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二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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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来，看着壁上记录的事迹，莫珩心中只觉得唏嘘不已。一些王朝的辛秘在这个阴沉的墓穴慢慢揭开，对于自己国家的历史，莫珩其实并不了解，只知道祖上是拥兵成朝，可以说贞元王朝的历史几乎都是用血肉堆砌而出的战争之书。
墓道的两旁散落着不少的尸骨，那骨头也不知堆了多少年，血肉早就完全化掉只剩干脆的骨头。这些骨架三三两两抱作一团，有些做出扭曲的挣扎模样，莫珩猜想，这些人大概就是每一年皇室下葬的陪葬人。
墓道不长，莫珩和渊走了几盏茶的时间，拐过一个拐角，就到了主墓室的正厅。
正厅很大，像是朝堂的翻刻版本，只是主色调变成了蓝灰色，龙的雕刻也以青石为主，龙睛眼中镶嵌着夜明珠，口中含着幽兰色的火焰，这是墓室专用的火烛，听说点燃之后可以千万年都熄灭。
龙座之下的左右侧各有一扇小门，是通向其他墓室的门。
莫珩有些奇怪，按道理来说，皇墓之中只有一条主干道，另一扇门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之后是联通的吗？
渊带着莫珩朝着左走，从左边的门进去，莫珩走入其中才发现刚才的猜测是错误，两扇门之后，并没有联通。走入这扇门，若不是没有传送感，莫珩都觉得像是走到了另一个世界。
头顶的天花板按照星空的位置镶嵌着大大小小的夜明珠，彼此柔和的光辉交织着，照得这里宛如白昼。墓道两侧的墙壁是用白玉一般的石块堆砌而成的，莫珩伸手摸了摸，还能摸到温润的温度，想起了第一世听说过的一种石料。
那种石料听说若是放在墓室，可以常保尸身不腐，还能保持地下的温度在春暖的温度，当时十分受王公贵族的喜爱，莫珩第一世满心都在复仇之上，这石头也只是听说过，并没有见过。
莫珩有些唏嘘，这条墓道不知属于谁，竟然这样大手笔。
这条墓道比前面他和渊两人所走的墓道要长得多，莫珩被渊牵着走，一直走了很久，前路还是一片长廊，仿若永远都走不到尽头。
“我们要去哪？”
渊上一次说自己是要找东西，那么东西就在这边的墓穴之中？
不知是什么东西，让渊如此伤心。
莫珩低头猜测，他现在心中猜测，渊要么记得唐渊的记忆，要么，这个传说的洞府就属于渊。
但若是真是他的洞府，他又为何会放墨云派的人进来？
莫珩猜不透渊心中所想。
觉得还是以前的唐渊要好懂一些。
不过……若是渊想起了唐渊的事，那他会认出自己吗？
正思索间，周围的温度低了一些，莫珩抬首一看，这才发现墓道的两侧竟然结了冰，冰蓝色的冰晶在夜明珠的辉映下，折射着奇异的光线，倒是将此处照得宛若绮丽的幻境一般。
渊已经驻足，面前是一面白玉雕刻而成的门，那雕刻粗鄙，莫珩看了那雕工都觉得很好笑，但虽然雕刻粗鄙，莫珩还是依稀可以看出上面雕刻的是一个人半倚着床柱低眉沉睡的模样，神韵倒是掌握得不错。看来雕刻者十分得用心。
莫珩微微抬首，看着身侧已经伸手抚摸雕刻的渊，渊的表情很温柔，像是透过这白玉在看着谁，就连平日老是抿着的唇角都微微上翘，整个人像是瞬间春暖花开的冰山。
莫珩忽然觉得自己懂了，这门后是什么，渊要找什么，他忽然明了了。
他心里感觉有些奇异，半分好奇，半分纠结，这门后渊所在乎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想起自己上一世从判官手中看到的渊的命运，自己死后应该会成为一个好皇帝，娶一个喜爱的皇后，子孙满堂，名垂千史。
