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次相遇》马晓样

12、舞会

　　徐楠的目光很锐利，言语中透着发自内心的厌弃语气。

　　秦雨晴愣住，回想起徐楠突然寻她说的话，莫不是小楠姐发现了什么。

　　“雨晴走，我们去买礼服。”她很快调整情绪，瞬间又扬起一抹笑容。

　　秦雨晴没有深究。兴许是察觉出徐长生的沉默，徐楠快刀斩乱麻的和秦雨晴定下礼服，然后结束行程各回各家。

　　秦雨晴拖着礼服进了家门，秦妈妈坐在客厅沙发处，说：“昨天玩的可好？嗯，我可是听夏露说你喝的烂醉如泥！”

　　秦雨晴啊了一声，扑进妈妈怀里蹭了几下，转移话题道：“妈妈，我差点被病患家属打，突然觉得有些失望。”

　　“失望什么？”秦妈妈果然更关心女儿的心情。

　　“急救中发生死亡事件是正常的，这并不是我们的问题。本身就是临死之人，若是抢救回来，家属千恩万谢，若是抢救不回来，家属就开始恶语中伤我们。谁都希望每一条生命都可以活下来，可是这是不可能的。现在对方家属还要管医院要赔偿，他们连当初急救的费用都没交呢。明明是无偿帮助别人，最终却换来一盆狗屎……”

　　“傻孩子。”秦妈妈温柔的摸了摸女儿的头发，说：“每个行业都会面临这个问题。你爷爷，你的叔叔们，你爸爸，做了一辈子大夫，如果每个人遇到这么点误解就开始打退堂鼓质疑自己，以后又有谁还愿意去行医？”

　　“妈妈……”

　　“不要轻易说放弃，这是个别事件。你应该多看看那些感激你们的病人，因为你们的存在，延续大多数人的生命，拯救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家庭。”

　　秦雨晴嗯了一声，扬起唇角笑着看向母亲。

　　“对了，长生呢？你怎么不邀请人家进来坐……”秦妈妈蹙眉，责怪道。

　　秦雨晴垂下眼眸，克制情绪道：“他们都没开车。我先送他回去的。”

　　“这样子。周末是章氏集团庆典吧？这一次章家人都会从上海过来，你也算是第一次在长生妈妈家里露面，千万别失礼。”

　　秦雨晴苦笑一声，说：“哦，我知道了……”

　　“什么知道了！”秦妈妈拍了下女儿额头，说：“你只需要把我平时要求你做到的呈现出来，就不会有问题。谨慎起见我还给你准备了几本书，放你床头，好好阅读！”

　　秦雨晴不停的点头，生怕妈妈唠叨起来。

　　“快去休息吧。这几天要做功课，不许再出去玩了。除非是和长生约会！”秦妈妈叮嘱的说。

　　约会个屁……秦雨晴心里暗骂一声，表面扬起唇角，冲着妈妈灿烂的笑着，说：“遵命！”

　　秦雨晴回到自己房间里，掏出手机放在床头。
　　她将身子用力摔在床上，盯着头顶的水晶灯发呆……

　　叮咚

　　她迅速的拿过手机，入眼的是徐长生的短信：【到家了？】

　　【已经准备休息了，晚安。】秦雨晴手指灵活的迅速回复。

　　【……】徐长生回过来了省略号，秦雨晴阅读后关闭。

　　过了片刻，她又拿起手机，盯着看了一会，脑海里莫名浮现出夏天棱角分明的脸颊。一切好像不曾发生过，他、貌似吻了她。

　　该死、秦雨晴决定洗个澡……

　　她用喷头洗脸，不停的冲刷整张脸，脑海里却依然挥之不去的存在着夏天那双深邃的瞳孔。如果让妈妈知道她和一个演员纠缠不清，怕是会和刚才小楠姐的口吻一样，满是厌弃。

　　他们不会再见面，秦雨晴自我暗示的下定决心。

　　不会再有交集。

　　转眼间，到了周末。

　　章氏集团包下长安街沿线的一家高档酒店举办庆祝晚宴，整座宴会厅被装点得富丽堂皇。

　　为了讨好章家老太爷欢心，所有小辈都是艳色礼服。

　　秦雨晴选择了大红色裹胸长款礼服，整条礼服是厚重的绸子布料，很有垂感，上面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除了胸口处围着脖颈处的半圆弧形十六颗蓝钻以外。蓝钻的成色是极好的，在水晶灯下闪闪发亮，衬托着她一张干净的脸颊光彩耀人。

