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鱼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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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便面无表情的退后一步，於渡浑身一轻，沉重的压迫感亦随之消散。
“你先回去，此事稍后再议。”
神父的反应已经让於渡心中有数，对方知道他不是原来的神子，并且还以威胁的方式，警告他不能泄露身份，这是否意味着，他今天的目的已然达到。
“我身体早已无碍，毕竟我是神子，所以还请尊重这个提议。”於渡特意加重‘神子’两字，神父表情没有变化，倒是那年轻人走过来，关切的询问道。
“您真的没事了吗？”
於渡皱眉，不冷不淡的点头。
“嗯，没事就好。”年轻人温柔的笑着，他进而看向神父，埋怨道，“既然神子大人都说没事，你就将权限开放吧，不过是泡个澡、游会泳，不会有事的。”
神父没有说话，他将目光转向於渡，“你先走吧，这件事我会处理的。”
这话说的模棱两可，於渡突然意识到，神父对眼前这个年轻人有所忌惮，他根本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年轻人却很不满他的态度，“神父，你怎么能对神子大人这么冷漠，他的要求不是该百分百满足吗，你这样会让帝佑人寒心的。”
“——济付埔。”神父突然低声呵斥，“你适可而止。”
济付埔耸耸肩，朝於渡无奈的笑了笑，而后转身坐到旁边的椅子上，他始终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於渡没再耽误，迅速离开房间，看情况，他今天来的很不是时候。
磁卡恢复权限是两天后的事，在这之前，麦格医生给於渡做过好几次全身检查，确定没任何不适才点头确认，同时，於渡也没闲着，他从微析那里知道了两件事。
第一件是济付埔的身份。於渡先是质疑一番，然后微析便顺理成章的解释：“别看济付埔个子不高、身材瘦小，好像身娇体柔易推倒似的，还有某些仅从外表出发，认为他一定会是妻方的想法，统统都是错误的。”於渡暗忖我可没这样以为。
微析继续道：“济付埔是帝佑最年轻的少将，他20岁进入白帷学院，仅三年便从学院毕业，然后顺利加入琍鹰军校，25岁他凭实力成为少将，许多以前进阶白帷级的都败在他手中，但济付埔也是少数选择自由婚配的人，所以很高兴的告诉您，他到现在还没有举行缔契之战，再过两年，也就是您20岁成年之时，他也将没有别的选择，30岁是未成年最后的阶段，所以两年后，他要么接受系统分配，要么参加擂榜之战，不过据我所知，他对您可是非常仰慕的，同时，很多帝佑人也将他视为最强大的竞争对手。”
——原来是追求者。
第二件是升级设定。微析表现的兴致索然，“帝佑人的天赋是能够遗传的，所有孩子在三岁时将参加实力评定会，然后按强弱分配学院，一般来说，他们都会统一进入黑灼学院，只有少部分天赋异禀的孩子可以直接进入蓝蕖学院，这里必须强调，帝佑只承认实力，不承认年龄，即使你30岁，如果实力评级没到蓝蕖，依然只能留在黑灼学院，最高等级是白帷，能够进入白帷的都是非常优秀的人，黑灼、蓝蕖、白帷都分三个阶段，比如我是白帷三级，济付埔是白帷二级，帝佑君王是白帷一级，当然，能够成为君王定是帝佑最强大的人。”
从微析口中，於渡还得知原来的神子是蓝蕖三级，他当时不置一词，事后却专门去测试过，神殿内有很多这样的设备，只要做出指定动作，终端便能准确算出实力等级，失误的几率微乎其微。
——蓝蕖一级。这是终端计算出的数据，於渡看着测试板上凹陷的地方，暗暗握拳，如果是白帷一级，究竟会有怎样强大的破坏力！
这个念头稍一闪现，他便觉得体内热血沸腾。
但体内热血沸腾的同时，还涌动着焦躁不安的情绪，於渡很难形容这种感觉，就像鲛人失去水源，却又没有那种强烈的紧迫感，他只是感觉很不安，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仿佛干渴难耐，仅仅喝水完全无法满足，他对水的渴望开始扩散到无法想象的程度。
他完全没法理解这种诉求——想要跳入水中，想要被水环绕，想要与水交融在一起，想的都快发疯了。
庆幸的是，他已经拥有了进入水域的权限。
神殿后方有一处庭院，那是特别为神子准备的沐浴场所，修筑着仿如天然的宽敞游泳池，於渡再三保证自己不会有事，才总算将微析等人拒之门外，一关上门，他就几乎站立不稳，从醒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五天，五天内，除了必需的淋浴和饮水，他没有接触到任何水源，微析表面上对他恭恭敬敬，实际却对神父的命令分毫不差的执行。
於渡有一瞬的晕眩，他死死盯着流动的水源，眼中蔓延着无法掩饰的强烈渴望，这股渴望吞噬着他的理智，他几乎疯了一般跌入水中，身体很快沉入水里，清凉的水流覆盖着每一片干渴的肌肤，於渡能感觉到毛孔张开以及身体本能的兴奋感，如同被人注入了兴奋剂。
