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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暗中动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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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思瑶听到这一声,脸色霎时难看的不像样子,僵着身子看着已经进门的花朝。郁华也一时急了,忙不迭问花朝,“怎么回事?”
花朝兴许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再加上她刚才在周妈妈的下处看到的光景,这下更是六神无主。整个人几乎摇晃起来,“周妈妈做好了晚膳,我就让她回房歇息了。可是刚才我去她房里找她,没见着人……却看见她屋里地上洒了一地的豌豆。”
周妈妈走的时候端着半盆豌豆,她准备回去把这些豌豆挑拣一下,做些豌豆黄的。
谢思瑶一听,急的直跺脚,“她这会能去哪儿?可有人瞧见她往哪去了么?”
花朝摇摇头,“问了附近房里的下人,都不曾见过周妈妈出房门。管家也没过她。”
谢思瑶急的几乎要落泪,刚刚找到的线索难道说就要断了么?周妈妈为什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消失了呢?难道说,难道说她被人劫走了?
谢思瑶不寒而栗,这可是在郁华府上啊,何人能到他府上悄无声息的就劫走了人?
“你先别着急。我一定帮你把人找到,这会天黑,没人看见她也是有可能的。”郁华一壁安慰谢思瑶,一壁对着花朝吩咐道:“去找凌若拙,传我命令,即刻派人寻找周氏。”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记住,一定要把人毫发无损的送到我面前。”
花朝立时应声而去。
郁华便又安抚的看了一眼谢思瑶,又抓住她的手温声道:“我府上一直有重兵把守着,所以你不必担心会有人潜入府中带走周氏。”
谢思瑶原本心乱如麻,听到郁华这样的保证,好不容易也定下心神来,她眼泪汪汪的看着郁华道:“劳你费心。可是你明白的,我有强烈的预感,周妈妈和我阿娘之间,一定是有关系的。所以我求你帮我找到她。”
郁华自然是迭声答应,然后伸手摸着她一侧脸颊,宠溺的看着她道:“别多想了。纵使你没有求我,我也自当尽心竭力去办。”
谢思瑶哽声嗯了一声,忐忑不安的看向案上的铜漏,心跳如鼓点般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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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若拙虽然对郁华的这个命令不明所以,不过也没有怠慢,一道命令下去,府上的大半侍卫和仆从都四散而去。他们奉命在重华府找了整个通宵,可是哪里找得到周氏的身影,这个时候凌若拙也觉得事情超出了想象。
待他仔细查看了周氏的下处,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看起来周氏果真已经不在重华府了。凌若拙掐指算了一番,陡然眉心攒聚成一团。
他深谙奇门遁甲之术之道,可是只稍稍心占一番,他便发现卦象上一片凌乱。看来对手对奇门遁甲之术也了如指掌,早有防备,不知使用什么手段打乱了卦象。所以如今这条路也走不通了。
事态紧急,他只得去找郁华商榷。
“当那些暗卫和侍卫都是死的么?”郁华大怒,“怎么能让人在眼皮子底下把人带走了?!”
谢思瑶呆坐在一边,郁华脸上是难掩的怒容。他焦躁的起身踱步,心里的烦闷已经远远的盖过了伤口的疼痛。看到谢思瑶失魂落魄的坐在绣凳上,便是一阵心疼。她固执的等了一夜,任凭他如何劝都不肯去休息。想来此时此刻她才是最难过的那一个吧。
他走过去,伸手想要拥她入怀中,却在看见她濯濯泪光的那一刻停住了。她睁着惊慌的眼睛嗫嚅着问:“你说过,你会找到周妈妈的对不对?殿下,周妈妈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郁华握住她的手,异常坚定的点头,“我从不骗你。”
她微微点头,可是郁华还是感受到了她不断蔓延的不安。
来禀报的侍卫来了一拨又一拨,可是报来报去都是那几句话:“将京城大街小巷都搜了个便,都没有见到周氏的身影。城门守关的士兵也不曾有印象。”
郁华不耐烦的挥退了前来禀告的侍卫,一时间也一筹莫展。他不得已看向凌若拙,见他不停的摆弄着卜具。
“先生可有什么发现了么?”郁华焦急的问。
凌若拙看着眼前一团迷雾,颇懊恼的摇了摇头,他又重新移动占盘上的格局,三番五次,他的瞳孔突然猛地一缩,冷冷的看着占盘上的卦象。
“小小障眼法,我竟才发现。”凌若拙嗤笑一声。转过头来凛然对着郁华道:“不必再费力气找了,再找也没用了。”
郁华闻言悚然一惊,“先生此话何意?”
