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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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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眼,这是我清醒后的第一感觉。
闭上眼依然有黄色的光圈在眼前晃动,我伸了伸手摸到一堆湿漉漉的东西,我彻底的清醒了,噌的坐起来喊:“彭涛,彭涛……”
瞥见桌子上剩下的半瓶酸奶,看来死小子已经上班去了。
昨晚的事情我还记得很清楚,包括所有的细节。我没有喝醉,应该说我从没喝醉过。
彭涛醉了,醉得很厉害,我以为他会哭,可他没有,只不过砸了几个杯子。直到大军忍无可忍把我们扫地出门后,我才半拖半抱的把他弄回了我家。
我想有心结的人基本上都一个症状,也许找个人絮叨絮叨会好得多,我连探讨的话题都准备好了,谁知道彭涛进了门一张嘴就吐了我一床。
等我手忙脚乱的把床单被罩扯下来堆成一团,彭涛早躺在沙发上打起了呼噜。
我静静的看他,他的睡脸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我绞了毛巾给他擦脸,他忽然伸手推开了我,我坐在地上,地板冰冷,我能听到自己的声音也很冷,我说起来上床去睡。
彭涛翻了个身,脸埋进沙发的靠背里。
深秋的晚上太阳落山后冷的刺骨,我平躺在床上,使劲的舒展四肢,很冷很冷,甚至能听到骨头冷得喀喀打颤。
太阳什么时候会出来呢?我的太阳恐怕早就躲得很远了。
即使醉得不醒人世,他还是很清楚的记得我跟他的不同,或许他根本没醉,我试探的叫了几声,那边只有均匀的呼吸。
手指冷得有点僵了。
什么时候起我们俩有了芥蒂?
是从我跟他说我是GAY的那刻开始吧。
我蜷起了身体,迷迷糊糊的想这么冷应该是因为没盖被子……
恍惚中也是这样阴冷的晚上,我高烧不退,彭涛帮我窝好被角说,睡吧,睡醒了什么都会好起来的……
天,果真还是亮了。
我喝着彭涛剩下的半杯奶,说不出的味道。看看表不到10点,下午回报社过稿时间足够。
拨出一串号码,打给肖扬。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一个低沉的声音问:“找谁?”
“琴行?”
“没这人?”
“……这不是琴行?慢摇琴行?”
“……哦,是……睡糊涂了。你谁啊?有事?”
我说我要学吉他,肖扬似乎松了口气让我下午去一趟。
我控干净了瓶里的奶,在镜子前整着衣服,记得有人跟我说过:兄弟如蜈蚣的手足,妻子如过冬的衣服。
即使是蜈蚣少了一条腿也是会疼的吧,彭涛,大概我在你心里连朋友都已经不是了。
从报社出来上了回家的公车才想起去琴行的事,坐了一站赶紧蹿下车,急吼吼的赶到琴行时栅栏门却上了锁,门框上贴着的便条写着:临时有事抱歉,找我明天请早。
我突然觉得自己跟小丑一样,满舞台的卖力只为博得嘲笑。我愤恨的踹了两脚门才回手打了辆车直奔J&L。
大军看了看我什么也没说推过来杯东西,我一口喝干,白开水,但是苦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