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安皇后》辛追久默

2、处置婉嫔 无知无畏

　　“大胆奴才！真是放肆，你这是在赶本宫走吗？这凤仪宫本宫还待不得了？腊梅，掌嘴。”婉嫔最近是嚣张惯了。因着正得圣宠，行事及其嚣张，丝毫不把人放在眼里。后宫的人也都暂避锋芒，但是暗中的小动作却从未间断过，只要有点儿机会，就过去给婉嫔添堵。

　　“这凤仪宫你还真就待不得！”思源刚起身就听见一个这么嚣张的声音。胆敢在她的宫殿、她的面前就这么教训她的掌宫嬷嬷，真是腰板儿够硬的啊！

　　她现在可不是刚才的状态了，睡了一觉后脑海里多了些本不属于她的记忆，虽然零碎，却也足够思源了解到这个世界阶级之间的严重差异了。

　　一个小小的嫔也敢在她面前这么耀武扬威，思源真的怀疑原身是不是窝囊死的了。

　　“本宫怎么不知道我大夏朝什么时候，竟允许一个嫔位的女人可以管教皇后的掌宫嬷嬷了？”

　　“姐姐这宫里的嬷嬷管教的不严，妹妹这是帮着您管着呢！姐姐可不能冤枉了妹妹。要是皇上因此怪罪了下来，受苦的还不是姐姐和您的掌宫嬷嬷。”婉嫔话说的不但不恭敬，神色间还透着一股子自得的意味。

　　看着这样的婉嫔，思源有些质疑这个素未谋面的皇上的品味了。一看就是个没什么教养的人，做事也沉不住气，怕是也就伺候男人方面很出众了，但那并不是她要关心的。有个替她缠着皇上的人刚好，她可不是这里本土的女子，她更不想和素未谋面的人就那么的发生什么关系。该教训的人，她都不会放过，要是今天在婉嫔这里开了头，以后整个后宫的人，还不都踩在她头上？

　　她板着张脸，语气严肃的说：“婉嫔你见了本宫为何不行礼？进宫的时候没有管教嬷嬷教过吗？没学会就再回去学一遍。”

　　“姐姐怎么这么严肃啊？可是妹妹哪里做的不合您的心意了？妹妹这不是刚伺候完皇上，身子还乏嘛！姐姐您大人大量，就原谅妹妹吧。”婉嫔这话就像是打趣儿时说的话似的，这是根本就没把眼前这个皇后放在眼里。

　　婉嫔其实一见着思源，心里就生出了一股气儿。倒不是说别的，这人直接就被封为皇后就已经够她眼红的了，没想到长得还一脸妖精样儿，这要是真得了皇上的青眼，哪里还有她站位的地儿。婉嫔心里暗下决心，这皇后，不得不除。就算现在不要儿子，她也不能让这么个祸水来镇气运。

　　“婉嫔于皇后殿前失宜，命其回清婉宫好好反省。皇后体谅婉嫔身子空乏，通知内务府撤了婉嫔的绿牌子半个月，让其好生调养身体。都下去吧。”

　　思源说完后看也不看已经呆了的婉嫔，她知道自己下的令自然会有人执行。而这宫里从来没有秘密，怕是那位风流皇帝会有些麻烦。要是公然召婉嫔侍寝那就是打她这个皇后的脸，她这也是个试探，看看皇帝对她这个用来镇气运的皇后的态度。

　　要是可以有个体面，以后行事也会轻松很多。要是完全把她当个“吉祥物”来圈着，那她就要为自己早作打算了。她可不想一辈子都只能一个人被圈禁在这个小笼子里，虽然豪华，却不是她想要的。

　　思源不知道的是，她刚刚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过那位皇帝和王爷的眼睛。

　　“没想到朕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本来以为是个娇蛮又圣母的女人。没想到刚一入宫就这么有魄力了，该说她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吗？”皇上眼里浮现出些许玩味，但更多的是怀疑。他的暗卫调查的不应该会出错，可是眼前这位皇后的行事作风显然和他推断的有所不同，这其中襄南候府又出了多大的力呢？

　　陵南王欧阳浩锦却不这么认为。他回到：“身为一国之后，理当有此气度。若是连一个嫔都管不住，又如何掌管得了皇兄您那宏伟庞大的后宫呢？”此女虽然行事还有几分欠妥，但是作为一个刚离家的女孩儿已经不错了。

　　“既然现下你也见着了，今儿就回吧！”他还是要在等等，这皇后到底是个什么样儿的人，与前朝又有什么牵扯，都是他要考虑的问题。

　　“那个婉嫔皇兄准备怎么处置？这性子传出去有损皇家威仪啊！”他是希望皇兄不宠信婉嫔的，毕竟就算他的皇兄依然很注重朝政，还是因着后宫的问题得了个风流皇帝的名头。虽然妄议后宫妃子是大罪，但是他知道皇兄不会介意。