凌若拙有些恼怒的指着占盘道:“六乙到兑,平,犯天英星,转为凶。加休门,乃中宫。我不犯人,人却先犯我。烈焰不是一两天烧成,可见是筹谋已久的事情了。”
郁华愕然,头也隐隐作痛,最不想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样说来,便是太子已经开始向他动手了。而且已在他府上潜伏了好多日。
他气的一锤砸在床围上,“我竟然疏忽了,怎会想到他动手这样的快。可恨我这几日养伤在床,他便趁虚而入了。”
凌若拙沉吟一下,转而看向谢思瑶,“看来谢姑娘猜的没错,周氏必然是你极其重要之人,不然太子也不会挟制她。想来太子本来意欲对你动手,却苦于没有机会,便趁机从周氏那里下手了。”
怎么会这样?谢思瑶痛苦的捂住脸,泪水也忍不住的往下掉。为什么要让她发觉的这样晚?从第一次见周妈妈起,她就有种奇怪的熟悉感,可是她混不在意,如今等她后知后觉,人却已经被太子掳走了。
她恨不起任何人,只悔恨自己没有早一点发觉。
郁华见她克制的呜咽着,心痛的无以复加,他不由分说的把她揽在怀里,用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呢喃道:“思瑶,你要哭就大声哭出来。但是我答应你,一定救出周妈妈来。一定把她毫发无损的还给你。”
凌若拙也附和道:“据卦象来看,周氏尚无性命之忧。就不知道太子会用怎样的手段了。殿下需要早做打算了。”他略带深意的凝视着郁华。
谢思瑶无助的伏在郁华胸口,肩膀颤抖着哭着道:“求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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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已经日上三竿,小九迟迟不见谢思瑶回天香楼,原本他昨天就已经和那个叫凌若拙的大叔交代好了,他也一口应承下来。可是这会怎么不见他思瑶姐的身影?莫掌柜已经带着赵子鑫和江泰清先去了凤阳街口,吩咐他在天香楼门口等着谢思瑶。
他等的急了,便寻思着再去重华府找人,刚走了几步,便见一人急匆匆冲着自己而来,迎面便叫他:“刘阿九!谢姑娘托我来找你呢!她出事了,你快随我去看看罢!”
刘阿九一怔,急忙问出了什么事,那人却十分急躁,扯了他一把道:“快别问了,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小九被这架势吓坏了,心想着昨天去的时候还说人好好的,这会怎么就出大事了?难不成三皇子还能欺负他思瑶姐不成?他来不及细想,就被那人半拉半拽的往前小跑而去。
他觉得奇怪,这个人他一点都不眼熟,怎的就这样冒冒失的跟着走了?所以他一壁减慢了脚下的速度,一壁问:“你是从哪里得知的消息?又要带我往何处去?”
谁知那人竟索性不走了,此处正是一处僻静处,那人冷冷一笑,扬起手刀一下打在小九颈上。小九还来不及惊呼便昏死过去。
那人冷笑一声扛着刘阿九便往更深的院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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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阳街口如同前几次一样,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先前的两场比试甚是精彩,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原先不曾观战的人也都前来凑热闹。
赵子鑫抱臂站在天香楼的招牌后面,他面色凝重的看着远处的路口。已经几天没见谢思瑶,上一次的比试她已然错过了,这一场她会来么?
今早他便得到消息,说是重华府的侍卫正在京城各处找人,到底是找什么人,他不得而知。一开始他担心是在找谢思瑶,但是转念一想,依着郁华对她看的那样紧的性子,怎么可能会让她走失呢?
赵子鑫有些自嘲的苦笑了下,他终究还是输了,一败涂地,不战而降。
可是这一切不都是他拱手相让的,他当初可以放手,现在又伤哪门子的心?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眸子里沉上一片暗色。转而去打量熙熙攘攘的围观人群,凭借着敏锐的直觉,他看到了几个混在人群中的可疑的人,这些人周身杀气,武功也绝非等闲之辈。
看起来今年的酒楼大会注定太平不了,赵子鑫的目光似是毫不在意的扫视了一眼人群,不一会便锁定了好几个扮成看热闹的百姓的人。这些人到底是为谁效命?
赵子鑫的警惕性被前所未有的激发开来,南傲被诬陷杀人的事情还没有个决断,倘若这个时候再出个什么岔子,那躲在暗处的人岂不是坐收渔翁之利。
想到这他便转头看向莫掌柜,见他竟然也十分紧张,这在往常是不可能出现的,但是当出了南傲那一档子事之后,整个天香楼里的人都哗然了。连太子都惊动了,可想这莫掌柜此刻是有多提心吊胆了。
南傲在参加完六进四的比试之后没有和他们一起回天香楼,听说是元阳侯府有人叫他回家一趟。曾经元阳侯是反对他当厨子的,包括宇文楚。可是时间久了,元阳侯也就默认了。所以南傲也偶尔会回元阳侯府去。
可是他这一去便没有再回来,半道上就被扭送到官府去了。接着消息就传来了,说他失手杀了人。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元阳侯和太子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观,可是此事竟然惊动了圣人。
圣人一怒之下命京兆尹严审,京兆尹不敢接,案子又移交了大理寺。如今大理寺卿对谁都是闭门不见,恐怕也是因为接了圣旨,不敢有半分懈怠吧。
只是此事未免过于蹊跷了,南傲是冷漠了些,但是杀人这样的事情还是不大可能做得出来的,至少不会无缘无故的去杀死一个手无寸体的秀才。
赵子鑫将事情理了一遍,仍旧找不到什么缺口,太子这几日的行动也越发隐秘了,连他都很少能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了。太子大概也急了,也不知道圣人那里,还能坚持多久。
赵子鑫不着痕迹的叹了一口气,目光移向评委席上的赵炎。恰好迎上他看似温和实则阴鸷的目光。赵子鑫不露声色的和他对视一眼,便又漫不经心的转过头来。
赵炎的目光却没有从他脸上收回去,他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似乎要看出赵子鑫身体的异样,可是他一无所获。他若有所思的咕哝了一声,才转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