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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勇敢成长吧,梦想在前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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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来的才是人生,等来的那是命运。
转变就是要用生命去换来的,每个想要改变的人都知道那是一个多么艰难的事情,但他们还是愿意去做,那就是信仰。—— 钟汉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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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言奶奶宿在林家,言璟和林暄过了安静悠闲的一晚。第二天下午,言璟一下课,就被婆婆的电话,call到文化街的礼仪协会了。
言璟走进光洁明亮的教室,扫视了一下四面的玻璃墙,心开始发慌。
教礼仪的贺老师站到她面前,开始讲学。她双腿站直,上身微俯,双手叠加,右手在前、左手在后,微笑着向言璟问候:“言小姐,你好。请站到我左手边,和我并齐,先观察我的动作。注意,上身请稍向前弯。女性的问候礼,右手在前,左手在后。而男性刚好相反。”
言璟按照她说的话,学着做好了动作。贺老师见她做得端庄,表示满意,“非常好,我们继续学其他礼仪。作揖,就指行拱手礼,通常是用于相见的一种礼节,表示尊敬和真诚。请跟着我学,我们仍然是双腿站直,上身微俯,但也可直立。然后,再把双手互握合于胸前。平时行礼是右手握拳在内,左手在外。若为丧事行拱手礼,则正好相反。那为什么是左手在外呢?《老子》中有一句话,‘君子居则贵左,用兵则贵右’爱好和平,不崇尚武力的人们,当然以左为贵。还有一个原因,我们都知道中国自古以来就是男尊女卑,《易经》中有一句话‘男为阳,女为阴;背为阳,腹为阴;上为阳下为阴,左为阳右为阴。’这就意味着,我们中华礼仪中以左为尊。你看我们俗话说‘男左女右’就是这个道理。”
言璟沉默地照学照做,言雪虹站在一旁看她的动作,也一直点头认同。
“问候礼学过后,那就要讲待客的礼仪了。我们在家招待客人常常说‘请上座’,那什么才是上座呢?家中的餐厅,面对大门的是上座,接近门口处的位置就是下座。或者呢,靠墙壁的一边是上座,对面的一边就是下座了。客厅里的沙发位置也是如此,离入口处远是上座,近的是下座。
如果是和长辈一起坐在小汽车里,后排的位置应当让尊长坐。后排二人座,则右为尊。三人座,则中间为尊,右边次之,左边再次。晚辈或地位较低者,才坐在副驾驶座。如果你是主人,由你亲自开车,而车里的其他人是客人。客人们为了表示对开车者的尊重,副驾驶座就要让尊长去坐。剩下的人,都坐在后排。”
言璟有疑问了,就问老师:“那如果是我老公开车,我是不是就坐副驾驶座,后排留给我公公和婆婆啊?”
“没错,就是这个理。其实,也是出于安全和方便的考虑,副驾驶座是最不安全的。而后排的右边位置,既安全又方便下车,当然是最好的。”
“哦,明白了。妈,下回都让我坐副驾驶座。”后一句,言璟是冲着言雪虹说的。她婆婆很欣慰,一直微笑。
“上车前,要为尊长打开车门,并同时用一只手护住车门的上沿,防止他上车时碰到头部。下车时,也可以先一步下车,为他开车门。如果他先下来了,就为他关好车门。
再说别的情况,你若要去别人家里参加宴席,就要注意饮酒礼仪。有句话说,‘与人同饮,莫先起觞’。意思就是说,客人需待主人举杯劝饮之后,方可饮用。但是,客人如果要表达对主人盛情款待的谢意,也可在宴饮的中间举杯向主人敬酒。在进食过程中,同样先有主人执筷劝食,客人方可动筷。”
“那老师,如果我请别人来我们家做客呢?”
“我刚才已经说过左为尊,上为尊。你分配座位的时候,记住这一条就好了。那如果开席前,要上茶,又有规矩了。你必须在客人进入客厅前一两分钟,就把茶沏好,记得茶不应过满,八分即可。待客人落座后,立即把茶端送到客人面前。我现在端茶杯过来,先教你动作。”贺老师停下讲话,走到茶座上端起茶杯,并用眼神示意言璟也端来学习。
“注意,要以右手持茶杯托,左手护杯。来,跟着我做。敬茶时,从客人的左后侧,双手将茶杯递上。茶杯放在客人面前右手附近,杯耳应朝向客人右手位置,便于客人端杯饮用。若使用无茶托杯子,则以右手持杯耳,以双手姿态捧上。避免在客人正前方上茶,不可单独使用左手上茶,这就大不敬了。客、主双方人多,亦可预先将茶杯放在茶几上,先沏小半杯,待客人落座后续水,一可保证茶可充分沏开,二可让客人喝上热茶。”
还好动作并不复杂,言璟都顺利地做了下来,又继续询问,“老师,我自个喝茶的时候,有什么规矩不?”