这后面，大抵就是唐渊的皇后吧。
也不知何等佳人，跨越了两世，唐渊依旧是如此的记挂着。
渊在门上一个特殊的地方摸索了一下，莫珩只觉得脚下的土地震动了一下，面前的白玉门之上凝结的冰块便簌簌地往下落，整扇门慢慢地朝着侧边打开着。
门后几乎是个冰蓝色的世界，到处都凝结着冰晶。
渊松开了莫珩的手，大跨一步跨入其中。莫珩紧随其后，白玉门在身后缓慢地关上，莫珩回头看了眼门，然后紧紧跟着渊走。
门后的世界空旷了不少，像是到了一个冰窑，整个世界都被包裹在冰晶之中，半分生机都没有，给人冰冷一片的感受。
渊走得很急，莫珩要小跑才跟得上。
再走了一会儿，整个视野更开阔，却让莫珩已经。
依旧是冰蓝色的世界，只是这个世界的中心有着明显的变化。
正中间有一个直径约莫五六米的圆，圆内草木风貌，还有一株参天的大树摇曳着枝叶，头顶似乎开了个天窗，往外面的阳光照射下来，透过树叶的缝隙，斜斜的，正好照射在树下百花团簇下的半透明棺材之上。
棺材并没有盖，透过半透明的棺材看过去，莫珩只看到那人穿着一袭白衣，看身形……似乎并不像个女子。
莫珩从来到这里之后便消失不见的不安，此刻又从心底升起，从心脏蔓延到骨髓，整个人都有些恐慌。
渊已经上前一步，走到棺材旁，弯下身子，半个人都探入棺材之中，莫珩透过透明的棺材隐约看到渊正抚摸着那人。
那个人是谁……
让自己如此恐慌，莫珩忽然不想知道。
莫珩忽然有些想要逃跑，似乎停留下来会让自己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事。
胸口挂着红玉忽然发烫，顺带着一股暖热的气息从玉中流转出来，钻入莫珩的心肺，压抑了他此刻觉得恐慌的心。
莫珩深吸一口气，就这么运转起来筑基期之后渊所给的功法，企图将自己心里的不平静就这么压下去。
“皇兄……”
渊伸手将那人从棺材之中抱起来，在莫珩不可置信的眼神之中轻声喊着那人。
莫珩想过一千种可能，就是没想到棺材里面的人是“自己”。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微妙。
看来渊是真的想起了唐渊的事实。
但是那个人是自己，自己为什么面对“自己”会觉得恐慌？
渊的眼神温柔至极，他就这么抱着像是睡着了一般的唐珩，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胸膛之上，指尖轻柔地梳理着唐珩未束的长发。
旁观了一下自己上一世长得模样，莫珩的心理很微妙。
原来上一世自己长得如此“小白脸”，还如此地偏女气，白嫩的脸庞倒像是个没长开的孩子。
渊低下头，眼底一片柔情，唇轻轻碰了碰唐珩的额头，唇角弯弯带了一丝满足。
“你以为唐渊对你又有什么简单的心思？”
瞧着渊的动作，莫珩忽地想起了上一世唐桓对他所说的话。
如今看来唐桓说得对，唐渊对自己，大抵并不是简单的兄弟情谊。
只是莫珩想不明白，到底什么时候唐渊对自己的感情变质了？
自己自认为没有做过什么暧昧的行为，为何唐渊的感情会变质？
真是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心绪虽然在功法和血玉的作用下慢慢地变得平静，可是始终都有一丝不安萦绕心间。
渊抱着那人朝着莫珩而来，他抬眼望了莫珩一眼，眼神有些复杂。
“抱歉……”莫珩不知他道歉是为了什么。
只是渊的表情实在太过招人心疼，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对渊说什么，两人就这沉默下来。
沉默的气氛有些压抑，但两人似乎都没打算先开口。
就在渊准备开口先说些什么的时候，他怀里的唐珩缓慢地睁开了眼。
莫珩是第一个发现的。
随着那人的睁眼，莫珩心里的不安再次蔓延开来，眼前人给他的感觉十分危险。
