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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线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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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防尊的太阳穴都跳了一下,脑子里忍耐的弦绷得死紧。
不良少年从来都没遇到过像金木凉子这么难搞的女人。
但不可否认,仔细思考一下她说的话的话,虽然她又做作、又虚伪、又狡猾,可是,她却真的既漂亮又优秀、还善良。
不漂亮不可能被当做女神。
不优秀没办法把原本破烂不堪的棒球部带进甲子园赢得全校尊敬。
不善良的话,也不会帮他两次。
于是想到最后,脑回路实际像高速公路一样笔直的不良认真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凉子反而愣住了!
虽说她自己也这么认为,不过这种时候都是该吐槽的吧?说好的吐槽呢!这么果断的给与承认会让她显得很自恋啊!
并、并且还有些奇异的小心虚是怎么回事?
救、救命,拿破仑先生能不能不要这么萌!那张拿她的玩笑话也当真的认真严肃脸一时间简直帅到让人无法直视了好吗?就连此刻被春风轻轻拂动有点乱的赤发都无比的勾人眼球。
“哦、哦……”少女破天荒的无意义应答了几声,移开视线,注视着街上来往匆匆的行人两秒,才重新将不知掉到哪里去了的社交礼仪捡回来:“那个,回程路上请务必小心注意安全。”
“这段时间街头有点乱呢。”
周防定定的盯着凉子难得的真诚脸看了一会儿,眼睛里浮起笑意,总觉得……她好像也没有那么糟。
两人于是就都心情微妙的散开。
等凉子重新回到水果行里时,她觉得自己的心情还是有点不对,该怎么说呢,虽说平日里也饱受赞美,但是,反正周防尊的这种承认就是和那种赞誉不太一样啦!总有种挖了坑不小心把自己埋进去了不幸预感。
大概都是睡眠不足惹的祸吧……皱着眉、托着腮、少女姿态十足的想了很久,优等生小姐终于得出了结论。
然后刚回神,就看到距离自己不到5厘米处,有一张熟悉的大脸。
“诚、诚哥,你在干嘛?”费了好大劲才控制住条件反射的手没扇上去,凉子惊讶的问。
“唔,我本来还在想,你忽然把那小子拎回来是因为要应付我老妈的啰嗦、以及崇仔的抽风,”真岛一边摸下巴一边细细观察凉子,“不过现在看起来倒像是真的。”
“怎么可能是真的!”凉子立刻炸毛,嘴炮技能瞬间启动:“毕竟指望你的话,恐怕一辈子都带不回来像样的女孩子了!”
“你说什么金木凉子?”真岛按压自己的手关节,空气中爆出噼里啪啦一阵脆响:“战五渣还敢挑衅,你活的不耐烦了吧?”
“再说,平凡如汝辈怎么会知道,本大爷到底有多受女孩子欢迎!”
“……→_→”,唉,为了这个世界的和平着想,有时候还是要保持沉默比较好。
被真岛这么一闹,刚刚少女还有些敏感的小心情立刻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去,她现在感到浑身轻松,啊,真是太好了,什么似笑非笑的国王啦、唠叨能力MAX的西一番街女王真岛律子啦,一张医生证明就全都搞定了!(周防尊=一个人情=医生证明)
凉子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喂,尾巴翘起来了啊!”真岛鄙视脸。
凉子才懒得理他,站起身径自打算回自家店去了。
“等等,凉子,”真岛却叫住了她,脸上露出十分为难的神色,“你的英文应该不错吧?”