“当然有了,来继续跟我学。端茶杯时,右手持杯耳,无杯耳者,则以右手握杯之中部。注意,饮茶时不要双手捧杯,或托杯底部,或手握杯口。有茶托者,只以右手端杯,不动茶托;也可以左手将茶托与茶杯一同端起,再以右手端杯饮用。”
这回言璟做得有点混乱,差点把杯子打翻了。她婆婆有些不满,小瞪了她一眼。吓得她赶紧站直了腰,聚精会神地看老师动作。做了三次,总算合格了,老师也满意地点了头。
“喝茶切忌牛饮,也不可一杯一杯的喝个没完,但可啜饮。饮盖碗茶,可用盖子将飘在表面上的茶叶轻轻荡去,不可当众将茶叶吃进口中。如果茶很热,不可用嘴吹气,使其降温,只能待其自然降温后饮用。”
言璟手抖了几下,“老师,我好像经常在喝茶的时候,用嘴吹气。完了。”
“大家闺秀,切不可如此行事。”贺老师优雅地摆了摆手,言璟脑子里闪过很多古装戏场景,心里嚎叫:“我不是大家闺秀啊,小家碧玉都算不了。”
看她满脸哀伤,贺老师仿若未见,仍轻声讲话,“饮茶时,不能出声。需要续茶时,把盖子取下,靠在茶托边上,注意不要把盖翻过来放。”
言璟双脚晃了晃,“老师,我经常把盖子翻过来。完了完了,我这样哪里出得了门。”
贺老师笑,“那没关系,有我的调/教,走出去后,绝对是名门闺秀。来,我们换西式茶杯。西方人饮用红茶,如同饮咖啡,往往会配糖、奶,其规矩也同饮咖啡一样,只可用匙搅拌,不得用匙舀饮。注意,不用匙时,将匙放在茶托上。”
“老师,当名门闺秀怎么规矩那么多,匙都不让用啊。”言璟苦着脸问。
贺老师抬起手,拿起匙在茶杯里搅拌了几下,“请记住一条,你是淑女。”
一句话说的言璟哑口无言,只好闷闷地跟着老师把动作重新做了好几遍,直至老师满意为止。
课一下上到快七点,她肚子饿的咕咕直叫,拉着言雪虹的手开始撒娇,“妈妈,我好饿啊。明天晚上可不可以不要学了?”
“可以啊,”言雪虹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瓜子,“反正明天是周五,你明天下午没课的嘛。先去听李副院长讲国画基础,然后再跟我去学国标舞。晚上就可以休息了。”
言璟“啊”的张开嘴巴,过于惊讶导致嘴巴合不上,拿手拍了好久,才慢慢地闭紧。
“天哪,我左右不分啊。妈,我从小就没学过跳舞。都二十岁了,骨头也硬掉了,怎么学啊?”
“国标舞,就是欧洲的宫廷交际舞,特别能培养人的高雅气质。我不要求你跳得有多好,跟老师去练练基本功就够了。比如说,抬头、挺胸、收腹、立腰、沉肩等动作,会使你整个身体变得舒展挺拔。练上一个月,气质一定会不一样。”
言璟不敢反驳,可心里却打起了小九九。吃过晚饭后,一回到林家,就把林暄拉到一旁说话,“亲爱的,妈要我明天开始学国标舞。这太恐怖了,我不想学。你说过,我不愿意做,就可以告诉你。那你现在帮我想办法,好不好?”言璟踮着脚揉着林暄的脸,和他鼻尖相抵。
林暄正想跟她说话,却被言奶奶一手拉开了。她冷着脸对着他们说:“在家里要有规矩,小璟,过来跟我学学拜礼。”
言璟愣愣地走到她面前,问:“奶奶,拜什么啊?”
