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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

  •   第2章

      废太子死亡,导致了朝堂上一系列的波动,首先是仁武帝伤心过度于是力有不逮,在最快的速度下退位,把王位安到了不声不响的三皇子头上,也就是废太子一脉,自己则做了太上皇。

      新皇虽然登基,但是他将自己寝宫按在了雍和宫,让太上皇继续住着乾清宫。又提了之前的二皇子做了忠勇亲王,五皇子做了忠顺亲王,三皇子一招登帝,可惜他这个皇帝做的委实憋屈,一日分早晚要去乾清宫请安不说,朝中大小事务皆太上皇依然过问,原本有些不甘心的忠顺亲王看到如此,这才好过一些。

      冬至废太子一口气咽下去还不过一个时辰,京都素有一门双将的荣国府里,二房贾政,贾老爷的赵姨娘一朝分娩,生下了一个儿子,这小孩生下来便是通体白皙如玉,落了地不过是啼哭了两声便闭了嘴,之后就安安稳稳的睡着了,就连接生多次的产婆都夸孩子漂亮。
      贾政在衙门得了消息,想了想便依着早逝的大儿子的珠,给小儿子取了一个环字,他孩子太少,如今只不过生了三儿两女,其中大儿子贾珠虽天生聪慧,偏偏天妒英才,刚过世,留下一个身怀有孕的媳妇,名唤李纨。
      二儿子生来带玉,因着天生的福气便由府里老太太取名唤作宝玉,如今剩下的小儿子是庶子,虽说是庶子,可是到底膝下荒凉,老太太得了消息之后,想了想到底是拨去了两个奶娘,两个保姆看护,又赏了立下功劳的赵姨娘五十两银子,之后便撒开手不管了。

      贾政的两个女儿,一个唤作元春,一个唤作探春,元春如今已是十三的年纪,等着过了冬就是十四,已经到了参加小选的年纪了,小女儿探春不过才两岁,跟着贾环是同母同父,皆是庶出,住在赵姨娘的房里。

      京中贾府一门双爵,分作荣国府跟宁国府,荣国府的贾老太太出生名门,年轻的时候在宫里做过仁武帝的奶嬷嬷,跟着太皇上的情分自然不小,她夫君早逝,留下了一双儿子,老大贾赦因着继承了爵位,因此平日里不过是赏花玩鸟,不喜烦劳,他的原配张氏是在老太爷死后不久便去了,他升官发财,死老婆,于是便有些收不住了,之后等着一年孝期过了之后,京城中便没什么人看得上了,老太太想着反正大房已经有了嫡子贾琏,再娶个能干的反而多事,于是就干脆娶了个颜色较好,小户出生的邢氏。
      老二贾政自小喜好念书,生的乖巧,最得老太爷喜欢,又送进宫做过三年的侍卫,跟着仁武帝倒是有些交情,等着贾老太爷去世,便给了荣旨,让他再户部做了个从五品的户部员外郎,负责宫中采购,倒是个肥缺。
      老太太想着二儿子做官自然要些脸面的,就跟大儿子商量,将着正厅的荣禧堂给二房住着,大房反而搬去了出入方便的北边院子,如今倒是相安无事。

      赵姨娘生了孩子,外头等着的周瑞家的将一封的红包送到了产婆的手中,之后又打发丫鬟送了人出去,这才转身给王夫人道喜。

      王夫人出生王家,她的哥哥王子腾如今做的是京中的京营节度使,要说当初嫁给贾家自然是亲上加亲,贾史王薛四家原本便是连络有亲,这王夫人的妹妹当初嫁进了干着皇商的薛家,当初贾家最盛,薛家最次,偏偏如今贾家子嗣后继不力,不提荣国府的贾赦,贾政两人,宁国府中,唯一考中进士的贾敬在废太子之后一味好道,如今是迷上了丹药了,幸好早年留了个儿子贾珍,承袭了爵位,这贾珍生了个儿子唤作贾蓉,这贾珍因无老父压制,年纪轻轻却胸无大志,日日饮酒作乐,生生把宁国府翻了过去,也没人管他。

      老太太的娘家史家更是不用说了,三兄弟原本为这个爵位争得你死我活,虽说最后依然让长子嫡孙的老大袭爵,偏偏早早的死了,留了两个弟弟争爵,如此一来一家子的情分更是没有,幸好还有贾老太太在旁撮合,勉强留下了如今平静的光面。
      如此一来王夫人自然是看高了自己几分,她女儿又是经年培养准备送进宫里去的,偏偏正是意满,才考了进士的大儿子贾珠被一场的风寒带走,没了他,王夫人自然就没了争强好胜的心,连着底下含玉而生的宝玉都送到了老太太面前教养,她每日不过是念些经文不管俗世。
      周瑞家的在门口搓了搓鞋,将脚底的灰抖干净了这才进了王夫人的屋,王夫人正侧躺在矮榻上闭目养神,手里一颗一颗的数着念珠,细长的手指保养得当,完全看不出有四十的年纪的,身后站着一个穿着黄色夹袄的一等丫鬟给王夫人捏着肩膀,身前跪着一个穿着紫色长裙的丫鬟拿着玉锤子敲着腿,客厅里站着四个当值的二等丫鬟低头垂目,人虽多却没什么动静,不声不响的很是规矩。
      周瑞家的进来,就有人挑了帘子,之后右上手的丫鬟拿了垫子放在中间,周瑞家的跪了上去,嘴里念着太太万福,一边拿着脑袋磕了地,好在王夫人听见声音就睁眼看了看,挥手让她起来。