“嗯,是啊,很不错。”在熟人面前,凉子很少假装,再说,没说很棒其实就已经很谦虚了,她以前可是在伦敦呆过两年。
“那……那……”真岛横下心来,“你知道我在查那件事,只不过有家派对里面全是哥伦比亚人,我的英语有点糟,你能不能跟我去一趟帮忙翻译。”
确切的说,完全不能听懂才是真的……凉子一边在心里默默吐槽,一边毫无犹豫的点了点头。
嗯,如果这件事是其他人拜托,凉子肯定置之不理,不过因为对象是真岛,她就没办法拒绝了。
人的欲望真是千奇百怪,在临出发前,真岛先是带着凉子去了一家残疾人派对(里面的小姐全是残疾人),接出了一位叫做“圆圆”的小姐(有同样从业者的话,交流肯定会更加顺畅),然后才去了位于丰岛区边缘的金发派对。
圆圆小姐相貌甜美、身材超棒,胸/部就像是她的名字一样,真不愧是专业人士,只是凉子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她到底哪里残疾。
似乎是意识到了她的疑问,圆圆笑着回答:“我其实是帮助残疾人的义工啦,只不过因为也很擅长做/爱,所以店里生意忙时也会应酬一下。”
凉子:“……”,很好,虽然优等生内心强大,但到底还是缺乏人生经验的处/女,在这方面果然还是不能顺畅的交流。
于是一路飘着到了金发派对所在的公寓大楼。
真是挺糟糕的环境,像是随时等待拆除一样,拥有着让人瞄一眼就想掉头逃跑的恐怖威力。估计来这里的只有常客了,不然怎么可能忍受这恶劣的环境——逃生梯的转角堆满塑料垃圾袋和沾满灰尘的过期杂志。
哦,想必您已经看出来了,这里并没有现代社会的必备品电梯。
气喘吁吁的爬上四楼,两男两女的真岛侦探组(虽然没给鲨鱼保镖先生镜头,但他其实一直默认在队伍当中)按下了仅有一张油漆门的门铃。
接下里就是□□电影里很常见的场景,听说是昨天这里才被袭击过,店长的锁骨都被打骨折住院了,所以狭窄的通道里满满的都是目光凶狠的□□小弟们。
似乎是已经被通知过真岛要来,小弟们在对比了终端里的照片后,也就顺畅的让他们进去了。
不过店面毕竟太小,本就人满为患的房间里再次加入了4个人之后,简直拥挤的不行。
凉子他们只能选择到满是垃圾的楼梯间里问话。
现实真是令人尴尬,虽然凉子对自己的英语能力很自信,可是哥伦比亚裔的小姐们英语却不太行。
还好她们不知从哪里来的本事能看出圆圆是同道中人,是以,正在上大学的圆圆也就操着一口同样蹩脚的英语指手画脚的与她们交流了起来。
这一趟主要确认了两个重要信息,第一,那群小鬼们左边手手腕上都有一个五角星形状的烫伤痕迹。
第二,他们在实行抢劫计划的前一天,都有上门踩过点。
“被抢的前一天,有个上门的年轻小伙子手腕上有那样的痕迹,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只是好玩而已。”
“年龄和身高?”
“我分不太清日本人的年龄,不过他剃着光头,应该很年轻。身高和那个人差不多。”染了一头金发的女人指指身高一百七十多公分的鲨鱼保镖先生。
真岛点头,转身对凉子解释说,圆圆所在的残疾人派对也经历过相同的事。
看来这就是派对终结者们的行为模式,听起来也并不是很疯狂呢,起码在做事之前也有缜密的计划。
也对,连续多次都这么侥幸,在镇目是不可能的。
得到了宝贵信息的四人组乘坐计程车回到了西一番街,或许是因为刚刚接触的环境实在太差了吧,所以大家在车里都没说话,只是目光沉静的注视着,在高楼大厦的缝隙间,悬日缓缓落下的情景。
这时真岛的终端响了。
凉子坐在他身边,可以清晰的看到显示屏上的名字——崇仔。
唔,这会儿国王陛下打电话来的话,想必不会是什么好事。果然,放下终端的真岛的脸,冷的像冰一样:“崇仔手下的店,被人放火烧了。”
唉……刚刚还夸赞过这群人有点脑子,转眼他们就闷声作大死,这么短暂的时间里,他们就惹上了镇目所有的大势力,难道继黑色地带之外,连灰色地带也不想混了吗?这伙人到底想干什么想像穿透大气层的彗星一样,在还没到达地表之前就毁灭自己吗还是想以这样的速度来射出沸腾的暴力碎片结束这一切呢
这样的有勇无谋与之前表现出的深谋远虑简直矛盾。
“呐,诚诚,我今天帮了你这么大忙,晚上难道也不请我吃顿饭吗?”散伙之前,圆圆笑着问真岛,然后一边说,一边拉住鲨鱼先生的胳膊,磅礴的胸/部将那粗/壮的手臂轻松掩埋。
凉子目瞪口呆的看着原本还满脸冰冷的保镖先生就像夏日里的冰激凌一样,表情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迅速融化,然后在真岛还没开口前,他就附和道:“晚上一起吃吧,你们两个人也挺无聊的。”
真是可怕的武器……凉子觉得自己又被上了一课。
但考虑到在那群小鬼变得更加疯狂后真岛的处境,凉子觉得抓住机会让真岛和保镖先生拉近距离也不错。
于是一行人就又去了位于小巷深处的居酒屋。
凉子今年才17岁,不能喝酒是肯定的,不过这家只有镇目当地熟人才知道的隐藏店面,老板却会每天早上从筑地批货回来,生鱼刺身简直丰腴鲜美的惊人。
她一边细细的咽下肥厚的三文鱼切片,一边随意抛出话题,试图打开沉闷的社交氛围——毕竟大家都不算熟人。
“圆圆小姐将来打算做什么呢?”一个真正善于交际的人生强者,就是拥有着无论何时都能迅速找到破冰点、破开僵局的能力。虽说对于问真正处于社会底层的人未来打算听上去有点可笑,但很多时候,他们确实是向往着和人说说未来。
“可能做和我专业有关的工作吧。不过也说不定,毕竟我现在这样赚钱太容易了。”如预料中一样,圆圆大大咧咧甚至是兴致盎然的说起来,“因为我一直不用缴税,所以我把收入的百分之十都捐给了越南的失学儿童教育基金会。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光是我的那些钱居然可以供两个半的孩子上小学。”
真是让人肃然起敬的妓/女,拥有着这样高尚行为的她,谁又能说从事色/情行业就是低/贱的呢!
