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差阳错》竹竹竹竹竹

3、三

　　三沉香积年，最易轻消

　　琼花楼虽临闹市，却植出一片花海。粉白错落，春光明媚。在顶楼的雅室上遥遥下望，如浮浪蕊深处。
　　萧穆这一席不知谋划多少日子，俱是楚天碧平日喜欢的吃食。就算苍鹭堡内，也只有近身侍人了解他的喜好。楚天碧倒也不拘泥，并未停箸，“好菜。”
　　“只不知阁下，是示好还是威胁？”只阻了萧穆给他夹菜的手，眉目在花与日光下晕染开来，当真如琼花，雪融桃花。

　　萧穆见好就收，从善如流收了筷子，却倒了酒：“你怕冷，这里的酒虽好却太寒凉，试试我叫他们备下的。”万千花魂馥郁一坛酒，萧穆可不爱喝这个，但他知道楚天碧量浅，为免被怀疑居心叵测，还是这种花酒安全。
　　楚天碧按住酒封轻嗅，一缕青丝松散垂下颈侧：“不必诸多顾忌，你我也算往来多年，先把话说清楚。”

　　“你信不信，我一直都这么了解你？只是现下时候到了，今天只谈生意，旁的意思，自己领会。”萧穆替他挽起乱发，柔软而微凉，如春夜的心境。触在萧穆指尖，便添了几分旖旎流连。
　　楚天碧自顾自掀开了酒封，“你必定不喜欢这味道，倒便宜了我。”
　　萧穆什么心思他岂会不懂，只是云雨一刹倒也无妨，左右他也缺个对象。然而过分亲昵实在不美，萧穆身边自然也有苍鹭堡的人，但他绝没有无聊到专门打听萧穆爱吃什么。真是太浪费了。

　　然而楚天碧还是决定把握机会，也给萧穆一个机会：“要谈生意，先撤走你在我身边的人。也不用你割肉，知道太多没用的撤掉即可。”
　　萧穆心说那怎么是没用，最有用了：“吃菜，吃菜。”

　　楚天碧料到他会耍赖，“只谈生意，这可是你说的。若萧寨主愿意让步，你来我往也无不可。”他敲了敲酒坛，“苍鹭堡亦有烈酒，你会喜欢的。”
　　萧穆嚼着肉腮帮子一鼓一鼓，往年楚天碧换下的旧衣和一些贴身物件总是不翼而飞，楚天碧是个甩手掌柜从来不在乎这些，其实都偷摸摸进了威武寨。要他在这当中做出抉择一时不免心痛，但威武寨好男儿向来善于把握时机：“不带旁人，让魏弘光那厮滚蛋。”
　　楚天碧不计较他的无礼：“这是自然。”

　　萧穆摸了摸下巴，一咬牙：“成交。”
　　楚天碧笑了，“我敬你一杯。”他喝了三四杯，有几分开怀，百花酒口感绵软后劲却余味悠长，萧穆离他极尽，借他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毫不掩饰欲望的眼神。
　　楚天碧摇摇头，“我喝多了，今日不宜协商。萧寨主不妨留纸凭据，来日苍鹭堡再会。”

　　在苍鹭堡地盘饶是萧穆也要收敛，谈起正事自然方便许多。让萧穆应了这笔生意，还拔除身边几枚暗桩，可谓是意外之喜。
　　萧穆扣住他一只腕子，倾身狠狠咬在他颈侧：“此为凭证。”趁他腰软不及脱身，意犹未尽地一抹嘴，又按着亲了一口。还带着热气的粗糙手指摩挲发红的皮肤：“三日之内消不去，你穿衣可要多留神了。”

　　楚天碧忍不住嘟哝：“什么毛病……”一手将萧穆胡碴扎人的大脸打开，隐隐闻到若隐若现香气。像是他用了多年的一个药枕，只是现如今织物泛黄，针脚松散，香气也淡似无。
　　他烦恼地揉揉眉间：“……萧鸣棠，是你什么人。”
　　醉眼看花，眉饧眼涩，萧穆的回答慢了一刻，“家兄。”
　　楚天碧没有看清他的表情。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