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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10章 ...

  •   游船一路往西,途中几处到岸,偶有上下搬运货物的脚力热闹一阵,随着小太子的远行,京城里的一部分人也鞍前马后跟着一块去了。小太子倒不是第一次下江南,不过往日皆是公务,难得有如此悠闲的日子。春花秋月更是使劲浑身解数就为着能近得片刻身姿,哄了小太子心神。
      “也不看看咱们少爷是什么样的人,就那些个鬼魅别说主子了,就是我也看不进去。”小钊见着春花秋月不时端茶递水,酸溜溜的说与赵管事。
      “就你多嘴,这些腥的臭的也能计较呢。”赵管事伸手一巴掌过来,小钊忙躲了去讨号,
      “管事看什么呢,刚刚就瞅着您似乎一直在忙。”他忙岔开话题,就怕对方想不开再来一下,赵管事看着小钊嬉皮笑脸只觉得手痒,不过好歹放过了他,“若不是看在你要伺候主子的份上,哼哼。”他从鼻子里出气,冷冷瞥了小钊一眼,而后把手里的信件折叠起来塞入袖口,“左右不过是些朝中内务,我先瞅着省的到时候一块抓瞎。”

      赵总管担心的未可多余,在京城之中尚且有差使的人,等到了江南只怕照应不到,此次出来的人又多,只留了十余人在京城之中打探消息,随时联系。小太子手中在京城有一批商铺,这也是为什么赵姨娘大哥能顺利赚着前的原因,可是在江南却没有,而且此去必是要等到过了十二考取秀才之后再行回京,如此一来必须在江南铺上新的铺子,供主子日后花销。
      “只要不是宫里的消息,其他的不用告诉我,这等俗世你一力做主。”小太子倒是光棍的很,只吩咐赵管事自行处理,像开铺子这种事情实在不需要他这个当做一国太子的人大材小用,要知道往年天子出行,偌大国土皆是小太子一人执掌。
      小钊看着秋月眼看着离的小太子越来越近,他一步上前,扯了秋月后领子,秋月一时没注意身形一晃倒退了两步,小太子原本正念书,不曾看着秋月的动作,这动静闹大疑惑回头:“怎么了?”
      秋月委屈的看了小钊一眼,而后开口道:“奴婢也不知为何,正打着扇呢,便被人扯了去。”
      “三月未过,打的哪门子扇子,少爷你别听她瞎说,这人都快挂上了,指望别人不知道你那龌蹉的心思。”小钊不屑又推了秋月一把。
      秋月受辱顿时红了眼眶,跺了脚就往外跑,连着手里的扇子都丢下不管,一旁站着的春花忙上前拾起,而后告饶道:“秋月年幼不懂事,还请少爷不要惩罚。”
      小太子摆手,表示不计较,春花原想再说一句,只瞄了小钊一眼,发现对方嘴角含笑,全然不在意,便咬了牙把之前的话吞了回去,而后低着头倒退三步而后转身出门离去。

      秋月正在外头郁闷的看着船外流水,春花上前,秋月听见脚步回头,见是春花,哼了一声:“怎么,连着你这个贤淑的都被赶出来了。”而后嘴里嘟囔道,“也不知道那小少爷长的什么心,这般难哄,若是日后回京不能应了太太的嘱咐,只怕又要被卖了。”说着便颤了颤身,摇头将这念头甩了出去。
      春花道:“不过是因着身份,少爷尚且不信任罢了,你且多在他处讨好卖乖,日久自见人心。”她劝着秋月,只因为若没有秋月在前头闹腾,她如何背地算计旁事。
      秋月诡异的看着春花,凑在春花身旁走了两圈,上下打量一阵,又牵了她的手搁在掌心上下细瞅,只见春花的手掌细皮肉嫩,上头留着的指甲还染了淡粉,秋月哼了一声,而后道:“我还当你是真心为我,莫不是打量着主意让我衬出你那温柔小意三分来,得了吧,你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甭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个算计,你老姿娘早早便说了,她家的闺女日后是定能飞上枝头变凤凰。”说着翻了白眼,只留了无语的春花在原地。
      “没个心眼的东西,见着个庶出的就觉得尊贵,不过是奴才肚子里爬出来的,有太太在,莫非还能有个好下场?”春花含在嘴里嘟囔,而后左右看了看,见没人这才抚着胸口,暗骂自己不小心。