“你这样很好啦,我才叫惨,读书才念到国中。”两杯啤酒下肚,似乎是被圆圆的话语打动,从出现以来就一直保持沉默姿态的鲨鱼也开口说了起来,
“我爸爸是个穷渔夫,我家的七个孩子中我排行老二,所以念完国中以后我就被赶出去挣钱养家糊口。就在隔壁的肉铺里当学徒。那时我每天的工作就是早上负责开店门,白天看店,晚上关门之后就把第二天要卖的肉给整理出来。一百多斤的半头牛倒挂在吊钩上,然后用刀沿着它的筋脉剖开,把肋骨上的肉全部切下来,最后用棉线穿过肋骨和肉的间隙,把骨头削下来。这个时候就会有噼里啪啦的声音。”
“你知道组织里人都叫我肉贩吗?这就是那个外号的由来。”鲨鱼先生一边指手画脚的比划着一边笑起来。
诶?肉贩?这听上去可真是个可怕的称号,让人很难不想象,打架时他是不是会把人残酷的大卸八块。
“肉铺分很多种,可是我那家店的老板简直是可恶至极。太吝啬,以至于每年才发一次的奖金都像割他身上的肉一般舍不得。看我是学徒,他想尽一切办法来折磨我,只要我不小心弄坏了他要卖的肉,他就会用刀柄狠命地敲打我的头,直到敲出血,这样他还不肯罢休。因为血滴到肉上他又会因此而毒打我一顿。就这样我忍受了两年,就在第二年年底要发奖金的时候,他趁剁肉的机会把我的左手小指剁了个稀烂,我想他是想让我知难而退,主动辞职好省了那笔年终奖金。不过后来我还是拿到了那份奖金。你看,现在我的小指都只能弯曲着,没有办法。”
“不过,我离开那家店的原因不是因为这个。除夕那天晚上,当我顺利地拿到年终奖金收拾好行囊准备回家的时候,那喝得醉醺醺的那老家伙刚好回家。他因为我没有大扫除而对我一阵拳打脚踢。我只能抱着头不吭声。那老家伙既不赌钱也不玩女人,可是脾气硬得很,全都发泄在我身上了。回到家,我喝完一碗粥休息了一下,起来后准备看红白大战的时候,我发现右眼根本一片漆黑,红白大战里櫻田淳子的动作一点都看不清楚。我立马冲到镜子前,看见自己的眼球充血充得像要喷炸一般恐怖。我脑子里不断萦绕着一句话。我二话不说向我工作的那家肉铺走去。”
旁听的三个人同时屏住了呼吸,的确,就算是现在看的话,肉贩先生的右眼也是浑浊不清,他抖动的腿似乎也无法停下来,一口气喝下整杯啤酒,他继续道:“该死的打烂了我的眼睛,那混球打烂了我的眼睛……”
接下来的事已经无需再问,很难想象现代社会经济如此发达的日本还拥有那样偏僻的地方,不过肉贩先生本身的存在就已经是一种事实的证明了吧。
圆圆对着肉贩举起了酒杯,兴致勃勃的问事情的发展。
而在肉贩先生激动的“我把串鸡肉的竹签剜进他的右眼睛,然后用菜刀将他的左手小指剁得稀烂——以牙还牙!他对我做过什么,我要一件不漏地还给他!我几乎是把他肢解了,然后回到家继续看红白大战。警察把我送进辅育院的时候,我不到十七岁。”声中,凉子与真岛,沉重的对视了一眼。
虽然之前就已经有过相关猜测,但是,直到现在,他们才能真正定下结论,肉贩先生就是□□中所谓的行刑手。
如果不快速将那伙不良找到交给警方,他们的下场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