“按照老规矩,新婚夫妻是要向父母敬茶的。但你们现在只是订婚,那就先不敬茶,给父母行跪拜礼吧。暄暄,先把你爸妈请进来。”
林博和言雪虹听见动静,走了过来。言奶奶把他们二人一起请到了沙发上,三人平座。
言奶奶挥了挥手,让言璟在客厅里行礼,“小璟,先弯下膝盖,跪在地上。左手按在右手上,拱手放到地面,头也低下来,停在手后边。”
言璟按她说的,跪了下来。林暄不忍心她一个人做,咚的一声也跪了下来。那声音响得言雪虹心里都颤抖了,急忙问:“暄暄,膝盖怎么样?”
林暄咬着牙说:“没事,放心吧。”
言奶奶继续无表情地说:“停一会儿,再站起来。接着再跪拜两次。”
看到夫妻二人听话地完成了整个礼节,言雪虹体谅地说:“小璟,你今天下午已经学了两个小时礼仪了。就到此为止吧,我们也累了。”说完,从沙发上站起来,想走回卧室。
听见这话,林暄很心疼,伸出右手捞住言璟的肩膀,亲在她嘴上,贴面说:“真是辛苦你了。”
言璟回吻他,“没事,下午学的都是待人接物的礼仪,以后一直用得着。也没有像刚才这样的跪拜礼。”虽然说的云淡风轻,但林暄还是担心她会辛苦,在客厅里喊住言雪虹,“妈,小璟这几天都学了些什么?”
言雪虹扭头解释,“就带她去艺术熏陶一下,看看国画,听听音乐。还有,今天下午让她去学礼仪了。打算明天开始,让她去学跳国标舞。”
“妈,她不喜欢跳舞,别让她去了,行吗?”林暄央求着。
“国标也是一种交际礼仪,必须学会。”言雪虹严肃了起来。
“妈,她上完课回来,本来就很辛苦了啊。而且马上期末了,她也要复习。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学跳舞,况且我会,我带着她跳一跳就可以了。”
“不行,我是希望她去学基本功,多练练可以提高优雅的气质。”
“妈,我教她就好了啊。而且,她本来就很有气质,身材很完美,不需要再练了。”边说边亲在言璟的左边脸颊上。
言璟脸有些羞红,轻轻地推了推他。他仿佛未察觉,继续抗争,“妈,我不想要她去做不喜欢的事,因为我会心疼。其他的事情,都可以。”
看他一脸坚持,言雪虹只好叹叹气,答应了他,“算了,随你们吧。”
言璟举起手臂,欢呼了一下,转身跳在林暄身上,用力地啵了他一下,“老公,爱死你了。”林暄宠溺地笑,把她抱紧,“老婆,我也爱死你了。回家吧。”
言璟一上车,就开始絮絮叨叨地讲这几天婆婆带她做过的事情。末了,还表达了自己的感想,“我以前就自卑过,总觉得和你的家庭环境相差太大。但是,从来没有这么清醒地知道,我们的差距在哪里。这几天,我上课脑子一直懵懵的。”
“你不喜欢,是吗?”
“也不是啦,就是感觉要真正融入林家,成为合格的林家儿媳妇,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我有点怕。”
“我不需要你学习太多的东西,也不需要你成为多么优秀的女人。你现在的样子,就是我喜欢的。”林暄温柔地注视着她。
“可是,唉。我突然觉得不去学跳舞,这个决定是错误的。”
“为什么这么说?”
“不是应该为了爱的人,成为一个更好的人吗?我却这么胆小,一点也不勇敢。不行,你教我音乐和舞蹈吧。”
“可是,你从小到大,对于不喜欢的东西,就没有动力学,你能坚持下去吗?”
言璟咬了咬牙,“可以,只要是你教我,我就有动力。”
“你冷静想一想,等回到家,再告诉我,你的最后打算。”林暄没有立刻答应她。
言璟果然一路沉默,直到被林暄牵着手进了家门,才拽住他的手说,“老公,先教我国标基本姿势吧。”
林暄用疑问的眼神看她,“Are you Sure?”
言璟点了点头,林暄把她推到客厅中央,拍了拍她的后背,“先直腰,注意脊柱必须保持垂直,要感觉到有一股拉力把上身肌肉往上拉。然后,下巴稍微抬起一些,让你的耳根竖起。接着,两肩松垂。”
林暄轻轻按在她肩上,帮她放松肌肉,又拍了拍她的肚子,“小腹收起,注意用丹田呼吸。来,看我做,跟着学一下。”他面对面站在言璟前面,做了刚才教的动作。
言璟学着收腹,林暄拍了拍她的腰,“腰胯要放松,感觉到中腰以上与下面,有一种对拉的抗衡力。最后,膝部保持微曲状态,同样要有松弛感。”帮她把上身挺直,又拍了拍她的腿和膝盖。
“再来一遍,直腰,收腹,松肩,竖耳,松腰胯,上下力平衡,膝部微曲。”林暄反复帮她讲解和纠正动作,直至一小时后,她感觉身体酸麻,才让她坐下来休息。
林暄把她的腿平放在地毯上,帮她揉了揉小腿,又拍了拍各个关节,“很累吧?”
