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界点》酱油瓶子不会飞

40、第 40 章

　　“……不行吗？”思考了一会不知道哪里有问题的绯黎呆萌道。

　　小镇女雨音见状忍不住抬头望了一下头顶无尽的虚空，开始解释起来。

　　雨音并没有办法把握绯黎到来的地点，她之所以如此恰巧出现在这里的理由，是因为她在跟踪泷川吉乃。

　　沉眠之家是一个因为黄泉的瘴气和刺青巫女的怨念形成的异空间，所有的灵魂在这里都不得安宁，终年徘徊并失去理智，可以这么说，整个沉眠之家除了雨音之外，所有的灵体其实都已经不剩什么思考能力了，仅剩的大约只有在世时积累下来的执念。

　　泷川吉乃是雨音在沉眠之家徘徊这么长的时间以来，遇到的唯一一名保存着理智的同类，所以尽管泷川吉乃已经是怨灵，雨音还是希望能够好好谈谈，但是……

　　“她将所有遇到的幸存者全部都杀掉了，虐杀，”雨音的声音显得有些低落，“我没办法和这样的人交谈。”

　　雨音是个思维比较慎密的小镇女，不然的话当年也不可能成功安排久世要和久世零华见面——虽然最后是个大悲剧。但是不可否认的一点在于，刻宫的把守是很严密的，特别是仪式的时候，换了其她三名小镇女多半都不会成功，所以，谨慎的雨音没有第一时间上去和泷川吉乃交流，而是观察了她一段时间，而这样的结果显然让她很失望。

　　甚至到了后来，因为没有找到幸存者，泷川吉乃甚至开始折磨那些没有反抗能力的浮游灵，这个举动让雨音更为的心凉，因为雨音并非怨灵，虽说单凭属性比泷川吉乃要高一些，但是说到攻击力，真打起来那是绝对没有胜算的，如果真的一开始就毫无戒心的走上前去，雨音大概只有逃命的份。

　　虽然，她肯定不会死，但是这种人类之心满到溢出来的恶意还是让她心底里发寒。

　　而接下来，富有责任感的雨音觉得不能放任她在沉眠之家乱来，所以……现在就中庭周围已经聚集了20多个役工了。

　　“如果你没有刚好来的话，”小镇女雨音转身气势昂然的小手一挥，一名又一名的役工从各个阴暗角落探出身形，“我就会亲自上了！”

　　绯黎呆萌的开始鼓掌，而在此时，一名离绯黎最近的役工举起了血迹斑斑的大砍刀……

　　“退下！”雨音赶紧对着那名役工一声大喝，后者畏缩着后退，但是更多的役工们开始提起砍刀，雨音只好形象全无蹦来蹦去的赶走那些已经表现出旺盛的攻击欲望的役工们，末了她开口，“我想，你也知道为什么我刚才没有让他们加入战场了。”

　　“嗯。”

　　雨音只能对他们下达很简单的指令，比如走到哪里哪里，攻击哪里哪里之类的，还有就是哪里有活人之类的指令，原本这些役工生前就无法完成复杂的指令（所以需要役工头子），现在则更是如此，相比起同为怨灵的泷川吉乃，只怕役工们更有兴趣攻击绯黎。

　　“不过真是太好了，”雨音有些羡慕的道，“看样子她是平安的进入轮回了。”

　　这话多少让人有些唏嘘，这些灵魂失去了生也失去了死，只剩下徘徊与执念，或许那些毫无自觉的怨灵才是幸福的，相比起小镇女雨音，他们起码不用直面这样的现实，不用孤独的战斗这么长的时间。

　　“不过，”雨音话锋一转，“这样一来的话就不知道为什么她能够保持理智了。”

　　绯黎摊手表示自己很无辜，“你想要唤醒这里其他人的理智？”

　　“是的，”雨音点点头，“这里是久世零华的世界，它的状态就代表着久世零华本人，或许在你们看来当年我们所做的事情过于残酷，但是事实上……”

　　“我知道，”绯黎点头，“我想当年知道所有人都要陪葬的，远远不止久世夜舟一人。”

　　是的，事实是，当年所有的神官和小镇女都知道这一点，最后一名死去的小镇女时雨甚至在进行了仪式收尾之后，一个人静静的迎接死亡——所有的，知道真相的久世一族成员没有任何一人逃走，他们倾尽一切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否则的话，灾厄绝对远不止如此，就算最后整个日本化为瘴气的乐土也不算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小镇女雨音愣了愣，微笑，“嗯，家主和大家都是很坚强的人……所以，所以我也是一个很……”她低头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嗯，我只是……我只是太高兴了，谢谢你……”