他彻底沉浸在这无与伦比的美妙感中，水体的浮力带动着身体前行，於渡睁着双眼，从水底仰视着蔚蓝明亮的天空，浮动的云层美的犹如一幅幅画卷，他很久没这样看过天空了，仿佛呼吸都跟着变的更为轻松、顺畅，他舒服的摆动着身体穿梭于水底，没有感到丝毫不适感，水流从身边哗哗流过，於渡情不自禁的深呼吸。
也就在那瞬间，他发现很不对劲的地方。
——他在水中依然能够呼吸！
於渡只有很短时间的诧异，甚至某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刚刚涌进脑海就已得到证实，他迅速低下头，果然看见那条漂亮的银色鱼尾，上面覆盖的鳞片全部张开，像快要窒息的人类尽情吸取着空气，於渡愣了愣，大脑出现几秒的空白，他彻底无法理解，为何自己会同时拥有人类与鲛人两种形态。
但这种惊愕是足以令他亢奋的，眼前的事实顷刻将心中的忧虑完全压制，於渡从没像这样怀念过鲛人的形态，他摆动着鱼尾，肆意的穿梭在水中，快到肉眼仅能看见一道幻影，每一块鳞片都在咆哮，每一个细胞都在燃烧，在水中，他的鱼尾比双腿灵活百倍。
等游的累了，於渡便靠在池边观察现在的身体，胸部的伤口基本痊愈，仅留下一道模糊的白痕，身体从腰际开始便被银色的鳞片密密覆盖，下面便是顺滑的鱼尾，於渡用手轻轻抚摸着鳞片，感受着从鳞片传来的冰凉感，然后目光一点一点停留在水面上。
鲛人天生就是美的代名词，於渡曾见过无数妖娆动人的鲛人，却没想到自己也会被人夸赞漂亮，他从不认为自己长的漂亮，亦或是这里的人相貌都太过丑陋，才会如此孤陋寡闻。
一阵激动亢奋之后，於渡开始冷静的考虑现状，毕竟他不能一直呆在游泳池里，这里应该是没有鲛人的，如果以现在的姿态被人发现，还不一定会被抓去怎么做实验，他大脑飞速运转着：之前能够维持人形，就说明现在也能将鱼尾变成双腿，只是不知道转变的方法是什么。
他还没研究出结果，就突然听见水底传来微弱的声音，没等一会，便看见咕噜噜的气泡浮出水面，於渡心头一惊，手臂撑着池沿一个翻身潜入水底，然后便悄无声息的朝着气泡声源地靠近。
声音是从泳池西面传来的，於渡将身体紧紧贴在池壁，以防万一，他还用袍子将鱼尾稍微遮掩起来，但泳池的水太过清澈，如果有人出现他的鱼尾根本无法掩饰，於渡一边警惕防范，一边认真想着对策。
他的身份绝对不能暴露，如果被人发现，那么只能——
於渡眼神一冷，他一动不动的盯着池底被掀开的微小缝隙，全身肌肉都呈紧绷状态，而在他的注视下，那道缝隙越来越大，直到一只手从里面探了出来。
於渡没有半点迟疑，他迅速扣住对方手腕，在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前，一把用力将其拖拽而出，那人显然非常吃惊，但身体却遵循反抗的本能，他另一只手握拳砸向於渡，於渡朝旁闪躲，他便趁机朝后退出几步，於渡没有半点迟疑，迅速跟着冲了过去。
即使是在水中，那人依然灵活敏捷，水流的阻力并没有造成太大障碍，两人交缠几招，谁也没占据太大优势，这让於渡很是沮丧，他越挫越勇，速度也变的更快，时间一长，那人动作却明显迟缓不少，於渡眼看机会来临，立刻爆发出全力，在靠近对方时，将鱼尾用力甩过去，那人一时不察，直接被撞的飞了出去。
他本来是憋着气，这一下半点防备也没有，水流直接灌入鼻腔，於渡冷眼旁观，却发现那人并不慌乱，他用手指轻轻碰了下手腕，身体表面就立刻覆盖一层淡淡的光，如同隔离物一般将水流阻挡在外面。
两人隔着水流相视，谁都没有率先发动攻击。
这给了对方很好的观察机会，於渡能感觉到那人带着探究与惊讶的眼神，他表情瞬间冷了几分，先前起的杀意更是不加掩饰，弱肉强食是海中的规则，也是他所遵循的规则，更何况，如果现在不解决这个麻烦，以后倒霉的就将是自己。
从人类变为鲛人的过程中，於渡所有的武器尽数恢复，就连指甲都变的锋利无比，而那人显然低估了於渡，他仗着那层淡光在水中横行无忌，却误中於渡的虚招，於渡锋利的指尖毫不留情的从他手臂划过，殷红的血液瞬间沿着伤口流出，而后融入清澈的水流中。
那人却满不在乎的看了眼伤口，突然抬起头冲着於渡笑了一下，仿佛在说：你来真的？
於渡没有理会，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半点心软，动作迅速、反应敏捷，一击失败便立即改变攻势，那人避过猛然袭来的鱼尾攻击，表情瞬间变得很是认真，他能清楚感觉到水流涌过的凛冽杀气。
但在水中，於渡才是天生的王者，他的速度无人能及，纵然对方实力再强，依然无法碰到他一点衣角，这场战斗持续的并不长，於渡很快察觉到那人力量的衰弱，他趁势而动，总算成功将对方逼到无法逃跑的角落。
同时，他将锋利的指尖抵在那人喉咙。
——也就在那一刹那，对方猛然发动反击，於渡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对方钳制住双手，那人用膝盖狠狠顶住他的鱼尾，将他用力推到池壁上，他的力气大的不可思议，於渡几乎动弹不得。
不过瞬间，他便从主动变成被动。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4章：鱼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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