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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10节、礼下于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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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珂闲散惯了,一向甚少与天庭往来,此时却想不到是何事。她看一眼慕朝云道:“你这基础太差,折腾这半天说的我口干舌燥,我去喝口水、换身衣服,这鱼腥气叫人好生不耐烦,你跟老何把这花刀学会,我等会回来检查,再不对就……哼哼,戒尺伺候!”说完捏个诀转身就跑。
摩珂飞到偏厅,就见来的却是太白金星,正坐在那里喝茶,见她进来,近前施礼道:“老朽见过上神。”
摩珂让了座道:“一向少见,不知何事倒要劳动仙君?”
太白金星将天旨奉上道:“上神一看便知,还请尽速给老朽个回话,老朽也好回去复命。”
她一本正经接了旨,打开看时,却是叫她往蓬莱仙山,协助封印最近有所异动的魔域之血,顿时不悦道:“仙君,别人不知,你还不清楚?此事于本上神,实有许多不便宜处,上届天帝两次下旨相召,均未成行,今日如何又下这一道天旨?”
摩珂只觉得心中一阵心血翻滚,不说这魔域之血原曾在我体内流淌,如今盛放它的便是晔沙的九孔莲台,两万年,那莲台与它早已融为一体,怎么还能分得清?为了我,晔沙心甘情愿的跳了坠仙台,只消到那里看一眼,我便要五内俱伤,让我亲手去封印晔沙的九孔莲台,跟让我再杀他一遍,有什么区别?叫我如何做得到,又如何去做?!
太白金星拱手道:“玉帝与我等亦知此事强人所难,但请上神看在天下苍生份上,勉为其难施以援手。”
摩珂皱眉道:“现在魔域之血不是还好好地呆在三仙岛,蓬莱仙山为仙界首望,高手辈出,如何用得到本上神来多此一举?”
太白金星恳切道:“这却不然,此事正是由蓬莱掌门首议,众仙同和,玉帝才下此旨意。上神,你如何不知,为守卫魔域之血,千年前九华覆灭,五百年前,蓬莱老一辈的仙长皆遭毒手。近年魔界复兴,时常听闻有人蠢蠢欲动,意图再来劫夺这魔域之血,只怕血雨腥风,转瞬即至。除魔卫道,乃我辈之人本分,老朽私以为,上神实不该推辞。”
蓬莱掌门首议,原来如此!她不由自主的将天旨捏作一团道:“我当其位,便守其职,既然做了上神,若有他事,水火不避,唯有这魔域之血,仙君还是去找蓬莱上仙吧!”
摩珂说罢欲走,太白金星上前拦住她道:“上神,同为仙界子民,为何如此不近人情,难道你真想九华惨况在蓬莱上演吗?何况,你一再不接天旨,不觉太也过分吗?!”
“仙界子民?!”摩珂冷然道:“太白金星,你一把年纪,可能分得清,你们是请本上神去,还是派我去?你既称我一声上神,便该知晓,这天旨,本上神接是人情,不接是本分。有本事,就拿神谕来,否则,此事不必再提!小如,送客!”
摩珂直冲回了小厨房,慕朝云看到她回来,一指案上道:“你看这回可对……”
“老何,你出去!”
摩珂刷的把天旨扔在他脚下,厉声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慕朝云,原来你处心积虑要留在我大明宫,做小伏低的哄我开心,就是为此!做神仙做成你这个样子,我真不知道该说你忍辱负重,还是不择手段好!”
她说完转身就要冲出去,慕朝云已经抢先一步拦住她的去路:“我知道你所说何事,我承认我到大明宫另有原因,但绝不是为了讨好你相助蓬莱,我身为一派掌门,还不至于因人成事到如此下作。师兄可以作证,我向玉帝提议,请天界高士相助蓬莱之时,还未曾在坠仙台遇到你,这次接到天旨的,也不是只有你一人而已。最近魔域之血异动的越来越频繁,妖魔两界,亦不安稳,我不是力有不逮,也并非存心推卸肩上的责任,只是,九渊与魔域之血的力量何等强大,我实难以分心他顾,不想重蹈九华覆辙,再伤及许多无辜罢了。所邀各位仙友去与不去,悉听尊便,至于你,若不想去时……”
摩珂听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但还是极生硬的打断道:“自也无人能够逼我!谁知道你跟你师兄是不是串通好了?”
慕朝云道:“朝云一生行事,但求无愧我心。你信我便信,若你不信我时,即是我请玉帝为证,你也不会信。”
摩珂目光灼灼的盯着他道:“那你到我大明宫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慕朝云看着她许久,终于长叹一声道:“可不可以请你容我暂时不要说,若我说出来,我们,我与你只怕……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对你、对大明宫绝无恶意,更不会做丝毫损害你之事。”
他的语气近乎哀求,眼中的怅然、寥落叫她心里一颤,只觉得他有图谋也都坦然承认,也算的磊落,不想再逼他,也不想冷言冷语,却又不甘心当做没事发生,鼻子里哼一声,一把推开他,转身飞出了小厨房。
昨天的事,她好像还是心结未解,晚饭也没有来吃,慕朝云想再跟她解释一下,便到她的书房去找她。谁知她并不在房里,却见一地狼藉,各种书籍扔的满室不说,桌上椅子上到处都是碎纸片,倒像是她生气时推了书桌、毁了书籍。
还是这样脾气……他摇了摇头,用法术将那本书拼好一看,是本极古老的传说故事,竟是讲的她与地藏王菩萨的事,言语粗鄙,想来便是她发怒的原因,心里升起一缕异样的情绪,无法言说。他拿起几本书随手放到书架上,忽然发现暗格后竟有一道她布下的仙障。
他被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牵引,居然想也不想就打开了仙障,他们的灵力尚且互通,一道仙障自是不费吹灰之力。他仔细看时,里面只是一个木鱼、一根竹杖,皆做深褐之色,显得非常陈旧古朴。他不由自主的拿起木鱼端详,只觉得似曾相识,冥冥之中,好像有一种奇怪的联系,不知是对这个木鱼、这根竹杖,还是它们上面所沾染的那个仍然宏大、祥和的气息。
他陷进这种莫名的情绪里,突然感到身后一道极是刚猛的劲风,破空袭来,他下意识的一让,避在一边,转过身来,却见对面一个黑衣劲装的男子,想来正是适才偷袭他的人。黑衣人身后,一名格外高大的男子负手而立,金袍玄衣、面容深邃、神情倨傲,有令四海潮寂之威势,俯瞰千山之雄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