自己上一世的身体被什么占据了……
那绝不是自己。
莫珩对这点清楚明了。
他蹙眉，还没对那人有什么动作，就见渊一脸惊喜地将那人搂得更紧。
“皇兄！”
听着昔日这么叫着自己得唐渊，叫他人，莫珩心里有些不快，却也不能说明自己便是唐珩。
唐珩刚醒，眼神还带着迷茫，他看了唐渊很多眼，眼神慢慢定焦了，才不确定道：“唐渊？”他似乎很久没有说话了，嗓子哑得不像话。
渊的表情用欣喜若狂都不过分：“是我，皇兄！”
唐珩揉了揉头，低声问道：“这里是哪？”似乎周围得温度太低，他往渊的怀里凑了凑，渊也发现了这一点，将他搂得更紧。
“皇兄睡得太久了，我先带皇兄出去，那些事，出去我再告诉皇兄。”渊道。
唐珩点点头，整个人窝在渊的怀里，看上去十分的安心。
莫珩看得人几乎要石化，自己上一世就是这么一副德行？
怎么看都不可能。
他蹙眉暗暗思索，到底是谁侵占了自己的身体。
他能叫出渊的名字，自然是认得渊的。
到底是谁？
想要质问这人，可是碍于渊的存在，也不好直接说出口。
为什么不想和渊相认？
莫珩事实上是胆怯了。
知道渊对他的感情事实上是男女之情的时候，莫珩确实是胆怯了。自己看到大的，从小对自己极度信任的孩子，转眼说喜欢自己，虽然没有对唐桓的厌恶感，却也没有接受的意思。
所以莫珩退缩了，不敢告诉渊真相。
渊带着两人，从这地方的传送阵离开，传送出去之后，正好遇见了墨云派的弟子。
众人对渊多带了一个陌生人都表示很奇怪，不少人都上来打听唐珩的消息，没想到渊冷哼一声，将人裹得紧紧的，半分都不透露给墨云派的弟子。
莫珩像是被他遗忘在身后，他满心神都放在了自己怀里的唐珩身上。
唐珩摇了摇头，似乎在对渊的幼稚感叹。
只有莫珩冷冷地挑着眼，看那人像是作息一般地模仿自己以前的行为。
这人定是对自己和唐渊都十分熟悉的人，不然不可能装自己，装得那么像。
到底是谁？
莫珩眼角余光忽然看到渊捏了一个昏睡咒，正奇怪，就见唐珩眼睛忽然朦胧起来，昏睡在他怀里。
难道是渊看出了他的身份？
还没想到渊的用意，莫珩就见渊将唐珩交与他，低声嘱咐了一声：“好好保护他。”
转身朝着那些弟子而去。
这些弟子多数都聚在了这里，莫珩还没回过神，只觉一股惊天的气势携带无敌的血腥之气猛地在这个空间猛然散开，莫珩被压抑得有些窒息，抬首朝着气息的源泉望去，却见其来自于渊。
渊的背影宛若一座巍峨的高山，惊天的气势将他衬托得宛若嗜血的天神，莫珩从未看过他这般气势全开的模样。
就是第一世的唐渊，莫珩也从未看过他气势全开。
渊在莫珩面前总是收敛着自己的，莫珩从不知道那个在自己面前冷着脸，却含着心诚的人，另一面的气势竟是如此的充满压迫感。
那些弟子自然也发现了渊的变化，可是还没来得及呼救和逃跑，就被疾驰而来的飞剑洞穿了丹田，连带着丹田内的金丹和元婴，一个都没能跑掉。
那场面血腥，动作间，渊的神情虽是俊美如铸，却冰冷得像是幽冷的古潭。
开膛破肚都是好一些的，更甚者不过一息便成了一堆烂肉，只有身上残碎的布料提醒着这一息之前还是个完整的人。
渊手段的毒辣，远远超过了莫珩的想象。
简直不像莫珩所认识的唐渊。
但也并非不能理解，唐渊自战场成名，这样的手段，怕也是都是小的。只是自己常年住在皇宫，对这些场面见得少了，自然觉得残忍。
莫珩忽然明白为什么渊要对唐珩下昏睡咒，许是不像他心中的“皇兄”看到这样的自己。
莫珩心里轻笑了几声，唐渊啊唐渊，你可知，你皇兄，比你所想……还要复杂得太多。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第二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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