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赝品》泠萸

97、part 97

　　龙一在圣诞节的前一天接到了夏夜的电话，他打到了秦陌的通讯器上，铃声是两人闲极无聊自己录制的，因为基因手术之后秦陌的声线也发生了变化，但听录音很难分辨声音的主人是他们哪一个。
　　龙一拿出收在抽屉里的通讯器，刚按下接听键，那端就开口了：“一个好消息，一个更好的消息，先听好消息吧。”
　　龙一道：“是我。”
　　“不然呢？你会把没收的通讯器还给他吗？当然不会了，你怕你儿子感受不到你的爱，想用密不透风的父爱捂死他，把他制成永生花，那样他就永远不会枯萎了。”
　　龙一发现对话时还是很容易分辨他们两个的声音的，区别就是这个几乎不会好好说话，无论是漫不经心还是颐指气使，他都会给你一种他想挨揍的错觉。
　　“怎么不喊我闭嘴？我没说在点子上吗？”夏夜用那种讨打的调调自说自话，“当然了，我是开玩笑的。你只是被差点痛失爱子的事吓的病情加重了，从控制狂里的小boss升级为大boss都要自叹不如的大主教了。主教大人，是这样吧？”
　　“说正事。”
　　“好吧。”夏夜怕他恼羞成怒挂电话，拉回正题道，“好消息是爸爸之前答应送他的礼物可以领取了。”
　　龙一听他喜气洋洋的，无声的叹了口气：“坏消息是你要做邮差？”
　　“对你来说的坏消息，对你儿子来说可是会让他跳起来欢呼的重磅好消息。”
　　“他暂时跳不起来。”如果这个祸患卷土重来能让秦陌活蹦乱跳，龙一也认了，可他只有为祸的本事，龙一只能说，“希望没有更坏的消息了。”
　　“爸爸批准了算吗？”
　　“不算。”意料之中的事不能拿来做消息，“什么时候过来？”
　　“再让你消停几天。”夏夜一副贴心的口吻，“过完圣诞怎么样？”
　　“不怎么样。”
　　“好，就这么说定了。你把第二个好消息告诉他就行了，留一个做惊喜。”
　　“你自己跟他说。”
　　“诶？”夏夜一愣，难以置信般叫道，“你去看医生了？医生还好吗？没被你逼死吧？”
　　龙一不再和他废话，拿着通讯器去了秦陌房间，来到门前忽然想起小孩控诉他连隐私都不给他们，龙一收住脚/交代候在门外的佣人：“下去吧，以后随叫随到就行了。”
　　佣人应是。
　　龙一抬手敲了敲门，这下不止夏夜诧异了，连没走远的佣人都回头看了他一眼。
　　秦陌以为小涛来送药了，还没闻到那刺鼻的汤药味嘴里就开始冒苦水，扔下漫画书，翻身把头埋在了枕头下。
　　龙一到底是不经主人同意推门进来了，拿着通讯器找到里间，看他像只鸵鸟似的趴在床上，好笑道：“儿子，你这是想挨揍？”
　　秦陌两手举着枕头扭头看他，发现他手里拿着自己的通讯器，屏幕还是亮着的，立即翻身而起，高喊着“殿下，殿下救命啊！”扑向通讯器。
　　龙一这么镇定自若的人楞是让他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去接，生怕这熊孩子激动过头扑地上摔个好歹。
　　秦陌眼里只有通讯器，一把抄在手里，呼喊：“殿下救我，你哥要毒害我！”
　　龙一：“……”
　　夏夜勃然大怒：“有这等事？！”
　　秦陌近乎声泪俱下：“千真万确！他嫌之前用的药毒性太慢，不仅加了药量，还换了药方，鹤顶红、曼陀罗、断肠草、毒蜈蚣，都是见血封喉的剧/毒，最毒不过后妈心啊！”
　　夏夜噗地一声笑场了：“你悠着点，当心后妈揍你。”
　　秦陌抬头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歹毒后妈”，爬坐起来，想了想，又挪远了些，这才盘膝坐下，有些嫌弃的说：“你接不住戏了吧？”
　　夏夜笑着说：“谁叫你乱改台词？”
　　秦陌：“临场发挥，说明我专业。”
　　夏夜：“行行，你最专业，你是影帝，请你后妈下场休息吧，咱聊聊下部戏。”
　　龙一不用请，自己走了，他还没立地成佛，儿子不宜挨揍，以防被他们合伙气死，回避是最明智的选择。
　　小涛上来送药，遇到刚从房间出来的龙一，停下来唤了声龙少。
　　龙一也站住了，端起托盘里那碗汤药嗅了嗅，而后用勺子舀了一点，放在嘴里尝了尝，脸色平静的放下勺子，拿了他家小孩一块清口的梨糖走了。
　　小涛：“？？？”
　　两人这通电话通了有大半个钟头，夏夜挂了电话就开始换衣服，后院的佣人明显没有小涛机灵，夏夜都换好衣服拎着包出来了，她还没意识到夏夜要出远门。
　　夏夜那个不大的双肩包里只有证件通讯器之类，连件换洗衣服都没带，也确实不像要出远门的样子，他甩下一句“我去哪还要跟你报备？该干嘛干嘛去。”就出门了。
　　佣人只能快步去找冯管家，不巧家里来了客人，三爷还要晚些回来，冯管家代为招待着，佣人不好冒昧的闯进去，在门外急的直跺脚。
　　夏夜来到跨院，跟在市场挑萝卜似的点了几下：“你，你，你，跟我去西库迪。”
　　杜邺站起身，正待开口，夏夜直接把他堵了回去：“你留下传话吧，告诉我爸，我去我哥那了，他要是嫌一个人过节冷清，就让他叫我哥回来。”
　　等冯管家接到消息，匆匆赶到前院，夏夜已经上车了，车窗降下来一半，这个说风就是雨的活祖宗坐在车里，脸上尽是不耐烦：“冯叔，你磨蹭什么呢？等你半天了，赶紧让他开门。还有，把我屋里的人换了，传个话都不利索，笨死了。”
　　冯管家哪敢私自放他出门，正要给三爷打电话，杜邺就过来了，把通讯器递了过去，主仆通话的间隙里，夏夜讥诮自己的侍卫长：“这事还是你熟。”
　　杜邺本身就沉稳善忍，再加上都伺候这祖宗三年了，对他的讥诮挖苦已经免疫了，宠辱不惊的垂眸一笑，得体的很。
　　夏夜收回视线，叹了一声：“还没把你斩了果然是我太仁慈了。”
　　从帝都到西库迪大约三个小时航程，因为改签，确切的说是等保镖找到愿意为了三张机票的钱退票的乘客，耽搁了一点时间，夏夜下机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接下来还要换车去庄园，哪怕一路畅通无阻，连个红灯都碰不上，也要两个小时车程。
　　秦陌不肯上床睡觉，非要等他太子哥哥，怀里抱着那个猫咪怀炉，翘首以盼的像个下了课等家长来接的小朋友，顶多幼儿园大班。
　　龙一让他上楼等，他说他太子哥哥连夜赶过来，他上楼等不像话，执意在楼下等，还嫌龙一在这里碍事，让他赶紧去睡觉，别打扰他和他太子哥哥久别重逢。对于这个久别重逢他还做了注解：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十日不见不亚于一世别离。
　　幸亏龙一年轻，身体素质过硬，没有心脑血管类的病症，不然真能被他们两个气死。

　　圣诞后不怎么样，那就圣诞前呗，殿下很好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