　　秦雨晴老祖宗是当年伺候过皇上的太医，家族世代为医，非典时期做过极大的贡献，在医学界备受尊重。秦雨晴是独女，从小被当成小公主般呵护成长，很受叔叔伯伯的怜爱。

　　徐长生母亲左手挽住秦雨晴，右手挽着徐楠，身后跟着徐爸爸和徐长生，高调走入宴会厅。

　　她是老太爷小女儿，出嫁前在章家地位颇高。

　　章老太爷有三儿两女，老二章亦宸主持晚会。

　　章亦宸的妻子姓王，她笑眯眯的走向徐妈妈，说：“环环来啦，瞧瞧你身边这两位美女，真是让人看了都舍不得移开眼睛呢。”

　　徐妈妈名字叫做章亦环，排行章家老四，她看向秦雨晴，说：“雨晴，长生订婚宴的时候嫂子见过的。”

　　“恩，秦院长的女儿么。”章家二嫂伸手拦住秦雨晴的手，摸了又摸，从自个手腕处脱下一个翡翠镯子，道：“喏，我瞧你手腕处空着，不好看，舅妈送你哒。”

　　秦雨晴一怔，慌乱道：“这……”

　　“拿着吧。你二舅妈家就称这个。”章亦环笑着说：“我家二嫂的兄长如今是香港古玩拍卖行的老板，她手里的都是好货，不要白不要！”

　　“瞧瞧环环你，这么快就知道宠儿媳妇啦。”章家二嫂故作不快的责怪道：“来，让他们小辈自个玩自己的，你和我去给几位老太太请安。”她嘴里的老太太是徐长生外公辈分的亲眷。

　　章亦环嗯了一声，看向儿子，说：“这次场面有点大，你秦伯伯和伯母不爱凑热闹没来，你可要照顾好雨晴。”

　　徐长生认真点了点头，道：“您放心吧。”

　　章亦环转头看向秦雨晴，伸出手抚平了她腰间的褶皱，又捋了捋儿媳妇耳边的碎发，说：“真真是一转眼的功夫，你都变成大姑娘了。我们都老啦，你和长生好好玩。这宴会场地是咱家的，你待谁都不需要太客气，礼节做到即可。嗯？”

　　“知道啦，伯母。”秦雨晴腼腆一笑，徐家人待她是真好。

　　“哼，以前还叫声干妈呢，这才订婚，都生疏成伯母啦。”徐妈妈佯怒道。

　　“成了吧，再忍一年就成亲妈，总比干妈好吧。”章家二嫂子调侃小姑章亦环。
　　秦雨晴望着他们轻笑，徐长生伸出手，说：“妈，你们快过去吧，我想和秦雨晴跳一支舞。”

　　“哦，好哒，年轻人。”徐妈妈和先生暧昧一笑，转身离去。远处走来一名年轻才俊，邀请徐楠跳舞，空场内，独留下秦雨晴和徐长生。

　　徐长生伸出手，做出请的动作。
　　秦雨晴犹豫了小，伸出手，两个人双手叠加，她感觉徐长生一用力，她便跌入了他的怀里。
　　秦雨晴身子一僵，稳定情绪后迈开步伐。

　　秦雨晴不愿意去和徐长生对视，索性盯着他的领结处一言不发。

　　远处，一阵人声涌动，秦雨晴暗道怕是又有明星入场。一般来说，为了多一点的曝光度和媒体关注度，很多集团晚宴都会邀请大牌明星助阵。
　　她感觉到徐长生的沉默，自然乐得默不作声。

　　舞曲的音乐停了下来，徐长生突然开口，道：“雨晴，你是不是发生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秦雨晴脸色一沉，扭开头看向大门口处，不由得微微一怔、浑身僵硬。

　　她抿着唇角，故作淡定的说道：“长生、你看，谁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