虚弱之感。青衣男子身上的青衣有不少地方被扯的破烂，有的地方还有红色的血迹，在青衣上格外扎眼。额头上还有红色一点，就像颗美人痣，给虚弱的男子添上一股艳色。
　　原来是个蛇妖和狐仙。
　　“我们今天刚来此地，我的……大哥，他食量大，饥饿难忍下只好找家厨房解急，我们事后定会留下龙涎香作为一顿饭的报酬。这……不算破戒吧！”
　　“难道，你们是今天的……”今天在树林中的就是他们两人么，城中的腥味难道是他们的？不对，身上的妖气还很干净，未有污浊之味。找错了！？
　　“是……”大汉低头看看肩上的男子，忧虑之情现于言表。
　　肩上的青衣男子虚晃一下，低低开口“想叙旧以后再说，现在有很多人过来了……”
　　邓湘侧耳一听，似乎是有隐隐约约的喧哗声，抬头一看房顶的少年，刚好见他转身返回原来方向，明摆着不想趟混水。
　　打伤人家就跑走了呀……
　　“你们不是一起的？”大汉见那位少年不吭一声走掉，有点惊讶。
　　“不能算是……”只是同住一个客栈……
　　“小柳，有人快来了……”青衣男子似乎耳力非常。
　　“那……以后有缘再见！”说着架起青衣男子腾空而去，身后的尾巴画出了两条漂亮锐利的弧线。
　　看看他们都一个个走的潇洒，自己却还是收拾一下，没办法自己只是个俗体凡胎。
　　邓湘捡起还带着点点血迹的黑色长剑，呵呵，百把死士刀融成的剑果然煞气重，有道行的蟒蛇脑壳都扎的进去。
　　捡起扫落在地上的符咒，呵呵，还可再用的东西不可以浪费。
　　背起还放在门口的医箱，呵呵，其实可以等他给包扎下再走么。
　　还是从房顶上走吧，在陌生人的家，感觉总不太自在。
　　哗！站在高处真是看见了不一样的风景！原本分散在东边南边北边的零星火把，现在全都汇集冲着这边过来，火把中不时有人喊打喊杀，“宰了这个淫妖！”“杀了他！”火把前能看见一个身着几块彩色布条的人没命的跑着，方向……正是这里。
　　那彩色布条人跑近，可以看清他本来穿的是白衣，不过身上缠了些装饰用的纱衣，纱衣被人割烂成了布条……头发披散开来，眼上画着极浓的眼影……他是男是女？
　　“快抓住他！就是他糟蹋了我妹妹！”原来是个采花贼……
　　“他还侮辱了我妻子！”哼哼哼，看来是个惯犯……
　　“我弟弟因为他上吊了！”啥……
　　他到底是男是女？是人是妖？
　　“哈哈哈～来～抓～我～啊～～～”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响起，却说着调情的话。说话的人在那一大群人的追堵下跳上了房顶，悠然自得的样子好似玩耍。
　　“杀了他——！”
　　“杀了他！！”
　　显然他的举动更加激怒了后面追的人……
　　“喂！”邓湘不得不出声提醒那个……人，免得他撞到自己。
　　“你是谁～呦，真运气～长得还不错嘛～～呵呵呵呵～～～”恶……他捂嘴娇笑的样子……太诡异……
　　“我只是个小小铃医，弱的很，干不成大事，但也不会做坏事。”
　　“我合欢半仙敢断言～你绝不止如此～不过～～你是什么，都无所谓～怎么样～～～跟我乐和乐和去吧～～～呵呵呵呵”
　　“不行呀……后有追兵，前有拦路，恐怕你今天没时间……”
　　“呵呵～我自修成半仙以来，还无对手～～今天见到你～～可真让我～兴～奋～呀～”什么半仙！采阴补阳或采阳补阴是妖怪们常用的修道手法。看这人阴阳乱采，弄得自己不阴不阳，比刚才那两位更像妖怪，真是个人妖！
　　“是么？你过来点，我能让你更兴奋。”
　　“呵呵～～果然～～热情呀～～～”恶心的花蝴蝶扑过来了……我砸！
　　邓湘手中的医箱砸到了人妖热情的脸上，可是似乎没什么效果……人妖笑的更加□□……

　　捧个场，回个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