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金疮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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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赵官山回去砍完了柴，有人让他去给厨房挑水，等他把水缸打满，又有人吩咐他去马厩喂马。
赵官山知道这些人因为知道他就是当日的山匪，所以故意刁难他。只是他如今是在戚府赎罪，又生的健壮、力气也大，多做点活儿也无防。也就闷不吭声，全都受了。
等走到马厩，却看到戚少正在教一少爷骑马。细看之下才知是戚府的小姑爷。
戚少却已看到他。“赵官山，你怎么跑到马厩来了？”
“见过戚少！”赵官山微福了福身，“我来喂马！”
“喂马？我听管家说，不是让你在伙房帮着劈柴……”
“……”赵官山却没有多话。
戚少细想之下，便也明白了，不由好笑。“也罢，谁让你当日凶神恶煞闯进我戚府。当时多少仆人被你吓得够呛，如今能逮到机会出口恶气，也算是因果循环。”
且先让你多吃两天苦，谁让你吓谁不好，偏把我家环儿，吓出了毛病。
苏环儿看见戚少在和一个下人说话。也骑着马晃晃悠悠过来了。
“哥哥。”苏环儿下了马，走到戚少跟前，看了赵官山一眼。
“见过姑爷！”赵官山进府之时，管家曾耳提面命。戚府没有什么大规矩，就是守本分、肯务实，扎扎实实的做自己的事，但是该有的礼节还得有。见了主人问好行礼。
自己虽不是什么富贵之家出来的。可是也从来没有对谁点头哈腰过。只是如今做别人家下人，也只能既来之则安之。戚家其他人不说，就这入赘的苏环儿，自己不知为何就不太喜欢。也就微微点了点头。
“你是来喂马的么？挺面生的，新来的？叫什么名字？”府中何时来了这么个人高马大的。
“是！在下赵官山！刚来府中。”赵官山回了句，却看见戚少不知为何促狭的冲自己挤了挤眼睛。
“赵官山...赵官山...？你是赵官山！”苏环儿却突然变了脸色。气冲冲的抬手指着赵官山！“你就是那日闯进来的山匪！”
“......是。”
“你！你这个！你这个!”苏环儿不想竟在此处看见这人，想到自己怨恨恼怒都拜此人所赐！只想找一个狠决的词汇骂的此人狗血喷头！只可惜苏环儿活了这么多年，还没骂过人，这到了要用的时候，反而词穷，憋了半天只吼出来一句，“可恶！你这个罪大恶极的坏人！”生生憋红了自己一张脸。
“是。”赵官山没想到苏环儿反应这么大，一时也没弄明白，只得老老实实低着头，应了这个罪大恶极的罪名。
“你、你简直可恶至极！你竟然还敢来戚府！我要是县太爷，定要治你这恶人一个死罪！”苏环儿指着赵官山的鼻子大骂，只觉得心中的怒气无处发泄。可是赵官山比他还高那么多，自己又打不过他，气得眼睛都发红了。
“......”
戚少在后面憋笑憋得表情都都有些扭曲，可他知道此时万万不能笑出声，凭白给环儿找不乐意！
“环儿莫气！这山匪哥哥已替你教训过了。当日将他从山上抓下，可是好一顿严刑拷打！之后又将他在军营马厩关了不知道多少天，每天都定时定点有士兵去打骂一番。哥哥可是狠狠替你出了这口气！”戚少忍了笑，赶过去一番好言相劝，只怕把苏环儿气坏了！
“哼！便宜他了！”苏环儿撇脸过去，不愿再看到赵官山。
“那是当然！他如今也知道自己犯了大错！便在咱们府中做工赎罪！也算是偿还当日的一些过错。环儿觉得如何？”
“那好吧。”苏环儿虽觉得心中有气，可人还是善良无害，本已是怒极。戚少劝说一番气也消了些。
只是又瞪了赵官山一眼，气冲冲走了。
戚少从没见过苏环儿发这么大脾气，等环儿走远了才“哈哈哈”笑出声来。走过去，拍了拍赵官山肩膀。
赵官山莫名看了戚少一眼，不知为何戚少能笑成这样。
“环儿能原谅你，那可是真的大肚！要是换了我，宰了你恐怕都难解我心头之气！哈哈。”戚少说完也不管赵官山表情，径自走了。
赵官山站在原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难道是因为自己在苏环儿做那种事的时候闯了进去，他才愤恨至此？不至于吧？
赵官山回想起当日场景，也不知想起了什么，脸上到泛起红来。“啪啪啪”在自己脸上抽了几下，赶紧牵着一旁被晾了半天的“白云蹄”回马厩，喂马去了。