“我觉得还好,运动嘛,多坚持几天,习惯了就不痛了。以后,我们每天晚上都练习吧。锻炼了身体,睡觉也睡的香。”言璟干脆靠在林暄身上,完全放松。
林暄把手放到她腿下,抱起她走到卧室,放在床上,又把靠枕放在她身后,“你休息一下,我给你去热牛奶。等喝完牛奶,休息一会,你再去洗澡。”走之前,还亲了亲她的额头。
他的动作里透着体贴,言璟在心里感叹,“看来女人的生活能力跟男人的宠爱度成反比啊。男人越宠女人,越喜欢为女人安排好一切,女人的生活能力就会变得越来越低。再被他这么宠下去,我的生活能力一定为0啊。”虽然有些担心能力退化,但有爱人宠爱,哪个女人不会欣然接受呢?
林暄再进来时,一手端牛奶,一手拿了个平板电脑。他先把牛奶放到床头柜上,然后自己也爬上了床,找出了舒伯特的小夜曲。他把耳机一头塞在言璟耳朵里,对她说:“听一听这首乐曲。”
言璟点点头向他微笑,两人头靠头,慢慢沉浸在音乐中。林暄立起身子,轻轻在她耳边说,“小夜曲,是指夜空下,男人向心爱的女人表达爱意的曲子。你听,他在等待,在诉说,在祈求,在激动,在期待。你听,他的倾诉真诚而深情。”
他温柔的声音混合幽静的音乐,让她真的感受到了音乐中的情意,眼泪落了下来。他俯下头,轻柔地吻在那滴泪上,温暖的呼吸似春风拂过,让她脸上绽放了绝美的微笑。
林暄靠回枕头上,和她十指相握。音乐循环了很多遍,他们一直安静无话地相靠着,手牵手。
言璟望了望他,拔下他的耳机,问他:“刚才那首小夜曲,有什么特别的故事吗?”
林暄笑,“听说舒伯特是为一个陌生女孩写的,而且还是偶然涂鸦。却没想到这曲子会这么美,后来会有那么多人喜欢它。”
“原来,想象中的爱情,也如此美好啊。可能是因为我们相信爱情,才觉得这倾诉很真实。”言璟把头靠在他胸前。
“音乐家的灵感,总是突然袭来。就像巴赫,有一次大提琴被人做了手脚,除了G弦之外,所有的弦都断裂了。他却用这仅剩的G弦,即兴演奏了一首《咏叹调》。太绝望的境地下,反而会逼出人的本能和天赋出来。”林暄把耳机塞回去,再去搜索这首咏叹调。
言璟靠着他,听完了整首咏叹调。最后,抬起头看他,“没想到音乐这么美,我想我已经爱上了。”
林暄把她往上面提了提,吻在她唇上,对她低语,“我很高兴,你喜欢。”
言璟抱着他腰,笑着说:“以后,学书画,你也握着我的手画吧。有你在,我一定会爱上。”
“好。”林暄又亲了她一口,然后转身把牛奶取过来,放在她眼前。
言璟抬起头,做了个要他喂的手势,又趴在林暄身上不动。
林暄轻笑,然后用右手把她扶正,左手端起杯子,放到她嘴边,“亲爱的老婆,请喝吧。”
言璟憋着笑,喝第一口就呛住了,咳嗽了半天。等喉咙恢复正常,她嘿嘿地傻笑,“老公,请你再宠我一点吧。”
趁她咧嘴笑,林暄干脆吞了一口牛奶,送到她口中。言璟咕咚咽了下去,精神上却有些被惊吓,讶异地看着他。
林暄表情无辜,又饮了一口,还想来亲她。她用手背挡在嘴上,嘴里大喊,“不要闹了啦。”声音里带了点小生气。
林暄把口中的牛奶吞了下去,笑说:“我特别想看你炸毛。”接着,他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等杯子放到一边后,他就扯开言璟放在嘴上的手,急急地攻入她口中,双手还把她抱得很紧。
言璟被迫把牛奶吞了下去,结果真炸毛了,用很大的力气推他上身,想要从他嘴下逃离出来。当林暄放开她时,她就狠狠地咬在他嘴上,鄙视地说:“噢,林暄,你真幼稚。”
林暄用手擦了擦嘴,笑着说:“颜如玉去韩国之前,也给我打了个电话。她说,这么多年,没见过你炸毛,太遗憾了。还说,回来以后,想跟你打一架,叫我不要拦着。我答应了,我说我也想看。”
言璟双眼一瞪一闭,默默地接受了老公和闺蜜把自己出卖了的事实。关灯睡觉时,她才反应了过来,转身趴在林暄身上,用力地捏他手臂,“这么恶心的事,理由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颜颜可没叫你这么做。”
“被你发现了企图哦,哈哈哈。”林暄笑得全身颤抖。
言璟斜了他一眼,拿手拍在他胸前,“真是对你无语,笨呐!人家浪漫是这样做的,假装喂牛奶,放到爱人嘴边,然后迅速拿开杯子,亲爱人的嘴。”
林暄立起来,亲了她嘴一下,笑,“老婆,原来你喜欢被‘戏弄’,不喜欢被‘调戏’啊。”
听见这一句,言璟用力咬在他肩膀上,“左右你都有理了!”