      船上呆就,离水太近,赵管事怕小太子得了风寒因此专程寻了船工,上岸后带了一壶酒给主子,他拿着酒壶入舱时,小太子回头,眼睛一亮:“这个好。”欣喜合掌,忙命小钊升了炉子,暖上一壶。
      “这船上如今内仓潮湿阴暗,不如喝些酒去去湿气。”赵管事笑眯眯的捧着酒壶上前,小太子搁了手坐到桌子忙,小钊早已升了炉子,又用不会冒烟的银丝碳,寻了酒器,赵管事倒出来半壶给小太子温酒,温酒也讲手法,不能让一处热多又不能滚起冒泡,那样会撩了酒性。
      小钊看着赵管事温酒,自个眼珠一转就往外头走,临了出门才留了一句:“我去寻些吃食。”便出了船舱,不一会便拎着两个纸包回来,搁在桌上,翻出了两只碗碟用清水洗净后布上菜肴。
      东西虽然不多,不过一碟子的蚕豆,一碟子的咸菜,赵管事又搁了两只素饼供小太子过嘴。又仔细吩咐小太子不可多吃,嫌弃小钊道:“早些怎么不曾备下,如今寻来也不知干净不干净,若主子闹了肚子,就是你的错,打你二十板子。”
      赵管事的二十板子绝对能要人命,小钊原本还想着讨些功劳,这会只能对小太子道:“是我没想明白,少爷可别多用,不如我还了去?”也好几钱的银子呢,物以稀为贵,这船上要啥没啥的,这些个零嘴卖的的确很贵。
      小太子却夹了一块塞进嘴里嚼着,而后又喝了一口酒,只觉得浑体舒畅,只他一向内敛不曾表现出来,只眉开眼笑。“哪里那么精贵,出门在外便不讲究了。”说着又喝了一口酒,只觉得酒气入喉,顺着胸口往下落肚,身上都轻飘飘的,平日里所思所虑全部不见,舒服的连指尖微颤。
      小太子用了半壶便躺在一旁罗汉床上休憩,他一手搁在脸下压着衣袖,胸口盖着小褥子,赵管事又上前伺候着脱了鞋,小太子这才转了身,面朝里睡去。小钊见主子睡了,便坐到桌边与赵管事将剩余的酒分了,又收拾了碗碟。

      一梦千年,小太子在睡梦中,船舶越行越远,穿过漓江,今上站在角楼之上远远望着西边,只见着天地一线,一旁伺候的姚公公低着头,身边站着肃穆的士兵。
      “你说这会大哥可到河南了?”今上抚着拇指上的扳指,若有似无的问了一句。姚公公低着头,恭敬回禀:“阿甲他们已做准备,三更之后动手,万岁无需担心。”
      今上点点头:“自家兄弟,怎么能让旁人作践了,不过那贾家王氏倒是应该谢谢朕,总算全了她的心愿了。”既然如此,总要收些利息才好,他轻笑一声,听的一旁伺候的人皆心中胆寒,世人皆称道如今万岁至孝至敬,登记十年都任太上皇把持朝政,一个能忍的人,对自己狠对旁人自然更狠心一些。

      三更还在江上慢慢滑行的游船忽然漏水,赵管事正巧未睡,忙喊了小钊起身,又将太子抱在怀中。小钊睁眼便立刻清醒,快速的将小太子要紧用具收于包袱,又塞了一些银钱,外头跟船的暗卫正巧前来敲门。
      “外头何事?”赵管事低声。
      暗卫抱拳,凑到赵管事耳边低声道:“王氏买通凶人前来暗害,砸穿了船底。少爷身边的贴身女婢参与此中,只如今身死。”一句生死,道出许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当今圣上安排了人前来接应,赵爷,您看呢?”
      若是不答应,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自然不可能游到对岸,赵管事正皱眉,就听到怀里的小太子开口:“跟着去,不用担心。”赵管事低头,便见着小太子面上有些疲惫,声音略带低哑。小太子睁开眼睛就看着赵管事略微紧缩的下巴,知道这个属下想太多,要知道当了皇帝的人,若要动手根本不需要另外加派人手。

      主子既然应了,赵管事便立马出动,原本船淹半身,已是情况危急,对方不过是轻舟一叶,很快便载着人离去,三日后,行船出事的消息传至京城之中,贾家庶子贾环身死业消,从族谱中划去,赵姨娘因身怀六甲一时没受住,一尸两命。探春改入嫡母名下,充作嫡女,一时风头无两。

      船行至岸边已是金陵,还未上岸便远远见着陈燕中已到,见着小太子便伸手晃了晃,等到了跟前,陈燕中脸上居然是难得的笑意:“万岁吩咐微臣在此等候少爷。”
      小太子点头:“我已知晓,只是不知道日后我行走又是用何身份?”如今贾家贾环已死,今上自然不会做无用功,“是水南府嫡子,他家子嗣稀少,唯一的继承人去年过冬时候去世,只是被万岁压住了没往外露,只要少爷前去便可,府中一应奴仆皆是新招,那水南王嫡子生前病弱,并未踏出府门一步,少爷,您只管放心。”

      水南府又曾跟贾家联姻,若是日后众人察觉小太子与贾府中人相仿,这也是一个借口,更重要的是水南府姓水,与北静王同姓,水南世子姓水命叶。小太子一听这话,顿时了然:“他想的倒是周全。”
      陈燕中不敢接话,小太子微微皱眉,小钊只觉得替主子难受,反倒是赵管事在一旁劝道:“既是万岁准备,自然有他的道理,莫不是这贾府之中有变?”
      “左右不过是我那嫡母看我不顺眼罢了。”不过是念个书,就已经是眼中钉肉中刺,小太子之前倒是好些时候都想着不行干脆药死算了,不过如今看来,这样也是方便。

      陈燕中鲜少知道后宅之事,因此只照着往日旁人说起的话,想着大约是嫡母打压庶子如此一类,谁能想到那王氏居然心狠至此,用着一船人的性命斩草除根。

      小太子得了新身份,有了新宅院,行程倒是不变,只当初带着贾政的信件,如今却是用着水南王世子之名探访林如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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