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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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一片黝黑，四周静谧无声。在这之中，纸张撕碎落下的声音显得尤为清晰，刺眼的白色凸出在浓厚的墨夜。字句被拦腰截断，章节被随意切割。被扭曲了的笔画软软的贴在墙根，静寂着。
>>>>>>>>>> >> >其实上面这个和这章正文一点关系也没有的。不过和后面的大概有关系。
「呐呐，白，你有好好听话吧？」木米米闪亮着眼睛，不容拒绝期待地看着她。
「嗯，当然咯。」浅白伸手抚了抚她柔顺的长发，一拍她的背脊，「好了好了，有人还在等你呢，回去吧。」
「嗨嗨～」晃荡着脑袋，木米米朝她挥挥手，闭起眼睛溜达进那个“黑洞”。
“木米米！下来吃饭！”
“来了来了！！”啊啦啊啦，迹部大爷，她来了啊啊，不要吼这么大声呀，损形象，对，就是损形象的啦！木米米欢快地叫嚣着溜达下了楼梯，乖乖地进行了洗手、摆筷子（米：就两个人有什么好摆的，诶……）、自己盛饭等一系列行为，最后乖乖地落座了。唔，她以前都不知道原来迹部是这么一个完美的家庭妇男咧。虽然他是不做饭也不洗碗，餐桌都是叫她收拾的……（靡：喂喂，哪里“妇”了这个？米：怒，我还没说完呢！）
但是啊，她觉得他是在家里吃饭的就是件很奇特的事情了啊。话说还吃的是传统的日本套餐。迹部不是应该和忍足一样天天都在外面吃的么，难道不是应该是西餐么？而且哦哦，她都没在迹部家里看到一个佣仆，但是啊，他们两个都不做饭的这饭究竟是哪里来的啊。果然说那些人都形如鬼魅？来无影去无踪？
不论它怎么来的，它是日本套餐就是日本套餐。所以说。木米米瘪着嘴，咬上了筷子就不松下来。一个星期了，她窝在迹部家里一个星期了。不行了，她实在忍不住了，就算天天吃西餐她都顶不住何况这还是日式的。
“……我是正统的中国人啊……”
没精打采的木米米有气无力地喃喃着。
“……”迹部已经不想再说木米米。你让他怎么说好。他说，不喜欢么就到外面吃好了，他总不至于请她几顿都请不起。可这小丫头偏偏说不在家里吃饭没有气氛。那么他说要不叫点外卖。接着她就暴起了，打转了三圈，念叨着叫外卖那是混日子不是过日子，不行绝对不行！那还怎么办啦，他都已经叫厨师来家里给她做饭了，她还不满意他也没办法啊。
说起来，XXD他为什么要为了这个家伙迁就自己啊！真是的！！
“我饿……”
“饿你就吃。”
“……我想吃中餐了。”
“……是谁昨天说要吃吃看日式的！？”迹部愤怒了。目前正在努力压抑中。
“可是我现在吃不下。”
“……随你便。”迹部大爷眉毛一挑，放下手里的碗往楼上走去，也不回头看她。
呀，看来好像真的生气了。木米米扭头目送他消失在拐角处，回神，继续趴在桌子上，怎么办，她想家啊，她想吃妈妈烧的饭，想吃奶奶的烙饼。算算也差不多有一个月了，来这里。啊啊……这个就是所谓的穿越综合症嘛。大概是穿到网王这种安逸闲适的地方才有的吧，要是穿到猎人……甩甩头，她还是庆幸自己不是穿错了地儿。
站起身子，木米米认命地把什么盘子啊碗啊都摞到厨房放好，嘛，洗啊什么的事，那是明天来工作的家伙的了。
幽灵一样的晃上二楼，木米米无力地敲打迹部的房门。
“迹部……我们出去吃吧？”
“……”
“迹部？”
“……”
“迹部！！”
“……”
喂喂，不会死在里面了吧？木米米疑惑地轻轻扣了扣门扉。悄无声息。眨眨眼睛，木米米深吸了口气。奋力砸门。
“迹部！！！！！！！！！！！！！！！！！！”
一秒，两秒。啊啊，迹部你到底在干什么！？搔搔脖子，木米米干脆坐在了房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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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干什么啊，是想把门敲坏么。皱着眉头，迹部却无暇理会，走到离房门最远的窗边，他凝神听着对方在电话里的声音。要求的确繁多。父亲要求他必须这些事情做好。他还能做什么说什么，除了把这些东西都接到手，公式化地点头聆听各式注意事项，再把它们按照父亲的要求解决。这本就是他的人生，没什么好拒绝的。疲惫了可以休息，只是休息，而不能卸下责任。
在冰帝，有多少人不是这样的？