　　——谢谢你，即使在我伤害了你的朋友后依旧愿意理解我。

　　“因为这不是任何人的错，况且深红也没有事情。”大概是因为对于面前这个小镇女的反应有些措手不及，绯黎多解释了一句。

　　“啊，偏题了，”虽然看起来很年幼，但是本质上是一个高龄萝莉，实际年龄可以当绯黎奶奶的小镇女伤感也只有一瞬间罢了，很快她就整理好了心情接着道，“也就是说，像泷川吉乃那样的怨灵，其实每次我都要召唤役工们，嗯，先打个半死，然后才能顺利将他们引渡到黄泉，当然了，多数人死后并不会成为怨灵，只要引导他们到达黄泉的入口就好。”

　　所谓的打个半死，嗯，在这里怨灵们是不会死的，久世零华的领域能够让他们一次又一次的重生，所以所谓的半死就和绯黎用摄影机刷怪的概念差不多。

　　“难怪当时那两个役工蹲点砍人这么熟练……”绯黎面无表情的吐了个槽。

　　“咳咳。”雨音尴尬的咳了两声。

　　“好吧，下次这种事情请务必叫上我。”

　　“唉？没关系你不用担心……”

　　“不，”大约是怨念此次的灵点收入只有一张07式——可怜的800来点，绯黎瞟了一眼某个虚拟平台上的数字道，“我缺钱。”

　　“……？？”不明所以的雨音。

　　“咳咳，我们又跑题了，”认真的雨音及时把话题拉了回来，而此时她的声音有些踌躇，“唔……所以，你能不能，让我的母亲……”

　　绯黎闻言立刻道，“这能成功？就我看来，你们并非是单纯的因为怨气过重被困在这里吧？实际是，你们成为了这个狭间，久世零华的‘世界’的一部分，这点和我们这些外来者不同，就算我们死去了，最多也只会因为怨念过重而不得超生，就算我用和之前同样的方法，你的母亲的灵魂也不可能进入轮回。”

　　小镇女雨音沉默了，因为绯黎的手段着实神奇，所以她不由得多抱持了一份希望，但是也正如绯黎所说，他们已经成为了狭间的一部分，这是他们恐怖的不灭的源头，也成为了他们最大的悲剧。

　　说起来，之前那两个蹲点砍人的役工虽然也是同样的状况，但是雨音只是能命令它们，并不知道它们最后的结果到底如何。

　　“我明白了，这样的事情我不会再提了，”最后雨音阖了阖眼睛如此道，“本来，我是想找出为何泷川吉乃能够保持理智，以此来找出回复大家理性的方法，正如我之前所言，这里是久世零华的世界，她的‘心’会决定这里的形态，我们的，以及这里的一切，如果能够唤醒大家的理性，那么就同等于能够唤醒久世零华的理性……这样一来的话，一切或许会有转机也说不定。”

　　绯黎深深的理解雨音的顾虑，虽说能够自愿牺牲自己来完成仪式的人肯定不会轻易对旁人心生恶意，但是，问题是，久世一族直接导致了她的爱人在面前惨死，若是真的清醒过来……她会怎么做？或许会直接奔溃？要不然会直接性情大变？哪一种想想都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结果，说不定会导致更为糟糕的局面。

　　此时距离生存三周的目标已经过去了一周的时间，然而，照这个进度，就算绯黎再晃荡两周，灵力也不可能超过久世零华的一半，这名刺青巫女依旧拥有绝对的压倒性优势，正面抗衡这么看都基本没有胜算。

　　但是，若是如此，原著中，黑泽怜是如何让刺青巫女安眠的呢？

　　这点绯黎怎么想都想不通，难道其实摄影机能够对刺青巫女造成伤害……不，绯黎眯起眼睛，因为是黑泽怜所以才可以

　　“走吧，恢复理性这点我确实是没办法，不用试了，”绯黎道，“说起来……最近久世零华都不来追我了吗？我记得某一次追得很勤快的。”

　　“那个啊，我正要和你说呢，”雨音这才反应过来道，“她去追另一个人了！”

　　“？”

　　“那个人很像要哥哥！”

　　“……啥？”

　　于是，此时此刻，在沉眠之家的某个角落里，暂时安全的天仓萤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吓得他赶紧四处张望，确认刺青巫女没有追上来，这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