林暄搂着她,笑得特别欢畅。
一连五天,言璟都跟着林暄学跳舞,基本姿势已经练得有模有样了。还因为有了学跳舞的理由,和林暄共度了好些二人时光。
定制店来送衣服那晚,一家人正坐在长沙发上看电视。
当言璟换好红旗袍,从卧室里走回客厅时,林暄眼前一亮。他走上前,绅士地俯身,把手放在她面前,“我的女孩,请允许我和你共舞一次。”
言璟微笑着把左手交到他手里,林暄用右手搂住她,放在她背后。左手微弓,握住她的手,“我出左脚,你退右脚。然后你记得以右脚为轴心,转一百八十度。接着,我退右脚,你就出左脚前进一步。试一下,好吗?我带着你,别怕。”
温暖从他的手传到她的心里,原本紧张的心,慢慢平静,跟着他的脚步,默契地后退、前进、旋转。感觉自己的步子没有走错,她开心地说:“原来跳舞不难啊。”
林暄笑,“这个是最简单的步子,就是走路加了点节奏。”
言璟大囧,停下来,用力揉搓他的脸,“不说实话会死人吗?”
林暄重新搂住她,带她舞动起来,慢慢地加入了更复杂的动作。言璟在他的指引下,很轻松地跟住了所有的步子。和爱的人,做一些过去觉得很难的事情,也变得浪漫了起来。
家里的长辈坐在沙发上边看边鼓掌,言雪虹还夸奖了他们,“果然还是暄暄有办法啊,有很大的进步,继续保持。”
林暄停下来,拥住言璟向大家鞠躬致谢,“谢谢妈的支持和鼓励。”
言奶奶这时也不批评了,“小璟,该学什么都得学,知道吗?”
言璟乖巧地点头,然后靠在林暄怀里,抬头笑着看他。他宠溺地和她鼻尖相抵,唇几乎贴在一起了。
言雪虹“嗯嗯”地咳嗽了两声,“小璟,去换衣服,赶紧回去。”
看到几个长辈脸色有些不满,两人立马收敛了动作,分了开来。
从林家走出去,大风呼啸地刮着。言璟缠紧了脖子上的围巾,整个人缩在毛呢大衣里,“C市的天气,真是太恐怖了。一到冬天,风就这么大,真不喜欢。”
林暄把棕色的毛呢大衣打开来,把她包裹在衣服里面,推着她往停车位走。言璟把头缩在他大衣里,只露出了两只眼睛。
大院里的灯光昏暗,几乎没有其他行人。从右边拐弯后,言璟看见前方有个身影很熟悉,腾的一下钻了出来,擦了擦眼睛,发现是他们口译课的教授。她推推林暄,问他:“老公,那边是我们口译课的教授,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林暄抓起她的手,“当然要,走咯。”两人加快了步伐走到对面。
言璟喊了喊人,“老师好。”见老师转身,她立马做了个鞠躬。
这位老师对言璟有很深印象,因为每次抽经济类的口译,她遇到数字就会卡壳。看她和林暄并肩而站,就问:“言璟,你住这儿?”
“老师,我公公婆婆住大院,我和老公住城北新区呢。”言璟解释道。
“啊?你这小姑娘,就结婚了?这位,是你先生?”
