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界点》酱油瓶子不会飞

25、第 25 章

　　“绯黎的话一定可以理解的吧，”深红勉强一笑，“没有任何人理解，所有人看向你的目光都像是一个怪物的感觉。”

　　……那有什么感觉？

　　绯黎不懂。

　　“是吗？所以你装作和普通人是一样的。”

　　听到这句话，大约是感觉对方的话语间有些不认同的样子，深红忍不住阖了一下自己琥珀色的瞳眸，这才接着道，“我的意思是，只有和我拥有同样灵感的哥哥才能理解我，只有在哥哥面前我才能……”说到这里深红摇了摇头，“算了，这不是重点。”

　　“其实我是希望这件事情能够不再被提起，但是现在，哪怕是微小的一点可能性，绯黎，希望我的这段经历能够对你们有所帮助。”

　　深红这句话其实更多的是一种场面话，在她看来，即使真能想出方法，那必定也不会是现在，这只是一个对未来的希翼，但是，深红才刚刚说完，她就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看错了，如果她没看错，面前这个面嫩的清冷少女貌似下巴小幅度上下规律运动了一下——点头……了？

　　然后见深红似乎一脸没看懂和迟疑的表情，绯黎干脆的又点了一下头并且加大了一点幅度——嗯，这个动作已然是超越了一般萌的等级了，哪怕是在这种情况下，深红都忍不住上翘了嘴角。

　　“你想到了什么了？”深红的声音里暗含了笑意。

　　绯黎感觉有点莫名，但是绯黎现在是认真的，这点旁枝末节自然是转了一圈就扔到了某个旮旯，少女理所当然般的提出议案，“我们去一趟冰室邸。”

　　深红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脑子一片空白，几个呼吸之后她才有些艰涩的开口了，“绯黎，这个法子行不通，很多次了，我折返找了很久都找不到。”

　　对于这样的反驳绯黎没有任何的意外和动摇，她用和之前一样平稳和带点清冷的声线道，“再去一次，因为你是被眷顾的人。”

　　“……什么？”

　　“凡是去过那个废屋的人，都无一例外的进入了沉眠之家，不管是怜小姐还是我都是如此，”绯黎开口，“但是唯有你是例外的。”

　　“这是什么原因呢？你觉得是什么样的不同造成了这样的结果？如果你没有其它离奇的经历，那么也唯有一种可能，你是被祝福的，”绯黎肯定的道，“你被绳之巫女，冰室雾绘祝福或者说是护佑了。”

　　还有一句话绯黎没有说，女巫祭华确实是非常厉害的主角光环，若是没有黑泽怜的缘故，深红只怕是至始至终都会安然无恙，也就是说，绳之巫女确实很有可能有能力帮助三人度过难关。

　　而且冰室雾绘的祝福既然能够影响到主角光环这种悬乎的存在，说明她本人的实力确实是深不可测，至少不会比刺青巫女弱，总而言之，绯黎觉得跑一趟实在是很有必要。

　　这次深红没有马上接口，她褐色的瞳眸间满是迷茫，她感觉有些讽刺，这种可能无数人想要拥有的东西，其实她不想要的啊，比起这个，她更想离哥哥更近一点……

　　然而接着她就摇了摇头，还不能确定是不是真的就是这样呢。

　　“好吧，我同意，但是，”她把话说在了前头，“我不知道会不会成功。”

　　“会的，”绯黎肯定的道，“因为他们是爱着你的。”

　　深红有些吃惊的看向绯黎。

　　“这只是我的个人见解，”绯黎解释着，“你被排斥了，你的哥哥雏咲真冬应该是知道的，他很清楚你被排斥的缘由，他可能是觉得，如果你再和在那边的他们有所往来牵扯不清楚的话，就很难融入这边生活，出于对于自己妹妹的未来的考量，这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他相信自己的妹妹，我这么觉得。”

