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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莒国 ...

  •   但我并没有再见到五姐姐,赶了一个月路,瘦了一圈,云轩觉得我需要调养,于是在拜完宗祠之后,云轩决定带我去齐国边境的一个小国叫做莒国的地方,莒国离临淄不远,云轩说和莒国国君关系不错,在莒国有一座别院,别院附近风景优美,云轩思量一番之后,决定带我去莒国休养。

      我觉得无论在哪里都无所谓,更何况只要有云轩在身边,去哪里都是可以的。于是重新归置了下还没开始整理的包裹欣然前往。

      莒国在齐国和鲁国的边境,临行前我特地翻了翻有关莒国的书,了解了一下,莒国是一个很小的国家,王室族谱可以追溯到商朝以前,乃是伯益的后人,虽然只是个小国家,却已有几百年的历史了,王城分为三重,内外两重,还有城郭一重。而云轩的别院,就在城郭外的沐水河泮。

      行不过两日,便到达莒国,云轩在莒国的这个别院比我们在洛邑的院子要大很多,院落也多了不少。更令人欣喜的是,别院外围,种了很多的银杏树,正值七月中旬,天气炎热,待车队行车银杏林的时候,顿觉清爽,郁郁葱葱的银杏树林绵延望不到尽头,树木长得极为的繁茂,想来这个树林应是有些年头的了。从别院后门出去,不过几百米就是沐水河,别院内有一条不到两丈宽的河流,是从沐水河的上游巧妙的引了一条支流,从院中穿过,又从别院的另一侧蜿蜒到下游,形成了一带活水。河岸两旁种植着垂柳,风吹过的时候,岸旁的垂柳胡乱的拂过水面,别有一番风情。

      齐王即位之后,云轩大多的时间都没呆在临淄,而是在莒国的这个别院,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云轩带我回齐国的时候,都没吩咐收拾东西,他根本就没打算住在那儿。不过这样甚合我心,既然齐王看云轩不顺眼,那么眼不见为净,不在齐王面前晃悠最好了。只是想着暂时没法见到五姐姐,心里有些遗憾。

      正院连着云轩的内书房,所以整个院落很大,前前后后的房间足有十几间,院中种了很多的木芙蓉,所以正院又称“芙蓉院”连牌匾都是云轩亲笔所书。

      我连歇了三日方缓过精神来,云轩这三日每天早出晚归,但我实在太累,也并没有问云轩的去向,反正从回到齐国他一直都是这样,想必是有很多事情需要安排。如果云轩觉得需要告诉我的,自会告诉我。稍微缓过来之后,我就安排雪樱开始收拾屋子,好在这所别院一直都有精心打理,所以收拾起来一点都不费力,想着要长久的居住如此,我特地精心的布置了一番。我的一番精心布置就连云轩也很满意,连连称赞。

      云轩很是忙碌了一段时日,每日早出晚归,一直忙到了快十月份,院中的芙蓉花都大朵大朵的盛开了,才慢慢的闲下来,出去的没那么频繁了。有时一整日都不需要出去,我们就会在院中置上小几,喝喝茶,聊聊天,手谈几局,云轩心情好的时候也会给我弹几首曲子。又有时,什么都不做,他看他的书,我看我的书。日子又慢慢的过回了洛邑那一个月的样子。

      天气渐渐的凉下来,城里各处的桂花渐渐盛开了,云轩没有那么忙,又觉得最近一段时间冷落了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就跟我商量,带我去赏桂花。离别院大半日路程的地方有一处小镇,小镇外五里左右的一处小山种植了许多的桂花,每到花开时节,香飘万里,附近很多人都不辞辛苦的去赏桂花。我觉得这个提议不错,路程也不远,遂和云轩选定了一个时日,启程去那处小镇。
      到达小镇的时候,已经快申时了,云轩熟门熟路的带我去了一个驿馆,驿馆不是太大,但是收拾的很干净,想来这里云轩应该是来过的。我们准备休息一晚,明日再去赏桂花。

      第二日一大早,云轩就带我去到赏桂花的地方,浮来山,说是山,其实不高,既说不上巍峨,也说不上秀美,唯一可取的,估计也就是这些桂花树了,既然来了,还是要上山去看看的。