林暄主动伸出右手,用左手托着右手手肘,很有礼貌地与他握手,“我们还没拿证,但是订了婚。陈教授,我见过您一面,那次是和我父亲一起。”
“嗯?你父亲是?”
“省政协副主席林博。”林暄收回手,自然地垂放在身旁。
“哦,原来是林家的公子。言璟啊,你在学校怎么从来没说过?”
言璟傻笑,靠在林暄的左手臂上,“这个没必要到处去说呀,而且我公公为人一直很低调。”
“嗯,不错。我突然想起个事儿,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咱们学校今年要派一些大三大四的学生去山区支教,我们外院有两个名额要完成。优惠条件是,没修满的学分,不用考试也可以算。两年后,回来还可以保研,学费全免。”
言璟脑子转了好几下,问:“老师,您怎么知道啊?是去哪支教呢?”
“有意向的同学报名后,要通过面试竞争,需讲课和说课。我刚好是面试官之一,所以提前知道了这个消息。我们学校是第一年派大三学生去支教,目前只知道是去大凉山区的小学。”
林暄把她搂过来,“陈教授,这个应该不在我们的计划中。我舍不得她跑那么偏远的地区,听说那里很多彝族村落,语言沟通也很困难。而且还是全国有名的AIDS重灾区之一,我不放心她去。我们的个人计划是,等她大学毕业,就结婚。”
陈教授爽朗一笑,“哎呀,看我,老糊涂了。你们这样的家世,哪里还用得着去山区受罪。这么可爱漂亮的媳妇,肯定是舍不得的。好了,当我没说过这糊涂话。天色晚了,我也得早点归家。”
和陈教授告别后,言璟好奇地问林暄,“你怎么认识我们老师?”
“他是陈厅长,也就是阮梦云公公的弟弟。”
“呃,世界真是小。不过,刚才老师说的那个支教,我还挺心动的。可以保研啊,还免学费,多好。”
“你很想读研究生?”
“不是很想,就是奶奶天天骂我没用,比不上你,我心里不舒服。她说我必须得去读研究生。”
林暄哼笑,“你想去支教,是为了争一口气?”
言璟用牙齿咬在下唇上,傻笑。
林暄拥着她肩膀,继续说,“若是为了置气,实在没有必要。你想一想,大凉山那边是个什么情况,你也不知道。也许过去以后,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还有,条件艰苦,你吃什么用什么,能适应得了吗?两年的时间,说不短,但也挺长的,你确定能熬过去?想要读研究生,就去准备啊,考研也就一年。再苦,也是在家这边,一定不会有支教苦。”
言璟点点头,“是哦,你说的有道理。我好好想想。”
车走在灯光闪烁的大街上,言璟看见一个小朋友跟着妈妈坐在路旁摆小摊。吆喝的声音很响亮,却很少有人驻足。一排排的街区往后退,她把头靠在车门上,想了很久,冲林暄说:“我想去。不是因为保研的原因。我从小就有一个梦想,当一名优秀的老师,去教会孩子们思考人生和追求理想。现在有这么一个机会放在我面前,我应该去试一下。我总不能永远躲在你的背后,让你去为我遮风挡雨,去帮我实现梦想,而自己不付出一点努力,去做想做的事。支教是很苦,但也有那么多人去了,不是吗?我相信自己也可以。”
林暄把车停在路边,转过头去问她,“你很想去,真的很想?它是你很久以前就开始的梦想?”
言璟用笃定的眼神看他,鼓起包子脸点点头,“我确定!年轻的时候,大家都有一腔热血,会很有拼劲。可能这件事情不是那么有利益,但我想去做,我觉得它会有意义,能带给我不一样的人生。既然还年轻,疯狂一点,去拼一场,又有何不可?”
林暄微笑,抚着她脸庞,“你眼中的光芒特别耀眼,我很喜欢。你们老师说还要面试呢,你好好准备,可别被淘汰了。只要通过了竞争,我一定支持你去!不过两年而已,我等你回来。”
言璟亲了亲他的手心,“谢谢你,dear。”温柔的笑浮上脸庞,眼神里渐渐地多了许多自信和期盼。
第二天下午,言璟突然接到李韵诗的通知,赶到外语学院去进行第一轮面试。现场只有十几个人报名,她还挺纳闷的,就问李韵诗,“姐姐,为什么没什么人来啊?”
