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的姑娘》佑耳果

10、灰的姑娘（二）

　　“她脚好像扭了，我带她去医院看看。”孔圣林的声音低沉却不嘶哑，给人一种稳重体贴安心的感觉。

　　对于这个新见面的总经理方爱琳很有好感。

　　伴随着女魔头的吼叫声，周围已经聚集起了一小片看热闹的围观者，方艾琳赶忙道：“不用了，谢谢经理，我自己去吧。”

　　“那怎么行。”不知是为了表示自己的亲和力增加在职员心中的好感还是什么的，孔圣林坚持要送方爱琳去医院，方爱琳百般推脱，幸亏一个紧急会议才免了方爱琳这样的尴尬。

　　方爱琳一瘸一拐走出人群，却没有任何人来搭把手，“可真可怜啊，勾搭没成功先把脚给崴了，这是不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真是什么人都敢上杆子倒贴啊，你愿意倒贴人家还不愿意呢。”
　　那声音足够小却清晰异常，方爱琳听的清清楚楚可她却什么也没说，就像任何时候那样安安静静的走了，有时候不是不想反驳只是没必要，不是没有勇气还是没有承受后果的能力。如果她有一个强大的靠山，方爱琳想她绝对会把这些说闲话的三八统统开除，让她们离自己远远的。
　　方爱琳刚走到部门，就有两人挡住了她的去路，“方爱琳，听说你竟然去那边的厕所门口堵截总经理了，你可真卑鄙啊。”

　　“真是昨天晚上的事还不够，今天竟然这么厚颜无耻的在那里摔倒，你也真够无耻的。”
　　“怎么样，总经理没上当吧，跟你说你这样的女人我们见多了。”
　　“想要靠这样路子升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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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长时期的压抑令方爱琳感到无聊又暴躁，她心中似有一团气息到处碰撞却找不到发泄口，她实在是受不了这些麻雀自以为是的叽叽喳喳，“别在污染我的耳朵了。”

　　“你说什么？”

　　方爱琳在两人不善的表情下淡定的说道：“你如果有功夫多做些功课，或者像我那样把你嚼舌根的时间用来加班，说不定昨天偶遇的人就是你。”

　　“还有，如果你觉得勾引上司这样的路子可行，大可努力去尝试啊，放心我坚决表示支持你的劳动成果。”

　　方爱琳说完就准备走了，刚迈起一个步子，就听后面有人喊道：“方爱琳，那个占着茅坑不拉SHI的人是你吧。”

　　方爱琳的脚步顿了，她低着头叫了一声：“晴总监”，旁边两人赶紧闪退了。

　　“你可真是好样的，方爱琳害老娘生生憋了那么长时间。你就不会说句话啊。”
　　方爱琳不知为何这个女总监总是如此的粗俗，真应了女汉子的作风，“我……”

　　“行了，又不是什么大事，看把你吓的。以后我们可以结伴上厕所啊。”

　　“啊？”

　　“总经理把你调到我的部门了，你以后归我管。在家休息几天好好养伤之后就来上班吧。”

　　“不是……”

　　方爱琳想这是怎么回事？她真的被潜规则了，可是当看到对面玻璃上映出的黑边西服大黑眶眼睛还有嘴角上方的一颗黑痣的时候，方爱琳知道潜规则这种事八百年也轮不到她身上。

　　总经理办公室，孔圣林一遍又一遍的翻看方爱琳的履历，竟然还是农村户口，成绩一般中等偏上，大学期间没有参加任何社团活动，没有担任学生会任何职务，也没有特别的奖项什么，竟然只是原装毕业生，真不知道是什么人把她招进来的。

　　这样一个人就算没有自己，应该也在这里待不下去吧。

　　孔圣林想起刚刚路过监控室看到的很有意思的画面，在被人围困的情况下还能面不改色大义凛然的说出这样的话：“你如果有功夫多做些功课，或者像我那样把你嚼舌根的时间用来加班，说不定昨天偶遇的人就是你。”

　　“还有，如果你觉得勾引上司这样的路子可行，大可努力去尝试啊，放心我坚决表示支持你的劳动成果。”

　　就像是一只骄傲的孔雀，她竟然也有这样的一面。唯唯诺诺？似乎与传闻有些不同呢？也许她的确是最好的选择了。

　　孔圣林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如果方爱琳来上班的话，就把她的桌子放在外面吧。”

　　“是，总经理。”