　　“但是……”我并没有希望这样！

　　此时深红虽然没什么明显的表现，但是绯黎看得出来她的内心已经乱得没有任何的章法，皱了皱眉头，绯黎补充道，“这是他们所永远都不可能再拥有的东西。”

　　深红一窒，突然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

　　“他们把最好的留给了你。”

　　深红对于哥哥的选择毫无怨言吗？自然不是的，长久以来，深红不止一次哀怨过哥哥的选择，虽然说因为灵感很高的关系，她在与雾绘周旋的过程中几乎全程体会和了解了她简单而凄凉的一生还有那深沉至极的感情，但是，这并不足以让深红完全释怀。

　　那个时候，在她的世界中心，只有哥哥一个人而已。

　　然后当她真正意识到自己已经一无所有的时候，她才真正开始了一个新的人生，她开始成长起来，并且已经没有任何挫折能够再次将她击垮，因为所有的挫折都远不及她一个人哭泣着离开冰室邸时的悲伤。

　　但是这么久以来，她没有一次想到过她现在的生活，那位叫做冰室雾绘的巫女是多么的渴望，本来，冰室邸的绳之巫女是有任期的，每十年一次的祸刻都会选出新的绳之巫女，也就是说，不管怎样的痛苦，这个长度都是有期限的，之前所有的绳之巫女都可以有一个解脱的希望，但是，深红几乎没有深想过——现在，冰室邸已经没有下一任绳之巫女了。

　　黄泉之门的所在地只是一个单调而封闭的地下空间，她甚至连之前能够时常眺望风景的窗户都没有，连一顿简单的羊肉汤都不可能吃得到，而且如果是按照深红后来所知的关于巫女的禁欲的习俗，她可能一辈子都没有尝过一口羊肉的味道，连饱食之后舒坦的靠在椅背上的日子都不曾有过。

　　就这个样子，一直一直度过无尽的时间，想想都让人心底寒颤。

　　之前她从来没有这样深想过这背后的一切所代表的意义，不是不想，而是一想到这些心情就完全没有办法平静下来，脑子里乱作一团，但是此时的深红也说不上来为什么，看着不管发生什么都能一脸淡定的绯黎，她就这样，平静的想清楚了。

　　“如果重来一次，你还能够说出想和哥哥一起走这样的话，那么说不定真的是你哥哥不对。”看着深红表情阴晴不定最后定格在一种莫名的平静上，绯黎试探着补充道，对于现在的绯黎来说，人性复杂而纠结的部分永远都复杂而让人难以理解。

　　深红闻言愣了愣，然后摇了摇头。

　　——她怎么可能舍得现在的一切。

　　末了，绯黎大致向深红讲述了两人的现状，然后约定明天一早就向怜小姐说明情况，然后事不宜迟，立刻开始动身前往冰室邸。

　　而正当绯黎已经走出了房门，深红准备好好消化一下今天的事情并且为明天的行程做准备的时候，却听见绯黎最后从门外传来的话语。

　　“哦，对了，我之所以和你说这么多，是因为我希望你明天看起来精神一些，”顿了顿，似乎觉得自己的说法不够明确，绯黎又道，“至少，要让他们觉得，你过得好。”

　　深红张了张嘴巴，喉咙却突然间哽咽得什么都说不出来，虽然知道绯黎看不见，但她还是用力点了点头。

　　门外传来绯黎离开的脚步声。

　　而有一点绯黎至始至终没有说明，那就是她知道深红的护佑已经消失，她今晚将进入沉眠之家的事情。

　　关于原作中的深红进入沉眠之家之后的事情，据上官天娇的只言片语来看，似乎是最后在梦中追逐着哥哥的脚步，最后再也没有回头。

　　关于这一点和现在的深红，绯黎觉得那是和黑泽怜之前的事情一个性质的，冲动下的决定和平静下的决定完全可能是两种不同的结果，更简单来说，一念之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