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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

  •   广秀年春,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孩,未经多少世事,因家父病重,被迫远行寻医。我是从一个小渔村来的,后来到了镇里,四处寻访那名医的住处,却无人知晓。我整日风餐露宿,食不果腹,所幸被一家好心人收留,同意我找到那名医前,先住在他们家中。
      只是,当时朝廷变动,不就之后便有所谓官府的人来抢掠百姓的资产,初来都还是顶得住的,后来那朝廷的人越来越过分,不仅抢财,更有太多年轻的女子被掳去,我每日都怕的要死,怕连累收留我的那家人,便天天蹲在废物巷子里,大概是因为从小家里穷,总是半饥半饱,人也长得瘦弱难看,那段时间,一直没被那些粗鲁的人注意过。只是长此以往,民怨越来越深。
      直到有一天,一个县里来的官兵为了抢布摊子,不小心打死了一个人,那人也算是心肠很好,常给穷人补贴点麻布。打死他的时候,他倒地不起,地上的血却慢慢铺散开来,不知道从哪来的一个妇人,冲进来抱着地上的人哭,紧接着旁边一起摆摊的人就捡起木挑杆,愤怒朝那军官挥了过去,所有人在下一瞬都涌向那军官,后来的衙门人也挤不过人流,乱打一通也不起作用。这事持续了几个时辰才消停。
      自那天起,那镇子就成了地狱,每天都有人反抗,有人死,有人哭。那些官兵锁了镇子四周,不让人出去,估计是想把镇子里的人活活困死。我平时饿惯了,几天靠着那家人的粗干粮,勉强过得下去,只是那家人的小儿子,第六天就死了,那小孩的母亲几欲撞墙自尽,都被我拉住了。算来家中父亲也病重许久,不知道是否还活着。
      封锁的第十天,已是横尸遍野。人见人都是危险,恨不得想把人活活吞下,那家人前两天就走了,说是要逃,不知道逃出去没有。我也想逃,可是自己一个人,害怕跑到一半就被发现一命呜呼了,还是多活两天比较妥当。那些个官兵已经开始一片片烧尸体了,我坐在一处干涸腐朽的大缸里,我希望没人发现我,希望自己不要被烤成烧鸡,当然这都是临死前的奢望罢了。
      就在火苗朝我的头顶蔓延的时候,我从大缸的裂缝中瞥到一簇白影,闪电般略过。接着听到几声雷响,纵火观火的军官咫尺外应声倒地。
      我瞪大了眼睛,却没有发现头顶的火苗开始腐蚀我胡乱扎起的发髻。
      \\\\\\\"竟然还有活人。\\\\\\\"我被抓着衣领整个从缸子里伶起,双眼对上那白衣人的双眼,虽然戴着双目面具,但透过那面具我还是看到他银白的双眼,嘴角一边轻轻勾起,无奈,好似还有点嫌弃。我当时即使被拎起来,也因为过于惧怕而四肢僵硬,蜷缩成一团,我当时应该就像一大颗炭火,还是一点就着的那种。
      后来他告诉我我父亲应该没救了,当时整个淮边地区都被政府扫荡了,能活下来的人,寥寥无几。他说朝中乱臣贼子太多,所以导致太多的荒唐事,还告诉我,好好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好,他会带着我,走几年江湖,顺便帮我找个好人家。于是我看他心肠不错,人也英俊潇洒,神通广大,决心拜他做师父。我问师父为什么不去除掉那些乱臣贼子,他说,我一介江湖人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我问他为什么要带上我,他说除了他,附近已经没有可以让我活下去的活人了。当时我13岁,后来长大了,再往深处问,他只会告诉我,你不懂。
      多年以来,师父一直本着把我嫁了的目标培养我,我会所有大家闺秀会干的事,当然只是看起来会干而已,让我弹琴我可以弹出几个让你回味不绝的音,在你拍手称好的时候,我便停手谦虚作罢。其实我没有谦虚,我真的只会弹那几个音。当然说来话长了。虽然师父很想把我嫁出去,但是中原统治局势越来越紧迫,乱世富商贵人且计划逃命苟活,怎么会有闲心娶妻纳妾,所谓的官人在这种局势中,也是朝九晚五,今日青衣瑾帽明天就断头台也不一定。我当时跟着师父走了两年,都懂了这些世事,师父想必比我更清楚。所以并没有把马上嫁出去的打算。
