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爱之蓝色妖姬》碧落水寒

2、救命之恩

　　屋内烛光通明，单薄的身影映在墙上，安静、美好。
　　出于礼貌，季月燕轻声敲了敲门，问道：
　　“钟灵姑娘睡下了吗？”
　　“嗯。”
　　季月燕的脸色更黑了，睡下了？！点着烛火，坐在桌案边睡下了？是想打坐圆寂吧？
　　“钟灵姑娘，我知道你没睡，还请开下门。”
　　吱呀。
　　门开了。
　　钟灵也黑着张脸，一种识相的快滚开的气息扑面而来。
　　“钟灵姑娘这是怎么了？”季月燕本来就憋着火，现在又被人给脸色，面上不能发作，还得故作关心的问候，心里恨得牙痒痒。
　　“屋外狗吠，吵得睡不着。”钟灵双手搭在门上，没打算让人进去。
　　季月燕嘴角抽了抽，‘狗吠’？整个沉烟楼连只苍蝇都没有，哪来的狗吠？于是当下就明白了，心里恨不得把人油煎八百遍。
　　“打扰姑娘休息，实在不好意思。”
　　“没看出来。”
　　“啊？”季月燕眼睛突然瞪大了。被人噎成这样，季月燕濒临暴走边缘。
　　“有事说事，没事回屋找事。”钟灵不耐烦道。
　　季月燕顶着张焦黑的脸，硬生生扯出半点的笑意，配上十分的真诚。
　　“听闻钟灵姑娘医术天下无双，现在夕颜生死未卜，希望姑娘能够施以援手，妙手回春。”
　　“你想让我救他？”钟灵故作夸张的问道，就好像自己才明白对方的目的一样。
　　“姑娘说笑了，今早让您过去不就是这个意思么 ？”
　　“我以为是让我过去看天下难得一见的夕颜公子呢。原来竟是这个意思。”
　　“是的。”季月燕嘴角已经抽的放不下来了。
　　“不知道姑娘可不可以……”
　　“我又不是阎王，管不了生死那档子事儿。”钟灵撒手，转身回房，继续看书。
　　季月燕只能厚着脸皮进去，既然来了，条件自然也要拿到桌面上来谈。
　　“我知道姑娘一般不轻易出手，但是夕颜好歹也是沉烟楼的人，姑娘为何不肯相救？”
　　“今年不是我的任职期，等明年你才可以使唤我。”钟灵拿着书看的很用心。
　　不是你的任职期？不是任职期你跑到沉烟楼来骗吃骗喝，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天当成个活菩萨被供养着，现在还要趁火打劫！季月燕腹诽。
　　“姑娘说笑了，虽然大家都是沉烟楼的人，但我是千娇阁阁主，您是寒灵阁灵士，我自然是使唤不到姑娘的。姑娘不妨直说，什么条件您才肯救人，我一定尽力满足。”
　　“既然如此……那就东海鲛人泪吧。”钟灵放下书，抬头看着季月燕。
　　季月燕面色一僵，心里咯噔一沉。钟灵怎么会知道自己有鲛人泪？难道她来沉烟楼就是冲着这个来的？不过毕竟是一阁之主，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得多听得多经历的多，季月燕很快就恢复了精明的模样，将眼角的一抹惊讶之色藏的不露痕迹。
　　“这……鲛人泪只是传说，这条件实在……”季月燕面露疑色。
　　“那就天月香吧。”
　　季月燕刚缓神过来，又中了一季炮弹。
　　“天月香？”季月燕讶异不已。
　　“姑娘，天月香是天国皇廷之物，我从何得来？”季月燕面色难堪，天月香是天国之物，得之不易，沉烟楼楼主当初为了天月香，几乎牺牲掉整整一阁的人力。钟灵来沉烟楼待了半年，平时疯疯癫癫，并不像是有这般城府的人，如今怎么坐地起价打起这些主意来？
　　“你现在明白了吧？救他和找这些东西一样。”钟灵继续打哈哈。
　　季月燕突然松了一口气，原来只是在扯皮条，但是这些有意无意说出来的话总还是让人不放心。万一钟灵真是有备而来，那也不得不防。
　　“我相信以姑娘的医术，救夕颜自然不在话下。只是条件的话，希望姑娘能开个我力所能及的。”
　　“那你把绿姬给我吧。”钟灵眼睛突然放大，无比渴求的望着季月燕，水灵灵的眼神里荡满了秋波。要是能够借这个机会把绿姬要过来，那以后易容就会方便很多。
　　“绿姬是沉烟楼花魁，夕颜只是乐师，姑娘这条件开的有些……”季月燕为难道。
　　钟灵脸突然拉下脸来，天下谁不知道沉烟楼的夕颜乐师天姿国色，举世无双，绿姬虽然是花魁，但和夕颜比起来怎么算也是烂白菜和天山雪莲的差距啊。
　　“那就把夕颜抵给我一年，若还想讨价还价，请驾车东行三千米。”既然要不了绿姬，那夕颜也行。
　　“东行？三千米？”