      把车子仍在山脚下,我和云轩带着侍卫和婢女徒步上山,山势既不高也不陡,每年都有人赏桂,所以早就开发出一条最佳赏桂的路线,我们就沿着这条小路慢慢的上山,一边走,一边慢慢的欣赏沿途的风景。现在正是桂花开着最盛的时期,整座山都飘着甜蜜的桂花香味儿,各种金色的,银色的桂花开得满满的,一路走过来,心情实在愉悦。走至半山腰的时候,见到一个小凉亭,觉得有点气喘,毕竟平时运动太少,这么几步路,居然有些累。遂拉着云轩进凉亭歇脚。
      这次出来并没有带雪樱,雪樱留在别院看屋子了,随我们出来的是雪舞和清秋。雪舞甚为有眼色,看我们在凉亭坐下歇脚,连忙拿出来今早为应景准备的桂花糕并茶水出来。吹着徐徐的山风,闻着山风中夹带的甜蜜的气味儿,再吃着桂花糕,心情很是舒畅。云轩宠溺的看着我得意的神情,伸手擦了下我的嘴角,说道:“怎么吃东西还跟小孩子一样,不过只是个小山,就把你高兴成这样。”我嘟嘴,说道:“我又不同你,哪里都去得,哪里都去过,我去过的地方,数都数的过来,难得出来一次,难道我不该高兴吗?”云轩笑笑,并未反驳。

      坐了一会儿,觉得歇得差不多,便让雪舞收拾了一下,准备继续上山,刚走出亭子,眼角扫过一片紫袍,还没反应过来,一个人影直直冲到我的近前,喊道:“六公主。”一双杏眼瞪得大大的,脸蛋红扑扑的,望一眼已是令人目眩,正是我唯一的好友,昭华。而那位紫袍青年,我抬眼,自然就是逸辰了。

      我很惊讶居然在此地遇到昭华,昭华本该在十月份嫁去洛邑的,但是由于前任鲁王过世,所以昭华的婚期又往后推了一年。我们最后一次通信在我成婚前夕,我成婚一月就随云轩回到齐国,然后又到莒国,想来昭华并不知我身处何处,还未能来得及联系。所以此番相遇,实在是太巧了。
      我示意侍卫不要阻拦昭华,开心道:“你们怎么会在此,真是太巧了。”

      昭华也已从惊讶中缓过神来,看了眼我身边的云轩,恢复了人前一贯端庄的模样,笑道:“我在下面远远的看身影就觉得像你,果然是。”走进前来又说:“哥哥在附近有所院子,我们来此小住,今日天气甚好,方才起心过来走走,不想这么巧,居然遇到了你们。”

      又对云轩行上一礼:“云轩公子。”

      云轩回了一礼,逸辰也正好走过来,双方各自见礼。逸辰嘴角含笑:“六公主安好。”

      我点头:“很好,公子费心。”

      逸辰又对云轩说:“还未恭喜云轩公子和公主大婚,恭喜恭喜。”

      云轩一贯的从容温和:“逸辰公子有心了,多谢。”又各自寒暄几句,沿着山路继续向上走。

      昭华亲热的挽着我,对云轩说:“我与公主许久未见,云轩公子不介意将公主借我半日,容我等叙叙旧吧。”

      云轩温和的笑笑:“昭华郡主都如此开口,我又怎好拒绝。”

      昭华冲我调皮的挤了挤眼,拉着我也不理身后的云轩和逸辰,一溜烟的跑了。好在刚才休息了一会儿,到也跟得上昭华的步子。直跑到看不到两人,昭华才慢下来。

      我跑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气喘吁吁的问昭华:“你又弄什么鬼,要避着人?”

      昭华掩着嘴笑:“自然是兴师问罪来着,我问你,你怎么突然就急急的嫁人,来信也没告诉我,还是我从别处得到的消息。我好奇的紧,自然是要问问。”

      我脸微微有些发热,好在刚才跑了一阵子,身上本来就热,就算泛红估计也不明显,假装听不懂昭华的意思:“这有什么奇怪的,父王定下的婚期岂不是我能左右的。我只是来不及告诉你罢了。”

      昭华挑挑眉道:“那你告诉我,刚才你们十指交握又怎么解释?难不成你以为我没看到。”

      我滞了一下,云轩一向爱拉着我,身边服侍的人都看惯了,我也并未觉得有何不妥,所以方才初见昭华之时,一时惊讶,没顾忌到这个。

      我不知从何回答,就算我和云轩是夫妻,但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也却是太过亲密和肆无忌惮了些,干笑了两声,生硬的转移话题:“我是第一次来这里,真是漂亮,对了,你常来这边吗?”