苏环儿气冲冲回了院子，让下人打了些水来，擦了擦自己身上的一身汗。
擦完就坐在院子里生闷气。正为自己刚怎么没冲上去狠狠踹赵官山几脚解恨而懊恼。戚少却也寻了过来。
“还生气呢？啧啧，看把我们环儿气的，这赵官山真该死。”戚少装腔作势的捶了下桌子，又叹了口气，才开口，“说起来那赵官山也是可怜。当年胡人来犯，不知侵扰到我们多少池城百姓。这赵官山就是那时候逃过来的。几十个男人，带着一大群老弱妇孺，救助了不少受难百姓。这些人中有生病的老人、怀孕的女子，还有刚刚诞出不久的婴孩。等逃过来时，早已捉襟见肘，再无分文。可是一千多号人，只有几十男人可以生产。纵是如此，却如何能请得起大夫，叫的来稳婆？”
“......”苏环儿没想到赵官山是这么仁义一人，心中怒气不由得消了一大半。将心比心之下，自己不保证自己也能做到这种份上。于是赵官山抢劫戚府的恶行，也变得可以理解了。
“如今新帝登基，又刚解决了强敌外患。正是国库空虚，政事繁多之际。一些边城经过连年战乱，要恢复也非一朝一夕。难免有朝廷顾忌不到的地方。赵官山此举是大仁义，虽说拿走我戚府千余两，可却是为了一千多人生存性命的无奈之举。所以我才只罚他做工，小惩大诫。”
“……”
戚少看清苏环儿表情，知道他心中多半已经不生气了，环儿心地本就比谁都善良。不过可是还想逗逗他，“不过这赵官山还是太可恶！抢劫我们戚府钱财不说。最重要的是他害了我们家环儿，还得我们家环儿不能．．．．．．”
“哥哥别说！”苏环儿没想到戚少在此时提起这茬，羞恼不已。只能开口大声阻止戚少说下去。
“哈哈！别说什么？”戚少本是满脸笑容，可突然觉察到什么，转头看去。却只见一匆匆离去的背影。
晴儿？为何好好地来了又走了。
“怎么了，哥哥？”苏环儿看戚少突然转过头去，疑惑的开口。
“无事，我也饿了，准备准备，一同去吃饭吧。”
“哦。”
戚夫人本是看戚小姐烦闷，便让她过来叫戚少吃饭。想着和自己哥哥说说话，许能好点。不料戚小姐走到门口，正好听到戚少正跟苏环儿说赵官山的那段话。不知为何就停下了脚步。
戚小姐听着听着却暗暗心惊。
之前赵官山的事只听母亲和哥哥说了个大概。不知道他竟是这等大仁大义之人。自己今日开始话语间那般刻薄。也别怪他会一气之下做出冲动举动，原是自己低看他了。
戚小姐搅了搅手中丝帕。不知想到什么，转身快步走了。连叫自己哥哥与苏环儿吃饭，也都忘了。
再说赵官山喂完了马，才好不容易有时间休息会儿。正好也到了他们下人吃饭的时间。
每人三个馒头，一碗菜。吃完了再打点稀粥。自己拿碗领了吃。
赵官山便排队领了自己的那份饭食。找了个没人的拐角坐下吃饭。才咬了一口都好久没吃过的白面馒头，却听见门口有人叫他。转头一看，却是今天跟在戚小姐身边的那个丫鬟。
赵官山刚来，又是之前的山匪。有人防着他、有人厌恶他、还有人怕他。他也就这么着被孤立了。府里做工的都跟没看着他这号人一样，边吃饭，边聊天。没想到此刻却都转头一个个脖子伸老长的看着他。
赵官山只得放下食物。站起身走了出去。
丫鬟小玉领着赵官山走到个偏僻地方，才停下。转身交给他一样东西。
“这是小姐赏你的东西，你且收下吧。”
“什么东西？”
“是金疮药。小姐说了，今日她心情不好，所以开始说话才重了些。可她并没有那种意思，当时差点害你自毁性命，小姐心里也过意不去。所以才叫我送了这金疮药来，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谢谢小姐，还劳姑娘替我带话给小姐，说我并没有怪她的意思。带人抢劫戚府，这事本来就是我做得不对．．．．．．”
“诶。这些小姐都知道。你也不用多想，小姐不过敬你仁义，今日你受伤也是因她所起。所以才让我送了这金疮药来。如今我话也带到了，你可别起什么了不得的念头就是了。收下吧，小姐还等着我伺候呢。”
“．．．．．．好，我知道了，劳烦姑娘跑一趟。”赵官山本是满心喜悦心都快跳出来，可是突然被这丫鬟一语点醒。也是清醒了一些。当下只得收下药瓶，再无后话。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金疮药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