　　“菜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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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姑娘要夕颜做什么？”
　　“屋里缺副壁画，挂他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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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季月燕终于妥协，将夕颜抵给钟灵一年，相比于直接送个绿姬给她来说，这个亏还是要小上一分半毫。一番纠缠之后，钟灵从药包里掏出来的一枚黑溜溜的药丸给了她。
　　随便给个药就能救的事，竟然被忽悠了半天？！季月燕的脸色很难看。
　　钟灵拿起书，却怎么翻都再看不下去。沉烟楼的乐师怎么会被烈焰掌所伤？明明应该是个风花雪月的翩翩公子，怎么会吃金线毒来提升内力？不过，现在赎不到绿姬，拐了个夕颜也不错。
　　夜色渐浓，寂静祥和。
　　清晨的光透过纱幔，显得柔和而又清冷。钟灵迷蒙的双眼迟迟睁不开，但是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突然滋生，而且来者不善，由不得她不睁开看看。
　　钟灵睁开眼，逆光看到一抹身影垂落床前，冷峻却又熟悉。身影越来越近，甚至能够闻到一股来自于发丝的清雅气味。钟灵看的入神，伸手想去摸。
　　咔擦，手腕脱臼了。
　　钟灵被疼醒，眼睛睁得老大，像是要把面前这个行凶者用眼神的怒火直接焚烧化尽。
　　钟灵左手抱着右手，侧身蜷在床上，倒抽一口凉气。
　　“你干什么？行凶不找清晨，你长没长脑子？”钟灵龇牙咧嘴。
　　夕颜一手把钟灵拎起来，放到床边的墙角，伸出双手抵在墙上，把钟灵圈在双臂之间。然后身体慢慢前倾。
　　钟灵忍痛，身体使劲往墙上抵，但是面前的距离还是越来越小，越来越小。钟灵捏着左手，使劲一按，把手接回原位，更是疼了个彻底。回神过来终于看清楚了面前的人。
　　“听说你想把我挂在墙上，像这样吗？”夕颜嘴角扯出一抹寒冷的笑意。微微偏头，气息顺着钟灵的耳根游走。
　　靠，顶着张‘谁看谁发春’的脸，还要做这么暧昧的动作，真当我死人么？钟灵的脖子渐渐地变红，红晕一直往上蔓延，直到整张脸俨然变成一个熟透的柿子。
　　“你很热？”夕颜的气息再次吹过来。
　　“呃……不，我冷。”钟灵眼神四处飘荡，就是不看夕颜的脸。
　　“冷？脸红成这样？”夕颜的头往钟灵脸的方向移了点。
　　“冻红的。”钟灵偏头。
　　“那我帮你捂捂？”
　　“不……”钟灵突然大喊。“我皮厚，捂不热。”
　　“确实挺厚。”
　　一个大姑娘竟然要一个男人，皮不厚怎么说得出口？夕颜冷笑。“你为何要我？”
　　“我什么时候要你了？你不还清清白白的么？”
　　“你说什么？”夕颜笑容更冷了。
　　“没……没什么。”钟灵胆怯，头缩了缩。
　　“暖床？还是侍寝？”夕颜挑/逗道。
　　“真的可以吗？”钟灵眼神射出一道精光，目光里似乎满含期待。
　　夕颜脸捏起钟灵的下巴，微微用力。钟灵吃痛不已。
　　“暖床……当然不可能；侍寝……更是天方夜谭。开玩笑……呵呵……开玩笑。”钟灵吓得把头偏得半张脸就要贴上墙了。
　　渐渐地夕颜身体有点发软，气息明显开始紊乱，面色逐渐苍白。
　　“你要不歇会儿？等会儿继续？”钟灵眼神瞟了瞟，试探的问道。
　　夕颜放开钟灵，身体微微退了一下，似乎连站都有些艰难。
　　“我就说，刚吃完药就生龙活虎要杀要打了，害得我以为医术又提高了呢。合着就是外强中干，死撑的。”钟灵小声嘀咕，伸手去扶夕颜。
　　一道冷厉的眼神闪过，钟灵立马闭嘴。
　　“你先坐，我去给你熬药。”钟灵转身就跑。
　　“长得好看了不起？喂只狗还知道向我摇尾巴，喂你简直是找罪受。”钟灵边说，边添柴火，炉上的两壶药时不时飘出一缕苦涩的味道。不一会儿钟灵又开始想象某天夕颜突然良心发现，冲着自己不停的摇尾巴，手里攥着自己的衣角，不停地晃啊晃，嘴里还一直嚷嚷要以身相许，为自己传宗接代！
　　画面太美好，人生太美妙，说不定夕颜某天真的有这个觉悟了呢？好歹自己也是他的救命恩人啊，这样想来，其实现在吃点苦没什么的。