李韵诗小声地回答她,“现在的学生观念不一样,巴不得早点工作挣钱,没那么多人有激情和热血,去做志愿者支教。而且,大四的学生好多在外地实习,没赶回来。像你们这些跑来比赛的,别的学生没准还说你们傻呢。我的通知都发下去好几天了,也没见人来我这报名。”
“可是,我是昨天听一个老师讲才知道啊。如果姐姐你没给我打电话,我今天哪里知道要来比赛。”
“你们班班长说是在群里吼了几次,一直没人反应。就有几个人在群里说,去支教的都是傻子。她后来就没问了。”
“我很少玩□□,都没看到消息。不过,班长怎么不去?”
“她说是准备去英国留学,不想去支教。听说家里条件很不错。”
言璟叹了一声气,“看来只有我们这样的傻瓜才会来啊。”
李韵诗拍了拍她的头,“快点进去抽题目吧,看看等会要讲什么课。你学了教育技能课吗?”
“必须学啊,我们那班15个人,全都90分以上,带我们的刘云教授天天开心的要死。我前几天碰到个大二的学妹还跟我抱怨呢,说我们太牛逼了,刘教授一直念叨我们,说她们比不上我们这个班。哈哈。”言璟小得瑟了一下。
李韵诗笑出来,捏她的脸,“别太骄傲了,也别太轻敌,赶紧进去。”
言璟吐吐舌,往前奔,推开考室的门,探了探头。有一个年轻的女教师拿了几张复印纸站在讲台旁,看她进来了,就说:“同学,过来抽题目。”
言璟走到她面前,随意拿了一张纸,瞄了一眼题目,人教版高中英语选修六Unit1 Reading Skills。她迅速浏览了这篇短文,打算从阅读的导入以及不同的阅读方法开始讲起。
准备了十分钟后,她就走上讲台,先向评委老师介绍自己以及这节课的内容。她先写了两个词语,painting painter,同时写下问题“Do you know some famous painting and painters?”
下面跟她一起来比赛的同学,都很给力地帮她回答了。她继续写其他问题,“Who are your favorite painters from China?Why do you like them?”简短地讨论了中国的绘画风格和主题,她将问题引到西方绘画上,“Now,let\\\'s learn something about western painting and painters.OK,please look at the paper at hand. The title of the passage is A Short History of Western Painting.”说完这几句,她把标题写在黑板中央,然后接着说,“First, look at the title and the first sentence of the reading passage, then guess the main content.”成功导入阅读人物,评委老师已经在Lead-in的方框里打了分数。
等其他同学回答出这个问题后,她继续问:“How many styles or periods of western paintings are mentioned in the text?What are they?”她迅速地进入了Skimming略读部分。老师们继续给她打分,等这两个问题完成后,她就跳到Scanning查读部分。十五分钟的讲课结束,她向所有老师鞠躬致谢,陈教授看着她一直点头。
她慢慢地走出教室,一出门,就深呼了一口气。李韵诗还站在门口,喊她,“过来,小璟。”
她噔噔地跑过去,“完成了,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
“等所有人讲完课,就会出明天的决赛名单。如果通过了,回去好好准备说课。”
言璟点点头,沉默地站在一旁等待。一个小时后,所有人结束了,都站在门口。
经过老师们的讨论,确定了八位同学可以进入第二天的说课比赛,言璟的名字刚好包括在内。她松了一口气,向李韵诗告别后,就匆忙赶回林家。
林暄回家时,见她站在客厅里念念叨叨,“教材分析,学情分析,教学目标包括知识目标、能力目标、情感目标,然后讲教学重点、教学难点,还要教法与学法分析。嗷嗷。”林暄拍在她肩膀上,打断了她,“老婆,你在干嘛呢?”
言璟扭头看他,“我下午去比赛了嘛,讲课比赛过了,明天还得说课比赛啊。真是奇怪了,明明是教小学,可抽的题目都是高中教材。”
“也许是你们老师觉得教高中,更体现你们的水平吧,因为难度大一些啊。”
言璟耸耸肩,继续念叨,“To learn about some major movements in Western art and how styles have changed.To develop the students\\\' reading ability by skimming and scanning the passage. To develop the students\\\' speaking ability by discussing.”她头晃来晃去,自言自语地说:“嗷嗷,得组织下语言。”
林暄摸了摸她的头,说:“哎呀,妹妹,你好可爱。”用手拥着她往客厅走,让她坐在小沙发上,“妹妹,哥哥陪你练吧。”
言璟愣愣地看他,嘴里还在说:“Ask students to read the passage quickly to get its structure. After that, let them read carefully to get more detailed information. ”
林暄看她疯魔了似的,摇了摇头,亲了亲她额头,“你慢慢想,我去给你做个点心吃。”
等林暄把牛奶布丁端到她面前时,她已经把要说的话都写好在白纸上了。林博进门后,看了那纸一眼,就问:“小璟,准备考试?”