呵。仰面躺倒在床上，略略叹息着望向天花板，尔后，迹部偏过头，想起那个孩子来。
大概，只有她除外吧。只有木米米除外。
她算什么呢？像一个会活动会跳会笑的人偶。穿梭游走在他们之间，没有任何责任，却能够仰望天空。她有足够的快乐用来挥霍，有足够的自由用来享用。无论什么时候都大笑大闹的，像上了的机械发条被扭到最长的时间。绯红的眼瞳能让望着她的人真切的感觉到血液的流动，生命的律动，而非无谓血腥。
很澄澈的眼睛，像琉璃宝石注进了清泉。
剩下的他们呢？他们？傀儡？也许不算吧，不过也差不了多少了。
傀儡和人偶。是不尽相同。带着引线的傀儡和导入生命的人偶，更是天差地别。
“迹部……”
门外传来她弱弱的声音。迹部扭过头看着门，却没有动。
“迹部……你生气了是不是？对不起，对不起啦。我……我只是觉得，最近你好像太安静了。所以……所以想要让你说点什么，什么都好嘛，骂我的也行啦……那个办法最简单了。其他的，我都不知道怎么做……”
声音透过门缝被空气捎带进来，闷闷的，似乎还带了哭腔和抽噎。迹部保持着静默，或者说，他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迹部……你在不在啊……我说得都快累死了。你回答我呀……”
听见隐隐约约的哭声，迹部没有来的一阵烦躁。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已经是７点３０，他和那位客人约好的时间是８点，要走了。从床上站来，离房门越近，哭泣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哭什么，你有什么可哭的？他辛苦的要命，被那什么的责任死死压住都没有任何难过悲伤。你哭什么？完全不懂得辛酸是什么的你没那资格哭泣吧？哭能改变什么，要能改变，他早该离开了！
“哗——”拉开门，看见女孩跪坐在门边，扎发的丝带脱落下来，头发散了一地。听见声音，她泪眼朦胧地抬起头，噎噎说话：“迹部，对不起……我不会再无理取闹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带着期翼的眼神，小心翼翼的口吻。迹部皱着眉头，抬头平视，什么也没说，就那样走了出去。
身后没有传来一点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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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米米怔忪地望着迹部离开，模糊地视线里，迹部挺拔的身影一点点变小，最终成为一个点消失在无限遥远的地方。
他生气了，他生气了，他一定是生气了，真的生气了。懊恼地扯着发丝，木米米缩起腿用手环住。她怎么，一如既往的那么笨呢。她怎么，没想到迹部那样沉默一定是因为心情不好，她怎么能再去惹他呢。她不能呀，她不能的。为什么，那为什么她还是让他生气了？
肯定是她的错，她之前一直那么闹，她一直笃定有风度的迹部肯定不会为了那些小事发火的。她在做什么啊。那不是她想象里的那个迹部了。她还不明白么，这里已经不是所谓网王的世界了。她要永远待在这个世界了。再也，回不去。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真实的，不是某某某笔下的角色。
木米米疲惫地把头埋进两膝之间。她明明，就知道的，却偏偏赌着千万分之一的机会，说不定，会回去。把迹部、忍足、不二、手塚他们，甚至是优都看做虚幻地存在，一味的只想着好在回去的时候留下个有趣点的回忆。
她自私，她怎么那么自私！
木米米揪着衣襟大口喘气，闭紧了眼睛，那个声音仿佛挥之不去，印刻在自己脑袋里。
你自私！你太私自了！只为了自己着想，那别人呢？别人都去死吗？
那个声音对着她咆哮，叫喊着直到声音嘶哑也不停止。木米米紧捂双耳却阻止不了那个声音。她不要听，她不要听！她知道了，她会改的，她会改的好好的，不会再这样了，不会的，不会了。
改，恐怕改不掉了吧？
尖锐的声音直刺心里。木米米大汗淋漓躺倒在地上，手脚痉挛。不，她能改的，能的，一定能的！
哦？真的么？你的话，也可信？
有什么不可信的！她可以的，她真的可以的！相信她！相信她！！
噩梦的声音在耳际盘踞，木米米慌张不已。
「相信你的。我相信你。」
柔软的声音从心灵上空划过。
「浅白……白……」
木米米泣不成声，快要溺水的人望见流星的希望，急不可耐地伸手要抓住。
