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回首》水墨黄昏

5、005

　　“你，可后悔？”
　　红月挽着常恒的手臂，淡淡地问。
　　红月记得两个月前的那天，如虹的长剑直直地刺进颜笙的身体中。殷红的血液喷溅，溅得常恒满身满脸。
　　洛文一脸的慌乱，迅速地点了止血的穴位。
　　颜笙倒是笑了，如同绽放的黑罂粟，带着致命的诱惑。
　　颜笙说，我颜笙此生最大的错处就是爱上你，作践了自己。若回首，不再相知相遇。
　　颜笙说，洛文，我很小气的，他们欠我的帮我讨回来。
　　……
　　常恒傻眼，眼里的震痛再也隐藏不住，“我，我……”
　　洛文却没给常恒机会，转身抱了颜笙，迅速飞离了常府。
　　当夜，镇上走水，大火蔓延，烧毁了常府镇上所有的铺子，而颜笙所住的小筑也遭了窃，有关颜笙的一切一夜之间消失殆尽，就像从没有过这么一个人。
　　常恒宿醉了，抱着酒坛又哭又笑的，谁也拉不住，也是这一夜，红月知晓了所有。
　　“我不悔！”
　　常恒说得坚决，似是怕自己犹豫，又低低重复了几遍，可重复到后面却不自觉地带上了哭腔。
　　常恒无疑是爱颜笙的，至于从什么时候，常恒不太清楚。也许是三五之夜，一树旋飞的星辰点亮了常恒的眼，又或者是那一盅芳香扑鼻的药膳，更或者是那一株洁白无暇的雪莲。
　　但常恒清楚地知道，自己爱上了这个时时跟着自己的女子，甚至超过了对青梅竹马的感情。
　　可笑的是，常恒终于弄清了自己的情感，传来的却是江湖寻仇的消息。颜笙跟了常恒两年，辛苦自不用说，以前只觉得理所应当，如今因为他要让颜笙丢了性命，常恒不舍了。恰好遇到了流落风尘的青梅竹马红月，心思一转，常恒有了计较。
　　把颜笙关进柴房的第二天，府中来了一个人。这人或许其他人不知，常恒却是知道的，或者说是震耳欲聋，他便是江湖上人人称道的武林盟主——洛文。
　　他说，我洛文有心爱的人在常府，现在想要把她接回。那时，自会替他了了这段江湖恩怨。
　　常恒有些疑虑，心里却极开心的，似是看到了一丝幸福的曙光。为防万一，常恒还是决定将颜笙送出去避一避，当然也想过跟颜笙坦白一切，思虑再三，还是放弃了，常恒知道，依照颜笙的性格，知道的话必定会与常恒同生共死的。
　　只是，常恒算准了过程，算清了结局，却算漏了一点。那就是颜笙是人，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人！
　　再次看到洛文，只隔了一夜。
　　洛文对颜笙说，你可愿与我离去？常恒当即就慌了，可惜一步错步步错，常恒终究亲手将颜笙推开了去。
　　你可后悔？！红月问。
　　常恒心中百转千回，终究再没有资格说那句话。
　　江湖上流传，武林盟主千里追妻，抱的美人归，鹣鲽情深……
　　江湖上流传……
　　一切的一切，已只是别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