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影》愁容骑士

45、 爷爷的微笑

　　醉酒后上了的士，醒来后躺在沙发上，中间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秋子说我昨天晚上，直接倒在了楼梯间，她根本不知道，有人经过了才敲门问她。把我扶进屋可费了好大的劲，整个人就像虚脱了一样，没有一点知觉，用力甩在沙发上，用被子盖着就睡到现在。秋子还说，幸亏我没呕吐，要不然她又得忙一通。
　　“你再躺会儿，我烧杯开水给你喝，也不知道酒后吃些什么。”
　　“就来杯开水吧，我现在好多了。”我口干舌燥，嘴里还留有酒的味道。
　　“你昨晚是不是喝得很多，酒这东西适可而止，量力而行，喝高兴就行。”秋子把被子递给我。
　　“那酒太厉害了，我喝的算少了。”
　　“有些酒度数是很高的，以后要注意点。”
　　我说自己生气了，大疙瘩竟然没告诉我挑花的消息，他已经知道了的，就因为不想去找就不告诉我，你知道吗？我迫不及待想去看见挑花。
　　“你决定自己去吗？”秋子很神情的望着我。
　　“还是你最看懂我，我正有此打算，找不到誓不罢休。”
　　“那你的工作怎么办？这次你来，一定是请假的吧。”秋子把我的被子接过，放在了桌子上。
　　“噢，对了，你的店呢，你不要陪我了，赶紧去看店。”我也准备起来，想去陪她去店里，这样一整天呆着屋里，会发霉的。
　　“也没多少人来光顾，关闭一两天，不会倒闭的，哈哈，陪你，做饭给你吃，你不想吗？”秋子坐到了我身边，躺在我胸脯上，我也把左手搭在她的左臂上，右手抚弄着她细黑的头发。
　　“好吧，不去店里，我想去看看爷爷，你不是说爷爷病了，我不能不去。”
　　秋子答应了，带着我先去药店里买了些药，都是些不知道的东西，一大提袋。人跟病魔斗争是多么痛苦，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光从吃药来说，吃大颗小颗的药片，还是生硬苦味的，简直是折磨。道还是那条道，我有点陌生，可能是上次忘记多欣赏外面的风景，睡了觉，跟秋子说话。这次我不想说了，秋子也欣然接受，我目不转睛的看着车窗外可能看得到的。
　　我想吐，我在半程上晕车，倒胃难受，我问秋子还有多久才到，她说大概还有一个多小时。
　　我强忍着，关起车窗又觉得闷得全身烦热，打开窗风吹进来，冷得不自在，更想吐。就在这纠结中，我难受至极，秋子我表情痛苦问：“怎么了？那里不舒服？”
　　“我想吐。”我低声沉语。
　　“还忍得住吗？实在想吐的话，我看。”她小心翼翼的开着车，还在车里找塑料袋，可是没找到。
　　“没事，你开车，要专心。”
　　“再忍会，我看找个停车带，下车吐了就舒服多了。”车在高速路上奔驰着。
　　穿过了一个山洞，有个停车带，把车停靠路边，我一下车哗啦的吐了，蹲在地上久久不站起来。秋子敲着我的背，轻轻的敲着，问我好多了吗？
　　“吐完好多了。”我说。秋子从车上拿了瓶饮用水给我，喝了口漱漱。
　　可能是昨晚喝酒的原因，外加被吹风了。被喝醉了没几次，印象深刻的是大学毕业聚餐，一个外省人要离别，总有些舍不得，千言万语尽在酒中，那次跟同学们喝翻天。
　　见到了爷爷，还是那么慈祥，只是身体虚弱，躺在床上，看见我微笑着，伸出手拉着我的手。
　　秋子安慰爷爷说会好起来的，其实她也不知道爷爷得了什么病，爷爷也不肯出去城市医院检查。说不知哪天会死去，恐惧死亡更可怕，顺其自然，不会去想死后的世界是个什么样，自己死了这个世界会怎么样，还是那么样，依然吃饭睡觉。
　　“那爷爷的吃饭呢，他还能动身自己做吗？”我悄悄的问秋子。
　　“他说能的，不过我也不知道，我买来了一些牛奶、蛋糕、水果。”
　　爷爷要起身下床，我赶紧扶着她身体，说不用下来了，把枕头拿起放在床头，让爷爷靠着。
　　“你好久都不来了，想你了，我这把身体也活不到几年了。”
　　“不会的，爷爷这么好的人，能长命百岁。”我微笑着说。
　　秋子还是那么懂得照顾人，温柔随和。烧了开水给我，还把药也准备好并开水让爷爷吃下。
　　“爷爷，你专心养病，还有我在呢，你会好起来的。他呀，刚才还吐了一地呢！”
　　“怎么了？”
　　“没有，只是晕车了。”我说。
　　爷爷执意要下床，我也没刻意拦阻，他走到一个破旧的柜子前，想要拿柜子顶上的一个罐子，可是身体已没当年那么敏捷了，很吃力的样子踮起脚，我看到了爷爷的手，干瘦得露出一道道筋来，就像树根一样，只是没在土壤里汲取养分，萎缩干渴，奄奄一息。
　　“要拿什么东西吗？”秋子见此情形。连忙问道。
　　“那罐子！”爷爷还是微笑着看着我和秋子。
　　“你身体不适，还是我们帮你拿，你坐着。”秋子说完，把椅子端到爷爷身旁，扶他坐下。再看了看我，我立马懂得了，走过去稍稍身子往上一跃，伸出手把罐子拿了下来，递给了爷爷。
　　“我不方便打开，你赶紧打开了，自己去那筷子挑了吃。”爷爷说话给我感觉很吃力，他真的需要去大医院医治了，可是这样一来，谁去照顾他，医药费等等问题会接踵而至。
　　“自己打开了吃，那是蜂蜜，上等的蜂蜜，我以前也吃多，喝酒后吃了对身体好。”秋子坐在爷爷身旁，就像一个乖乖孙女陪伴着安详的爷爷。
　　我吃了一些，那味道真的很甜，甜得有点过分，我吃到酿，实在吃不下去了，爷爷还说吃点，我也只好再吃点了。
　　我们又一次在那里做饭了，只是很简单的做了几个菜，期间也边做边说起爷爷的病情，真的很难判定有多严重，只是看着他的样子就很心痛。
　　吃饭时，大家都沉默了，我很想跟爷爷提出让他进城看病，可是秋子很矛盾的压制着我，不让我说。生怕把美好的时光搅得一团糟，爷爷是坚定不移的不出去，这她曾经也劝说过，无济于事，所以秋子有那份心，不想说，也是为了爷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