「米米乖。米米是个好孩子，不要听他们的，他们是坏人。坏人才会说米米。」浅白搂住木米米小小的身躯，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
「迹部也是坏人吗？」木米米仰起头，红肿的眼睛困扰地注视浅白。
「……」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浅白苦恼着只好摸摸她的头。
不过斯须，木米米突然挣扎身子，浅白便松了手。
「白。」女孩瘪着嘴，清秀的眉头拧着，闷闷地说，「迹部不是坏人。」
「对，他不是的。只是米米不小心做了错事，所以他不开心。」浅白一怔，随即微笑起来，拉住她的手。
「果然是米米惹他生气了？」
「不一定全是。不过，米米也有错哦。人家为你做了那么多事，可不能说不要就不要啊。」
「嗯……是米米不好。」
看着女孩明显黯淡下去的眼神，浅白一阵心疼，把她拥进怀里。「不好可以改的，相信你能改好的。逃避是没有用的，不会因为这个错误就被抹掉。」
「嗯，米米知道了！米米会好好改的！」低头擦擦眼睛，木米米应该做一个阳光闪亮的小LOLI，而不是哭哭啼啼的丧家犬。
「好了，睡一觉，就没事了。」把她的头按到自己肩上，浅白轻轻说着。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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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匙在插孔中转动的声音无法惊醒睡梦中的女孩，迹部在一片漆黑中摸索着打开壁灯。女孩蜷缩着身体卧躺在门旁的身影突兀地闯进他的视线。
这么晚了，都不知道要回房去睡。揉了揉酸痛的眼睛，迹部叹气，走上前瞥见她因为突然的灯光而伸手揉眼，迹部抬头关了灯。慢慢走到她面前，伸出手去。
“迹部……”
模糊的声音让他以为，她醒了。
“醒了就自己回房间吧。”终于还是收回手臂，插进口袋，有些没好气地开口。她以为一会儿受凉感冒的人是谁啊，是她不是他。
“迹部……”然而她诺诺又低微地呼唤了一声。
“干什么？”有些不耐烦地转头，却发现她丝毫未动。不听话啊，她到底想要干什么？微微俯下身，发现她其实没有丝毫睁眼的迹象。要睡，就让她睡去吧。他累得要死。松了松领带，绕过她打开房间，正要走进，身后传来声音。
“迹部……对不起……”
身影顿了顿，低低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对不起啊……以后不会这样了……真的，相信，我。”
最后的字句说得异常清晰。迹部停下了步子，转过身，眉微微拢了起来。这丫头，就为了和他说这些东西一直在这儿等着，等到睡着？
“相信她吧。”轻柔的声音出现在半空中。迹部望了过去。那里渐渐凝聚出一个半透明的影像，银发翠眼，是个不大的女孩。
“恳请你相信她。”她幽幽地说。
相信她？相信她什么？谁来相信他了？
“米米很信任你。”她似乎是在叹息，又像是在微笑，“相信你的人可不少吧。至少在球场上，你的战友都是坚信你的吧。”
“我不便多说。米米的确笨拙，聪明如你，实则是能够明白的。我实在想帮她，可做不到什么。所以，拜托你了。”她微微一福，身影渐渐淡化。
“哼，用你说什么。本大爷知道得很清楚。”
“谢谢……”清冷的空气中传来最后一道声音，随即归位寂静。
他何时不清楚过了，只是觉得对这个笨丫头一一说明太过麻烦罢了。只是没想到保持沉默对她有那么大的刺激……罢了。嗯哼，他的错就是他的错，他可不会推卸责任。
弯下腰抱起女孩瘦小的身子，迹部略微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才几天，居然瘦了这么多。不吃不喝还要大吵大闹，改日定要先喂饱了她再说别的。
转身向她的房间走去。将女孩好好安置在床上，抖开被子替她盖好，才站起身。
“迹部……晚安……”糯糯的声音漂浮在空中。
“……晚安。”
伸手拉上了门。
梦里，女孩睫毛轻颤。唔……她是不是有听到什么美好的词汇？是不是，是不是？真好，明天，一定是一个漂亮的晴天哟。闭着眼的女孩伸手拉住了被子，唇角上扬。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十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