      一旁的丫鬟扶着周瑞家的起来了,里头的二等丫鬟都纷纷告退,只留下两边伺候的丫鬟扶着王夫人起了身,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恭喜太太,赵姨娘给太太生了个儿子,如今府里要更热闹一分了。”周瑞家的笑着说着,一旁的黄袄的丫鬟拿了个圆凳给周瑞家的坐,周瑞家的忙摆手,硬是没坐。
      “你坐着说话,站着我看的眼晕,既然生了便吩咐人好生伺候着,到底是府里的小主子,不是旁的丫鬟能作践的。”王夫人感叹的说了一句,生了儿子自然是好事,尤其是自己大儿子去世的情况下,只可惜是个庶子,不过好歹府里家大业大,不缺这一口两口的吃食。
      “老太太那处已经吩咐人送去了四个嬷嬷,旁的伺候的三等丫鬟早早赵姨娘显了怀的时候就安排好了,只是……”说着周瑞家的吞吞吐吐的没往下说,一边有拿着眼神偷瞄着王夫人身边的丫鬟。
      王夫人摆摆手:“有什么你就说吧。”
      周瑞家的忙应了一声,又张嘴道:“就是那产婆夸咱们小少爷生的好,听说少有孩童生下来就如此白皙的,就是不怎么哭,小的在外头没怎么听到,里头的丫鬟倒是说,听到了一声,那产婆只说没听着,不过孩子胸口有起伏,并未有大多的问题。”

      王夫人就着丫鬟的手喝一口热茶,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之后,摆摆手道:“等着再过几月便吩咐太医看看,若是不好再做办法。”
      “小的是想着,如今赵姨娘那处养了两个孩子,恐怕照顾不到,不如将小少爷带到身边,太太您也解解心焦。”周瑞家的说的倒是实话,对于王夫人她自然是诸多考虑的,自从大少爷去世之后,王夫人越发的不愿意走动了,便是自己生的两个儿女都不愿意见,平日里又常常喊头疼,太医那处说是因为思虑过度。
      四十岁的王夫人依然拥有姣好的面容,只是平日里原本鲜艳的衣服都换成了深沉,今年的秋装更是用了深蓝色的料子,原本梳妆台上的格式金簪珠宝等物都收了起来,仿佛自贾珠死后她的生活便没什么色彩了。
      “你多操心,如今我是什么念头都没有了。”王夫人淡淡道,她的脸上不悲不喜,还无情感。
      周瑞家的叹了口气,凑近了王夫人那边小心的帮着敲着肩膀,剩余的两个丫鬟见状,身着紫色长裙的那个丫鬟开口:“刚刚吩咐了厨房给太太炖了一碗燕窝莲子羹,不知道好了没有,我跟玉钏儿去看看。”

      说着便拉着另一个丫鬟出了门,等着没人,周瑞家的走到门口看了看,这才小心的掩上了门:“已经打听到了,前个来给大奶奶看诊的太医说,应该是个儿子,只是如今月份上小,只等着过年才能生产,”
      王夫人叹了口气:“这次她的运气倒是不错,可惜没有帮夫运,生生连累的我家珠儿早死,可怜我家珠儿不过才二十六岁。”王夫人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了帕子擦了擦眼角,可惜眼泪流尽,帕子上也是半干。
      周瑞家的小心道:“好歹是大少爷的种,若真是男孩,咱们少爷也有了香火继承,您看咱们的那碗子红花还上么。”红花对于孕妇是什么效果,她自然心里有数,只是主子吩咐的事情,他们底下的人也只能昧着良心干了。
      “当初看她肚子滚圆,以为是个女孩,这才起了心思,毕竟是新婚夫妇,珠儿跟他感情也好些,若是一道去了也有个知冷知热的,既然太医说了是男孩,那便等等吧。”王夫人看着自己手里的帕子,翻着上头的花纹,“这上头的春枝绣的不错,吩咐下去给府里的针线娘子加两钱,今个好歹是冬至,万岁爷尚且要在宫里跟着众大臣吃饭呢,咱们府里也多积些德。”
      连着自己的媳妇都能想着害死的人,王夫人慈善的也就是那张嘴,周瑞家的虽然知道起了这个念头,不过是因为王夫人悲伤过度想歪了去,可是好歹她媳妇每日按这点的伺候着,好好的一个姑娘如今形容憔悴的,明明怀着身孕呢。
      不过想归想,周瑞家的自然是不敢多说的,说完了事等着金钏儿她们回来,便起身告辞了,走之前还去了账房处领了钱,给针线房发红包。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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