　　孔圣林所说的外面就是他的大办公室的外面，那里放着几张桌子上面摆放着“XX助理”的名称，各个部门的高管助理都聚集在一块办公，只是为了提高效率能够随时沟通协调以及处理好人际关系，那里也是离总经理办公室最近的地方，他们之间甚至只隔了一面玻璃窗，从里面就能看到外面的一切，但外面却看不到里面。

　　就像是帝王可以随意检阅他的任何一个士兵，命令他们抬头宣誓效忠自己，可士兵却只能低垂着头颅哪怕一个不经允许的仰视都属于冒犯。

　　孔圣林可以随意的透过玻璃窗监视他的员工，而他们却什么都无法窥视。

　　方爱琳去医院看了看医生，没有太严重甚至都没有肿胀休息两天就好了，可她不想再次面对公司里的轩然大波因此足足休息了一个星期，才去。

　　在这一个星期里她天天在外面吃小吃从早上吃到晚上，从南吃到北。没有逛街没有买衣服没有化妆品，只是单纯为了吃而吃。这是她的一个爱好或者说是习惯，只有嘴巴有事干，她才可以停止那些漫无边际的思虑。

　　孔圣林看着手上的几张照片，那人带着一副黑框眼睛一直在吃，手里嘴边不断变换着各种各样的小吃饮品，真不知道吃那么多怎么没有胖起来。

　　不过这样也好，休息了一个星期都在执着于食物，证明在这里没有朋友，没有朋友就等于没有人际关系，这样的人应该最是干净利落。

　　家里那边恐怕也像自己一样查不出什么来。

　　方爱琳此时还不知道她已经被人盯上了。星期一她来上班了，方爱琳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办公桌，怎么会，是谁把她的办公桌放在总经理办公室门口的，这也太……

　　“郝秘书，能不能把我的办公桌换一个地方？”方爱琳小心的询问。

　　郝秘书是总经理秘书，美国著名大学毕业，人长的漂亮又能干，腿长腰细瓜子脸，最重要的一点是她是随总经理调任的，意思就是总经理去哪她就会去哪。

　　“不行，其它位置都被预订了，只剩下这一个空间了。”

　　方爱琳瞪大了眼睛，什么？骗人的吧，这还有提前预订的？于是方爱琳就在总经理办公室门口安家了，看起来更像是一只被人抛弃的可怜兮兮的小狗在人家门前搭窝了。说是总监助理，她觉得自己更像是总经理的看门汪。

　　她的位置那么显眼那么特殊，以至于每个到总经理办公室的人都会特意的看上几眼。可方爱琳却只顾做着自己的事，把文件落得高高的挡住自己的脸，深深埋进办公桌下，似乎这样就能隐藏自己让谁也看不见。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方爱琳似乎觉得每次总经理出门都会对她微笑，而她却不知所措。渐渐的她的桌子上开始出现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每天早上或是中午都有一些包装精美的各个地方的小吃摆放在那里。

　　周围同事看她的眼光也越来越怪异。

　　终于今天中午郝秘书冷漠的对她说：“今天晚上你晚点回去，把这份文件赶出来。”

　　这是加班的意思？可今天是星期五啊，明天明明不上班的。

　　时钟大概快九点的时候，方爱琳伸了个懒腰，突然看到面前出现一个人来，“总总经理。”

　　“我看这么晚了，还有灯亮着就过来看看。怎么又在加班？”
　　“嗯。”
　　“看你这么为公司拼命的份上，我请你看电影吧。”

　　“啊？不用了……”

　　“正好今天人送了我两张电影票，今天九点半是最后一场，不看就过期了。”

　　方艾琳不知道她是怎么做上了总经理的车子又是怎么和他一起出现在了电影院，这一切似乎都像是梦一般。

　　“怎么是动漫啊？灰姑娘？”

　　“不喜欢吗？”

　　“没有。”没有不喜欢反而非常喜欢，像她这个年记一般很少有人会喜欢动漫了吧。画面很美，方爱琳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屏幕，裙摆上的每一个针脚似乎都能看清楚，她努力睁着眼睛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画面。二次元与三次元完美的交叉融合，令她晕眩傻傻分不清楚。

　　突然一扭头，看到孔圣林专注的看着她的样子，她赶紧遮住了嘴巴。没有任何时刻比现在令她更痛恨自己嘴角的那颗痣。

　　“这么一看，其实你也挺好看的。干嘛总是遮掩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