      但其实两年来我稀罕师父的神功已久,有一次趁师父晚上看书不关门,轻轻走进门站到师傅身旁装傻:师父你在看什么?结果被师傅用气劲震了出来。当然除了强大的推力,我还是觉得师父的内功好温暖。师父自收留我起就一直带着面具,我只能看见他的鼻梁之下,有时光线好能看见眼睛,他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虽然整日除了打抱不平有时杀杀看不过眼的,看看书,吹吹笛子,生活如同年迈之人一般索然无趣,但是他有时不经意嘴边邪邪的笑总让我觉得他很年轻,比我大不了几岁。没了心理上的对于长辈的恐惧,我就总想偷看师父东西,比如武功秘籍啊,武功秘籍啊,武功秘籍什么的。
      对于我持之以恒的骚扰,师父两年来无动于衷。我两年来也从没找到过武功秘籍,都是些乏味的田园山水词。我几度怀疑师父是不是神仙,竟可以不依靠任何辅助工具习得一身本领,简直无法直视。
      后来师父终于肯教我本领了,现在想来,才知道自己愚蠢,追悔莫及。
      那年朝廷终于被乱党篡位,本不堪一击的朝政一击即溃,但民间却更加不稳定,暴乱四起,走了太久,这世间早已没有清净之地,师父也不再走了,和我寄宿在一家农舍,过几天也可能被扫荡的农舍。这天晚上月黑风高,师父一个人站在农舍外残码头边吹着笛子,笛音婉转悲凉了许多,我蹲在不远处的竹子林里边挖笋边听,就听见师父难得叫我名字,叫我过去。于是在这漆黑的夜晚,师父竟然说要传授给我武功,心中再多不妥也抵不过欢欣鼓舞。当时他只是说,我们在这乱世,也只能自己生存了吧。
      随后的半年,便是无尽的苦修,我所向往的武功秘籍,里面却全是弩机机巧,毒淬暗器等技术含量极高的东西,至于身法,都是师父一点点教给我,我渐渐从一个羸弱的小孩,变成一个体魄结实的大人,眉眼也舒展开来,行路的时候,总有男子多看我几眼,当然,除了师父,看我就像看那四年前的炭火,冷冰冰的,一点没差。
      在山间修行了一年,师父就赶我走,我很不理解。我问师父你学这一身本领多长时间出师,他说10年。我刚想问我为什么才一年,他便说他能教的都教了,这么多年,都是修行。弹琴可以锻炼我用弦弩,行路也是锻炼体魄,我看着他杀人,也算是教材,以后别来烦他了。
      原来这么多年,我只是添麻烦,我认识到这一点,便离开师父,独自去闯荡,从此,再没见过。
      入了江湖,干的也是什么悬赏的事,今天杀朝廷的人,明天杀杰灵会的人,后天杀五寨帮的人,杀这些小喽啰,完全没有什么压力,多年来的腥风血雨和师父一起品尝,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我却已经麻木。干杀手的活,养活自己,好像也比嫁人好,更重要的是,可以保护自己,也可以保护别人吧。干着这些清闲的小工作,我无依无靠过了几年,仿佛适应杀手的日子,手法也越来越高明,我可以去选择干什么不干什么。但是心里正义的那方却从未熄灭,总想要寻求什么天地至道,于是四处拜访我这种武功的擅长者,很无奈的是,他们都只是一知半解,我渐渐发现,那个我遇到的师父,一定是个奇葩,很厉害的奇葩。
      后来生活太过乏味,就去了比武大会,当然不是去比武的,我估计我这样的武功会吓死别人,只是装成初涉江湖的小女子,摘下杀手面具,在里面学习学习技艺,参观参观罢了。
      偶然有一个紫衣男子,问我是否要比武,我笑笑,说我初涉江湖,什么也不懂,只是想来学习武艺罢了,那男子便邀请我入杰灵会,并且说可以教我很多东西。有这种好事我都是欣然接受,虽然杀过杰灵会的人,我还是脸不红心不跳的每天在里面做我的初心小女子,也学到很多东西,渐渐各种套路的武功,我都懂一点,但一直,与杰灵会里的人亲近不起来,总觉得他们好像排斥我的什么。反正也是刺客,也不必管这些杂七杂八的琐事。我经常这么告诉自己。
      入了杰灵会,才知道江湖中的神仙眷侣也是数不胜数,七夕刚过,会中又新添几对,我只是担忧,以后他们被悬赏,我是不是要买一送一让他们双宿双飞。当然只是想想,修炼了一年就被迫出师,能杀的人的档次,也高不到哪去。
      于此同时,我还是欣欣然做我的暗夜杀手,杰灵会几度查内奸,都没查到我,我心中侥幸,继续赚我的钱,一天夜里,我还是平平淡淡的杀完人,准备上房顶逃之夭夭的时候,突然被人一把抓住我的胳膊,那人力气极大,我竟挣脱不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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