      话题转的太过于生硬,昭华也明白我的意思了,似笑非笑的望着我,但确实也不是说这个的地儿,所以也未揭破我的心思,点头道:“来过几次,哥哥每年都会来这边小住一段,现在正是围猎的季节,所以我也就跟着过来瞧瞧热闹。”

      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拉着我的手:“可巧遇到你了,我正觉庄子呆着无趣,想着不知道干什么好,不如公主去我们庄子住一住,我们正好聚聚。”

      我有些心动,但又忽然想起最近听到的传闻,有些犹豫,这两个月,清秋同我们别院的婢女打的火热,清秋本来就活泼,性子又好,到哪儿去都能同周围的人打成一片,所以很多时候我都让她注意给我收集信息。最近打听到的消息就是关于昭华兄妹的。不过不是昭华兄妹的事情,是关于她的父亲,上任鲁王和现任齐王的一段桃色新闻。当然,不是鲁王和齐王断袖,是齐王和鲁王的夫人,文姜夫人的桃色传闻。文姜是齐王的同父异母的妹妹,说的是文姜夫人未嫁之前,在齐国和自己的亲哥哥,当时还不是齐王的齐王有私情。在任的齐王得知自己的宝贝女儿和儿子私通,大为震怒,虽则齐国王室大多荒淫,但是兄妹私通还是大大的丑闻,齐王一力压下了此事,正好当时鲁王刚刚即位,在任的齐王就将彼时的文姜郡主嫁给了新任的鲁王。鲁王得齐王相助,很快坐稳了位置,与文姜夫人很是恩爱了一段,十几年过去,现任的齐王即位,与王姬成婚,鲁王特携文姜夫人送嫁五姐姐入齐成婚。宫中饮宴之时,文姜夫人与齐王旧情复燃,郎情妾意,遂干柴烈火,顺水推舟了。

      是夜,文姜夫人一夜未归,鲁王意识到自己十有八九带了绿帽子了,心中自是不甘,愤怒之下,冲进齐王王宫抗议。并要带文姜夫人即日归鲁。齐王觉得失了颜面,又料想文姜夫人如果归鲁不知会受何等谴责,心中自是不舍。

      遂表面答应设宴送别鲁王,实际上在宴会当中在鲁王的酒水中做下了手脚,强行将鲁王灌醉,杀之,然后把鲁王的尸首扔上了马车,谎称是鲁王醉后暴毙,但究竟手脚没做干净,被人知道了实情,于是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到了最后,齐鲁两国,近乎路人皆知此事。

      知道了此事真相的士大夫们群情愤慨,一致要求新即位的鲁王发兵齐国,为前任鲁王报仇,父亲被杀,为人做子女自当为父报仇,此乃天经地义。所以听闻鲁王一直在整顿军务,对齐国虎视眈眈,意于齐国军队一较高下。所以现如今,齐鲁两国关系差到了极点。

      此事虽与云轩无关,但云轩毕竟是齐国之人,而且还是齐王的兄弟,怎么想,都有些尴尬,更何况,听闻文姜夫人此时还滞留在临淄,不敢返回鲁国。齐王更是不时出宫与文姜夫人幽会。

      我犹豫了一下,又觉得昭华不是随意迁怒之人,我们今日初见时,也并无不妥之处,更何况,云轩与齐王关系不佳,众人皆知,便直言我的顾虑,昭华楞了一下,轻笑道:“云轩公子的情形我等自知,你只想着齐王与云轩公子是兄弟,但是王室公侯之中,公主也是知道的,骨肉亲情淡薄,说句不不该说的,敌人的敌人亦是朋友,我们虽对齐王不耻,云轩公子的人品我们还是信赖的。更何况还有公主您这么一层关系,又怎么敌视云轩公子。你放心好了。”昭华说道此,又叹了口气,道:“现在即位的是大哥哥,我一向与三哥交好,明白三哥只是想做个闲云野鹤之人,我们不过只是闲散王公,并无那么多顾忌。”

      我深为感动,道理谁都知道,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如此设身处地的为他人着想,大多数人,都或多或少会被情绪感染,昭华虽是我的朋友,但她并未因此而迁怒我们,更何况,此事还牵连她的母亲,子不言父过,亦不言母过,想必她,心里也是很难过的,在她父亲被害这一事件中,起因就是她的母亲,这种难以言喻的尴尬和难过,想必也让她十分的痛苦。

      我怜惜的看看昭华,想了想,轻轻的拥了拥昭华,道:“事情已经发生,无可回转,日子还要继续,我们还是要努力的让自己好过一点。”我知道我的安慰有些苍白无力,但我是真心的很想给昭华一些慰藉,于是更紧的拥了一下昭华,然后才放开手。

      昭华大抵有些惊讶,脸上闪过一丝讶异,又很快释然,掩饰的扑哧一笑,故作轻快道:“好了,好了,我并无事,过了这么许久,我也没那么难过了,你无须担心我想不开。”

      我见昭华如此,也知她个性,松了口气,道:“是我的不是,原不该提及此事,勾起你的不快,你若因此心伤,我亦是愧疚,少不得还要哄你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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