“爸爸,我们学校招志愿者去大凉山支教,我报名了,明天是说课比赛。就会初步定四个人,等明年二月,会在这四个人中确定,由哪两个人去支教。老师说多准备两个人,怕前两名中有人变卦。”
林博没想到她还有这心思,笑着问:“有这觉悟,是好事啊。不过,那里条件艰苦了些吧。你能坚持吗?”
“爸,我们辅导员说了,让前四名的同学在省内做寒假支教,先看看能不能适应环境。”
“省内毕竟跟大凉山不同,也没有那么多少数民族啊。还有,寒假还需要老师去上课吗?”
“听说有的乡村小学,老师资源特别紧缺,很多科目都开不了课,更别说英语课了。所以,我们学校每年都有寒假和暑假支教计划,去帮学生补课。刚好很多学生家长都是农民工,有的家庭条件艰苦,过年也不回家。孩子们也不需要早早的放假。”
“是啊,咱们省还是有一些乡村很贫困。孩子们的教育条件,不管是硬件还是软件,都差了太多。我当年当书记的县城,也是贫困县,当时连一条公路都没有。我去了以后,带着他们修了好几条公路,这才通了车。”
“嗯嗯,爸爸,您一定理解我的心情吧,就想要做一点事情,觉得是有意义的事。”
“年轻人有梦,又有机会去做,就去吧。希望,有一天,我们全家人都以你为傲。”
言璟害羞了,赶紧摆手,“还不知道能不能通过明天的竞争啊。”
林博不在意地笑,“等你明天回来,跟我们报告好消息。”
言奶奶和豆豆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听见他们说话,就问:“什么好消息啊?”
林博解释,“妈,就是小璟参加一比赛,如果成功了就得去支教两年。”
“支教,是干嘛?”言奶奶坐了下来。
“去偏远山区义务地教学生上课。”林博继续说。
“义务的,没钱啊?有没有别的好处呢?”
言璟赶紧接了上去说:“有啊,说是可以保研,两年后回来直接在学校读研究生,还免学费呢。”
“这是好事啊,去吧去吧。读个研究生,名声也好听。我早就说过你和暄暄差距太大,这是天上掉下来的好机会啊。”
言璟无语,很想说“我晕”,忍住了,柔声回答,“奶奶,去山区还是挺苦的,而且我要两年回不了家呢。”
“那有什么关系,你反正读大学也不在Y城。况且,你和暄暄每天都那么腻歪,哎哟,抱的那叫一个紧啊。我看到都生气,还没大学毕业呢,又没真的结婚,别人看到会说闲话的。脸皮要薄一点,要顾忌旁边的人呐。和暄暄分开两年,冷静冷静也好。”
言雪虹听见他们的讨论,也走过来说:“我倒不同意,这么远的地方太辛苦了,我舍不得啊。”
言奶奶很生气,“孩子就是被你们这样宠坏的,你看哪有表哥娶表妹的道理!今天这个局面,都是你们做大人纵容的结果!去,必须得去。去外面吃点苦头也好,不要什么事情都让暄暄替你去做。你自己二十多岁的人了,一大姑娘了,饭也不做了,菜也没买过。衣服有婆婆给你定做,要么呢,暄暄会给你买。读书,也就那样,不拔尖。你哪里来的这么好命啊,还是要吃点苦。”
言璟无言,听见言奶奶一直在说她的缺点,慢慢地对自己有些怀疑了。她抓了抓林暄的袖子,招手让他蹲下身子,趴在他耳边说话,“我发现自己一无是处啊,再躲在你的羽翼之下,我将来肯定连出个门都会迷路。因为平时,在哪都有你啊。算了吧,不争了,我本来就决定要去。”
林暄笑着摸摸她的头,站起来对言奶奶说:“外婆,别说了。小璟本来就是要去的,您就放心吧。”
听了这话,言奶奶总算安静了下来。
言璟还算争气,第二天真的被确定为四人名额之一,分数还排第二名。
比赛结束后一周,她提前考了期末测试。考完试,林暄就送她赶往J市湖区的一个小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