　　欧阳浩泽果然没有怪罪，反而很开心的样子。“浩锦这是在关心皇兄啊！婉嫔那个人，以后不去管她就行了，后宫里的女人们自会替我料理了她。本来就是个逗趣儿的，既然心大了，换一个就是了。”

　　现在欧阳浩泽对那个可以“镇气运”的女人是有几分兴趣儿的。本来虽然他不得子却也得了七个公主，也没把这事当回事儿。那边护国寺的和尚却说是因为后位空悬的缘故，又批了生辰八字，结果正是襄南候的女儿。他本就是个多疑的性子，就想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阴谋，遂同意了封后的事儿。

　　毕竟这后宫每天都是差不多的戏码，看了这么多年，也看腻了。现在进来了一个新角儿，正好换成一部新戏，也给他解解乏。

　　思源进了内堂就又躺在了贵妃椅上。她现在觉得古人真是会享受，这做工比现代的还精致舒服。

　　“奴婢给娘娘丢脸了，请娘娘责罚。”秦嬷嬷一进去就开始请罪。

　　“姑姑快请起。本宫刚才又记起了些许，姑姑还像以前那样便好。况且那婉嫔实在嚣张，根本就是来找事儿的，就算躲也躲不过去。以后姑姑只管拿出掌宫嬷嬷的气度来，出了事情还有本宫兜着呢！”思源本就是个极其护短儿的人，到了这里也就眼前这位姑姑是真心对她好，而且也是个能办事儿的，她自然要把人放在心上。

　　有了思源这话儿，秦嬷嬷也就放开了。一边站着帮思源按摩肩膀一边说：“娘娘就这么处置了那婉嫔，虽然于理是可以。可是这直接摘了半个月的绿牌子，要是皇上怪罪下来，可怎么办啊？”

　　“姑姑不用担心，我看婉嫔那样子是个沉不住气的。后宫本就多宫娥，皇上应该也不会只流连于婉嫔一人。要是皇上真个因为这件事儿就要发落了我，那这么憋屈的皇后，不做也罢！”

　　“娘娘您要为自己好好打算啊！要是真的不做皇后了，您这辈子可就毁了。给皇帝当过正妻的女人，就算今上允了您再嫁，也没有人家敢娶啊！这往后除了尼姑庵带发修行就没有别的出路了啊。娘娘您可千万不能这么想啊！”

　　思源看着秦嬷嬷的样子，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是了，现在这个社会，她一个女人要是没有什么傍身，还真就混不开。何况还是一国之后，去外面做个营生估计就得引来皇上的猜忌。但是她不是个喜欢权势的，所以思源决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没有人跟她过不去，那就这么过下去也不是不行。

　　思源打了个手势，让秦嬷嬷噤声。说：“我知道了，多谢姑姑提醒。本宫一定会做好本宫的本分，也一定会在这宫里好好的活下去的。姑姑且宽心就是。”

　　“那明天去太后那里请安的事儿，娘娘可还记得？”

　　“记得，回来时也会有人来给本宫请安的，本宫说的可对？”

　　秦嬷嬷看主子是真的记下来了，很是高兴。微微一笑，道：“娘娘说的对。明儿是初一，按规矩皇上是该在这里留宿的，但是今儿没接到内务府的通知，娘娘看要不要先准备着？”

　　思源一想到这事儿，就有些不开心了。但是又不敢拿自己小命儿开玩笑，想了想才说：“该准备的就都准备吧！但是，不用声张，免得人家不来，白白让人看了笑话去。”

　　“是，奴婢知道了。”

　　“姑姑陪我去外面走走吧，闷了一天了，出去换换空气。”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秦嬷嬷叫上了绿蕊和够规制的宫女太监，就伺候思源出行了。
　　说是出行，其实也就是逛逛这后宫的景致，放松放松心情。

　　路上遇到几个宫嫔女眷，看着她们向自己行礼，思源突然觉着她传成皇后已经很是幸运了。要是穿成个宫女答应什么的，光行礼就够她受的了。

　　思源看到一处没有人的园林，想着一个人去坐坐一定不错，就转头对身边的人说：“你们在这里守着，我去里面坐一会儿，别让人来打扰。”

　　“是。”虽然秦嬷嬷和绿蕊都想去伺候主子，但是主子的命令她们不能违背，也不能质疑。

　　独坐在石椅上的思源感受着周围清新沉静的空气，一直闷着的心情也有所好转了。正享受着大自然恩赐的思源，没有注意到暗处观察着她的视线。却被一个突然出现的孩子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只见那个身穿华服的女孩子从树丛里爬了出来，看到她在这里，非但没有害怕，还一脸好奇的看着她。把本来就很喜欢小孩子的思源萌到了，虽然这不是她的孩子，而且能养在宫里的孩子必定和皇家有些关联，但是这并不会妨碍到思源对这孩子的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